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雨飄飄。
街上行人三三兩兩,急急找地方躲避.
這年月,冬至剛過,就颳起了呼呼的北風,更下著點點冷雨。
張燕縮了縮脖子,小雨點打在他的身上,身上的衣裳全溼了,他渾然不覺,手中拿著一瓶白酒,不停地喝著。
只見他擡起頭,喝一大口烈酒,沉吟道:“有寶馬了不起啊!你孃的,**!”
今天早上,他去接女友時,只見她上了一輛寶馬,隨後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中,後來再打電話她時,她不接,隨後發來信息說分手,一句話使張燕受了很大的打擊。
於是從商店買了幾瓶白酒,一路上不停地喝著。
一醉解千愁,但自己喝了這麼久也沒有喝醉。
“ 不會是假酒吧!你奶奶的,人運背時,喝口酒也是假的。”說完又咕嘟一下喝了一整瓶,一股熱氣從腹中竄了上來,張燕感到一陣頭暈,才確定不是假酒。
看前邊也朦朧起來,張燕用手抹了一把臉,閉上雙眼用力搖了搖頭,想看清前邊,但更模糊了。
張燕看不見前邊,知道自己有了幾分酒意,於是朦朧中見前邊有一間廟,跌跌撞撞起走了進去。
這廟中神像前香火繚繞,神像高大威猛,雙目怒睜,臉色硃紅,供的正是關公。
張燕一把坐在神像前的地板上,長長嘆了一口氣,乾咳了幾聲,似乎想吐,但卻又吐不出什麼來。
張燕坐直了身子,擡頭見一手持著青龍偃月刀,一手捋著長長的鬍子的關公神像,含糊不清地叫道:“關......關.......二哥,來,小弟請你喝一杯,你大意失荊州,小......小弟無寶馬失女友,同......同是.......天涯淪落人。”
說著又幹咳了一陳,接著又道:“二哥。你法力無邊,就......關照一下小......小弟,給小弟送一輛寶馬,使女友回心轉意,小弟不勝感激。”
說完擡頭看了一下神像,又笑道:“關二哥,你也沒見過寶馬,你是三國時的人物,怎......怎會知道寶馬?跟你說也是白說。”
說完感到眼困了,雙眼沉沉的,頭一歪,倒下去呼呼大睡起來了。
一陳大風吹來,廟上一塊磚掉了下來,正好砸中了呼呼大睡的張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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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腥臭味嗆得張燕幾欲作嘔,實在太困了,張燕不願睜開雙眼,只是用鼻子嗅了嗅,覺得空氣中充滿著血腥味。
“管它,沒有寶馬的歲月,做人有個鳥意思。”正欲又沉睡下去。
突然自己的臉似乎被什麼東西舔著,滑滑的。
張燕睜開左眼,只見兩隻大洞正在自己眼前,太近了,看不清是什麼。
張燕把身體向左挪了挪,這時候看清了,原來舔自己的是一匹馬,那兩個大洞正是那匹馬的兩隻鼻孔。
張燕罵道:“你奶奶的,人背時馬也欺,哪裡的動物園走失了一匹馬也沒找,擾老子清夢。”
馬見張燕動了睜開了雙眼,長嘶一聲,前足在地上向後一刨,頓時揚起了一陣灰塵。
張燕覺馬十分可愛,於是想拔一把草餵它,於是右手在身旁不遠處亂抓,手碰處是一團亂蓬蓬的東西,以爲是小草堆,張燕心中一喜,於是拔了起來拿在手中,遞到馬的嘴邊,那馬又長嘶了一聲。
張燕覺得不對,定睛一看,媽呀!自己拔的哪裡是草?分明是一顆人頭,人頭被人用利器齊脖切斷,斷口處兀自滴著鮮血,亂蓬蓬的頭髮正抓在自己手中。
張燕大叫一聲,把人頭一丟,坐了起來,擡頭向前邊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漫山遍野都是死屍,有的身首異處,有的開膛破肚,內臟撒得到處都是,幾隻鷹正自啄著屍體上的肉,不時發出幾聲淒厲的叫聲。很多屍體頭上裹著黃巾,有的黃巾掉了,掛在樹上,風一吹,條條黃布隨風飄揚。而有的屍體則頭上戴著頭盔,全副武裝。
顯然,這裡不久前正發生過一聲大戰,兩軍各有死傷。
張燕自己,身穿鎧甲,摸了一下頭,自己的頭上也裹著黃巾。
於是用力抹了一下額上滲出來的汗水,努力回憶自己曾經做過什麼,到底這裡是哪裡?
但頭腦中一片空白,自己只記得明明是公元二十一世紀,喝了點酒,進了廟和關公神像說了句話,叫關公送自己一輛寶馬。
“寶馬!”
張燕重複了一下,見眼前同樣用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馬,那馬全身火紅,驕健的身軀,濃密有條理的紅毛,顯得十分威武,只是那臉似乎長了一點,相比同類的馬顯得有點醜,大約是戰場上不知是哪個將軍丟失的。
張燕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關公,你不是吧!送我一匹這樣的寶馬,是不是玩老子啊!”
那匹馬見張燕坐起來一會自言自語,一會兒苦笑,用力刨了一下前足,長嘶一聲,顯得不耐煩。
張燕叫道:“得了,得了,知你叫得響了,不用在這裡嘲弄老子了,導演,出來吧!你拍的這聲場戲實在太真實了,連道具者這麼逼真。”叫了幾聲,遠處的傳來自己的迴音,顯得分外清靜。
在寂靜的山坡上,張燕越來越心驚。
這時,山坡後轉出幾個士兵,同樣是頭裹黃巾,接著出了一小片,一大片,足足有上千人。
每人都是傷痕累累,一臉睏倦。
先頭的士兵見張燕正坐在地上,叫道:“飛將軍沒有死,還在這裡,太好了。”接著一聲狂呼,幾千人一下子圍了過來。
張燕覺得這世上很不可思義,自己莫名其妙丟了女友還有跡可尋,原因是自己沒有寶馬,而這幾千人叫自己做將軍,似乎無跡可尋。
張燕很確定他們是叫自己後,於是問了一句很不符合當時情景的話。
“這裡是什麼地方?”
幾個頭領眼大了,心想,大約是將軍跌壞了腦。
一個頭領道:“回將軍,這時是回雁坡,我軍被曹軍打散,我等全力衝殺,終於突破了曹仁的防線,但最後只有不到二千人。”說完,憤怒、無奈、傷感全都浮現在臉上。
張燕笑道:“哇,你這個羣衆演員也太出色了吧!怎麼會演出這麼多的表情?演得像真的一樣,我看你很有前途,不久你一定會演主角的。”
衆人面面相覷,不明張燕在說什麼。
張燕見衆人的眼光有所不同,於是小心問道:“現在是幾年了?”
剛纔那個頭領道:“回將軍,今年是建安元年,我也是剛知道消息的,曹操迎獻帝到了許都,挾天子令諸候,如今派曹仁率兵正攻打咱們黑山軍,咱們怕了走頭無路了。”
張燕越聽越心驚,於是拿起剛纔的人頭站起來一看,見那頭竟然是真的人頭,於是大叫一聲,把那個人頭遠遠拋了出去。
口中喃喃道:“難道自己回到了三國?回到了公遠196年?那個有曹操、劉備,孫權的年代?我靠,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那麼老子怎麼辦?難道我成了黃巾軍的大將張燕?不是吧,怎麼就穿越到了這個動亂的年代?就算穿越,你也找一個好點的將軍嘛,比如關羽、趙雲什麼的,但你卻穿越成黃巾軍大將張燕,這個人在三國時代是一個不入流的啊!就算連曹操手下一個末將自己也打不過,悲摧啊!。”
說著又搖了搖頭,看著瀰漫著濃濃血腥的戰場,張燕倒吸了一口冷氣。心道:“這不是人呆的地方,老子想辦法保住命,要不在這裡,被人一劍砍了下來,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衆人見他自言自語,不時用手捏自己的大腿,覺得這時的張燕和以前的飛燕將軍有點不同了。
張燕回頭一看,見一衆將士自己竟然不認識,心想:“怎麼穿越過來,沒有點兒印象?自己竟然不認識他們了?”
張燕想了一下,明白了,想必真正的張燕已經死了,自己只不過重生在他的身體裡,所以自己根本不認識自己的將領,但自己又不能說自己不認識他們,否則,他們一走了之,自己豈不是死得更慘?
於是道:“本將軍點一下人數,看看還有多少人在,你們自己上前報一下自己的隊伍還有多少人?”
先是剛纔和自己說話的那個頭領回報道:“末將廖化,部下尚有七百人。”
“末將周倉,部下軍士尚有五百人。”
“末將程師,部下軍士尚有三百人。”
“末將劉金,部下軍士尚有二百人。”
“末將張明,部下軍士尚有二百人。”
張燕心中大大叫苦,自己的軍士不足二千,而且只有五個將軍,在五位將軍當中,又只有廖化和周倉拿得出手,至於程師,劉金,張明,壓根就沒有聽說過,自己如何能面對曹操精銳部隊五十萬?
況且自己是黃巾軍,如果按自己在大學的歷史學過的話來說,自己就是屬於農民階級,而曹操,袁紹,孫策,劉表,都是地主階級,一定會把自己砍殺乾淨的。現在看來,自己率領的二千傷兵殘將,如果這樣下去,怕是兇多吉少了。
“報——報告將軍,前邊山坡發現曹仁的部隊。”一名探子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