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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大衍術”事件之後的第三天。
我、御阪、當麻和Index圍著熱騰騰的火鍋坐著,彼此的臉上卻都沒有笑容。
自從三沢塾回來之後,我和當麻的關係就有些僵。
仔細想想,其實我也能夠猜出原因——當麻這傢伙,總是希望可以一個人都不要犧牲就解決問題,做風紀委員的時候就是這樣,無論多麼惡劣的傢伙,他都堅持絕對不能給予太嚴重的傷害,更不要說殺人了。
而我呢?如果不是有他一再勸阻的話,只怕早就已經開始對某些混賬處以死刑了。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他的做法很糟糕,很沒有效率!
那些以欺負別人爲樂的傢伙,那些已經從內心都腐爛掉的傢伙,只靠“蹦極”是無法徹底治療的,應該用最乾脆最有效的辦法!
殺了他們!
一直以來,我們的矛盾都不是很激烈,這是因爲在風紀委員的巡邏中,並沒有真正遇到必須殺人的情況,而我每當要殺人的時候,都會瞞著他。
雖然是掩耳盜鈴,但我不希望因爲這種事情引起朋友的不快。
可是這次……終於……
雖然那些學生都復活了,但是當初在三沢塾裡面,我可是貨真價實地一舉殺戮了數千人!
而事情發展到最後,我也的的確確殺死了奧雷歐斯。
那天傍晚的情景,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當我恢復人身,穿著法袍落在大家面前的時候,當大家歡呼勝利的時候,當麻很得意地說道:“奧雷歐斯這傢伙,到監獄裡面去好好反省吧!”
“他死了。”我並沒有打算隱瞞——這種事情也不可能隱瞞得住,“我殺了他。”
當時,大家都愣住了。
“面對敵人,我沒有手下留情的習慣。”我並不想多解釋什麼,就此轉身離去——當時我急著去找桔梗,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從那天開始,當麻的態度就不是很好。
今天,一直昏迷不醒的Index出院了,在御阪的建議下,我們舉行了一次火鍋大會以示慶祝。
但是……似乎並沒有效果。
“那個……奧雷歐斯老師呢?”因爲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結果反而是Index先開口了,但她說話的內容卻讓我們大吃一驚,“我昏迷之前好像看到他的,他怎麼不在呢?”
什麼?!
“你認識奧雷歐斯?”當麻比我更加驚訝,連忙追問。
“嗯……我都想起來了。”Index指指自己的頭,高興地說,“奧雷歐斯真的做到了呢!我失去的那些記憶……全部都回來了!”
“史提爾、神裂、奧雷歐斯……我全部都想起來了!”
她真的很高興,就差沒有跳起來歡呼了。
怪不得今天一見面,她就神秘兮兮卻又眉開眼笑的,我還以爲是因爲出院而高興呢——因爲她似乎不是很喜歡那些高科技的東西。
“史提爾大哥和神裂姐姐不在,真是可惜呢!我真想早點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呢!”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接下來的幾分鐘裡面,打開了話匣子的Index絲毫沒有注意到我們目瞪口呆的樣子,只是在很興奮地介紹她過去和朋友們的點點滴滴:
史提爾雖然看起來很兇,但實際上很和氣很好說話,那時候他們住在倫敦,他經常被Index突如其來的想法搞得焦頭爛額,但每次擺平麻煩之後,灰頭土臉的紅髮魔法師卻總是苦笑著摸摸她的頭,就把一切都輕飄飄揭了過去……
神裂和她住在中國廬山,除了宗次郎老師來訪的時候之外,大多數時候不是練劍就是帶著她登山,不過這個稍稍有點路癡的姐姐往往會在山裡迷路,需要打電話請廬山流道場的春麗姐姐幫忙——還好王虎大哥哥送的手機質量很過硬,無論在哪裡信號都很充足……
奧雷歐斯老師看起來很嚴肅,其實是個挺幽默的人,他最喜歡的就是面無表情地說一些隱藏的笑話,每當看到她因爲相通了那些笑話而忍俊不禁的時候,他就會很開心地哈哈大笑……
這三位性情各異的人們,都竭盡全力讓她過了一年幸福快樂的生活,然後在面對著“Index必須消除記憶,否則就會死”的難題時無可奈何,她記得奧雷歐斯始終研究不出治療她的魔法時,發狂地用刀子亂刺自己編寫出無數魔法書的手;她記得當神裂聽到宗次郎和童虎兩位大宗師先後說出“抱歉”時候那絕望到幾乎要昏厥的表情;她記得史提爾在即將消除她記憶之前,淚流滿面泣不成聲的模樣……
“吶,當麻,你說如果我突然告訴他們‘我恢復記憶了’,史提爾大哥、神裂姐姐、奧雷歐斯老師……他們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Index開心地笑著,帶著小女孩的小小狡猾,“一定會嚇他們一跳吧!”
我和當麻、御阪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愣了大約半秒鐘,還是當麻接過了話題,他一手託著下巴,一手輕敲著桌子,擺出很嚴肅的樣子:“上次史提爾和神裂對我的態度真的很糟糕呢……乾脆再瞞他們一段時間吧,也算是我的小小報復。”
“當麻……你的心靈偏離了正道哦!”
“聖經裡面也說過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主教誨我們,要愛愛你愛的人,愛你不愛的人,愛你的敵人……當麻你太狹隘了,這樣是不能成爲一個正直的人的!”
“我不是基督徒啊!”
“男子漢就應該心胸開闊,你看真武大哥他都沒在意呢!”
“捱打的是我,他在意什麼啊!”
“當麻小氣鬼!討厭討厭!”
“喂……不要咬啊!阿武救命啊!”
……
幾個小時之後,巡邏歸來的我在樓道的門口遇到了當麻。
或者說,他一直都在這裡等我。
“奧雷歐斯的死,不是你的錯。”他說,“連一方通行都會陷入苦戰的對手,絕對不是可以手下留情的對象。”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默然地點點頭。
“可是……我發現你很陌生。”當麻坐在了臺階上,從陰影裡面仰視著我,“阿武,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我知道你失去了記憶,從你平時那些不經意的動作中,我可以猜到你絕對不是普通人——這無關力量,而是心態的問題,面對那些不良少年,你經常會發出殺氣——和你的殺氣比起來,紅髮的魔法師那種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的過家家。”
“你很少會說‘我要殺了你’,但是你經常用很冷很可怕的眼神看著那些討厭的傢伙們,那眼神裡面沒有任何的緊張或者猶豫,就好像生物老師看著準備解剖的青蛙……”
“我知道,你遲早會讓我看到你的另外一面,一個和我平時所熟悉的真武截然不同的一面。”
“那個笑呵呵的真武,那個很寬厚很好講話的真武,那個正直守信非常可靠的真武……一直以來,我所看到的你,都只是假象吧?”
我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是我的錯啊,其實我早就猜到你是這樣的人,其實我早就猜到你會用那樣的方法來解決問題,但是面對危險的時候,我還是想找你幫忙。”當麻低下頭,聲音越來越低啞,“三沢塾的那幾千學生……奧雷歐斯……都是我的錯……”
“我們是朋友。”我說,“你沒有做錯。”
“是我的錯!”當麻雙拳重重地砸在膝蓋上,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根本不應該向你求援的!紅髮魔法師那次沒有鬧出人命來,純粹只是僥倖罷了!這次的結果纔是事情發展的必然……”
“阿武,你是一位戰士,在你的世界裡面,只有‘朋友’和‘敵人’,爲了朋友殺死敵人,對你來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但是……但是……我們只是普通的學生啊!”
“無論是‘超能力者’或者‘魔法師’,本質上都只是普通的年輕人而已,就算有了非同尋常的力量,但我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殺死敵人’……”
“這種事情本來就應該由我來做。”我說。
“這種事情根本不應該讓任何人做!”當麻將我的話吼了回去,“爲什麼要殺人啊!”
我知道我應該說些什麼,但是我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
“說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真的非常抱歉。”當麻深深地呼吸了幾次,總算恢復了平靜,起身朝著樓上走去,“那個……我想靜一靜……”
樓上傳來關門的聲音,我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該來的,終究要來。
周圍的宿舍裡面燈光點點,和明亮的路燈交相輝映,輕輕轉動的風力發電機演奏著和平的曲調。
這裡不是我出身的那個充滿戰鬥的地方,也不是危險的古代日本,這裡是和平的學園都市,是不適合我這個戰士生活的地方。
這是當麻他們的世界,和我的世界截然不同。
……或許這就是結標一直希望我離開學園都市的原因吧?
我轉過身,朝著已經看不到行人的街道走去。
雖然有點晚,但或許還能找到一兩班針對教師、研究院之類的攤販吧——我記得有個叫南明月柳的穿越者,就是個無酒不歡的超級大醉貓,經常半夜三更溜出來喝酒……我似乎還在剛纔路過的那個攤子上看到他呢。
“嗨,南明,你果然在這裡!”
“是真武啊……來來來,陪我喝酒!”
“一個美人喝醉了是很危險的哦……”
“切……我喝完了就直接空間跳躍回家,誰能把我怎麼樣啊?”學園都市最不可思議的超級大美人(男性)醉眼朦朧地笑了,“倒是你啊,滿地仇家,當心喝醉了被人敲悶棍哦~”
“你以爲我是誰?”我毫不客氣地坐下,接過他遞來的酒瓶一飲而盡,“你喝死了我都不會醉!”
“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溜達溜達——你當你是一人K一個論壇的超強力戰鬥貓嗎?”
“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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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和當麻翻臉,是必然的結果。
雖然他們兩個都可以算是好人,雖然彼此稱得上生死之交,但是這兩個人卻有一個關鍵的差別:
對待“殺人”的態度。
在這個原則性問題上,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即使這一次碰巧沒有發生衝突,以後遲早也會……
當麻是理想的英雄,真武是現實的豪傑,理想和現實本來就是有分歧的,如此而已。
我是個無視原作的超級口胡分子,但這並不代表我會無視合理性,實際上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本質上我還是接近合理黨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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