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壞壞
當天晚上，昔日寧靜的小鎮真的是不得安生。
遠遠的荒山上，傳來一陣陣的悸動，好像一萬匹巨獸在奔騰，整片森林都搖曳得莎莎作響。
一座體積不比山丘小的活體飛船，正在劇烈地扭動！
是的，這不是內部的機械振動而已，完全是在滿地打滾了。
如此激烈動作的成因，並不是艾薇跟琉璃在飛船裡滾來滾去導致，實際上她們是在野外......進行嚴謹的力量測驗。
琉璃拿著小本本認真記錄著什麼，艾薇則被要求拿謝廖沙本體，那座生體飛船當沙包測試力量。
挺舉，抓舉，鎖拿，壓制，都沒問題！
體積相當於當初巨鯨戰艦兩倍半，不下於一座小山的飛船謝廖沙，可以被隨意折騰。
這已經完全不是力學範疇的定義了，這麼一座外形毫不規則，幾乎無處下手的角質化外殼大塊頭，艾薇雙手合抱下去根本沒有著力點，但只需裝模作樣地去抱住她，就是可以令其克服重力，顛倒翻轉，任意把玩。
“嗯，瞭解了，對生命體具有同皮膚接觸面積成正比的抓取控制力，你能夠把謝廖沙本體，但相對的，純體力方面仍搬不動300公斤以上的石頭，即使使用常見武學中蓄力的手段，也無法突破一噸大關，仍屬於人類的範疇呢......當然，那些直接將巨石擊破的直接攻擊技巧不納入考察範圍，這裡只對基本能力做出檢測。”
琉璃收起小本子。整理一下衣角：
“對現實物質力量測量告一段落，接下來開始測試你對魔法構造物的影響力。”
“我說過啦。只要是活的東西，就連神也抓給你看！我接收了匯聚神力的星圖陣法，又有一個新收的小弟代爲打理，等於在真正成神之前就擁有了享受神之力量的特權！”
艾薇把謝廖沙飛船用力適中地放回地面大坑，面不紅氣不喘，遊刃有餘。
在特意拜託貓頭鷹後，她身後的星空圖案徹底變爲長圍巾的樣式，獵獵飄動。整個人都清爽起來。
宮鎖星圖陣現在完全轉變爲以艾薇的原生星座爲核心來運行，除了戰鬥時可以自動使用最適合強度的神力，空閒時間又會把其他資源和力量拿來攻堅本體，爭取早日開發真正屬於這星座自己的神格，不再借助外力。
而貓頭鷹爲了早日重獲自由，逃離二次元狹縫，也不由得它不盡心盡力。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幫艾薇早日成就真神的事業中去。
至於伊凡跟謝廖沙嘛，當然也沒有聽艾薇蠱惑去開房，都老老實實陪練呢。
“謝廖沙你沒事吧，本體被艾薇那麼粗暴地亂摔。”
伊凡關切地爲身邊的肉球噓寒問暖。
“沒關係啦，都說過現在那個飛船主要是小小危管控，在你面前的。就是純純的，屬於謝廖沙的心。”
謝廖沙嬌羞地靠在伊凡肩上，軟綿綿的肉質好似棉花糖：
“何況，艾薇小姐使用的都是很規範的手法，除了展現出投技壓制的標誌外。並沒有形成真實的傷害呢......退一步說，對於足以鑽探星球巖層來採礦的飛船身體。哪怕她真的想摔壞也不容易。”
“嗯，艾薇現在就像是學院競技比賽，我相信她不會真的傷害我們。雖然她實在不會照顧自己，但對別人方面，她真的是個好人。”
伊凡不動聲色地髮卡，謝廖沙也起了俏皮心思：
“你真的死心了？明明雪山戰役前還是苦苦追求艾薇小姐呢，小小危也告訴過我你們過去的往事，可惜你一直是苦情的一方啊。作爲你最終選擇我的感謝，要不要我把被艾薇小姐擁抱的感覺傳達給你？”
謝廖沙伸出一隻細微的熒光觸手，懸停在距離伊凡額頭幾釐米的地方：
“說起來，連許多不相干的壞人啊，強盜啊，怪獸啊都被艾薇小姐抱過，唯獨你苦苦追求她這麼久，卻連一根手指也沒碰過......艾薇小姐現在的抱摔造詣已經達到神級，即使我的本體上只被接觸一點，卻有一種很充實的感覺，好像全部身體都被纏綿著，這就是規則的力量吧！琉璃小姐也說過，艾薇抱人的效果起決於她自身皮膚跟目標接觸面積，這麼說來胸部這種彈性跟柔軟度都上佳的部位起到了最有效作用。你真的不想體驗一次嗎？”
面對情侶的調笑，伊凡絲毫不爲所動，假慍地做出要彈謝廖沙腦瓜的動作，慎重相告：
“我們都是相互直面心靈的人，就不要開這種凡俗的玩笑了，艾薇對我們來說只是過客，我的世界裡只有你。”
“你，認爲我是人，不是怪物！而且在我們的心靈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人！我非常感動！沒想到命中註定的人......伊凡，愛你！”
“我也愛你,謝廖沙。”
“再這麼沒完沒了的，當心我燒了你們哦！”
小情侶卿卿我我，卻總把話題引到艾薇頭上，弄得無辜躺槍的某人膝蓋十分難受：
“你們兩個！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啦！秀恩愛放閃光彈是不道德的行爲，我真的會點火的！”
“別理她，那傢伙是因爲聽出你們心裡的感激之情，不好意思害羞了，才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不信你們當面說感謝的話，保準她臉會變紅。”
琉璃一臉冷冰冰地戳穿艾薇。
艾薇簡直被嚇到了：
“咦？這些話怎麼可能從你嘴裡說出來，明明這邊最大的傲嬌就是你！”
“研究死板的魔法規律已經太沒有挑戰性，憑我巫妖的頭腦完全都能計算出來。已經太過乏味！所以最近我開始觀察人類情感。”
琉璃掏出之前記載當地居民情感報告的小冊子，一本正經地回答：
“只有不確定的東西。纔有閱讀價值。你們面對各種突發事件時的心跳波動圖，真是太有趣了。”
“切，理科女改當情感專欄作家了？回頭我憑記憶抄幾部韓劇出來，保證你糾結得欲鮮欲死。”
艾薇氣勢洶洶地壓向琉璃：
“你不是要測試我怎麼對魔法構造進行抓投嗎？我就將四十八手絕技一一使出，小琉璃，好好把切身感受寫進研究報告吧。”
“這一次我有防備的，是你該體驗魔法的遊樂場纔對。”
琉璃話音剛落，兩個人所在地面的陰影就成爲純黑的湖面。艾薇腳不著力，一頭栽了進去！
緊接著，一頭骸骨巨鯊在黑水中現身，躍出湖面，向下撲咬。
既然說好了是神力效果的測試，那艾薇也不必分析什麼，所見即所抓。抓天抓地抓空氣，只管出手便是！
艾薇準確地在巨口咬合之前握住骨鯊尖牙。
看似兇狠的骸骨巨鯊，觸感卻沒有任何重量，果然是魔法造物。
而且艾薇抓住骨鯊根本阻止不了它的動作，反正都是由魔法元素組成，順便就朝艾薇肌膚滲透進去。
“變成魚的形狀。只是爲了方便在流體狀態環境中追殺獵物，防止你跑掉而已，實際上任何魔法都不該用身體直接觸碰的，哪怕是魔法學院輟學生，你也應該懂啊。”
琉璃輕輕彈指。骨鯊寸寸龜裂，卻不是消散。而是化爲無數條牙尖嘴利的食人魚，瘋狂撕咬起艾薇每一寸肌膚來。
當然，這些只是形式，真正本質就是暗黑元素的滲透。
如果她們兩個是魔法師身份的對決，那艾薇理應對拼魔法彈幕，互相消彈。
而琉璃的大魚變小魚意義也理應是讓小彈幕更加靈活多變，增加對手捉對抵消的難度。
可現在艾薇木樁似得把小骨魚的攻擊全吃下來，簡直是放棄治療。
面對這樣的局面，艾薇選擇依賴自發的被動防禦來抵禦。
這一點是武技學院中的知識，當你捱打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運起鬥氣護體，互拼意志力吧。
當然，現在艾薇自發運起的應該是神力。
“琉璃好像真的生氣了，那些黑暗元素無論單位個體的濃度還是運行時的瞬時流量，都是實戰級別了吧，這一次恐怕要吃些苦頭。”
艾薇這樣想著，做好忍受一段難熬時間的打算。
不過這是她依照以往用鬥氣硬抗的經驗來做出預估，而現在神力對上魔法的結果是......
魔力驀然消失，琉璃癱軟地跪在地上：
“唔，原來是這樣!艾薇你過去的領域性質就是安息，安撫......但現在特性又有了超大幅度的強化，變成了愛撫？太下作了，簡直比色浴魔族還要直接，那股痠麻的觸感，竟能直接透過魔法構造的精神聯繫，直接作用到我身上！”
“咦？你講那麼拐彎抹角的，我聽不太明白？可不可以簡明扼要的探討？”
艾薇很是不解，明明你主動來攻擊我，我還沒還手，怎麼就變成自己下作了？
“哼，我纔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琉璃抱緊肩膀，滿眼委屈，狠瞪艾薇。
“喂，說好了要共同探索這份神力的性質的，你堂堂冷酷無情大巫妖，做出這樣的姿態很嚇人的啊......我哪裡錯了你倒是說啊，你不說我怎麼改？”
艾薇困惑地想要靠近琉璃，卻發現身體很沉重，原來地面上令沙土變成黑水的魔法也消失了，所以方纔陷入黑水的艾薇轉爲被埋進土裡，只留個腦袋在外面。
雖然多用用力也能出來，不過那樣略顯狼狽，還是等琉璃宣佈實驗結束，解除束縛再出來比較好。
“很......很舒服。”
“嘎？”
“我說很舒服啦！”
琉璃閉著眼睛嗔怒：
“你這個到處沾花惹草的傢伙，又是這個下作能力的擁有者，難道不比我更明白這裡指代的意思嗎？可惡，不愧是傳說中遠古時代就作爲催晴聖物的碧玉雪蓮血統，提煉出來的神力居然可以讓巫妖身軀也有感覺......”
“什麼？你是說我的神力，本質上來講依舊是強效無敵到鬼哭神嚎級的催晴劑嗎？”
艾薇簡直哭笑不得：
“這沒道理啊，謝廖沙根本沒那麼大的反應，只不過是變得順從我，會配合我擺出各種姿勢而已......好吧，這麼說起來似乎真的挺不對勁的，但是她也沒有像你那樣把持不住啊？”
“那是因爲你隔著身體，始終有著物質與精神的隔斷在，饒是如此，令生物體自動順從地任由你擺弄，也已經是很過分的能力啊，那是因爲催晴的效力太過強大，還沒等傳達到謝廖沙的主題意識，最低級的植物神經就已經對你的要求言聽計從了.......不信你看，謝廖沙的飛船已經自動在滴水了！”
這番話，讓衆人都是驀然心驚，定睛看去，果然謝廖沙飛船那本應金剛鑽一般堅硬，足以鑽通地殼掘礦的底層護甲，已經變得嫩紅，晶瑩，似乎真的有**要滴出來。
“至於我，直接在精神層面受到你神力的直接對峙，能把持到現在的地步已經多虧實力深厚！不行了，我要回冥想室冷靜幾天。”
琉璃氣嘟嘟地轉身，朝飛船實驗室走去，但是她自己都沒注意到，那個走路的姿勢已經有些妖嬈，腰臀擺動的節奏絕對比過去那個冷漠的理科巫妖生動好多。
“艾薇，想不到你變成了這種人......我很痛心啊。幸虧我最終沒有選擇你，不然最後的結果恐怕要變成沉迷遐想的廢人，哪像現在這樣有了冷徹無暇的心靈，並且找到了可以共同分享純潔情感的伴侶。”
伊凡一副同情溼足少女，恨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搖搖頭，挽起謝廖沙的觸鬚：
“我們走，不要呆在這個人形自走催晴煉藥爐邊上太久，否則會意外懷韻的。”
一時間，人走茶涼，就連小小危也站得比平時遠了好多，只留下艾薇在夜風中凌亂：
“這就是神級的力量嗎，我已經回不到正常人的世界了嗎？觸目所及，都會變成滿腦子交陪的，壞掉的世界？”
“恐怕在你真正步入神級，能夠任意操控屬於自己神力之前，都會是這種局面。”
二次元的貓頭鷹，幽幽地嘆了口氣：
“畢竟你現在只是投機取巧地撿到些神力使用權，並沒有真正參悟成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