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小小初來乍到,在雲(yún)析市認識的人掰著手指頭都能數(shù)過來。紅哥就是其中一個。而且他的分量就相當於大拇哥。
晚上,茍小小和任良去萊特迪廳。他們可不是爲了消遣,而是找紅哥敘舊。
在雲(yún)析市,跟任良關(guān)係好的爲數(shù)不多。紅哥算是一個,一直很照顧任良和李躍峰這哥倆兒。
這次任良回來,怎麼也得跟老朋友打聲招呼。
紅哥見了他們,喜出望外,說啥都要請他們吃宵夜。
三人帶著一條狗去街上擼串兒。
趁著機會,茍小小請紅哥幫忙打聽茍利雅的事。
“紅哥,有個叫茍利雅的,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這個人。她的個人情況和家庭情況,家裡有啥人,她的父母都是幹啥的…”
不等紅哥表態(tài),任良便沒好氣的說:“你打聽她的事弄啥嘞!”
茍小小理所當然道:“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我得徹底的瞭解一下我這個情敵的底細!”
她當然沒有說實話。
情敵?
雲(yún)析市大才女?
茍利雅是夠騷氣,但對茍小小還構(gòu)不成致命的威脅。
茍愛民就不一樣了,他可是有買兇殺女的前科,要是知道茍小小沒死,八成還會採取行動。
在那樣的事情來臨之前,茍小小得未雨綢繆,防著他點兒。
但是她對現(xiàn)在茍愛民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所以想知道他現(xiàn)在混的咋樣。
茍小小這些心思,任良並不瞭解。他還真以爲她把茍利雅當成情敵,心裡美滋滋的想茍小小有危機感,說明他還是在乎他的。
一旁的紅哥看破這倆小年輕的關(guān)係,卻聰明的沒有說破。
戀愛是倆人的事,沒有外人插嘴的餘地。他向來不喜歡摻和這些膩膩歪歪的事情當中。
紅哥適時的岔開話題:“茍利雅,就那個本市的才女?”
聞言,茍小小微微詫異,“紅哥知道?”
“我妹妹的同學,倆人一個高中。我經(jīng)常聽我妹妹提起她,說他們家人一個比一個厲害,茍利雅的母親是本市市政廳的幹部,父親是雲(yún)城城建局的副局長,外公是省級幹部,還有個妹妹在上初中。”紅哥說起這話時,沒有他妹妹那樣滿口羨慕。
他又不是沒見過真正的大人物,茍家的那些人算啥。
紅哥又說:“我還聽說,雲(yún)城四少,有兩家都去茍家跟茍利雅提過親。”
身爲雲(yún)城四少之一的任良,此時備受矚目。
被茍小小和紅哥兩道玩味兒的視線盯得渾身不自在,任良莫名其妙,“你倆看我弄啥?”
茍小小這會兒心裡挺不是滋味兒的,口氣酸酸的說:“你不是說你爸就希望你將來找茍利雅那樣飽讀詩書的才女當對象麼,咋,你們家就沒去找人家提親?”
任良鄙夷的瞥她一眼,哼哼著說:“我要是去找人家提親,那還能有你的事!”
“哼,沒我的事,那也沒你啥事了。”茍小小頓時來氣,刷的冷下臉來,陰陽怪氣的說,“你現(xiàn)在後悔還來得及啊。人家長得漂亮又有才,還是你的理想型。我看人家大才女對你也挺有意思的,恨不得以身相許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你現(xiàn)在找她去,人家妹子絕對會對你投懷送抱,多好啊!想想就美!”
沒見過把自己男朋友往外推的,任良也有情緒了。“好個屁,美個屁!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人家今天還讓你假扮她男朋友呢!”茍小小故意嗲聲嗲氣,更顯陰陽怪調(diào)。
任良笨拙的解釋:“人家說了是假扮,又沒說真的讓我當她男朋友。”
“這你還看不出來麼,你的情商是有多低,人家是想跟你假戲真做!”
“我管她咋想的!”任良身心清白,天地可證日月可鑑,對茍利雅可是一點兒想法都沒有。此時此刻,他對茍小小倒是有那麼一點兒不滿,“跟你比起來,人家有眼光多了!”
“看上你就是有眼光?那是她眼瞎好不好!”
“那你的眼睛比她瞎!”身爲茍小小男朋友的任良有些小得意。
茍小小大方承認:“那可不,我不止眼瞎,我還被豬油蒙了心呢我!”
任良不高興了。
跟他交往,到底是她做的多麼錯的一個決定啊?
跟他交往,難道她就沒有一點兒引以爲豪的感覺?
幸好他沒有這樣問茍小小。
實話太傷人太傷自尊。
茍小小和任良打情罵俏,讓一旁的紅哥吃了一大把狗糧。
紅哥感覺自己他倆邊上就跟一千瓦的電燈泡似的,鋥光瓦亮的能閃瞎雙眼。
他忍不住了,乾咳一聲,尷尬的調(diào)侃道:“行了啊,別忘了你倆旁邊還有人捏,照顧一下單身狗的情緒。”
任良窘迫不已,紅了耳朵。
茍小小向來臉皮厚,槍打不透炮轟不穿。
她擼了一根肉串,神情莫測迷離,不斷的頷首喃喃道:“城建局副局長,難怪他們家能住翠園路那麼豪華的地方…”
任良懵懂的問:“城建局的工資很高嗎?”
“光靠工資,他們就能買翠園路那麼大一套房子?”茍小小哼哼冷笑,“我實話告訴你,就算他們一家?guī)卓诙际浅怨べY的,奮鬥上十年,所有的工資加在一塊兒,都買不了他們家的一個客廳。”
紅哥點頭,默默贊同。
茍小小又說:“知道城建局是幹啥的不?我簡單的跟你說,誰想在城裡修一條路建一座橋,都得通過城建局。城建局批不了,一磚一瓦你都動不了。將來就是想把安豐鄉(xiāng)通往雲(yún)析市裡的那條路修好,還要通過城建局呢。有關(guān)市政工程建設(shè)的各項行政管理工作,還有城市建設(shè)的資金使用權(quán),都在城建局手裡捏著。這裡頭,油水多著呢!”
任良漸漸聽明白茍小小這番話背後表達的意思了——
她是想說,茍愛民爲官不清。
紅哥精闢的總結(jié):“十官九貪。”
“不會吧。”任良還是有些不大敢相信這個世界有他們說的這麼黑暗。
茍小小看著他,無奈的長嘆一聲,“兒啊,長點心眼兒吧。雖說人們往往總願意看到美好的一面,但現(xiàn)實就是這樣。別看茍利雅穿的光鮮亮麗,她穿的用的,你知道是用啥樣的錢買來的嗎?”
任良撇嘴,“我看你就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