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仲道與蔡邕一家本就十分熟悉,蔡邕對他的才華很是欣賞,經常邀請他來家中,蔡琰幼時便常常和他一起談論詩文,對前人的作品各抒己見也是常事。今天,蔡琰仍如往常一樣,對“高肅的詩”說出了自己的不同見解,卻不料情形與往日不同,這邪傳入衛(wèi)仲道的耳朵裡,就象拿針刺他一般。衛(wèi)仲道見自己的未婚妻在那麼多人面前不幫自己,反而幫著外人,只覺得顏面掃地,本想扭頭便往外走,不過在場有那麼多的高官,他卻不敢擺譜,便恭身道:“諸位大人,天色不早了,小侄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這個情況蔡邕也就說道:“噢,既然如此,那賢侄一路走好,恕我不送了。”
衛(wèi)仲道一走,廳堂裡的人都很默契地閉口不提剛纔的事,氣氛融洽了許多。
高肅和這些人一邊喝酒,一邊聊聊詩詞歌賦,治國方略什麼的,不一會兒,
一罈酒就見底了。
“咦?孝恭,你不是說帶了許多壇這貴妃醉酒嗎?這裡沒酒了,爲何不再去拿一罈來啊?”
“唉!實不相瞞,高肅最近手頭拮據,本想開個小酒樓,賣些自釀的小酒貼補些家用,但此酒產量極少,今日蔡大人與諸公聚會,肅不敢私藏,特帶來三十壇酒要來分與在場的諸公,不過此酒滋味如何還望諸公留下墨寶。”說著,高肅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的悲哀。
聽完高肅的話,衆(zhòng)人都暗自翻了個白眼,高肅話中暗藏的意思是:這酒不多,是用來貼補自身家用的,自己今天特地帶了這麼多來,你們好歹留下點墨寶什麼的,幫忙宣傳宣傳。
不過這羣人可不會覺得高肅缺錢花,剛到洛陽那天就買了一棟大宅子,這才兩個多月就沒錢了?雖然是這樣想,但是他們也不會去說什麼。在場人都是大家族裡出來的人,像潁川荀氏、汝南袁氏、范陽盧氏等,既不缺錢,又不缺勢,而這酒也確實比他們以前喝的好過十倍不止,況且留下自己的墨寶等於是顯示自己才華,何樂而不爲呢?
蔡邕就笑著說道:“呵呵.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
接著,蔡邕就先拿出蔡侯紙,在上面賦了首詩,然後鄭玄、荀彧、荀攸、曹操、袁紹、盧植、馬日磾、皇甫嵩,都各自取紙留下墨寶,就連袁術也勉強寫了幾個字。
最後,高肅也在衆(zhòng)人的“逼迫”之下,又寫下了名流千古的《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徑,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竟復來。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鄭玄公,蔡中郎,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側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主人何爲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這首詩是詩仙李白的大作,高肅一腦熱就剽竊了出來,全然沒注意到一旁蔡琰那閃閃發(fā)光的雙眸。
那天以後不久,洛陽城中就新開了一家酒樓,本來在洛陽,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這個酒樓卻不一般。
首先,這個酒樓只賣酒,而且每天有限定數量,賣光了第二天請早。但即使如此,還是有不少的士子前來,因爲這裡的酒喝了之後就再也喝不下其它的酒,不但如此,鄭玄、蔡邕、馬日磾這些大儒以及皇甫嵩、盧植、荀攸等衆(zhòng)多名士都在此留下了墨寶。這就是偶像的力量。
而高肅的《陋室銘》、《將進酒》、《沁園春·雪》也因此廣爲人知。一時間,高肅名聲大震,洛陽的士子們幾乎人人都能背誦幾句。面對這些,高肅只能在心裡暗道:慚愧慚愧真慚愧。
皇宮,大殿之外,參加早朝的文武百官都在等著朝會時間的到來。
一官員突然開口道:“哎,楊大人,你知不知道,這洛陽新開了家酒樓,推出的那個貴妃醉酒實在是好東西。”楊大人疑惑的問道:“胡大人,最近我也聽張大人和丁大人提到過,可這貴妃酒到底好到什麼程度,讓你們如此推崇?”胡大人得意的笑了,說道:“前日,我去張大人家,正巧張大人在飲這貴妃醉酒,所以就給我嚐了一樽。說實話,那纔算是真正的好酒,我飲酒數十載,可是沒有比這更好的了,就是那些窖藏十年的,也是相差甚遠啊”楊大人的喉嚨一陣翻動,差一點就流下口水了。
叫道:“胡大人,這可是你的不對了,這麼好的東西,你既不請我喝一口,也不早一點告訴我一聲,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胡大人也無奈說道:“這可不能怪我,我也只嚐到一樽,現在朝中不少文武官員都盯著呢。”
御花園內
“蹇碩。”
“陛下,臣在。”
“你可知道,這貴妃醉酒是何人所釀啊?香醇可口,縱然是宮中的御酒也比不上其萬分吶!”
“啓奏陛下,據說這是洛陽新開的一家酒樓所處,這酒樓後面的東家,好像是洛陽城東的城門校尉,高肅。”
“高肅?”
漢靈帝劉宏顯然對高肅這個名字沒有印象。
蹇碩跟在劉宏身邊多年,知道他想的是什麼,連忙說道:“陛下,這高肅出自陳留高氏旁支,現年二十二歲,曾隨驃騎將軍皇甫嵩征討黃巾賊寇,斬殺過張樑,有功於朝廷,與蔡邕、袁紹、馬日磾、盧植等近來皆有來往。”
“哦?原來如此,這不打緊。朕聽說這貴妃醉酒每日限量出售,就是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可有此事?”
“回陛下,確有此事,不過這高肅聽說陛下想品嚐此酒,就急忙令人新釀了數壇出來進獻陛下。”
其實蹇碩之所以會替高肅說話,是因爲高肅把新釀出來的酒,往何進與蹇碩那裡各送了兩壇。
“陛下,那高肅說了,若是陛下若還想要喝這酒,他那兒要多少有多少。”
“這高肅,還挺會討人喜歡,他就沒有要買.求官的打算,難道他只想做一個小小的校尉?”
“陛下,這高肅原是想要求個衛(wèi)尉的,只是他說他現在沒有那麼多謝金,這.”
“誒!”
劉宏大手一揮,道:
“暫時沒有也無妨嘛!這也沒有關係,有多少拿出來多少,不夠的用寶貝抵押,如果實在沒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的話,也沒有關係,他不是有俸祿嘛,那就從他的俸祿里扣,更何況他不是有這貴妃醉酒嗎?有這美酒還怕日後掙不著錢?或者每日可以多獻幾壇與朕抵這謝金嘛!”
“還是陛下英明!”
蹇碩拍了個馬屁道。
要是高肅知道還可以這樣,一定會咆哮道:呢嗎,這也行啊!這當皇帝的就是不一樣,這辦法也想得出來。
“好了好了,這件事就先這樣吧,準備上朝。”“諾,微臣告退。”
過了一會兒,在大殿之上,文武羣臣靜默地等待了一會兒,劉宏便在兩名宦官,十常侍之中的張讓、趙忠陪同下緩緩地走了進來。
隨著皇帝坐下,那兩名宦官頓時退到了龍牀的兩邊,位於帝臺的石梯中央。位於左邊的張讓,掃視了衆(zhòng)臣一眼後,便立刻大聲道:“朝議開始,三公稟報政事!”
太尉、司徒、司空相繼站了出來,稟報發(fā)生的大事,以及最新做出的重大舉措。事情並不多,很快便已經說完。
隨著司徒丁宮退回位置落座,劉宏幾乎是不加思索地開口道:“有三位愛卿主持軍國大事,朕甚感放心。不知諸臣可還有它事啓奏?”“臣有事啓奏!”隨著話音,文官最外面一列的中間位置頓時站起一人,快步走到中間跪伏於地。“哦?劉焉,你有何事?”見是自己的宗親,劉宏的態(tài)度倒是稍微好了一些。“臣以爲,當今叛亂四起,四方兵寇盛行,皆是由於刺史威輕,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以致於離叛。宜在各州改置牧伯,總督一州之軍政,並選清名重臣以居其任,天下可安。”劉焉頭也不擡,跪伏在地上回道。“噢?”聽到這話,劉宏頓時有匈疑起來。片刻之後,卻是開口問道:“諸卿覺得如何?”“臣反對!”隨著靈帝的話音,大司農崔烈卻是猛得站了出來,跪到中央道:
“陛下,一州之地,何其廣也?僅憑一人掌管軍政大權,豈能明治?況且如此一來,諸郡太守的作用勢必減小,也不利於朝廷與各地的交流,恐怕他們也會反對吧!”
話音剛落,劉焉卻擡起頭來,義正言辭地望著崔烈道:“按崔公所言,那天下盜賊四起,該當如何?各地太守礙於權限,只能固守本郡。而刺史本行監(jiān)察職權,並無軍政權利,雖然近些年,朝廷已經逐漸賜予統兵治政之權,但與諸郡太守卻並無統屬關係,無法集中物資兵員,也就無法平定盜賊。照此下去,如果天下各州皆效仿,該當如何?”“但爲平定區(qū)區(qū)賊寇而置牧伯,實在不妥。州牧統管一州之軍政大權,如果所任非人,或是存有歹心,豈非禍患?”崔烈也是毫不相讓。
隨著兩人的爭執(zhí),衆(zhòng)臣卻是議論紛紛,各抒己見,不過比較而言,還是支持劉焉的人比較多。
劉焉既然會提出這件事,那就說明他準備好了後手。
只聽劉宏對著張讓問道:“阿父以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