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被殷楚的話給氣笑了!
就在剛纔,我還天真的以爲殷楚是發現了什麼,所以纔想將我送離鄴城避禍。
可是轉瞬間他卻告訴我,他讓我離開不過是因爲他的未婚妻馬上就要和他結婚了。但是人家嫌我礙眼,所以纔想讓我滾蛋!
我擡眸看向殷楚,他面色平靜,灼灼的桃花眼裡卻閃爍著決絕而堅定的光芒。
由殷楚的眼神裡,我看到了不容置喙的堅持!
心,一點一點地涼了下來。
我明明想笑,可笑容還未來得及綻放,又瞬間消失在我的脣角。
“殷楚,在你眼裡,我到底算什麼?”
脣角勾起一抹淒厲的弧度,我盯著殷楚一字一頓的問道,
“就算是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也有它自己的感受和意志,憑什麼你讓我留我就留,你讓我走我就走?!”
殷楚的眼神冷若冰霜,寒涼得沒有一絲溫度!
“顧歡顏,我並沒有一點和你商量的意思,只是來通知你結果而已!”
殷楚將銀行卡強行塞到我的手中,然後驀地站起身來。“一週之內,不,三天。三天之內,你最後徹底消失在鄴城。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殷楚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他的背脊挺得筆直,緊緊的繃成了一線,卻一步一步走得異常的決絕。
眼中的這個背影,似乎又和父親剛剛死後的那個殷楚重疊在了一起。
那時候殷楚也是留給我這樣冷漠而決絕的背影,告訴我,“顧歡顏,我們分手吧。我不喜歡你了,我愛上冷雨菲了......”
......
我自然不會把殷楚的話當真,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回了劇組。
我纔剛剛下車不過一盞茶功夫,賀文軒已經很快的找到了我。
他跟我提出要儘快完結我的戲份,所以這兩天會集中拍攝我剩下的戲份。
這讓多少有些吃驚,要知道,在圈子裡這種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
反正我剩下的戲份也不多,我也懶得繼續在劇組待下去看姜一蔓的嘴臉。所以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賀文軒的提議。
見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他一句話,賀文軒反而有些按耐不住了。他擡眸看我,眸光復雜。
“顧歡顏,你都不問問我爲什麼嗎?”
“還能爲什麼?”脣角勾起一抹半譏半諷的弧度,我面色不改的說道,
“以我的咖位,賀導自然不會給我這麼好的待遇的。所以這件事想必是有人拜託賀導不是麼?”
至於這個人是裴天琛還是殷楚,我已經沒有興趣去知道了!
“顧小姐真是聰明人。”賀文軒眼底帶了絲遺憾之色,“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和顧小姐合作?”
“如果賀導看得起我,我自然是樂意之極。”我不想去弄明白賀文軒眼底的遺憾究竟是爲何而起,我只是燦然一笑,從善如流的說道,
“賀導不是有我電話麼?如果改天你缺什麼角色的時候,可別忘記我哦。”
“顧小姐其實很有天份,只可惜......”賀文軒笑了笑,欲言又止,“放心吧,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是很樂意和顧小姐繼續合作的。”
於是接下來的三天,我便全身心的投入了最後的衝刺階段。大概是因爲有人專程叮囑了的原因,賀文軒也是竭力的配合我。所以最後的收尾工作,便顯得異常的順利。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我剛剛拍完最後一個場景,景翊鉑的電話便適時的打了進來。
在得知趙博宣的妻子真的是肺癌晚期之後,我撥通了趙博宣的電話號碼。
接到我電話的瞬間,趙博宣顯得十分的興奮。就算隔了一條長長的電話線,我都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驚喜。
“顏顏,你肯答應趙伯伯的請求了麼?”
“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面對這樣的趙博宣,接下來的話我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啓齒。不知爲何我突然有些不忍心潑他冷水,可是下一秒,我依舊十分堅定的說道,
“但我有一個要求!”
趙博宣毫不猶豫的答道,“你說,顏顏,有什麼要求你儘管說。只要是趙伯伯辦得到的,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咱們見面再說吧。”我向趙博宣報了時間地點,末了又忍不住叮囑道,“趙伯伯,希望這一次你一定小心一點。別再帶什麼尾巴了!”
“放心。”趙博宣信誓旦旦的說道,“上一次是我沒有防備,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他們得逞了!”
掛斷電話,我正準備給劇組的同事道個別,然後收拾東西回城。
誰知一轉身,我就看到了攝影棚門口那個英姿挺拔的身影。
因爲逆著光,所以我有些看不清殷楚的表情。他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了?修長筆直的身影就如同一座雕像般,靜默而立。無聲又無息,仿若沒有生機、不知喜怒的石像一般。
可是那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卻灼熱得像一團火,似要將我燃燒成灰燼!
“該死的!”
我在心中暗自低咒了一聲,很想對對面的那個男人視而不見。可是殷楚已經穿過人羣,徑直朝我走來。
眼見著避無可避,我索性大步迎了上去。
殷楚在據我只有咫尺之遙的地方停頓了下來,然後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我,目光跌宕起伏、諱莫如深。隱隱的,又似乎帶了一絲若隱若現的貪戀。
然而那終究不過是我的錯覺而已,因爲下一秒,當殷楚開口時,他的聲音已經冷凝得如同寒冰臘月的天氣,“顧歡顏,三天的期限已經到了。現在是你兌現你諾言的時候了!”
去特麼的該死的諾言!
我冷冷的晲了殷楚一眼,然後從他身旁擦身而過。“殷楚,從頭到尾那好像都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我似乎並沒有答應過你什麼吧?”
殷楚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似要把我的手捏碎。
“顧歡顏,我說過了,我只是通知你結果。而不是和你商量!所以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殷楚緊抿了脣角,無情得不帶一絲轉圜餘地的話語,冰冷得似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一般。
“趁我還有耐心之前,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不要自取其辱!”
我被殷楚捏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我下意識的想要掙扎,可是殷楚卻牢牢地將我禁錮在他的掌控之中,讓我壓根無法擺脫他的束縛。
“顧歡顏,我勸你乖乖和我合作。否則的話,我不保證我不會讓你在你劇組同事的面前丟臉!”
雖然我並不怕丟臉,可是我卻不想在最後時刻給劇組的同事留下一個糟糕的印象。
本著善始善終的原則,再加上我知道這次殷楚志在必得,所以我並未作過多反抗便跟隨殷楚乖乖地離開了攝影棚。
我和殷楚纔剛剛來到攝影棚門口,便與從外面進來的姜一蔓狹路相逢。
姜一蔓的目光在看到殷楚一直緊握住我的手後驀地一變,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可卻被殷楚凌厲如刃的目光那麼輕輕一掃,便乖乖地閉上了她的嘴。
從他們眼神之間的交流,我發現姜一蔓似乎有些懼怕殷楚。
這和姜一蔓從前仗勢欺人、狐假虎威的作風完全是大相徑庭。
我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殷楚,這傢伙,到底對姜一蔓做了些什麼,纔會導致姜一蔓那麼怕他?
我還想八卦一下,可殷楚卻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他抓了我的手將我強行拖走,一路上招惹了無數的人行注目禮。
我蹌蹌踉踉的跟隨在殷楚身後,感覺到姜一蔓陰冷的目光如跗骨之蛆一般,牢牢地纏繞著我。
我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卻正好看到姜一蔓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這女人,是要向冷雨菲通風報信嗎?
我頓時有幾分幸災樂禍!
殷楚這孫子,做事也忒不講究了。明明都要和冷雨菲結婚了,還當著姜一蔓的面和我拉拉扯扯。
他這是篤定了姜一蔓不敢告他的黑狀嗎?
俗話說,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
尤其是像姜一蔓這種心狠手辣、卑鄙無恥的女人。就更不能得罪了!
我幾乎可以預感,冷雨菲不會給殷楚什麼好果子吃。
想到這裡,我心裡頓時覺得解恨了幾分。可殷楚卻像是渾然未覺一般,拽著我一直大步地朝前走,腳步又急又快。好像恨不得分分鐘將我打包丟出鄴城一般。
直到走到山莊無人處,我這才狠狠地甩開了殷楚。“我自己知道走,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我存心想要激怒殷楚,殷楚卻像吃錯了藥一般,對我的話充耳不聞。他擡腕看了看手錶,抿脣說道,“顧歡顏,給你半個小時時間收拾行李。然後我送你到機場!”
見殷楚根本不吃我這一套,我頓時有些焦急起來。
我和趙博宣約好了時間,如果被殷楚送走了,接下來這齣戲我就沒法唱了。
一念至此,我揚脣冷笑道,“不敢勞你大駕,我自己知道走。殷楚你放心,我會立刻滾蛋,消失在你和冷雨菲的面前。不會妨礙你們相親相愛的!”
殷楚面色驀地一變,似想要發火卻不知爲何隱忍了下來。然後他抿脣冷冷的說道,“不行顧歡顏,我信不過你!所以,我會親自送你上飛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