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jié)的一切祭祀活動和相關(guān)習(xí)俗,都在上午有條不紊的展開,各家各戶開祠堂供奉祭祖。
入夜之後,再放河燈以表對逝去的親人的追悼哀思。
因著到處都是一片哀慼沉重,因此,中元之夜也更顯幾分清冷陰森。
靖王府今年中元節(jié)的氣氛似乎更加的沉重一些。
紅酥院的正房內(nèi),南宮棣雲(yún)面色擔(dān)憂的看著牀榻上看起來氣息奄奄的柳氏,一臉沉凝的問著紅萍道:“這是怎麼回事,白日裡精神不是還挺好的嗎?攖”
“回王爺?shù)脑挘棠镌缟掀饋頃r其實便已經(jīng)有一些不舒服了,說是昨夜發(fā)了夢靨,心裡頭堵得慌!但因著今兒是中元節(jié),府中大小事情都要姨娘操心拿主意,因此姨娘便不讓奴婢請大夫,只說不過是沒睡好,忙完了之後好生休息便沒什麼事情了!”紅萍誠惶誠恐的回答道,“下午忙完所有的事情之後,姨娘說要小憩一會兒,叫奴婢們到了晚膳的時候再來叫她起身。卻沒想到,方纔奴婢見時辰差不多了,來請姨娘起身,姨娘卻發(fā)起了高熱,都燒糊塗了!”
陳述完這些,紅萍又立即噗通一聲跪地,連連磕頭請罪道:“都是奴婢的疏忽,還請王爺責(zé)罰!償”
南宮棣雲(yún)皺著眉頭沉吟了片刻,道:“你身爲(wèi)主子貼身丫鬟,沒有照顧好主子,理該受罰,只不過你姨娘素來良善,對你又是十分的愛護(hù),是否要責(zé)罰,還是等你主子醒了之後,看她的意思吧!”
跪地低眸的紅萍眼中閃過一道驚喜,再次連連磕頭道:“多謝王爺寬恕!”
“起來吧,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是!”紅萍立即轉(zhuǎn)身,在離開前,遞了個眼神給燕巧,後者立即不著痕跡的點頭。
南宮棣雲(yún)的目光重又回到柳氏的臉上,見她蒼白的臉頰上有大顆的汗水滴下,他從燕巧的手中拿過帕子,親手爲(wèi)柳氏擦拭汗水。
他的動作十分的輕柔,完全他平素裡十分威嚴(yán)肅穆的樣子不盡相同。
燕巧在一旁莫名的看紅了臉,低垂著頭左右爲(wèi)難,不知自己是否該在此時退出去比較好。
但想到自己的任務(wù),她還是留了下來。
此時的柳氏,不知是否因爲(wèi)感受到了最親近的人的氣息,忽然低吟了一聲,面部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掙扎著想要掙開眼睛,奈何十分乏力,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南宮棣雲(yún)見狀,立即關(guān)切的柔聲道:“春渝,你別亂動,先忍著點兒,大夫很快就來了!”
柳氏聞言,吃力的緊皺著的眉頭卻沒有鬆開的意思,反而更顯痛苦的困難搖頭,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奈何睜不開眼睛也說不出話來。
燕巧見狀,一臉糾結(jié)的看著南宮棣雲(yún),欲言又止。
南宮棣雲(yún)原是沒有注意到一個小丫頭的表情的,只在想要叫燕巧換一塊帕子時,纔看到她複雜的表情,便問道:“有什麼話便說!”
燕巧好似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朝著柳氏看去。
柳氏雖然渾身無力,無法睜眼也無法做出太多的其他動作,但卻好似知道燕巧想要說什麼,立即困難而費力的想要搖頭,喉間發(fā)出模糊不清卻能夠清晰分辨的阻止聲音。
燕巧見狀,立即垂頭不語,雙手手指卻幾乎絞成了麻花。
南宮棣雲(yún)看看看起來痛苦掙扎的柳氏,再看看燕巧,眉頭不由深皺,暗想著早知道該叫燕巧去催大夫,而讓紅萍留下,那個丫頭要比燕巧機(jī)靈許多的。
“有什麼話你就快說,或是跟主子生病有關(guān)的話,就更要趕緊的說出來,不然耽擱病情,本王決不饒你!”南宮棣雲(yún)發(fā)了重話。
燕巧臉色立即一白,猛地跪下,慌亂的道:“王爺恕罪,奴婢,奴婢的確有話要說!”
“那就快說,別廢話!”南宮棣雲(yún)略顯不耐的道,心中不由煩躁:紅萍那丫頭去請大夫怎麼還不來?
“是!”燕巧再不敢支支吾吾,低著頭一股腦兒倒豆子一般急聲道,“姨娘是昨夜做了噩夢,發(fā)了夢魘纔會身子不舒服的!因此,奴婢在想,姨娘這樣子是不是不是生病,而是中了邪……”
“燕巧,你在胡說什麼呢!”燕巧口中的“邪”字,音調(diào)還沒落下,門外便傳來紅萍的一聲喝止。
先聞其聲再見其人,隨著話音落下,紅萍腳步匆匆的進(jìn)了門,怒其不爭的瞪了一眼地上跪著的燕巧,隨後自己也在南宮棣雲(yún)的面前跪下道:“王爺,您別怪罪燕巧妹妹,她也是關(guān)心則亂,看到姨娘身子不爽,她心裡擔(dān)心才瞎說的!”
南宮棣雲(yún)面色有些陰沉,卻也沒有立即發(fā)作,只沉聲道:“大夫呢?”
“大夫在外候著呢!”紅萍從容的回答道。
“快叫進(jìn)來看診吧!”
“是!”紅萍應(yīng)聲起身,同時也一把將燕巧拉了起來,小聲的斥責(zé)了一句,“姨娘都讓你不要胡說了,你怎麼又忘記了!”
燕巧乖乖低頭不語,眼圈卻紅了,兩行眼淚瞬即掛了下來,委屈的回了一句:“我也是擔(dān)心姨娘!”
“好了好了,等會再說,你快去換盆水來!”紅萍打發(fā)著她,與她一同出去,將大夫請了來。
“草民見過靖王爺千歲!”大夫是個五十開外的老者,花白鬍須,後背略駝,進(jìn)門先跪下見禮。
南宮棣雲(yún)眉頭卻一皺,沉臉看著紅萍,嚴(yán)肅的問道:“怎麼不是府中的大夫?”
“回王爺?shù)脑挘駜焊袕埓蠓蛞辉绫愀棠锸鞠拢抑杏惺禄丶伊耍结崛绽u來,因此,奴婢才讓人去府外請了楊大夫來的!”
靖王府除了有常駐府中的大夫,還有權(quán)利進(jìn)宮請?zhí)t(yī)。
但能請動太醫(yī)來看診的,除了南宮棣雲(yún)這個當(dāng)家主人,還有南宮睿這個嫡子,便只有王妃與世子妃這兩位正妃。
當(dāng)然,非常之時,只要南宮棣雲(yún)請旨的話,皇帝必然也會賣他一個面子下旨給御醫(yī)給府中其餘人看病,但卻怕是會落人詬病了。
因此,即便柳氏看起來狀態(tài)十分的不好,紅萍也沒敢要求南宮棣雲(yún)進(jìn)宮請旨。
南宮棣雲(yún)點了點頭,揮手讓大夫看診。
民間大夫少有進(jìn)出達(dá)官貴人府的機(jī)會,因此,這位楊大夫看起來十分的拘謹(jǐn),搭脈的手都有些顫抖,只要南宮棣雲(yún)沒注意時,他還會轉(zhuǎn)眼看看紅萍。
紅萍掩飾住心中的不快,靠近牀沿,正好擋在了大夫與南宮棣雲(yún)的中間,難掩焦灼的問道:“大夫,如何?”
大夫面色凝重,一時不語。
南宮棣雲(yún)見狀很是不耐的肅聲道:“你會不會看病,不會便換人!”
大夫因此嚇得手猛地一抖,趕緊跪地俯身,剛開口想要說什麼,卻見面前的繡花鞋帶著警告的一動,他嚇得立即又噤聲片刻,才顫聲道:“回稟王爺,夫人脈象平和,沉穩(wěn),並不是生病的癥狀啊!”
“你在胡說什麼!”紅萍立即斥道,“我家主子連睜開眼睛都費力了,而且高燒不退,渾身出虛汗,不是生病難道是作假不成!”
“草民不是這個意思!”大夫連頭都不敢擡的繼續(xù)道,“夫人看起來的確身子有恙,但脈象確實不是生病的癥狀,依草民看,王爺與姑娘不該請大夫來看診,而應(yīng)該請有道的術(shù)士纔對!”
“你個江湖郎中,胡說八道什麼呢?”紅萍的臉色頓時一變,轉(zhuǎn)身對著一語不發(fā),卻一臉嚴(yán)肅的南宮棣雲(yún)跪下請罪道,“王爺恕罪,是奴婢病急亂投醫(yī),看到他家醫(yī)館開著便立即將人請了來,卻沒有好好的打聽他是否徒有其表,奴婢這就將人趕出去,再去尋人,稍後再到王爺面前領(lǐng)罪!”
說完,紅萍也不待南宮棣雲(yún)反應(yīng),便起身對著大夫踢了一腳,怒喝道:“還不快滾!”
大夫嚇得魂不附體,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連滾帶爬的在紅萍的呵斥下跑了出去。
紅萍正要跟上去,南宮棣雲(yún)卻忽然開口叫住她道:“紅萍,你先留下,那位大夫就讓燕巧先送出府去!”
端著換好的溫水正好走進(jìn)來的燕巧聞言,一邊應(yīng)聲,一邊趁著將水盆交接給紅萍之時,與之交換了一下視線,隨即轉(zhuǎn)身出了房門跟上在院子裡總算是直起了身子的大夫,輕聲道:“楊大夫請跟我走!”
說著便頭前帶路,引著張大夫往偏僻的角門走去。
出示了腰牌,將大夫送出角門,燕巧這才從袖兜中取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銀子,遞出去交給大夫道:“勞煩楊大夫辛勞走這一趟了,您辛苦!”
將錢袋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楊大夫笑得一臉燦爛,倒是半點不見在柳氏房中誠惶誠恐的模樣了:“不辛苦不辛苦!”
燕巧淺淺的笑了笑,道:“那就不遠(yuǎn)送楊大夫了!”
“好說好說,姑娘請回吧!”大夫樂呵呵的做了個請的手勢,也沒真的等燕巧先回角門,便樂顛顛的拋著錢袋邊走邊哼著小調(diào)。
行走間,有花白的假鬍子隨風(fēng)吹散在角落裡,而且,背影看去,後背挺直的很,一點都不駝。
只是,當(dāng)他走出屬於靖王府的範(fàn)圍之後,便有一個矯健的身影悄無聲息緊隨著跟了上去。
只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又有兩道身影也緊隨其後。
再不久,在一條狹窄的巷子裡,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了夜空,瞬息又沒有了聲息。
一條黑影在慘叫聲之後,快速的消失在月色中。
而隨後的兩個身影便落地在那具還有熱氣的死屍旁邊,屍體旁邊扯壞了一個錢袋,還有幾個碎銀散落在屍體旁邊。
看著僞造得十分精細(xì)的現(xiàn)場,一人擡腳踢了一下,鄙夷道:“活該!”
另一人則問道:“就這樣看著他被殺,真的好嗎?之前應(yīng)該將他抓起來,指證的!”
“不過是個市井無賴,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便是救下他一條命,告知他被利用的真相,但真要對簿公堂的話,他的話也絕對不足以叫人採信!”
“即便不能說服人,但留著總也能讓他們心裡膈應(yīng)一陣子吧!”
“他們膈應(yīng)的日子不正在開始嗎?”此人笑得雲(yún)淡風(fēng)輕。
月色下,還算是清秀的臉十分的清晰,正是南宮睿身邊的貼身近侍文宇。
——
同一時刻,紅酥院中,紅萍正在南宮棣雲(yún)的要求下敘述柳氏病倒的原因。
“姨娘是夢見了世子妃纔會發(fā)夢魘的,而且,還連發(fā)了兩場夢魘!昨夜,是燕巧值得夜,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了姨娘痛苦萬分的低聲喊叫,便立即起來叫醒了姨娘。
燕巧說,當(dāng)時姨娘看起來十分的不好,臉色蒼白的沒有半點的血色,就像,就像世子妃當(dāng)時歿了的時候一樣!
燕巧原本就是個膽子小的,雖然姨娘表示只是做了噩夢,不要緊,讓她也不要大驚小怪的。
但燕巧服侍了姨娘睡下之後,便回寢舍又將奴婢叫了來,準(zhǔn)備一起值夜,也好好好的照顧姨娘!
哪知,也就是她離開找我過來的一會兒工夫,姨娘便又夢靨了。
奴婢記得清清楚楚的,姨娘當(dāng)時的雙手緊緊的掐著自己的脖子,眼睛明明瞪得老大,但是人卻還在夢魘中,根本醒不過來。
奴婢與燕巧嚇壞了,趕緊一人抓住了姨娘的一隻手,用力的將她拉開,又,又去大公子那邊的牆上颳了一點狗血來,和在水裡,塗在了姨娘的脖子上,姨娘纔算是醒了過來。
姨娘醒後,就囑咐奴婢們不要胡說,畢竟這種怪力亂神不過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不能讓王爺您知道鬧心!”
說完這些,紅萍跪著的膝蓋轉(zhuǎn)向牀邊,將蓋住柳氏脖子的被子掀開來,接著道:“王爺,您不信,可以看看姨娘脖子上的勒痕,這便是昨夜姨娘第二次夢魘時掐的!”
南宮棣雲(yún)擡眼看了過去,柳氏脖子上一道烏黑的勒痕果然十分的明顯清晰!
他眼眸深沉,沉凝片刻,隨後站起了身子道:“好好照顧你家主子,明兒本王會請旨太醫(yī)!”
紅萍身子微微一顫,卻並未太過明顯,立即恭送了南宮棣雲(yún)出去。
再回到房間,燕巧也已經(jīng)送了人回來,二人再次對視,由燕巧守在門邊,透過門縫觀察著外面是否有人偷聽,紅萍則到牀邊將原本不能動彈的柳氏扶起,有些擔(dān)心的問道:“夫人,怎麼辦?王爺好似並不太相信!”
“他本就是個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何況還是這種他素來不屑的鬼神之說!”柳氏卻胸有成竹的道,“再說了,大夫本就說我沒病,只是中邪,那太醫(yī)來了難不成還能將我診成有病嗎?”
“夫人明智!”
——
疏默軒中,文宇低聲稟告著:“王爺並不相信,說了明日請旨太醫(yī)!”
明日?
呵,那也要看柳氏是否能夠等到明日了。
南宮睿神態(tài)如常的提筆寫字,淡然點頭道:“知道了,下去準(zhǔn)備著吧!”
“是!”
文宇躬身下去後,南宮睿便察覺到了苗採瀟,頭也沒擡,但眉宇間不自覺顯露的輕鬆還是透露了他此時鬆口氣的心情:“出來吧!”
苗採瀟一點都沒有偷聽被抓包的窘迫,反而一臉興奮的從裡間徑直飄到他身邊,掩飾不住歡快的問道:“你準(zhǔn)備怎麼對付那個柳姨娘啊?”
明知道她在裡間睡覺,但他並不避諱她隨時有可能醒來偷聽而安排下屬去做事,她也就理所當(dāng)然的接受他的這份信任,不覺心虛了。
“你覺得怎麼對付的好?”南宮睿難得有耐心跟她討論道。
“我扮鬼去嚇嚇?biāo)俊泵鐠駷t一臉天真的道。
南宮睿擡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接吐槽:“你本來就是隻鬼,不用假扮!”
“你……”苗採瀟直接被噎住,奈何反駁不了。
他說的沒錯啊,她本來就是隻鬼。
“那不正好嗎?”她撅撅嘴道。
“你不知道人嚇人才會嚇?biāo)廊耍韲樔耍话愣紘槻凰赖膯幔俊?
“……”苗採瀟再度無語。
“而且……”南宮睿似乎將打擊進(jìn)行到底了,“你不過是隻小鬼,根本就不能夠顯形,就那些小小的惡作劇,在比惡煞還要陰狠的人類面前,那些微末小計,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南宮睿,這話說得過了哈!”苗採瀟聽不下去的反駁道,“我承認(rèn),我入鬼道尚淺,道行連賣花鬼的婆婆和臭豆腐攤的鬼攤主都敵不過,還差點成了巨型鬼的口中食物,又很沒骨氣的直接被秦堯給嚇暈了!但是,這可都不表示我連一個人類都不如吧!
你別忘記了,南宮騫可就是被我嚇得不撒狗血睡不著覺,還有那個小廝文良,被我嚇得腿都軟得差點走不動路!
你那個柳姨娘左不過是個後宅婦人,跟你孃親玩玩心機(jī),勾一下你老爹的本事我承認(rèn)是有的,但是她的膽子絕對不可能大過她兒子去吧!”
“但你直接將他們嚇?biāo)懒藛幔俊蹦蠈m睿毫不留情,一針見血。
“噗~”
要是能吐血,苗採瀟毫不懷疑自己能夠直接一口血吐在這個毒舌臭小子身上。
可也不能否認(rèn)他說的就是事實,而且真要深入探究的話,南宮騫還不是她嚇成那樣的,完全是紫竹成了冤魂,想要報仇吸食他的精氣,纔將南宮騫差點榨成了人幹。
“所以,你安安分分的待在書房中,不要隨便出去給我添亂,我就要萬分的感激你了!”南宮睿繼續(xù)補(bǔ)刀。
苗採瀟理虧,偏又不服氣的嘴硬道:“南宮睿,你一個大男人,要不要這麼斤斤計較啊!好吧,我承認(rèn),忘記了七月半其實是從今天凌晨就開始計算的,也因此胡亂闖進(jìn)了鬼街去!
但這能怪我嗎?你要是早點提醒我,我會那麼莽撞並且沒有準(zhǔn)備嗎?”
“那這是怪我咯!”南宮睿神情淡淡的看她。
苗採瀟再噴,聽到這句話,眼前就不由的冒出現(xiàn)代網(wǎng)絡(luò)流行的表情包來。
有時候,她真要懷疑,這個南宮睿是不是也從現(xiàn)代穿來的,只不過他比自己幸運,穿成了堂堂世子,只她命比紙薄,成了一隻小鬼。
“你靠我這麼近是做什麼?”
有溫?zé)岬臍庀⒋蛟诹怂谋羌馍希穆曇羲坪跻矌е撤N壓抑的情感。
苗採瀟回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居然主動貼近在他的面前,鼻尖幾乎碰著他的嘴脣了。
她頓時想要撤退飄離,腰身卻忽然一緊,被一隻大掌托住,本就輕飄飄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直直撞進(jìn)他的懷中。
溫?zé)岬臍庀⒃俅斡鎿鋪碇畷r,雙脣便被覆住,驚叫聲也被堵在了口中,化成了慵懶小貓一般的輕唔。
南宮睿的脣十分強(qiáng)勢,覆上的同時,便強(qiáng)行而堅定的撬開了她的牙關(guān),纏繞著她的丁香極盡纏綿。
她終究受不住這樣激烈的糾纏,殘存的一點意識很快便被他的情緒所感染,雙眸在不自覺間緩緩閉上,身子嬌軟在他懷中,承受著他給與的熱烈,以致不曾看到他在情緒激昂之時,還能鎮(zhèn)定看著她所有表情變化的眼神。
冷靜的看著她完全癱軟,並陷入夢鄉(xiāng),南宮睿漆黑的眼底閃過一道複雜的情緒,正待還要流連她的眉眼,卻因感受到了別的氣息而瞬即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看來南宮世子果然不同於一般人,我這樣掩藏著氣息,你都能瞬間察覺到了!”被發(fā)現(xiàn)的秦堯在書房門外現(xiàn)身,卻乖覺的沒有邁進(jìn)書房一步。
“所以,你沒必要有想要挑戰(zhàn)我的心!”南宮睿自信而張揚(yáng)的道。
秦堯心中不悅,卻因技不如人而只能暗自嚥下,但還是忍不住要給他上點眼藥:“不僅如此,我還發(fā)覺南宮世子對於女人的手段,也是秦某望塵莫及,難望項背的!”
抱著苗採瀟起身的南宮睿聞言,身子微微一頓。
但也只是這麼一個瞬間凝神,他嘴角邊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冷聲道:“看來你去了一趟陰界,有些想念陰界的味道了?”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
秦堯的笑容凝結(jié)在嘴角,並做了一個將嘴巴縫合閉嘴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