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界神話葉甄與其夫流川齊於昨日凌晨兩點整死於墜毀機A74209次航班,與另百名乘客墜落太平洋。”
所有的頭版頭條上都映著這個醒目的大標題,觸目驚心。
流川銘痛苦的雙手抱頭坐在沙發上,該如何跟阡陌說呢,她受得了嗎?
尤阡璃一手捂嘴,眼淚流滿了面龐,哭的泣不成聲,大哥大嫂,死了?!!
越前龍馬和阡陌一回到家,便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不禁對看一眼,放輕腳步進入屋內。
望著滿屋的狼藉,阡陌疑惑,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份報紙,瞳孔瞬間收縮。
越前龍馬顯然也看到了,擔憂的望向阡陌:“阡陌,你···”
流川銘和尤阡璃一驚,同時站起,看著阡陌。
室內壓抑的氣氛讓人快喘不過氣來,三人都等著阡陌的反應。
哪想,阡陌放下報紙,壓低嗓音:“我先回房去了。”
尤阡璃哭得更傷心了,阡陌這個反應纔是最讓人擔心的啊。“阡陌,求求你了,想哭就哭吧,好嗎?你不能再出事了!”
阡陌卻淡漠的回道:“沒事。”
正要舉步踏前,一直冷靜的沒有任何反應的流川銘卻忽然失去了往日的形象,大步跨到阡陌面前,拽著阡陌的肩膀,大吼:“不要這樣,你知道你這樣會讓多少人擔心嗎?哭出來吧,求你了,就算哥求你了。”說到最後一句時已近乎成了乞求。
阡陌只淡淡的擡頭看了流川銘一眼,低下頭,任劉海遮擋住眼前的景象。
“放手。”冷漠得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流川阡陌!”流川銘因阡陌的表現而憤怒的甩給她一個巴掌。
阡陌被甩至地上,左臉上立刻顯現出清晰的五指印,嘴角流瀉出一抹鮮紅,額前的劉海始終在她的臉上投下陰影,看不清表情。
越前和尤阡璃立時一驚,分別跑至兩人跟前。
“流川阡陌,爸媽都死了!你一定要這樣冷血嗎?!他們可都待你如親生啊!”尤阡璃攔住激動的流川銘,擔心地回望阡陌的反應。
越前龍馬扶起阡陌,著急地問:“沒事吧?”
不在意的擦擦嘴角的血跡,阡陌抿脣:“哭,有用嗎?”
安靜,瀰漫了整間房的無言,時間就這樣流逝指尖。是啊,哭,有什麼用呢?只不過是一種無聊的發泄罷了。
推開越前龍馬的攙扶,阡陌走上樓梯,關門,滑坐下地。
心,爲什麼這麼痛?不是在母親死時就已經把心丟了嗎?不是說好再也不哭的嗎?
母親?!!記憶裡,有誰說過:哭,有用嗎?記住,不許哭,不管什麼原因。
胃又一陣陣的抽痛著,似有什麼將要噴涌而出。
窗外雷電交加,閃爍著,刺目耀眼。大雨隨即傾盆而下,哭訴了誰的悲傷。
冷汗沁出,阡陌用力地咬緊已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脣。
那一幅幅連綴的畫面猛然映入腦海。爲什麼,她是誰?
豆大的汗珠順著髮絲滴落,臉色蒼白透明的可怕。
雷聲,雨聲,哭聲,交織成一片,也是這樣的天氣。大廳中央是誰的照片?那又是誰的靈堂?誰,在哭?
胃裡洶涌澎湃,翻滾著什麼自食道涌上,嘴裡瀰漫開一股血腥味。
那個男人是誰?“哭,有用嗎?記住,不許哭,不管什麼原因!”
用力嘔吐,映入瞳孔的卻是鮮紅的血液,腦袋昏沉混沌的可怕。
我是葉連,從不是流川阡陌,可笑!真是可笑!
阡陌冷笑,上天竟然給她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這算什麼?給她一次新生,卻又冷漠的帶走她的父母,讓她再一次經歷失去的痛苦,還給她記憶,讓她的心血淋淋的傷痛。也許,就這樣死去也好。
流川銘看著阡陌關上門,頹然陷入沙發,用力地甩了自己兩巴掌。
尤阡璃大怒,呵斥:“你這是幹什麼?”
“陌陌說得對,哭有什麼用?該死的是我竟然打了她,是她太堅強,還是我太懦弱?”
尤阡璃皺眉,終嘆氣:“阡陌真是,她太堅強了,我們誰也不曾懂過她內心的痛苦。你也沒錯,不要怪自己了。”
越前龍馬的內心漫開一陣恐慌感,總覺得有什麼事即將發生,擡頭望向阡陌的房間,阡陌···
一聲悶雷,打得人心一顫,樓上傳來玻璃落地碎裂的聲音,驚人心。
“阡陌!”
“陌陌!”
三人跑上樓梯,打開阡陌的房間,俱是一嚇。
血,遍地的血,碎片零散的落在四周,沾染著血液,觸目驚心。
阡陌昏倒在地上,冷汗依舊滴落,混合著血液,分不清粘稠。
“阡陌她···吐血了?!”尤阡璃睜大雙眼,不敢置信的雙手捂嘴,眼角噙淚。
“快,把她送去醫院!該死的我竟然忘了她有胃病。”流川銘悔恨的就差要把自己殺了。
越前龍馬抱起地上的阡陌,好冷!額頭卻燙得嚇人!顧不得許多,一羣人立刻奔去了醫院。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從急救室內走出,摘下口罩,爲這個即將逝去的年輕生命感到惋惜。
“什麼?!!”
“病人得的是急性胃炎,可是沒得到及時的醫治,現在胃炎膜破裂,胃部大量出血,我們已經無能爲力了。”醫生搖搖頭表示自己的無奈。
“你在胡說什麼?陌陌她纔不會有事呢!”流川銘猶如一頭暴怒的獅子,失去了理智。
尤阡璃只能皺緊眉攔著流川銘,防止他做出什麼意外的舉動:“別這樣···”而越前龍馬只是無言。
“醫生!醫生!”一名護士著急地跑出急救室,慌亂的猶如見了鬼。
“病人她,病人她有心跳了!”
“什麼?有心跳了?”醫生不敢置信的回到急救室內,進行新一輪的施救。
爲什麼,又是這個場景?擁擠的人羣,陌生的容顏···
不要啊,龍馬,你在哪裡?
不喜歡這種無助的感覺,誰,來救我?
“啊——”怎麼回事?世界怎麼變黑了?我爲什麼在掉落?無限止的掉落?
這個空間彷彿沒有時間,沒有物體,什麼都沒有,只有黑暗,無盡的黑暗。
好想睡啊,睡去再也不要醒來。
“吶,我們交往吧。”
“等我打敗他,我們就交往吧。”
“我一定會贏,直到世界的頂端。”
“沒有你的生日,總覺得怪怪的。”
“阡陌···”好吵,那是誰的諾言?
越前——龍馬?!···
五年後,美國高級醫護間。
阡陌雖恢復了心跳,可大腦已停止運轉,等同於植物人,醫生說何時醒來只能看她自己了。於是流川銘爲了更好地照顧阡陌,給阡陌更好的醫療設備,把她轉移至了美國。奇怪的是,阡陌的身體依然在生長,讓許多專家堪稱奇蹟。
“阡陌,五年了,你打算什麼時候醒啊?”越前龍馬抓著阡陌的手,摩挲著她的手掌。
敲門聲傳來,打破了一室寂靜。
“進來。”
“她還是沒醒的跡象嗎?”尤阡璃拿著一束百合,替換掉瓶內已枯萎的花朵。
得到的依然是越前龍馬的一句簡單迴應:“嗯。”
“對了,龍馬,剛纔碰到你的經紀人,讓你去一趟他那,說是有事找你。”
“哦,阡陌拜託你了。”越前龍馬起身,看一眼阡陌熟睡的容顏才離去。
“怎麼會。”尤阡璃無語了,怎麼搞的阡陌就是他的人一樣,我反成外人了。
唔,頭好暈啊,這裡是哪裡?
醫院嗎?
起身,拔掉手上的營養液輸液針,下牀。
房門外,空蕩蕩的走廊沒有一個人,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漫天飛舞的櫻花。
“龍馬,不好了!”接起手機,越前龍馬就聽到了一句令他揪心的話。
“阡陌不見了!我就是去外面接了個電話,回來卻發現阡陌不見。你···”還未等尤阡璃說完,越前龍馬就掛掉手機開車去了醫院。
一陣兵慌馬亂的尋找,可是絲毫沒有阡陌的蹤影。
“怎麼辦啊?到處都找不到阡陌。”尤阡璃急得快要哭了。
“別擔心,阡陌一定不會出事的。”流川銘只好拿這個藉口安慰她,但不知是在安慰尤阡璃,還是安慰自己。
“對了,那裡···”越前龍馬突然想起什麼般,衝出門外。
“龍馬,你要去哪?”身後傳來一陣大喊但沒有迴應。
越前龍馬跑到庭院裡,終於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瞬間失了神。
阡陌迴轉頭,傾城的容顏配上漫天飛舞的櫻花,唯美的奪人心魄。
“龍馬···”朱脣輕啓,阡陌笑了,那一身病人服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美麗,蒼白的臉色與櫻花相呼應,水銀色長髮飄舞其間,淡灰色眼灼灼生輝,猶如天使降臨。
琥珀色的大眼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的人,好久,好久,無言。
“我回來了。”
越前龍馬這才笑了,單純的沒有一絲雜質,快步上前,抱緊阡陌,緊緊地,不留一絲空隙,似要把阡陌和他融爲一體。
“我,再也不會放你走了!”霸道的宣佈著屬於他的誓言,消散空中。
阡陌無奈,五年了,怎麼還是這樣的孩子氣,不過,她喜歡。
幸福就這樣,悄悄地駐入每個人的心裡,甜蜜溫存。
天盡頭
看著眼前幸福相擁的身影,一個長著白髮的美豔男子笑了。
旁邊一長相侍衛摸樣的人上前,恭敬地對男子說:“空間神,爲什麼不再封印女神的記憶呢?這樣好嗎?空間秩序會混亂啊。”
男子只是擡眼,溫和的笑:“放心吧,而且我已經控制不了她了。”
“額?”侍衛奇怪,不知所意。
“她儘管沒有能力了,可她潛在的能力依舊頑強,她的意識已經不爲我所控了。即使再次封印,她還是會自己衝破封印,想起一切。”
“原來如此啊。”侍衛點點頭,望著井水裡的畫面,“看來女神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是啊,憐歆她,找到自己的歸宿了。我們也看完戲了,是不是該找點自己的事去做了呢?”看著眼前笑得無害的男子,侍衛冷不禁打了個寒顫,明明是春天,怎麼會感到冷呢?看來一定是我多心了。
這個春天註定不會平凡。
櫻落,紛飛,午夜,夢迴。
有誰撿起殘櫻,喃喃自語:“櫻花的季節嗎?”
從指間滑落,遺棄了誰的回憶,被踐踏。
終逝,流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