曹嘉平和曹嘉安兄弟倆雖然是一母同胞，但個性脾氣卻截然相反。

曹嘉平爲人有點霸道，行事果決，頗有乃父之風，一直都是公認的曹裕民事業的繼承人。

而曹嘉安個性有點陰柔，年輕是曾經有一段荒唐的花花公子的經歷，直到母親去世後，才變得安分了很多。多年以來也一直都是在父兄的庇護下，所以像尚榮這樣的裕民集團高管對他自然就有點看輕。

對於尚榮的態度，曹嘉安並沒有太過在意，訕訕地笑了笑說道：“安排好了就最好……大哥和你辦事還是萬無一失的。”

尚榮和曹嘉安並沒有多說什麼，閒聊了幾句就走了。

程亮聽了心兒轉述事情經過，倒是放心了一些。

沈棟樑都懷疑曹佳薇身上的電擊痕跡是曹家兄弟指使的，這就說明這個證據在法庭上必定會成爲指控曹家兄弟的最有力的證據。

而沈棟樑去質問曹嘉安，這也說明了這位大律師，並不是那種見利忘義之徒，他只是被曹家兄弟矇蔽了。

只要他是個有正義感的人，那麼在接下來的庭審過程中，程亮也就不擔心他會幫著曹家兄弟顛倒黑白了。

但事實證明，程亮還是高興的太早了。

法院開庭審理曹佳薇受虐侍一案時，一上來沈棟樑就展開了強大的攻勢。

“九院保安黃某對曹佳薇的侵害，已經由警方調查處理結束，事實清楚證據充分，對於這一點，我方同樣感到非常憤慨……”

“但這件事只是九院的內部管理疏忽，不能作爲指控我的當事人指使九院醫護人員對曹佳薇故意虐侍的證據！”

“曹佳薇雖然和我的當事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他們曾經在四年前父親六十大壽的時候，當衆表示今後將接納曹佳薇成爲家庭一員，也願意承擔作爲兄長的責任……這些是我方提交的證人證言，當時有很多人在場，都可以作證。”

“他們兄妹間的確存在這遺產繼承的潛在利益衝突，但他們的父親生前立有遺囑對財產繼承有明確分配囑咐，所以這種所謂的潛在利益衝突同樣是很小的，原告方指稱的動機也是不存在的。”

面對著杜月提出的種種證據，沈棟樑逐一進行了批駁。

程亮在一旁旁聽的時候，總體上的感覺，整個庭審就是一邊倒的態勢。沈棟樑完全佔盡上風，杜月提出的所有指控，他都一律否認，而且還拿出了相應的證據證明。

看著這個架勢，程亮心裡的擔憂越來越強烈了。

“杜律師，這樣下去不行啊！我們得反擊，不能老是這樣讓他壓著打啊！”

程亮對法律之類的並不瞭解，甚至是第一次進法庭旁聽打官司的整個過程。但憑著他最直觀的感受，他覺得杜月從氣勢上就被沈棟樑壓制住了。

這倒不是他擔心杜月放水，而是覺得沈棟樑的確太厲害了。

杜月同樣是有點措手不及，從經驗上來說，她和沈棟樑差得很遠，而且她以前是打離婚官司的，相對而言這種涉及傷害的案子接觸的比較少……在沈棟樑的強大攻勢下，她有點找不準重點了。

第一次庭審結束之後，程亮對杜月表示了自己的擔憂，杜月也是無話可說。

看到杜月一臉陰沉沉默不語的樣子，程亮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話有點不妥。

杜月和沈棟樑交手本身就處於弱勢，現在在舉證方面又被沈棟樑完全壓制，在這個時候，他這麼說不是打擊她的信心嗎？

俗話說“看人挑擔不吃力”，程亮所認識的這些人裡，現在能幫助曹佳薇的也只有杜月這一個專業的律師，如果她都沒信心了，那這個官司也就不用打了……必輸無疑！

想了想，程亮立刻寬慰道：“杜律師，這個……我有點太著急了。其實……我們手裡不是還有其他證據嗎？薇兒的驗傷報告上不是寫了她的身上有受過電擊的痕跡嗎？可以從這方面想想辦法啊！”

程亮想到之前他聽來的沈棟樑自己都覺得可疑的證據，立刻提醒了杜月一聲，可以從曹佳薇身上的電擊傷痕入手，證明醫院的確對曹佳薇實施了虐侍。

程亮這麼一說，杜月的情緒稍微好了一點，她點了點頭說道：“下次庭審的時候，我會提出來的。我已經做好準備了，這次是證人沒時間來，所以就放到下一次開庭再討論這個問題。”

曹佳薇身上的電擊傷痕，的確是這件案子的一個關鍵點，這一點杜月從來就沒有忽視過。爲此她還找來了一個非常重量級的證人。

復星大學附屬醫院精神科主任馮垣教授。

“在治療精神疾病的過程中，電擊療法主要用於治療嚴重的抑鬱癥、具有自殺傾向的精神分裂患者，這些患者使用電擊治療後的確會有很大程度的改善。”

“但是，絕大多數抑鬱癥患者並沒有達到需要接受電療的嚴重程度，不少人通過藥物治療、心理治療，癥狀就會逐漸好轉了。”

“實施電擊治療，必須有有專門的醫學監護保障患者的健康和安全，電療前患者會被全身麻醉，注射肌鬆藥……”

馮教授在出庭作證的時候，先解釋了一下正常的電擊治療是怎麼回事，這樣可以讓大家對其後杜月提交的曹佳薇身上的電擊傷痕有一個明顯的對比。

杜月等馮垣教授介紹完之後，起身問道：“馮教授，曹佳薇的驗傷報告中提到過的，兩側太陽穴有電擊灼傷，還有，身體及四肢有被捆綁的瘀青，肌肉也有輕微拉傷……”

“根據您的專業判斷，這些痕跡的產生是否和她遭受電擊有著必然的聯繫！她的身體上出現這些傷痕，正常嗎！”

杜月提出的問題，將曹佳薇受電擊的程度以及其他部位的傷痕聯繫到了一起。

聽著這些話在場的所有人都爲之動容，沈棟樑也是一臉的怒意。

庭審一開始，杜月就火力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