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哇哇哇!”只聽一陣煩人的嬰兒哭喊聲,從奢華的莊園裡徐徐傳開。一身白羊盔甲的分身阿爾弗雷德看了一眼門口處,奶媽懷抱的兩個孿生姐弟,忽然開口說道:“好好照顧這兩個小傢伙,我不希望回來後看到他們變瘦了?!薄胺判陌衫蠣敚覀儠煤谜疹櫵麄儌z的。”
奶媽和下人立刻一陣彎腰答應(yīng)。阿爾弗雷德微微點了點頭,把白羊頭盔套在頭上,翻身上了渾身雪白的戰(zhàn)馬。掛好釘頭錘和騎槍,綁好十字劍和水袋。對身邊已經(jīng)待命許久的騎士僕從薩蘭德說道:“走吧,薩蘭德。如果這次平安回來了,我就把男爵的爵位給你?!逼つw黝黑的薩蘭德很是開心的猛點頭。只見阿爾弗雷德腳下一踢,戰(zhàn)馬立刻飛奔而去,跟著穿戴好盔甲的薩蘭德前往騎士團的集中營地。
“我的子爵,您這麼快就來了?”白羊騎士團的營地裡,身穿白羊盔甲的卡列奇和一干下屬騎著快馬來到裡面。在知道了這個卡列奇的身份後,下屬騎士立刻恭敬的取下頭盔問候??衅娣硐埋R,將頭盔取下後,扶了扶鼻子下面濃密的鬍子,瞇著眼睛說道:“團長呢?怎麼還沒來?”
“團長他。。您也知道,尚在餵奶的孩子,總讓大人操心的?!迸赃叺尿T士笑著回答後,卡列奇瞭解的點了點頭。讓屬下策馬前去所屬營地待命,自己牽著戰(zhàn)馬就這麼等在了營地門口。一副阿爾弗雷德死忠的樣子。
一年前戰(zhàn)爭結(jié)束後,成爲(wèi)伯爵的分身阿爾弗雷德將卡列奇破例冊封爲(wèi)子爵。掌管著一座偏小的城市,成爲(wèi)了名符其實的領(lǐng)主貴族??衅孢€記憶猶新,那時候當(dāng)知道阿爾弗雷德要冊封自己時,是帕拉丁前來安撫驚慌的自己說:“放心吧,火炬伯爵那裡我回去說的。你去到我哥哥手下,我們依然是朋友?!?
於是乎,如同被天上掉下來的麪包砸中了腦袋一樣,彷彿在夢中的卡列奇在受封儀式上才恍然發(fā)覺,自己不知何時依然脫離了平民的身份,成爲(wèi)了一個受人敬畏,地位崇高的擁有領(lǐng)地的貴族!也就是說,他的兒子尤瑟,在不久的將來,將會成爲(wèi)一名擁有正式頭銜和紋章的領(lǐng)主!而他的教父還是一名大主教!
無數(shù)次,無數(shù)次卡列奇因爲(wèi)這樣的命運而突然笑醒。一年來貴族的奢華生活和良好的待遇,一些以前認(rèn)識的人都完全大變,十二分恭敬的叫他貴族老爺!這份快感和虛榮,以及權(quán)力和地位帶來的上位感,讓卡列奇徹底拋棄原本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傭兵朋友。以一名貴族,一名騎士自居的他,此刻已經(jīng)完全和一年前的卡列奇判若兩人了。
噠噠噠噠,只聽一陣馬蹄聲響起,瞬間從回想中驚醒的卡列奇轉(zhuǎn)頭一看,正見到分身阿爾弗雷德帶著屬下飛奔而來,立刻上前幾步脫下頭盔,單膝跪下後。正好阿爾弗雷德來到門口勒住馬匹,他馬上開口說道:“團長,您來了。我卡列奇在此,恭候團長的到來?!?
“嗯,起來吧。去告訴大家我們不休息,立刻正裝出發(fā),前去匯合大公。”“是!團長?!笨衅媪⒖陶酒鹕碜?,興奮的帶著一些人手前去安排。
不多時,一排銀色的長蛇就在公國特有的平原地勢上,朝著與努比亞交界處的卡瑪多要塞飛馳而去。
而另一邊,艾新哲和馬耳他的聯(lián)軍此刻也已經(jīng)逼近努比亞的邊界處。一個月後,三國聯(lián)軍勢若破竹,閃電般的攻陷了準(zhǔn)備不足,突然遭到大軍突襲的邊防要塞。三軍匯合後,只需要將這個把守了高地地勢,三面環(huán)山的第二要塞雙頭龍要塞攻陷,努比亞大好肥沃的土地就展現(xiàn)在眼前。將會任由三位君主,準(zhǔn)確來說是帕拉丁的肆意索取。
整整六萬人馬,加上僱傭兵和各國所屬軍團,共有十三種各式盔甲的‘雜牌軍’擺下營地。連營一百里。上百種紋章圖騰的旗幟在營地上空飄蕩,搭建起來的木柵欄和塔樓上也是站滿了弓箭手和哨兵。時刻警惕著對面要塞的各種動態(tài)。中央大營裡,三位君主,一百七十多個大小領(lǐng)主。將前所未有的巨大餐桌全部坐滿。
富有戰(zhàn)場激盪的音樂在重金請來的吟遊詩人的手上揮灑,幾個畫著濃妝的小丑在地上不停打滾,取悅著這些貴族。伴隨著一聲聲開懷的爽朗笑聲,這些即將面對死亡的貴族喝下一杯杯紅酒,大口吃著桌上燻烤的豬肉和牛肉。好似要將恐懼全部發(fā)泄在食物上一般。
“哈哈哈,萊克斯啊萊克斯。還記得嗎?我們掃蕩那些村落的時候,那些努比亞人自動投降的情景!”大公包含著開心哈哈大笑,一邊的萊克斯卻是出奇的沒有過多反應(yīng),只是敷衍的笑了一下而已。菲利普看了一眼已經(jīng)喝醉的大公維多利亞,安靜的開口道:“大公醉了,早些休息吧。明天早上還要開戰(zhàn)呢?!?
“嗯。。。我是有些醉了。兩位慢慢喝,我先走了?!贝蠊姷饺R克斯不理會自己,也覺得兩國之間有些隔閡,不好直說的他便打著哈哈,帶著早已經(jīng)醉得一塌糊塗的貴族和將領(lǐng)們,醉醺醺的離開了大營。
在確認(rèn)大公維多利亞走遠後,菲利普忽然站起身子揮手喝道:“退下吧,我已經(jīng)厭煩你的雜耍和音樂了。就讓我好好靜一靜!”旁邊侍立的貴族打發(fā)走吟遊詩人和小丑後。兩個貴族立刻站起身子拿上佩劍,站到營地外把守,不給其他人進來。
突然之間,原本熱熱鬧鬧的餐桌瞬間安靜下來。細(xì)細(xì)一看,場內(nèi)只剩下菲利普和萊克斯兩國的人。雙方全部安靜下來,表情也漸漸變得平靜。不約而同的,這將近九十個人的眼中,掠過一道金光。菲利普首先開口了:“計劃繼續(xù)進行。斥候全部停止。只等法陣勾畫完畢?!痹捯粢宦?,這將近百人立刻站起身來,神情平靜得近乎殘酷,齊刷刷的離開了大營。去把斥候和附近可能遊走的平民全部格殺。
因爲(wèi)這些人,已經(jīng)全部都是帕拉丁的分身!
而此時此刻,帕拉丁的本體,一頭白髮,雙眼金色的他。正定定的靠在戰(zhàn)場遠處的樹幹底下,看著塊頭越來越大的亞伯利死命的挖掘著泥土。漸漸刨開一條隧道出來。
“亞伯利,用心一點。只要有一點不圓,法陣就無法啓動。你的晚飯也就沒有了。”“哇唔!”好似抱怨的亞伯利低吼一聲,卻繼續(xù)任勞任怨的舉起那巨大的爪子,將一塊又一塊的泥土拋飛,儘可能的挖出完美的弧度。
太陽,西沉了。月亮卻被遮蓋在厚厚的烏雲(yún)下。帕拉丁平靜的將雙腿盤好,閉上雙眼。那熟悉的靈魂慘叫聲和肉體上化爲(wèi)灰燼的痛苦再次降臨。他依然平靜的化作一捧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