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羿看著米洛跟張山在飛快的交流著，即使通過文字，他也能察覺到張山的情緒十分的激動。
“原來是這樣的！我就知道！！！！！！這段歷史他媽的終於被還原出來了！！！！”張山似乎特別喜歡用超長的省略號來表達他的情緒。
“師父，你知道那個藍色的凝膠是什麼？”米洛緊張的問。
張山似乎有幾分得意，“哈哈，你還真問著了。這全世界，哦，不，應該說是全宇宙，恐怕真沒有幾個人能說出來的。”
米洛吞嚥了一口口水，他飛快的看了一眼葉羿，然後繼續問，“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李看到他們的神色，也湊過來，葉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李露出了懇求的神色，“葉老大。”
兩個人在垃圾圈裡相交那麼久，葉羿從來沒有見過李如此卑微的樣子，可見這件事對他的重要性有多高。
更何況人家剛剛纔告訴你那麼多隱私，現在立刻翻臉不認人，葉羿似乎還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他默默的轉過身，算是對李的臣服和探聽，做了一個妥協。
李抓住了這個機會。
“那個藍色的膠狀物質，科學院管它叫做初生以太。”張山老神在在的說。
以太？！那是什麼鬼東東。幾乎是同時，米洛就開始在星網上搜索這個名詞。結果幾億條信息瞬間彈了出來，看起來都是高深莫測的理論物理的推衍和爭論。
以太，這個曾經在古地球物理史有過輝煌歷史的名詞，在千百年後，依然沉浸在歷史中，黯淡無光。可今天，衆人卻得知了有一種神秘的物質，被以這種名詞而命名。
“你們搜不到它的資料的，因爲它是聯邦和帝國最高密級的保密資料了。”張山說。
“師父，這個初生以太到底是什麼？它是一種新的能源嗎？莫非李當年那些兄弟都是因爲它才遭遇的意外？”米洛一下子拋出了很多問題。
“本來我也不是很確定，在我過去搜集的信息裡面，都是些零散的信息碎片。可今天這些信息填補了其中最大一塊缺失的信息，它的輪廓已經漸漸摸得著了。”張山難得嚴肅起來。
“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米洛問。
“初生以太，是科學院最核心的項目之一。所謂初生以太，是因爲在這些物質中，發現了生命原力。”張山說。
生命原力？！這又是什麼東西。星網光幕上完全搜索不到相關的內容。
“在很早很早之前，古地球人曾經做了一個特別可笑的實驗。他們把將要死亡的人放在一個量具上面，試圖測量生命的重量。最後他們得出了一個靈魂21G的說法。”張山不知道怎麼，忽然講起古地球的歷史。
“可這個實驗早幾百年就成爲哄小孩睡覺的睡前寓言故事了。”米洛問，他小時候也聽媽媽講過類似的童謠故事，大意是告誡小朋友不要想當然，出醜什麼的。
“是個笑話，不過這裡面有一個說法，那就是古地球人一直試圖去測量靈魂，他們通過各種宗教和傳說，把靈魂具象化，甚至當成一種物質來推導。只不過一直失敗而已。”
“進入了星際時代，人類已經開發了宇宙，獲取了更多的知識，也認識了更多的未知，可對於靈魂的研究，似乎依然停止在數百年前。”
米洛有點奇怪，張山講的這些，跟那個什麼鬼以太有個毛關係。
“初生以太，也就是生命原力，其實，你也可以用一種通俗的說法來稱呼它——靈魂。”
啥？！
在小艙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大家相互的看看，覺得自己一定是因爲刺激太大所以才瘋魔了吧。
“我懷疑，那些藍色凝膠的物質，就是所謂的初生以太。”張山平淡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在現代科技發展的今天，人類的最高度文明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極端。帝國在培養皿中養人造人，聯邦在星網中推衍高端人工智能。可惜它們都紛紛走到不可逾越的瓶頸中。有了初生以太，無論是人工智能，還是人造人，都能往前跨越那道天塹！”
船艙內的衆人都被張山所說的內容給震撼到了。
帝國和聯邦不可調和的矛盾有千萬個理由，但拿到檯面上的那幾個，其中有一條極其重要的原因——聯邦攻擊帝國喪心病狂，有違人倫的製造人造人。
而帝國卻反諷聯邦假惺惺，看起來民主、正義，卻說一套做一套。名義上是尊重生命，嚴謹人造人實驗，實際上卻迫使大量罪犯去開採原始星球，絲毫不顧及他們的死活。而人造人，是不能算生物的。
人造人在生物學上的最核心的區分，不在什麼DNA，核苷酸；更不在他們誕生於培養皿，只要3~5年就能長成成人的催生方式；關鍵在於思考的能力。
宇宙中所有的人類都知道——人造人是沒有思考能力的，他們只是重複低端的行爲，而這些行爲模式是靠著腦補芯片的刺激完成的。所以他們頂多算是生物機械產物。
可現在張山卻說出有了初生以太，人造人就會擁有了靈魂，甚至連人工智能都可以向前發展，莫非，連人工智能都能進化出獨立思考的能力不成？
“不……不會吧……”
船艙裡忽然響起一道荏弱又陌生的聲音。大家不由的看向面色蒼白，而一直沒有說話的辛蒂雅。從上了這艘船，辛蒂雅就一直在盤算自己的命運。
作爲一個經常跑碼頭，又在玫瑰園熬了這麼久的女孩子，辛蒂雅的心智跟一般的女孩不一樣。她明白，自己聽了這麼多東西，而衆人對她毫不設防，可不是因爲喜歡她或者信任。恐怕唯一的原因，不過是因爲隨時可以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的滅口，這才愈發的無所禁忌。
自己唯一的活路，跟在玫瑰園一樣。要拿出自己的價值來。
故而，當一發現問題，她立刻試圖爲自己爭取機會。這些帶著煞氣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彷彿有萬鈞的壓力，可辛蒂雅依舊堅持著說完了自己的話，“我，我聽了你們的話。如果，如果這東西這麼重要，怎麼會讓李先生在監獄裡呆那麼久？不是第一時間就要派更精銳強大的隊伍去把它找出來嗎？”
李沉默了一下，“當初我們離開那個隕石圈的時候，由於空間亂流的引爆，整個隕石圈陷入了大碰撞期。我曾經用光腦推算過，差不多要十年左右，那種程度的隕石大碰撞纔會重新平靜。”
“可這更說不過去了。”這次有質疑的是卡斯洛，大碰撞這種事情，作爲帝國頂尖的機甲師士教官，他不陌生，“每次星體隕石大碰撞都會引發新的座標和地貌。如果那些以太真的在隕石圈，那恐怕派遣你的隊伍去再次探索，是最有把握的，爲何會乾脆把你弄到監獄了，而其他人甚至被滅口？”
米洛一直沒有說話，可他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甚至已經到了滿頭大汗的地步。
“你——不要緊吧。”辛蒂雅輕輕的問他。
在苦苦思考的衆人這才發現米洛的異常，米洛的嘴脣一直顫抖著，“我，我，我在出事前，被安排了一個監聽的任務。”
葉羿想起米洛當初無辜被冤進垃圾圈的事情。
“當初我被上級秘密安排監聽，無意中聽到了些東西，當初我聽不懂，雖然做了記錄，卻沒有重點標記，只是錄音留證了。但現在忽然想到——還記得當時是，哈利議員在跟軍部的一箇中將在打電話，他曾經抱怨過科學院，說他們私心太重，只要拿出那麼一點點藍色的小寶貝，就能徹底改變聯邦目前的劣勢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