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利雅被踹的身子一歪,站穩(wěn)了以後,臉上又捱了一巴掌。
她生生被茍愛民踹了一腳,又捱了一記耳光。
茍利雅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歇斯底里的茍愛民。
爲(wèi)了他自己的尊嚴(yán)和威嚴(yán),他居然置自己女兒的尊嚴(yán)於不顧!
他從茍小小和洪秀珍那兒受來的氣,居然拿她來泄憤!
她到底是啥,到底算啥!
他的出氣筒嗎?
茍利雅通紅的雙眼裡盈滿淚光。
“道歉!”茍愛民衝她吼了一聲。
子不教,父之過。
看樣子,茍愛民壓根兒不明白這個理兒。
身爲(wèi)他的子女,那會是一件多麼辛苦的事。
對此,茍小小略知一二。
跟茍利雅比起來,茍小小覺得自己算是幸運的了。
茍小小對他們二人擺手,“不用道歉,我未必會接受。”
洪秀珍下了逐客令,“你們趕緊走吧,別吵著鄰居休息。”
“不想以後更難過,我勸你們以後還是別再來這兒了。”茍小小輕輕笑了一下,笑容裡完全沒有溫暖之意。“我不知道誰給你們出的主意,讓你們到這兒來找洪阿姨,我清楚的是,給你們出主意的那個人,可能是希望你們死的更快一點。”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茍家遭逢此難,隔岸觀火的太多了,也不乏落井下石的。雪中送炭的也未必是揣著好意來的。
洪秀珍抄起笤帚,把茍愛民和茍利雅趕走。
她拐回來,把茍小小扯到屋裡,關(guān)上門後質(zhì)問她:“說吧,到底咋回事兒?”
茍小小本來還想瞞住她,沒料到茍愛民可是能耐的很,居然找到這會兒來了。
“還記得我昨天晚上說的車禍吧。”茍小小沉吟了良久後,才緩緩開口,“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是人爲(wèi)的。茍家裡有兩個女兒,老大茍利雅,就是剛纔跟著茍愛民一塊兒來的那個,小的茍利娜,在家裡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這個小的吧,天生心臟不好。她外公耿新宇知道茍愛民在外面還有我這個女兒後,就打起了我的主意,要把我的心臟挖出來,移植給他的小外孫女兒——”
洪秀珍整個人都愣住了,兩秒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
“小小啊,你咋那麼可憐啊!咱們活的好好的,沒招誰沒惹誰,那家人爲(wèi)啥就是不放過你啊!他們一家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都不是東西啊——嗚啊啊——我可憐的兒啊——”
茍小小把傷心痛哭的洪秀珍從地上撈起來,感動之餘,又覺得好氣和好笑,“哭啥哭,我又沒死,這不好好的麼。”
“以後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哪兒都不要去!”洪秀珍用雙手抓著茍小小,生怕她出去又遭遇變故。“你在外面,我啥事兒都不知道。你給我待在家裡!嗚嗚——”
“好好好,我在家我在家。”茍小小安慰她說,“大過年呢,哭啥哭,多不吉利。”
她好不容易把洪秀珍哄住。
一見林向東回來,洪秀珍眼裡一熱,又開始嚎啕大哭,邊哭邊把茍小小這兩天遭遇到的事說給他聽。
林向東一聽茍家?guī)至诉@麼多齷齪的事,頓時怒了。
他抓起剃頭挑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出去,一邊往外衝一邊罵:“娘了個希匹,他們要挖誰的心臟啊!老子去把他們的心臟挖出來剁碎了喂狗吃!”
見狀,洪秀珍的眼淚止住了。
她跟茍小小一塊兒跑出去攔住嚇人乖乖的林向東。
洪秀珍一把將他手裡到底剃頭挑子奪過來,“你往哪兒去?你要挖誰的心臟?你還怪厲害!知道人家家在哪兒嗎!”
林向東一時被怒氣衝昏了頭。
他拐回來往車跟前走,大力對茍小小揮了一下手,“小小,你知道他們家在哪兒吧!走,帶我過去!”
茍小小把他剛打開的車門又關(guān)上,“帶你過去弄啥?你還真要把人家一家的心臟挖出來不成?我都說沒有事了,茍愛民和耿新宇兩個人現(xiàn)在都在接受調(diào)查。你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他們?nèi)恕!?
洪秀珍藏好兇器,過去把林向東拽回到屋裡來,大加責(zé)備他。
“你幹啥你幹啥,讓街坊鄰居看笑話是不是!”
有一點,茍愛民算是說對了。這軍屬大院裡人多嘴雜。
有些事有些話,只能關(guān)上門來說。
林向東冷靜下來,坐在爐子跟前沉著臉。
他跟洪秀珍搭夥過日子,兩人膝下都沒有孩子,他們是真心那茍小小當(dāng)自己親生的孩子在對待。
親兒在外面受了這麼大委屈,他們當(dāng)?shù)?dāng)孃的心理能不難受嗎!
林向東沉默了很久,忽然開口對洪秀珍說:“中午多做幾個菜,我把老鄭叫過來。”
“林叔——”茍小小無奈,“我都說了,已經(jīng)沒事兒了。鄭老哥兒他正忙著談戀愛呢,咱們就不要佔用他的時間了。”
林向東瞪眼看著她,“他有了女朋友,不能忘了我們這些老戰(zhàn)友吧!快過年了,我們老戰(zhàn)友聚一聚咋啦!”
他得從鄭國華那裡瞭解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鄭國華親口說沒事,他才放心。
“你看看你纔出去幾天,就惹了這麼大的事兒!所有人都在給你收拾爛攤子,你以後能不能小心一點兒!別一有事的時候,才求爺爺告奶奶到處找人!”林向東板著臉,嚴(yán)肅的對茍小小進(jìn)行思想教育。
關(guān)於人身安全問題,他必須讓茍小小重視起來。雖然他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是躲不過的——
教訓(xùn)完茍小小,林向東便去給鄭國華打電話了。
然而,他把鄭國華家裡和辦公室的電話都打爆了,也沒找著鄭國華人在哪兒。
林向東按著話筒,喃喃抱怨:“這一大早的,人跑哪兒去了!”
“我不是說了嘛,鄭老哥兒現(xiàn)在忙著談戀愛呢。”茍小小把話筒從他手裡搶過來,“天這麼冷,這麼大老遠(yuǎn)的,就不讓鄭老哥兒往這兒跑了,等過年,他肯定過來看你們。現(xiàn)在有啥事兒,你們就電話裡說吧。”
“這打電話找不著人啊……”
林向東話音未落,就見茍小小撥了一串號碼。
茍小小一個電話打去李躍峰家,成功聯(lián)繫上了鄭國華。
林向東和鄭國華連上線,兩人在電話裡說了不少話。
從鄭國華那兒,林向東瞭解了不少情況,得知茍愛民和耿新宇現(xiàn)在人人自危時,心中不禁大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