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里，李啓待在角落，生命磁場收斂，和遠處的智慧之母，井水不犯河水。

而在他的後面，墟光的截面處，另一邊的光影變幻。

剛剛李啓已經看了一眼，並有所感應，這一塊的墟光給他的感覺，已經沒有那麼可怕了，只是想要穿越過去，以他現在的意志數值，還有些不夠。

李啓猜想，大抵等自己的打破六重大限，意志基礎屬性再一次提升，應該就差不多了。

羣俠副本的墟光，屬於是特殊情況。

由此，也可見智慧之母的含金量。

盤坐在地上，李啓第一次，主動去探尋自己腦海之中，最後的黑暗區域。

這所謂的黑暗，並非是真的大腦之中存在暗區，而是一種物象在心靈之中的映照。

大腦的激活，也不是一個個區域的激活，準確來說，激活大腦，便是在激活整體，是整體活性的增長，破開的生命枷鎖越多，對於大腦潛力的挖掘也越深，而不是定向的激活，大腦的某一部分。

這一點，在李啓看到的未來上帝集團的許多研究資料裡，都有說明。

他們用科技手段部分激活實驗體的腦域，激活的是深度。

而按照道理，唯物的大腦，也不該存在著什麼神秘污染，但現實卻恰恰相反。

不僅僅是神的前車之鑑，李啓本身敏銳的心靈，疊加洞見真實之後，也是深深的感受到了，那黑暗之中蘊含的大恐怖。

那是一種最深層次的黑暗，最深層次的絕望，那黑暗之中，似乎有無數雙邪惡的眼睛，注視著你，要將你吞噬殆盡。

這還不是第六重生命枷鎖，僅僅只是大腦之中的黑暗，就給了李啓這種感覺。

其實這裡便是身體和精神的交界處之顯現，當第五重枷鎖破開，特殊的變化也產生了，那精神與物質的交界直接和最後的黑暗締結，第六道生命枷鎖，便隱藏在黑暗之後。

李啓這個時候，固然沒有積蓄夠足以斬開枷鎖的潛能微粒，但提前探索黑暗，卻是做得到的，畢竟，要斬斷，得先找到。

現實裡，李啓自然是穩健第一，但在副本里，他自是不介意莽一莽。

一念動，李啓心意合一，便是探向那精神世界裡，極其深邃處的亙古黑暗。

立時，一股濃烈的污染，從黑暗之中涌現，欲要浸染李啓的精神。

只是李啓的精神世界裡，有火焰有光明，有魔神本源鎮壓，卻是諸邪不侵！

任由污染狂涌，李啓自身卻是穩如泰山。

而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當李啓穿梭了遙遠的距離，卻是陡然進入到了一處奇異的黑暗時空。

這裡黑暗無窮無盡，而他的腳下，卻是出現了一面如同鏡子一樣的東西，鏡子裡，倒影出了另一個他。

當他看向鏡子裡的時候，鏡子裡的他，也同時看向了他。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只是就在這個時候，鏡子裡的李啓，卻是突然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而李啓並沒有笑。

“我就是你！”“我纔是你！”

“我是真的，而你只是虛假之物，只是曾經，真正的我未曾醒來，如今真我既醒，那麼輪到你，永墮黑暗了！”

邪惡的音調響起，帶著腐朽，帶著扭曲，帶著癲狂。

與此同時，鏡子裡的李啓，嘴角也在這個時候裂開，笑容越發的兇殘。

而對此，李啓卻是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對方。

一直到，對方對著自己伸出了手，要將自己拉進鏡子裡，李啓終於動了。

他的身上，有火光，有彩光，有白金色的光芒迸發。

這裡對他的壓制力，被他直接掙脫，再然後，他直接將鏡子裡的自己，拽了出來，之後一把掐住脖子，在對方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狠狠的毆打。

“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但就這，還想當我的真我？！”

李啓冰冷的音調響起，他此刻分明是心意力量的聚合體，但在這個地方，卻有著切實的形體，整個人，似乎和現實裡一般無二。

而他冥冥之中的感覺，和洞見真實也告訴他，這片黑暗，似乎不是單純的他的腦域，而是連接著某種奇異的東西。

只是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在副本里，在大墟里，竟是依然有這種奇異變化，顯然，這種污染，不僅僅是隻針對一個現實世界，而是多元宇宙，都被包含在了裡面。

當手裡抓著的怪物，被李啓毆打致死，這片奇異的時空，也陡然崩碎，他腳下的鏡子在此刻粉碎，他整個人不斷的墜落，最後落入黑海！

黑色的海洋，將李啓吞沒，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有若黑泥一樣的物質，濃烈的污染，浸染一切。

當李啓沉到黑海的底部，卻是直接越過了界限，腳下變成了血色的大地，而黑海懸浮在頭頂約莫百米處。

緊接著，大量的黑泥從天上的海中涌了下來，凝聚成一隻只黑色的怪物，向著李啓衝殺過來。

對此，李啓自是揮刀，刀光過處，一隻只怪物被他斬滅，重新化作黑泥，在血色的地面上流淌，只是黑暗沒有窮盡，怪物也沒有窮盡，血色的大地，也是不存在盡頭。

或許是一天，或許是一百天，或許是一百年、一千年……

時間流逝下，漸漸地，李啓的身上，也有黑色的紋絡蔓延，黑紋帶來了無限的苦痛，時時刻刻都折磨著他，一開始，這苦痛也不過和練刀的時候超越自身差不多，但漸漸地，便是十倍的苦痛，百倍的苦痛，不存在盡頭。

與此同時，副本里，李啓的身體上，竟是也實時的，有黑紋浮現。

奇異的時空中，血色的大地已經化作了黑海，李啓整個也完全化爲了黑色，終於有那麼一個剎那，他徹底燃盡，而副本里，他現實中的身體，也在此刻失去了聲息，隨後某種意志，似乎就要孕育出來，就此覺醒，但李啓的身體卻是直接自然化爲了齏粉，根本不給那邪異的意志誕生的機會。

現實裡，李啓睜眼，陷入了沉思。

那奇異之地的經歷，他都記得，只是後續他不斷的斬殺怪物，那一段經歷的時感和痛苦感覺，都變得模糊，像是一場夢。

出現這種情況，證明這些東西，會對現實裡的他，造成某種傷害，所以被面板的機制給豁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