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爲已經皮開肉綻了,所以根本就感覺不到痛?我想笑著告訴你,親愛的,我沒事,我很快樂。可是奔騰的眼淚卻停不下來,一直一直,流入土地的心臟,蔓延到世界。
凌遙拉著我到“想你”吃提拉米蘇,駱思琦依然在等著她的卡布奇若,她說紀珉澤一定會回央城,他沒有退住處的房子,就一定會回來。
凌遙問我要不要叫小敏過來陪我,我搖搖頭,她似乎看出了什麼,小心翼翼的問,“吵架了?還是?”
我還是搖搖頭,不說話,只是問,“凌遙,咱們去喝酒好嗎?”
“不行,你看你這樣喝酒,不出事纔怪,不許去?!?
駱思琦遞過兩瓶礦泉水給我,“喝水吧,想冷靜的時候就喝水?!彼聛?,說,“曾經,我每次心裡難過的時候也瘋了似的去喝酒,可是,每次喝完之後心裡就像火燒一樣,依然難過,只是不再那麼不知所措了,可以邊喝邊哭,後來,我遇見紀珉澤後,他告訴我,難過到不知所措的時候就喝水,冰點的水。我笑他傻,酒和水怎麼能相提並論呢。每次心裡難過,我依然喝酒,他看我的眼神很心痛。直到他消失的那一天,晚上我一個人坐在露臺上,身邊是一箱冰了的水,我一直喝一直喝,一直一直,直到心臟都被冰麻痹了,然後我坐在那看著天空哭,哭得稀里嘩啦的,好像要把剛剛喝進去全部流出來。”
我茫然的看著她,她帶著笑流著淚,“他到底去哪兒了?我每次一看見天空我就在想,他到底在那片的天空底下?!?
擰開瓶蓋,冰冰的水順著喉嚨流下,直達心臟。
凌遙擔憂的看著我,口袋裡的手機一直振動,爸爸在那頭說道,“柒奈,你在哪?”
“我和凌遙在外面?!?
“你回來一趟,和凌遙一起,爸有事跟你談。”
我不解的看向凌遙,但還是應了聲,掛了電話後,盯著凌遙看了一會兒,想不透爸爸有事跟我說爲什麼要叫凌遙一起去,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凌遙,我爸說讓我們倆一起回去一趟。”我特意加重
我們倆三個字,“你知道是爲什麼事嗎?”
她略帶不安的看著我,“是……是嗎?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有什麼事吧?!?
“凌遙,我現在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只有你了?!蔽易ミ^她的手,緊緊的,她靜靜的看著我,眼底慢慢蘊積著悲傷,然後對我點點頭。
剛剛下車,看見對面街道上有人在拉拉扯扯,微微瞇起眼睛,是裴翌和胡佳瑗,聽不清兩人在說些什麼,只看見裴翌一直拉著她的手臂,不放。
胡佳瑗推開裴翌,往馬路上跑,裴翌拉過她帶入懷裡,然後佳瑗在他懷裡嚶嚶的哭泣。凌遙看了我一眼,握緊我的手,我咬著下脣,他們倆合爲一體的背影,白色的襯衫明晃晃的在眼前搖擺著。
我們停在那,遙遙對著街隔望著,胡佳瑗擡起頭,看見我,然後裴翌轉過頭看向我們。
凌遙看了我們一眼,“我先上去等你?!?
我們三個就這麼站在路邊,車子一輛輛在我們視線之間穿過,川流不息,沉默不語。
我轉過身,沒走兩步就被人拉住,裴翌蹙起眉頭,“柒奈,你誤會了?!?
“放手?!?
“你真的誤會了,佳瑗心情不好,差點出事。”
“我不想聽,你只要放手。”
“柒奈,你不要無理取鬧,我都說了,佳瑗因爲出了一點事,我只是安慰她?!?
我回過身,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我無理取鬧?是啊,我沒讀什麼書,沒什麼教養,比不上那些大學生,她出了一點事,什麼事需要你去安慰?我是她朋友,她有事爲什麼不能找我,偏要去找你。”
“夠了,柒奈,你太過分了?!?
“好了,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狈鏖_他的手,轉身進入小區。
回到家,剛剛打開門,就聽見一些爭吵聲。
“不要,我們以後再說好不好?”
我走進去,“說什麼?”
“柒奈!”凌遙驚愕的轉過頭,“回來了,這麼快?!?
我看向他們
兩個,兩人緊張兮兮的看著我,凌遙撇開爸爸的手,我才發現他們的手在一起?!澳銈儭谧鍪颤N?”
“沒有,剛剛你爸他的手劃傷,我替他上藥?!?
我嚇了一跳,拉過爸爸的手,他的手上一道深深的口子,“爸,你沒事吧?怎麼劃傷了呢?”
“沒事。”他嘆了一口氣,“沒事?!?
“對了,爸,你不是說有事找我談嗎?什麼事???”
“沒什麼,沒事了?!?
我懷疑的看向他,然後又看向凌遙,隱隱有些不安,卻又不敢往下想。
兩天之後莫小敏打電話過來問我去不去?我奇怪的問她去哪?她在那頭問道,“你還不知道嗎?佳瑗的媽媽前兩天過世了。”
“什麼?”我尖叫道,“怎麼回事?阿姨怎麼死了?”我不敢相信,那個每次見到我們就暖聲細語,滿臉笑容的人就這麼永遠的消失了,不再有了。
那那天佳瑗她……
“柒奈,柒奈,你有在聽嗎?”
“???我知道了,我去。”
阿姨的葬禮辦的很簡單,佳瑗家也沒有什麼人來,只有我,小敏,凌遙,漫漫,裴翌,裴想,馬達出席。
佳瑗她一直很平淡,沒有哭,沒有鬧,凌遙和裴想在她的旁邊攙扶著她,而我,作爲她的朋友,卻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她。
直到葬禮結束的時候,出門的時候我們看見不遠處有個男人一直看著我們。佳瑗看見他後咬著下脣,然後低下頭,始終不再往那邊看一眼。
漫漫的專輯在進入準備的最後階段,卻爲了MV的男主角定不下來而拖延者,漫漫和那個男主角就是對不上電。
直到路修遠來探班,導演突然突發奇想讓路修遠來試試MV的男主角,出人意料的,效果驚人的好。
導演大叫一聲,“OK,就是他了。”
聽見這句話,所有人鬆了一口氣,收工後大家決定去唱歌。
事情發生得那麼猝不及防,我們甚至來不及去感傷一切,它就像浪一樣鋪天蓋地的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