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沮授:定世子,凝聚一心
袁紹也是一臉無法置信地看著沮授手中的文書。
鎮(zhèn)東將軍領(lǐng)徐州牧?
就這小子,他何等何能?
這也就是說,這小子想要從自己這裡獨立出去?
袁紹心中壓抑著怒火。
張遂迎著袁紹憤怒的視線,像是沒有看到似的,而是對沮授道:“沮公沒有看錯。”
“是鎮(zhèn)東將軍領(lǐng)徐州牧,天子欽封的。”
“作爲(wèi)天子承認(rèn)的鎮(zhèn)東將軍領(lǐng)徐州牧——”
張遂看向袁紹道:“雖然我也有心讓岳父幫忙看看徐州的世家大族和官員的任命?!?
“但是,作爲(wèi)朝廷重臣,我也只能參考,總體還需要我自己拿主意?!?
“否則,會有負(fù)於天子對我的信任。”
袁紹聽張遂這麼一說,一腳將身前的案幾踹翻了出去。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看張遂,而是轉(zhuǎn)身就走。
張遂目視著袁紹離開,沒有再理會其他人,而是離開府衙,直奔州牧府邸。
他要去接二小姐甄宓出來。
沮授看著袁紹和張遂離開,這才幽幽嘆息了口氣。
大氣已成。
現(xiàn)在就看主公的反應(yīng)。
不知道這次事件能不能讓他回到當(dāng)初剛剛拿下冀州時的雄心壯志了。
沮授就準(zhǔn)備離開。
一個丫鬟快步走了過來道:“將軍請沮公和荀公去偏廳?!?
沮授和荀諶齊齊朝丫鬟點了點頭,往偏廳走去。
偏廳裡面,袁紹一個人坐在首位,正在鬱悶得喝著酒水。
一邊喝,他還一邊咳嗽。
沮授見狀,快步上前,沙啞著聲音道:“主公,你身體越發(fā)差了,更不要喝酒了?!?
袁紹這才擡起頭,放下酒盞,示意沮授和荀諶坐下。
沮授和荀諶這裡才坐下,袁紹咬牙切齒道:“我說田豐、張郃和高覽他們怎麼不跟著回來?!?
“原來是這小子被天子封爲(wèi)鎮(zhèn)東將軍領(lǐng)徐州牧,這幾個人自以爲(wèi)追隨這小子,就有了從龍之功!”
“真是,把我袁紹小瞧了!”
“我袁紹若是就此被一個毛頭小子給絆倒在地,我袁紹還是袁家子弟?”
“我袁紹何許人也?”
“四世三公的袁家子弟?!?
“自小胞讀詩書,閱覽歷史名將?!?
“這小子算甚東西?”
“一個農(nóng)夫的兒子。”
“若非託了丁原那蠢貨的洪福,若非我袁紹給他機會,他還是甄家一個奴僕!!”
沮授見袁紹貶低張遂,而且有一發(fā)不可收拾的趨勢,忙道:“主公,興許是想多了。”
“不管是田豐還是張郃、高覽,他們都是我主公麾下重要臣子?!?
“而且,伯成也是?!?
“主公一紙文書,就能讓伯成回來,說明伯成他依舊在心裡敬重主公。”
“雖然天子封他爲(wèi)鎮(zhèn)東將軍領(lǐng)徐州牧,但是,說到底,主公和伯成依舊是一家人?!?
“如今時刻,主公,一家人莫要說兩家話?!?
“莫要導(dǎo)致你和伯成分道揚鑣,讓外人看了笑話。”
“這一年,曹操兵力越發(fā)精銳,而且還擊敗了郭援統(tǒng)領(lǐng)的騎兵一軍,組建了兩千虎豹騎,實力大增?!?
“主公你的最大敵人,便是他。”
“而且,三公子的死,也和他息息相關(guān)?!?
“此時此刻,主公若是和伯成鬧得不可開交,那是親者痛,仇者快?!?
“將軍實力大受影響,而曹操卻要拍手稱快了?!?
“萬一——”
“我是說萬一。”
“將軍和伯成鬧得不可開交,曹操又向伯成投來誠意。”
“主公,屆時,我們哪怕能夠南下,要付出的代價也無法估量?!?
沮授的話,讓袁紹漸漸冷靜下來。
雖然他越發(fā)不喜歡張遂這女婿。
但是,不得不承認(rèn),張遂還是有些能力的。
而且,比自己長子和死去的三子似乎只強不弱。
如今田豐、張郃、高覽都在徐州,他們對河北的情況再熟悉不過了。
真要翻臉,張遂聯(lián)合曹操,自己要拿下,要付出打代價非同一般。
荀諶只是低著頭,並不回答。
袁紹深呼吸了數(shù)口氣,看向沮授道:“沮公,那你以爲(wèi)我該如何?”
沮授忙起身,朝袁紹行了一禮道:“如今此狀況,根本原因是伯成開始嶄露頭角。”
“而在他之上,不管是長公子、二公子還是高幹,都無法站穩(wěn)腳跟。”
“可話說回來,長公子這次失誤太大,五萬將士幾乎全部慘死。”
沮授嘆息了口氣,一臉遺憾道:“長公子很難再爭奪世子之位?!?
“就算主公你強行爲(wèi)之,文武百官也不會願意?!?
“高幹雖然於南下有利?!?
“可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
“南下橫掃天下之機,目前還看不到?!?
“當(dāng)務(wù)之急,是降低主公你和伯成的矛盾,讓河北安定。”
“更別說,高幹麾下大將郭援才犯了致命錯誤,折損了三千騎兵一軍?!?
“因此,高幹也不可以太重視?!?
“這般算下來,目前能做的,就是確定二公子袁熙爲(wèi)世子之位,舉河北之力讓二公子袁熙名正言順。”
“伯成雖然嶄露頭角,但是,現(xiàn)在還掛名主公麾下?!?
“更別說,他剛剛拿下徐州和廬江郡,一切尚未安定?!?
“不管是田豐、張郃和高覽,如今這境況,絕對不會對他死心塌地?!?
“一旦二公子袁熙確定世子之位,河北大定,田豐、張郃或者高覽,必定將回歸。”
“伯成的危機,自動化解?!?
頓了頓,沮授一臉嚴(yán)肅道:“主公,我們和伯成的敵人,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日漸強大的曹操?!?
“而且,主公難道忘了,伯成曾經(jīng)簽下軍令狀,許諾將他和三小姐的第二子過繼給三公子?!?
“這說明,伯成遠(yuǎn)沒有到達(dá)決裂的地步。”
“主公和伯成,並沒有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
“如今確定世子,讓河北將士上下一心,解除內(nèi)部危機,一切好說?!?
“切莫再火上澆油,導(dǎo)致伯成偏向曹操?!?
“如今我們雖然掌握河北,但是,還有公孫瓚尚未剿除?!?
“行百里者半九十?!?
“切莫在這個時候鬧幺蛾子。”
袁紹聽沮授這麼說,看著酒盞裡的酒水發(fā)呆。
想到這兩年來,張遂日漸霸道,而自己幾個兒子和外甥高幹襯托得越發(fā)劣勢,他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不過,他也沒有立即反駁。
沉默了許久,袁紹對沮授道:“我知道了,沮公,你先回去休息,我會好好考慮的?!?
沮授鄭重地行了一禮,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