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非常簡單，因爲它們本來就不是人類，它們是自動機兵啊！”
“你得去找自動機兵第一次謀殺中誕生的惡魔才行。”
鐵之主、鋼鐵勇士原體、大遠征抗壓王、叛亂派舉重冠軍、銀河擰巴榜前三的佩圖拉博如是說道。
他的話語振聾發聵，幽默感怪異又古怪，讓光幕中的卡楊和阿巴頓爲之沉默，
也讓光幕之外看著這一幕的周雲和聖吉列斯沉默了，
阿巴頓似乎打心眼裡覺得只要有那把魔劍德拉尼科恩他就能無往不利，
這很好理解，阿巴頓遇到的絕大多數敵人都是人類，這把魔劍天然就是人類的剋星，縱使是原體甚至帝皇也要畏懼三分，
這把劍就像是一輛加裝了死靈無慣性引擎的輪椅，就算是個殘疾人上去也能以超光速飆車，阿巴頓靠著這把劍不知道戰勝了多少他原本戰勝不了的敵人，
慢慢的，阿巴頓就開始本能相信這把劍是無所不能的，無論遇到什麼敵人都只需要無腦揮舞德拉尼科恩就完事了。
但他在佩圖拉博這裡撞到了鐵板，佩圖拉伯那成堆成堆的鐵環機器人壓根不含一點人，德拉尼科恩對上這些機械和其他附魔武器沒有本質差距，
實際上阿巴頓現在還是囫圇一整個，就已經是運氣很好了，
這整顆星球都是佩圖拉博精心佈置的殺戮場，
如果要鎮守一顆星球，那麼在所有原體中堅守時間最長的一定是多恩，但如果殺人最多的一定是佩圖拉博，
阿巴頓顯然是被佩圖拉博饒了一命。
“我們已有許久未見，艾澤凱爾.阿巴頓，我甚至有些懷念我們在泰拉圍城戰時的合作了。”
佩圖拉博的聲音中夾雜著鋼鐵交錯的鳴叫聲，像是一臺巨大的惡魔引擎正在說話。
阿巴頓頓時咬牙切齒，臉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在泰拉圍城戰期間多恩曾親手在防線上故意留下缺口，佈下陷阱，
而佩圖拉博明知道這一點，卻依舊放任阿巴頓帶著荷魯斯之子的精銳步入其中，代替他踩這個雷，最終葬送了阿巴頓的不少兄弟。
這就是佩圖拉博口中的令人懷念的合作，在阿巴頓看來這顯然是純粹的羞辱。
“這是佩圖拉博特有的幽默感。”聖吉列斯嘴角忍不住勾起弧度說道。
周雲贊同地點點頭。
但阿巴頓顯然沒有理解到這份幽默感，他的臉憋得通紅，憤怒在他的頭顱裡積蓄，擠擠漲漲的像是要從沖天辮中射出來。
“你把我押到你的面前，只是爲了羞辱我嗎？！”阿巴頓低吼道。
“你稱之爲羞辱，我稱之爲教訓。”
“多恩縱然可恨，但他卻是個聰明人，小瞧聰明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佩圖拉博冷冰冰地評價道：
“而且你在我這裡得到的可不只有教訓，還有幫助，一個比多恩更聰明的聰明人的幫助。”
阿巴頓聞言，臉上的怒火稍微消退了一些，沖天辮也沒有這麼尖尖了。
“你能給我什麼？”阿巴頓質問道。
阿巴頓的質問讓佩圖拉博冷笑了兩聲。
“我的兄弟們用一堆破爛就打發了你，而你竟對唯一慷慨的我耍脾氣？”
機油的燃燒聲和惡魔的嘶吼聲混雜在一起，一同組成了佩圖拉博的冷言冷語：
“你問我能給你什麼？我能給你一切。”
“所有你能想象的和不能想象的惡魔引擎，所有你知曉和不知曉的戰爭機器，從我熔爐中鍛造而出的嶄新武器將武裝你的軍隊，從我腦海中迸濺出的技術火花將賜福你的戰士，這就是我能給你的一切。”
“甚至當戰爭的烈火受到阻礙之時，當戰爭機器卡殼之時，我會親自敲響鋼鐵的戰錘。”
阿巴頓的臉上劃過了一瞬的動搖，
佩圖拉博的確如他所說，無與倫比的慷慨，
他不但許諾給了阿巴頓大量的惡魔引擎和戰爭機器，許諾將他最新技術鍛造出的武器贈予阿巴頓，甚至願意在黑色遠征停滯的時候親自下場。
這讓阿巴頓甚至有點恐懼。
“那麼代價是什麼？”阿巴頓低聲問道。
佩圖拉博低沉著嗓音笑出了聲。
“沒有代價。”
“我只要求你將我創造、我鍛造的那些嶄新的戰爭機器散播到銀河之間，讓我技藝與創造力在銀河間播撒破壞與惡意，或者用荷魯斯的話來說————讓銀河燃燒吧。”
“這就是你需要支付的代價，讓我充滿優越的設計肆虐這個世界。”
周雲看著光幕，表情忍不住動了動，
所以.佩圖拉博給阿巴頓提供幫助，慷慨給予阿巴頓這麼多戰爭機器的目的
就是單純爲了推廣他自己發明創造的那些新武器和新惡魔引擎？
佩圖拉博這也太純粹了吧？
沒有一點在乎混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藝術創作中了？
但周雲仍然覺得不太對，
他是亞空間中惡毒技藝領域的競爭者，
隨著他佔據的惡毒技藝領域越多越多，他對這個領域也有了更多的認知，
惡毒技藝的領域本質上是衆生創造新事物的渴望，是發明與創造的動力，是不斷精湛的技藝和愈發高效的機械，
也是創造力和工匠技藝的可怖扭曲，是不斷撒播著惡意與破壞的極端造物，是對宣揚自己設計優越性的癲狂渴望，是不斷愈演愈烈的軍備競賽和越來越殘酷的戰爭機器。
在銀河中散播那些自己創造的可怖武器，刺激軍備競賽愈演愈烈，讓整個銀河都捲入戰爭機器的猙獰齒輪之中，無疑能提升佩圖拉博在惡毒技藝領域的影響力。
就像周雲拿出的道具越多，用道具對這個銀河產生的影響越大，佔據的惡毒技藝領域就越多一樣——————亞空間似乎把秘密道具認定爲了周雲自己的創造，
理論上佩圖拉博製造的戰爭機器散播的破壞和惡意越多，引發的軍備競賽越激烈，他從惡毒技藝領域中獲取到的力量就越多。
周雲把自己的這個猜測告訴了聖吉列斯。
但同時周雲又忍不住說道：“我想不明白佩圖拉博這樣做的原因，他不像是渴望升格成神的人。”“的確，他對升格和混沌總是充滿不屑的。”聖吉列斯贊同了周雲的看法。
周雲微微皺緊了眉頭，這就讓人感到很奇怪了難不成是
他想到了惡毒技藝領域的另一個競爭者，亞空間中的半神、靈魂熔爐之主、造物者瓦什托爾。
難道是瓦什托爾和佩圖拉博達成了某種合作？瓦什托爾通過佩圖拉博，藉著阿巴頓間接在銀河和亞空間中擴張自己的影響，而自己又藏身在幕後.
畢竟瓦什托爾是真的渴望成神，擴張惡毒技藝領域符合他的利益。
“懺悔者、善妒者、復仇者、首惡者.”周雲嘀咕著帝皇預言中，會在接下來影響銀河命運也會和周雲息息相關的四個存在，
但瓦什托爾似乎一個都不沾邊，他既不會懺悔，也不會善妒，更沒有什麼仇可以去復。
至於瓦什托爾追求成神這件事情雖然領域重迭，但是周雲倒是和他沒什麼衝突，
畢竟周雲雖然是惡毒技藝領域的競爭者，但是壓根就沒有打算去爭取升格成神，
就算想也沒什麼用，
雖然不知道瓦什托爾爲什麼覺得自己有辦法成神，
但周雲向帝皇確認過了，如今的亞空間中想要成神是需要祭品的，
這個祭品要像是人類或者昔日靈族那樣的，在過去、現在或者未來能稱得上是銀河間霸主的種族，
在一整個種族的墮落或毀滅產生的迴響中，吞噬無數逝者的靈魂，才能完成飛昇。
而靈族的坑已經被色孽佔了，人類的則被帝皇佔了，
剩下的.太空死靈倒是符合要求，但是他們也沒靈魂啊，而且從亞空間角度上看，他們早就已經毀滅了。
總不能周雲去把鈦培養成銀河霸主，然後再用鈦當祭品飛昇吧？
所以周雲暫時不擔心自己和瓦什托爾起衝突。
“吾主。”爾斯忽然輕聲開口說道：“堡主說檢索到您需要的材料了。”
“正好我想要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聖吉列斯一邊思索著什麼一邊說道。
周雲輕輕頷首，示意爾斯安排人把卡楊給押回監牢————卡楊知道很多黑色軍團中的事情，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派上用處。
然後，爾斯帶著周雲和聖吉列斯走向了審判庭堡壘的深處，
但出乎周雲預料的是，爾斯並沒有帶著周雲走向某一座監牢，而是來到了一座堆砌著大量羊皮卷的巨大檔案室內，放眼望去，這座檔案室彷彿是由羊皮紙組成的城市，讓人懷疑是不是一萬年來審判庭的記錄都儲存在這裡了。
數十個侍僧帶著機僕在檔案間穿梭，面色匆忙，臉帶疲憊，而在這些侍僧中間的是眼球中充著血絲的審判庭堡主，
看來在周雲、聖吉列斯和爾斯審訊卡楊的這段時間裡，他進行了一場極高強度的工作。
這讓周雲稍稍愣神。
“吾主。”審判庭堡主僵硬地擡起自己的身軀，向著周雲鞠躬行禮說道：“我查詢了監獄的名單，堡壘中傑羅姆.瑟克斯審判官的私人監獄均已清空，其中沒有名爲泰圖斯的囚犯。”
“但您放心，我剛剛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查詢了近一個百年來有關極限戰士和傑羅姆審判官的記錄，終於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你想說泰圖斯目前在死亡守望對嗎？”周雲有點無奈地說道。
審判庭堡主的表情一僵。
“是的，吾主。”他有點不知所措地說道：“傑羅姆審判官被惡魔附身後，聖錘修會內部進行了一次審查，在銀河南部邊緣找到了一座屬於他管轄的監視站，其中的靜滯牢房中有近二十名阿斯塔特。”
“當時負責接收這座監察站的正是死亡守望，按理說那位泰圖斯應該已經恢復自由，很可能是留在了死亡守望中成爲了一名黑盾。”
雖然審判庭堡主的工作精神值得肯定，但周雲希望他在發現泰圖斯沒有被囚禁在泰拉後，就第一時間向他報告，
這樣周雲就可以猜到泰圖斯現在應該是處於在死亡守望當黑盾的時期，審判庭堡主也可以省下這一段繁瑣又勞心傷神的資料查詢工作了。
“該死，最近泰拉上怎麼加班成風，大家的工作越來越辛勞了。”周雲忍不住嘟囔了一聲。
然後周雲忽然想起，基裡曼在四次元口袋中的時候，周雲看到的那些關於基裡曼的信息.
周雲面色微微一變，小聲喃喃道：“受基裡曼亞空間性質的影響，靠近基裡曼的人會莫名工作增多、長期淪陷於加班之中”
這是四次元口袋的判斷。
難不成真是基裡曼的亞空間能力正在無意識地影響整個泰拉？
好可怕的能力！難不成基裡曼的靈能天賦其實很高？
“吾主，如今亞空間洪流肆虐，星語通訊不暢，我們恐怕很難聯繫上某一支具體的死亡守望小隊。”
還沒等周雲細思，審判庭堡主就開口說道：
“而泰圖斯又是以黑盾的身份加入的死亡守望，隱藏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恐怕更難尋找了。”
周雲頷首表示理解，但這對周雲自己來說不算困難，
讓野比帝皇用任意門加尋人手杖跑一趟就是了。
“對了，大人。”審判庭堡主繼續說道：“您擔任審判庭總管的消息是否應該儘快向整個銀河的審判官傳達？”
“我們是否應該舉行一場大審判官級以上的會議？或者由各大修會選出代表？灰騎士那邊應該怎麼通知？”
“還有許多文件、檔案和資料需要您接收，一些文件理論上也必須要您來處理。”
“此外審判庭代表的高領主之位是否應該轉移到您的身上？相關的事務可能需要爾斯和您對接。”
聽著審判庭堡主的話語，周雲的表情驟然一僵，
靠近基裡曼的人會莫名工作增多，長期淪陷於加班之中這句話又從周雲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我們儘快讓基裡曼可以離開泰拉。”
周雲一臉嚴肅地看向聖吉列斯：
“我必須得距離他至少半個銀河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