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死了,不吃多浪費(fèi)。”
趙盡琨袖子一擼,拎起腳下的野兔、家雞就走到溪水邊準(zhǔn)備晚餐。
花凜箏看著背對著她忙活的趙盡琨,這才發(fā)現(xiàn)她打獵的這段時間,趙盡琨撿回了不少柴火,連烤架都架好了。
“死了不吃的確浪費(fèi),但會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雞少了一隻?會不會查到我頭上來?”
花凜箏快步走到溪邊,在趙盡琨身旁蹲下,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
“你知道放養(yǎng)是什麼意思嗎?”
夕陽餘暉的溪水映照下,花凜箏倒映在溪水中的小臉滿是憂愁,趙盡琨見她這麼擔(dān)心反倒有些心疼了。
“什麼意思?”
花凜箏剛想解釋,看向趙盡琨時卻反問道。
“自生自滅。”趙盡琨沾著清涼溪水的大掌輕拍著花凜箏的小臉,“放心,真查下來還有我呢。”
花凜箏明眸一睜頓時亮晶晶的,自生自滅不就是死了都沒人管的意思嗎!
既然死了都沒人管,她怎麼會有事呢。
不早說!
害她那麼擔(dān)心!
“你手好溼!”
當(dāng)兵第一天就被點(diǎn)名批評給花凜箏留下了心理陰影,一確定誤殺了家雞也不會有事後,臉上傳來冰涼感覺的她這才發(fā)現(xiàn)趙盡琨在捉弄她,連忙抓住他的手腕扒拉開。
“哈哈哈……”
在花凜箏不滿的瞪視中,趙盡琨笑得肌肉硬實(shí)的胸膛都微微震動著。
花凜箏洗淨(jìng)手上血跡後,一偏頭髮現(xiàn)趙盡琨還笑得眉眼瞇瞇的,線條冷硬的輪廓與溫潤如玉的暖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山清水秀的山谷裡,在豔紅夕陽的餘暉下,趙盡琨的溫潤側(cè)臉和四周環(huán)境定格成一副靜謐美好的畫面,花凜箏像被一支無形的箭擊中一樣,呆呆的看著趙盡琨。
“我知道我很帥,但你不用這樣盯著我看,真的,不然你看起來也太花癡了點(diǎn)。”
趙盡琨徑自忙活著手上的野兔,一直沒轉(zhuǎn)眼看花凜箏的他,突然扭頭看著她,免費(fèi)送上一個大大的笑臉。
“……趙盡琨!你才花癡!你大花癡!”
隨著趙盡琨綻放出的大大笑臉,花凜箏又是會心一擊,反應(yīng)過來後,她溼漉漉的小手就不客氣的襲擊上趙盡琨的峻臉。
花凜箏一點(diǎn)也不客氣的揉搓著趙盡琨的峻臉,最終在他的求饒下,花凜箏手下留情放過了他。
雖然看起來是花凜箏取得勝利,但趙盡琨被蹂躪得漲紅的臉上,那抹始終褪不下去的溫潤淺笑,讓花凜箏覺得她敗得一敗塗地。
“呀!你怎麼把兔子剝皮了?”
花凜箏光顧著生悶氣了,一低頭赫然發(fā)現(xiàn)腳邊出現(xiàn)了一塊完整的兔皮。
“不然呢?”
趙盡琨頭也不擡。
“拔毛啊,你這也太殘忍了!皮都剝沒了……”
花凜箏蹲著往旁邊挪了一步,似乎想離手段殘忍的趙盡琨遠(yuǎn)點(diǎn)。
“小妞,你看到這裡有熱水了嗎?還是你想硬生生的拔毛?那更殘忍!”
趙盡琨嘴上教育花凜箏,心裡卻在嘆息。
哎。
他知道花凜箏是含著金湯勺,十指不沾陽春水長大的,但她都能眼都不眨的開槍獵殺野兔、家雞了,他就剝個屍體皮而已,怎麼就殘忍了。
“好像也對。”花凜箏仔細(xì)一想,覺得趙盡琨說得有理,硬生生的拔毛的確更殘忍,畢竟長痛不如短痛,但又覺得他剛纔那句話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靠!趙盡琨你纔是小妞!”
在花凜箏再次撲上來要開戰(zhàn)時,趙盡琨剛好把雞皮也剝了下來,他適時的一舉,擋在花凜箏的面前。
“啊!”雞毛沾水後溼答答的和雞皮連在一起,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一張雞皮毛髮,花凜箏嚇得一個後退,一屁股坐在石頭上,“趙盡琨!你個王八蛋!”
一再的被捉弄,花凜箏再也隱忍不住的猛一下跳了起來。
溪水輕輕緩緩的流淌著,溪邊的打鬧顯得一派祥和。
一個小時後,花凜箏盯著烤架上散發(fā)著誘人香味的烤肉,眼睛都不會轉(zhuǎn)了,趙盡琨一聲令下,她激動的撕下一個兔腿,張大嘴就咬上去。
“你慢點(diǎn),又沒人跟你搶。”
花凜箏被烤肉燙得左手換右手,明明燙得要死,卻還吃得滿臉享受的小樣,看得趙盡琨好笑道。
“好吃!太香了!”
花凜箏吃完又咬下一大塊兔肉,有這等色香味俱全的野味在此,她哪裡還慢的了。
野兔吃完,雞也吃掉半隻後,趙盡琨停止進(jìn)食去溪邊洗了個手,花凜箏撕咬雞肉的動作也慢了不少。
“幹嘛一直看我?”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兩人面對面圍著篝火坐著,花凜箏吃完去撕烤架上的烤雞翅時,這才發(fā)現(xiàn)趙盡琨一直盯著她看。
“當(dāng)兵幾天了?”
趙盡琨突然發(fā)問道。
“十四天。”
花凜箏本來想說趙盡琨是不是混日子過多了,既然問這麼個白癡問題,但她想了想還是別招罵的好。
“想家了嗎?”
趙盡琨繼續(xù)道。
“……”垂眸咬雞翅的花凜箏睫毛一顫,啃咬的動作也一頓,一秒後擡起頭,佯裝著輕鬆道,“還好。”
“吃完打個電話回家吧。”
趙盡琨的視線就沒從花凜箏臉上移開過,他一看就知道花凜箏想家了。
花凜箏連忙搖頭,無聲的拒絕了趙盡琨。
宿舍裡一到晚上就有人躲在被子裡偷哭,花凜箏沒哭過,不是因爲(wèi)她不想家,只是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不允許自己表現(xiàn)出任何一點(diǎn)的軟弱舉動。
她知道的承受能力在哪兒,要是打電話回家聽到老爸老媽的聲音,她肯定會忍不住掉淚的,這一哭以後就更想家了。
熬完新兵連的三個月,還有最少兩年的服役期,她總不能一想家就哭吧。
更何況,花凜箏偷瞄了趙盡琨一眼,她可不想在趙盡琨面前哭鼻子,太窩囊了。
左右躥動的火苗映照著花凜箏紅彤彤的小臉,趙盡琨看著她孤零零的坐著吃烤肉的模樣,突然就想抱抱她。
有了想法就要付諸行動,這是趙盡琨的信條之一。
起身,繞過篝火走向花凜箏,在她身旁坐下,在花凜箏瞟了他一眼又自顧自吃肉時,微側(cè)著身的趙盡琨突然伸手整個兒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