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二哥,你的赤兔馬腳程快,麻煩你先將這封信送往幾位先生處!”秦耀將白紙折了折,遞給了關(guān)羽。
如今,在劉備帳下,秦耀的話,比劉備說的還管用,關(guān)羽甚至不用請示自家大哥,便是欣然接受。
秦耀自然也清楚自己平日的做法,換做任何一個主公,都不會這麼放任。
但他的主公是劉備啊,是當(dāng)世少見的君子,但凡手下文武有才能的,他都信任有加,委以重任,更別說是秦耀這種,一手打造出瞭如今的劉備陣營。
可以說,劉備在諸多方面,也需要聽取秦耀的意見再做決定,而非是對秦耀的一些行事有所牴觸。
找一個好老闆,會讓員工的工作能力都大大地提升!
“漢明,你說那郭家之人,真的會相信我們嗎?”騎在馬上,劉備不由擔(dān)心道。
“管他信不信的,我們救了他們的人,他們總不能還向我們揮刀吧,這次對付王家,他們不幫忙也行,如今王家罪證在前,一羣土雞瓦狗,拿什麼來抵擋我們這些人,他郭家若是懂事,就幫幫忙,也分點油水,要不懂事,那就作壁上觀,等整個局勢明朗了再說吧!”
“我相信,那郭縕不會是一個短智之人!”
劉備點了點頭。
郭家衆(zhòng)人在前,劉備等人在後。
晌午時分,一衆(zhòng)人馬來到了一處險要地帶,兩側(cè)懸崖高聳,密林綿延,當(dāng)?shù)檬且粋€埋伏的好去處!
爪黃飛電不安地發(fā)出聲聲低鳴。
秦耀撫了撫它的鬃毛,示意它安心。
“可是劉太守到此!”於懸崖上,傳來問話聲。
“某家正是劉備,可是落王村的朋友?”
隨後,密林中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數(shù)千人從密林中出現(xiàn),於劉備陣前跪了一地。
郭家一行人被嚇了一跳,什麼時候晉陽城還有這麼一股勢力呢?
山匪?不像,面黃肌瘦的,有些人還拎著帶泥的鋤頭鐮刀,一看就是農(nóng)民。
黃巾?也不像,黃巾怎麼會跪官兵呢,況且這些人腦袋也沒掛著黃布。
那就是老百姓了?剛剛聽到說是落王村,晉陽城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村子了?
“落王村黃大狗,拜見劉太守,我們落王村三千青狀在接到黃老爺命令後,在這裡挖石伐木,作爲(wèi)晉陽城的第一道防線,先前關(guān)將軍剛剛打馬而過,請問劉太守有何指示?”黃大狗有模有樣地報告道。
他自然是黃文的親信,被黃文救下之後,甘願爲(wèi)奴,改了黃姓,因爲(wèi)他辦事牢靠,所以成了黃文落在落王村的話事人,劉備等人出行前,黃文則交代過,有什麼事情,就找這黃大狗的吩咐就行了。
“辛苦諸位弟兄了,王家首惡王柔已死於南匈奴之手,現(xiàn)在,我們還要趕赴晉陽城,將整個王家拿下,還要辛苦諸位,在這裡加緊防禦,不日之後,匈奴狼騎恐會南下,爲(wèi)保晉陽城,還需諸位出力纔是!”
聽到王柔死了,落王村的這些老百姓有一部分泣不成聲,感嘆老天有眼。
黃大狗也是面色激動道:“既然王柔已死,還請劉太守帶我們一道攻入晉陽城,我們願爲(wèi)先鋒,殺盡王家那些畜生!”
“對,還請劉太守帶我們報仇!”
羣情激昂,劉備按了按手,示意大家安靜。
“諸位,王柔已死,王家內(nèi)部必亂,我們此行,非是要和那王家正面對戰(zhàn),屆時血流成河,倒是我劉備罪孽深重了,諸位曾爲(wèi)苦命人,劉備又怎願讓你們死於非命,還請諸位放心,王家必除,你們且安心在這裡佈防,等待我的好消息傳來!”
“這……”黃大狗有些遲疑,又有些不甘心。
其餘飽受王家欺凌的落王村村民也是一樣,他們恨不得吞食王家的血肉,好報那血海深仇!
秦耀見狀,站了出來,笑道:“大家不必如此,想來黃文也向你們交代過了,王家對於我們而言,不過是冢中枯骨,不足爲(wèi)懼,但你們手無寸鐵,跟他們交戰(zhàn),死傷必定慘重,要知道,你們可是肩負著你們死去的親人的仇恨才活下來的,眼看功成,你們難道甘心看不到王家覆滅的那一幕嗎?”
衆(zhòng)人動容,竊竊私語起來。
“還有,我可以答應(yīng)大家,只要平定了王家,我們將會對王家上下進行一番清洗,所有涉及欺壓百姓之人,我們會一一挑選出來,到時候,你們是要砍要剁,都交給你們處理,怎麼樣?”
黃大狗聽得熱淚盈眶:“公子所言,當(dāng)真嗎?”
“我秦耀,從不騙人!”秦耀笑道。
“哇!原來是黃老爺口中的秦漢明先生,大家都回去吧,好生布置防線,有漢明先生替我們做主,我們只要等劉太守的捷報傳來就是!”
呼啦啦的,落王村一行人再度隱匿到山林之中。
看得一行人目瞪口呆。
秦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的話,有那麼管用嗎?”
劉備失笑:“漢明於我,於整個晉陽城,於天下受苦受難的百姓,都是分量極重的!”
秦耀老臉一紅。
郭家衆(zhòng)人見到秦耀打馬上前,有了先前的那一幕震懾,態(tài)度更是恭敬。
“漢明先生有何吩咐?”郭家主事那人拱手道。
“等會,我需要你叫開城門,上面若問你,你便這麼回答……”
“記住了嗎?”秦耀問道。
那人微微發(fā)愣,隨後點了點頭。
繼續(xù)趕路,幸好衆(zhòng)人都是策馬而來的,只留了部分兵卒和郭家那些手下在後面驅(qū)趕牛羊馬等戰(zhàn)果。
眼看晉陽城在即,城門半懸,城牆上有人喊話:“來者何人!”
“郭家賬房管事,郭福!”郭家主事之人鎮(zhèn)定道。
城樓上那人立馬掛上了一臉笑容:“哦哦,原來是郭福大管事,請問,我家老爺呢?怎麼沒和您一道回來?”
郭福冷哼一聲:“你家老爺行事,也是你個做下人的能過問的?他還在後方處理一些雜事,讓我們先行迴歸,速開城門,我們還要回郭家回稟家主!”
城樓上的守軍將領(lǐng),自然就是王家的人,秦耀讓郭福在前帶路,自然是爲(wèi)了叫開城門。
至於關(guān)羽,則是早一步出發(fā),繞道其他城門進城了。
而他們選擇北門入城,自然是有打算的。
守城將領(lǐng)笑容不減,可沒有一絲開門的意思,拒絕道:“郭福大管事還請不要生氣,我家老爺臨行前,特地交代,除非他親自回來,不然不準開城門,還請郭福大管事稍候,等我家老爺回來了,我自然會打開城門!”
郭福臉色一僵。呵斥道:“這晉陽城,還不是你王家一家之城,郭家守軍何在,給我拿下這個不開眼的東西,打開城門,我有要事稟報家主!”
晉陽城面北的城門,爲(wèi)了預(yù)防南匈奴可能的進攻,自然是建造的最爲(wèi)高大,守軍也是最多的,當(dāng)然不可能只有王家的私兵在這裡駐防。
得到郭福的命令,城樓上的郭家之人也開始躁動起來,兩方軍士產(chǎn)生了摩擦。
見到這一幕,城門守軍眉頭緊皺:“郭福,你別太放肆了,惹了我王家,沒你好果子吃的!”
“聒噪!”黃忠在秦耀的示意下,提起震天弓,拉滿弦,一箭射出。
城門守軍將領(lǐng)來不及多說,被一箭射穿胸膛,整個人於城樓上掉落。
“所有郭家將士聽令,王柔叛國通敵,被見利忘義的南匈奴所殺,南匈奴不日將馬踏晉陽城,速開城門,讓我去稟明家主,早做防禦!”
“王家的人你們聽好了,現(xiàn)在是晉陽城危難存亡之際,開眼的,快點開城門放我們進去,耽誤了時機,你們家小都將被那殘忍野蠻的南匈奴騎兵踐踏!”
聽到郭福這話,城樓上一片混亂,王家人聽到家主已死,南匈奴南下的消息,頓時變得六神無主,連反抗的力度都減弱了不少。
郭家守軍見狀,衝到了城門處,放下了大鐵鏈。
“速速入城,控制城門!”劉備下令,身後軍士抽出環(huán)首刀,浩浩湯湯地殺進了城門。
幾將由內(nèi)部登上城樓,凡有反抗者,格殺勿論,不一會,晉陽城的北門戶被劉備等人佔據(jù)。
“郭福,記住我跟你說的話!”秦耀交代道。
郭福拱了拱手,帶著郭家衆(zhòng)人朝郭家而去。
於此同時,先一步回城的關(guān)羽也完成了他的任務(wù),等到秦耀傳信的郭嘉等人,第一時間便派出人手,在整個晉陽城內(nèi)宣傳王柔通敵叛國反被誅殺的消息。
更是大肆宣揚了南匈奴將南下攻打晉陽城的消息,一時間,整個晉陽城風(fēng)聲鶴唳,人人自危。
“劉太守於陽曲城外,殺南匈奴騎兵數(shù)千,特此招募義兵,共抗南匈奴!”有騎著馬的軍士不斷地在城裡宣揚這事。
惶恐終日的晉陽城百姓像是有了主心骨,一個個熱血男兒站了出來,表示自己願意跟從劉太守,參與防禦任務(wù),阻止南匈奴的騎兵荼毒晉陽城。
而王家內(nèi)部,一片大亂。
除已死的王柔和遠在代郡的王澤外,其他主事之人紛紛連滾帶爬地聚集在了原本商議家族大事的大堂。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有一位老人慌亂道。
“家主呢,我不相信家主死了,探子回來了沒!”王柔的族弟儼然成了王家留守的最高權(quán)力者,此時雙眸血紅,情緒暴躁道。
“報!郭家上下已經(jīng)入城,控制了晉陽北門!”
王柔族弟大步上前,一把拎住探子:“家主呢?”
探子被嚇了一跳:“未見家主……不過,整個晉陽城都在傳,家主已經(jīng)死於南匈奴的鐵蹄之下!”
“放屁!”王柔族弟憤怒,抽出長劍一劍將探子砍翻在地。
“家主怎麼會死,他怎麼會死啊!”王柔族弟意識混亂道:“對,一定是他郭家,眼紅我王家的財富,聯(lián)合南匈奴殺了家主,來人吶,我要帶兵平了郭家,替家主報仇!”
“六爺,冷靜啊!”有人勸到。
“都給我滾開!”王柔族弟失去了理智。
“報,晉陽城中有人大肆傳言,南匈奴將不日南下,馬踏晉陽城,太守劉備組織義兵共抗南匈奴!”
“什麼?南匈奴要打來了?”
王家上下,頓時躁動不安起來。
“六爺,家主死了,南匈奴要來了,晉陽城守不住了,我們快逃吧!”有人害怕道。
王柔族弟聽到這個消息,呆滯在原地,渾身打了個寒顫。
“逃?逃去哪裡?”
“不如逃亡祁縣,和祁縣王氏合併一處,六爺不能猶豫啦,南匈奴皆是騎兵,率大軍而來的話,晉陽城頃刻可破啊!”
“好,快收拾錢財,撤往祁縣!”王柔族弟連忙下令道。
“都留下吧,祁縣可容不下你們!”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