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jié)課的下課鈴聲剛歇,走廊上便喧鬧起來。
陳舟背靠著冰涼的瓷磚牆,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往來穿梭的女生,心裡默默計數(shù)——
【已點評秀女:97/100】。
這耗費了大半天的選秀大典任務(wù),眼看就要功德圓滿。
旁邊,李斌和周星倫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突然,李斌發(fā)出一聲誇張的哀嚎:
“天吶!今天才禮拜二?熬到明天放假簡直像等一個世紀那麼長!”
周星倫懶洋洋地撇撇嘴:
“放假有啥意思?覺都睡不踏實,還是上課補眠質(zhì)量高,那叫一個香。”
陳舟收回點評的目光,深表贊同地點點頭:
“這點我站星倫。”
李斌嘁了一聲,對著周星倫吐槽:
“那還不是因爲(wèi)老師懶得管你!換我們試試?分分鐘被粉筆頭點名!”
周星倫嘿嘿一笑,帶著點小得意:
“這充分說明,只要躺得夠平,鐮刀就割不著韭菜。”
“嘖,說到底,還是資本贏麻了。”
陳舟順口接完梗,又瞥了眼任務(wù)進度條。
97了,就差臨門三腳。
可這最後三個,卻像卡關(guān)的BOSS,死活刷不出來。
他微微蹙起眉頭。
一層樓攏共三個文科班,能“點評”的女生基本都過了一遍,剩下的簡直是“深閨”典範,跟古墓派小龍女似的,輕易不出教室門。
眼看時間還有富餘,陳舟無奈,只得踱步到二班窗外。
夏風(fēng)帶著暖意拂過走廊。
他屈指,輕輕叩了叩窗沿:
“江夏。”
窗內(nèi)的女孩正伏案小憩,聞聲迷濛地擡起頭。
看清是他,眼底那點剛睡醒的霧氣瞬間散去,漾開一絲明亮的驚喜:
“咦?你怎麼來了?”
陳舟脣角微揚,帶點痞氣地笑:
“怎麼,我來還得提前跟你打報告啊?”
江夏毫不客氣地拆穿他,嘴角彎起狡黠的弧度:
“得了吧,你陳舟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典範。找我?guī)致铮口s緊從實招來。”
小心思被看穿,陳舟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隨即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天地良心!我可是專程來給你輔導(dǎo)數(shù)學(xué)的!你這丫頭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質(zhì)疑我的一片真心?”
他甚至還誇張地做了個西子捧心狀。
江夏揚起小巧的下巴,眼中滿是促狹的笑意,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
“尊~嘟~假~嘟~?”
一聽這調(diào)調(diào),陳舟立刻誇張地捂住胸口,表情扭曲,彷彿戴上了傳說中的“痛苦面具”。
江夏看他演得投入,忍著笑安撫道:
“好啦好啦,是我錯怪你啦,陳大善人……”
陳舟立刻戲精上身,用沉痛的語調(diào)道:
“真心就像內(nèi)褲,人人都穿,可誰也看不見對方穿了沒。我呢,把它頂在頭上,赤誠一片,你居然還懷疑?”
他昂著頭,一副“快看我多真誠”的樣子。
江夏被他逗樂了,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語氣帶著點哭笑不得的疑惑:
“奇怪,也沒發(fā)燒啊?怎麼天天淨(jìng)說這些抽象語錄?”
陳舟輕輕拍掉她的手,下巴擡得更高,一臉理所當(dāng)然:
“抽象纔是我的本體,懂不懂欣賞啊你?”
江夏眼珠一轉(zhuǎn),閃過狡黠的光,衝他勾勾手指:
“陳舟,你過來,告訴你個驚天大秘密。”
“秘密?”
陳舟的好奇心被勾起,依言將耳朵湊近。
女孩溫?zé)岬暮粑鼛е唤z癢意,輕輕拂過他的耳廓。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其實……你是我親生的。我纔是你媽媽。”
陳舟像被電了一下,猛地彈開,瞪圓了眼睛看她,也故意裝出驚駭?shù)臉幼樱?
“嚯!這秘密夠勁爆!合著咱倆是失散多年的……母子情深?”
江夏得意地點頭,笑得眉眼彎彎,小手拍著窗臺:
“乖兒子,快叫一聲‘媽媽’來聽聽!”
陳舟眼底掠過一絲壞笑,也學(xué)著她的樣子湊近她耳邊,溫?zé)岬臍庀⑷粲兴茻o地拂過她的耳垂,故意放慢了語速:
“……就怕我敢叫,你不敢聽哦。”
這突如其來的靠近和曖昧的低語讓江夏心跳漏了一拍,臉頰悄悄染上紅暈。
她強作鎮(zhèn)定,梗著脖子:
“你敢叫,我就敢聽!誰怕誰!”
陳舟裝模作樣地左右張望了一下,確認沒人注意,又湊得更近了些。
江夏以爲(wèi)他真要喊,心裡莫名升起一絲混合著害羞和隱秘期待的緊張。
然而,陳舟的脣在她耳邊停留片刻,最終吐出的卻是兩個字。
他用刻意練過、帶著點磁性的氣泡音,輕輕喚道:
“囡囡。”
在吳語區(qū),“囡囡”是對小女孩親暱的稱呼,類似“寶貝”“乖乖”。
廣雅這邊雖不屬吳語區(qū),但私下裡也常有人這麼用。
有人用來叫女兒,也有人……
用來稱呼心尖上的人。
這模棱兩可的稱呼,讓江夏的心跳瞬間亂了節(jié)奏。
她臉頰“騰”地一下紅透,像熟透的番茄,下意識地低下頭,小聲嗔道:
“臭壞蛋!”
陳舟計謀得逞,哈哈一笑,帶著點小得意:
“還想當(dāng)我媽?還是乖乖做我的囡囡吧!”
見陳舟口中的“囡囡”果然是“女兒”的意思,江夏心底莫名滑過一絲自己也說不清的、小小的失落。
她撅起嘴,賭氣般側(cè)過臉去不看他。
陳舟悄悄丟了個【洞若觀火】技能,瞬間捕捉到她細微的情緒波動。
他慢悠悠地,帶著點促狹問道:
“喂,你剛纔……該不會以爲(wèi)‘囡囡’不是女兒的意思吧?”
被戳中心事,江夏頓時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慌亂地反駁:
“誰……誰說的!我纔沒那麼想!你……你少自作聰明瞎揣測!”
陳舟“哎呀”兩聲,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
“某人剛纔那表情,明明白白寫著‘我就是想歪了’。”
心事被當(dāng)衆(zhòng)點破,江夏又羞又惱,攥緊小拳頭,不輕不重地錘在他胸口:
“壞蛋!不理你了!”
那力道,倒真像是“小拳拳捶你胸口”。
陳舟配合地呲了呲牙,揉著胸口,嘴上卻不饒人:
“看吧看吧,惱羞成怒了!被我說中了吧?”
見江夏抱著胳膊,氣鼓鼓地不吭聲,陳舟眼珠一轉(zhuǎn),拋出誘餌:
“好啦,給你個報仇的機會,玩不玩‘打豬蹄’?”
果然,江夏立刻轉(zhuǎn)過頭,眼神亮了一下,帶著點不服輸?shù)膭艃海?
“玩就玩!我可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怕你不成?”
所謂“打豬蹄”,就是兩人輪流翻手拍打?qū)Ψ降氖直常淮虻娜艘汩_,打中則繼續(xù)打,沒打中就交換攻守位置。
玩上頭了,輸?shù)枚嗟娜耸直潮淮蚣t,可不就像“豬蹄”了麼。
陳舟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在江夏面前晃了晃,挑眉挑釁:
“小菜鳥,準備好了?一會兒被打哭了,可別哭著找家長啊。”
江夏哼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手“啪”地拍在他掌心:
“少廢話,放馬過來!”
午後的陽光斜斜穿過走廊的玻璃窗,在兩人身上跳躍著細碎的光斑。
陳舟盯著江夏白皙的手背,故意放慢動作,手腕作勢要翻,卻在即將碰到她皮膚的瞬間猛地收回——
標準的虛晃一招。
江夏眼睛瞪得溜圓,氣呼呼道:
“好啊你!耍詐是吧!”
就在她分神控訴的剎那,陳舟眼神一凝,手腕如電翻轉(zhuǎn),“啪”一聲脆響,結(jié)結(jié)實實拍在她手背上。
“嗷!”
江夏吃痛,咬著牙跳腳:
“你這個詭計多端的傢伙!”
陳舟得意地晃晃手:
“第一局,拿下!”
“再來!”
江夏不服氣,再次把手搭上來。
女孩的手即使在夏天也帶著點微涼。
陳舟一邊慢悠悠地虛晃著手腕,一邊煞有介事地點評:
“我說你這手,簡直是藝術(shù)品。”
江夏緊繃的神經(jīng)被這突如其來的誇獎打亂,狐疑地看著他:
“又想耍什麼花招?”
“真心話。”
陳舟笑得一臉無害,目光專注地“研究”著:
“手指又細又長,骨節(jié)勻稱,皮膚還這麼嫩……能打9分。”
江夏眼中的警惕未消,嘟囔著問:
“滿分多少?”
【已點評秀女:98/100】提示一閃而過。
陳舟呲著大白牙,笑容燦爛:
“滿分一百!”
“混蛋!一百纔給九……嘶——好痛!!”
話音未落,陳舟趁她分神,再次出手得逞。
江夏揉著發(fā)紅的手背,氣鼓鼓地像只小河豚:
“行!你玩兵法是吧?再來!我就不信了!”
陳舟笑得見牙不見眼:
“手是挺好看,反應(yīng)嘛……嘖嘖。”
“少看不起人!”
江夏深吸一口氣,全神貫注盯著他的手腕,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陳舟卻突然又開口:
“不過說真的,你這手要是彈鋼琴,肯定特好看……”
江夏哼笑一聲,帶著點小得意:
“同樣的招式,對聖鬥士……啊不是,對我可是無效的!”
陳舟忽然湊近,帶著點壞笑,看著她瞬間飛紅的臉頰,壓低聲音輕輕喚道:
“真的嗎?囡~囡~?”
那親暱的稱呼帶著熱氣鑽進耳朵,江夏渾身一顫,剛凝聚的注意力瞬間潰散。陳舟手腕如靈蛇出洞,快準狠地又是一下,“啪!”輕響落在她手背上。
力度不大,侮辱性極強。
“陳舟——!”
江夏又羞又急,擡手就要打他肩膀,卻被他靈活躲開。
陳舟順勢一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宣告勝利:
“三局連勝!本場遊戲,我大獲全勝!”
“你……你混蛋!!”
江夏被他氣得語塞,眼眶竟微微有些泛紅。
陳舟心頭一跳,趕緊鬆開手,語氣軟了下來:
“別別別,開個玩笑嘛!我請你喝奶茶賠罪?”
江夏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嘴角卻抑制不住地悄悄上揚:
“兩杯!少一滴都不行!”
陳舟看著她故作生氣的背影,摸摸鼻子,心想任務(wù)完成了,還順帶“欺負”了一下哈基夏,這波血賺。
他伸手揉了揉江夏的發(fā)頂:
“行行行,再加一頓晚飯,夠不夠誠意?”
江夏這才哼唧著轉(zhuǎn)過頭,表情緩和下來:
“這還差不多。”
說話間,預(yù)備鈴叮鈴鈴地響徹走廊。
四樓的學(xué)生開始像潮水般涌回教室。
陳舟不好再逗留,揮揮手:
“撤了撤了,放學(xué)等我啊。”
說罷,他逆著人流快步走回自己班級,目光掃過人羣,精準地完成了最後兩次“點評”。
【恭賀陛下,順利舉辦選秀大典,點評秀女過百,皇威+500】
【皇威:750】
提示浮現(xiàn),陳舟長舒一口氣,總算舒服了。
剛坐回位置,班主任邵喜腋下夾著教案風(fēng)風(fēng)火火走進來,粉筆頭一丟就開始講評昨天的數(shù)學(xué)作業(yè)。
纔講了兩道題,年級主任柯林海就急匆匆出現(xiàn)在門口,朝邵喜招手。
邵喜放下粉筆出去嘀咕了幾句,回來時一臉無奈:
“同學(xué)們,臨時要去開黨員大會,這作業(yè)……”
柯主任探進半個身子,掃視著教室:
“找個同學(xué)先頂一下?講講作業(yè)?”
邵喜扶了扶眼鏡,目光在教室裡逡巡一圈,最後落在陳舟身上:
“陳舟,你來試試?你數(shù)學(xué)底子好,平時解題思路也活絡(luò)。”
整個八班,確實一時也找不出比他數(shù)學(xué)更拔尖的了。
被點了將,陳舟只得認命地點頭。
邵喜又叮囑了班長姜雨彤維持紀律,便匆匆開會去了。
教室裡瞬間響起嗡嗡的議論聲。
李斌吹了聲口哨:
“可以啊肘子!要當(dāng)小老師了!”
周星倫從窗簾後探出腦袋,擠眉弄眼:
“陳老師加油啊!”
陳舟摸摸鼻子,走上講臺。
看著臺下幾十雙眼睛,心裡倒沒怎麼發(fā)怵——
畢竟朕乃一國之君,經(jīng)營江山社稷都行,講幾道題算什麼?
他翻開作業(yè)本,目光掃過題目,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同學(xué)們,這道函數(shù)題,常規(guī)解法是用換元。但我發(fā)現(xiàn)……”
他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唰唰幾筆,畫出簡潔的座標系:
“用數(shù)形結(jié)合,把圖像畫出來,答案直接就跳出來了。”
見陳舟真的一板一眼講了起來,原本交頭接耳的同學(xué)漸漸安靜下來。
仗著紮實的數(shù)學(xué)功底,陳舟看這些題如同看1+1,講得條理分明,深入淺出,中間還不時穿插點小幽默:
“這個變量x啊,就像咱們李斌同學(xué),平時看著挺老實,一到放假就‘變’了,到處‘浪’!”
一個接地氣的段子,惹得全班鬨堂大笑。
李斌在下面投來幽怨的目光。
講到興起處,陳舟腦中閃過幾個更精妙的高階解法。
但瞥了一眼臺下——
這可是個數(shù)學(xué)平均分勉強60的文科班啊!
他立刻打消了炫技的念頭,老老實實迴歸基礎(chǔ),甚至不厭其煩地補充起初中知識點,比如韋達定理是怎麼來的。
畢竟,有些人雖然坐在高三教室,數(shù)學(xué)基礎(chǔ)可能還停在初三。
要不是偏科,誰願意待在普通班呢?
這種完全“俯身”照顧中下游水平的講法,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臥槽!我居然聽懂了?”
“怎麼回事?陳舟講的比邵老師還清楚!”
“就是!邵喜講的我雲(yún)裡霧裡,他講的我居然能跟上思路!”
“……”
聽到這些議論,陳舟微微一笑,並不意外。
邵喜作爲(wèi)骨幹教師,同時帶著特優(yōu)班和普通班,哪有精力搞分層教學(xué)?
他慣常把特優(yōu)班的快節(jié)奏、高密度直接搬到普通班,效果自然打折。
而陳舟主動“降維”,把知識揉碎了塞進大家腦子裡,效果自然立竿見影。
不知不覺,下課鈴響了。
邵喜匆匆趕回,看著黑板上清晰工整的板書和同學(xué)們意猶未盡、甚至帶著點興奮的表情,愣住了:
“講…講完了?”
前排幾個同學(xué)立刻搶答:
“邵老師!陳舟講得可清楚了!”
“還會講段子!一點都不困!”
“我從來沒這麼明白過函數(shù)題!”
“……”
邵喜推了推眼鏡,上下打量著陳舟,眼神裡滿是驚訝和讚賞:
“行啊小子!深藏不露啊!”
陳舟撓撓頭,努力想壓下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藏不住那份小小的得意:
“班門弄斧了,邵老師。”
邵喜那句“深藏不露”的誇讚還在教室裡迴盪,下課鈴的尾音就徹底淹沒了它。
教室裡瞬間活了過來,桌椅板凳的碰撞聲、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匯成一片。
“肘子!牛逼啊!”
李斌第一個衝過來,重重拍在陳舟肩膀上,擠眉弄眼:
“講得頭頭是道,把邵老師都給震住了!這波裝得,滿分!”
周星倫也慢悠悠踱過來,揶揄道:
“陳老師,以後數(shù)學(xué)課代表是不是該讓賢了?我看你比費柴適合當(dāng)課代表。”
陳舟被他們一左一右夾著,哭笑不得地推開:
“去去去,少來這套。僥倖,純屬僥倖。”
話是這麼說,可心底那點被認可的得意,像剛擰開蓋的汽水,咕嘟咕嘟冒著泡,怎麼壓也壓不住。
【叮!】
【陛下展現(xiàn)才能,引導(dǎo)同窗溫故知新,皇威+50】
【皇威:800】
“陳舟啊。”
邵喜推了推眼鏡,看著板書的思路說道:
“講得確實不錯,思路清晰,深入淺出,關(guān)鍵還知道照顧大多數(shù)同學(xué)的水平。這樣,以後班上的習(xí)題講評就你來吧?”
“啊?”
陳舟還沒反應(yīng)過來,然後連忙說道:
“別啊老師,我哪有那本事?搞不來搞不來!”
然而他在心裡想的卻是:
可以啊老邵,你這工具人用得順手,白嫖小爺免費勞動力不是?
邵喜沒理他,只是看著陳舟:
“怎麼樣?就當(dāng)幫老師分擔(dān)點,也是鍛鍊你自己。我看你很有當(dāng)老師的天賦嘛。”
這話半是鼓勵半是任務(wù)攤派。
“邵老師,這……”
陳舟試圖掙扎:
“我怕我講不好,耽誤同學(xué)時間……”
“誒,過謙了!”
邵喜大手一揮,直接拍板:
“就這麼定了!從明天開始!陳舟,辛苦你了!”
說完,夾著教案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了,留下陳舟在原地一臉“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無奈。
“肘子,節(jié)哀順變。”
李斌幸災(zāi)樂禍地拍拍他:
“你的幸福時光,啪,沒了!”
周星倫也難得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資本鐮刀,雖遲但到啊。”
這梗用得無比應(yīng)景。
陳舟沒好氣地白了他們一眼,心裡卻在默默爲(wèi)自己哀悼。
……
放學(xué)鈴如同衝鋒號響徹校園。
陳舟第一個衝出教室門,目標明確——
樓上二班。
剛到二班後門,就看見江夏正和同桌秦曉說笑著走出來。
夕陽的金輝透過走廊盡頭的窗戶,給她白皙的側(cè)臉鍍上一層暖融融的光暈。
“囡囡!”
陳舟三步並作兩步湊過去,咧開一口大白牙。
江夏被他這聲親暱的稱呼叫得耳根一熱,嗔怪地瞪他一眼,拉過他低聲說道:
“別亂叫,秦曉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