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棠更是欣賞這個名字的意境,“陸雲(yún)澤,冠以兩人之姓,藍天白雲(yún)陸地海澤……廣遠萬物,甚好。品媛,快聯(lián)繫一下陸家祠堂的老師傅,這三個字給他瞧瞧,定是承天雲(yún)數(shù)的好名字!”
陸墨沉瞇起眼,心中品味一番,難得勾脣,踢了踢大兒子,“想要什麼和爸爸說,都可以滿足你。”
“真的嗎?”十三嘿嘿搓手,“那我就不客氣啦!我想要小云雲(yún)陪我睡到小學畢業(yè)!因爲小云雲(yún)和你睡一個房子,就有可能還有十六弟弟,十七妹妹,我不想小云雲(yún)太累,這是青豫蜀黍告訴我的!”
“……”
一瞬間,一屋子人沉默,都很有些微妙的不出聲。
陸墨沉那張嚴肅的臉,難得地亂了方寸,烏雲(yún)壓頂狂風驟雨,“沈、青、豫。”
雲(yún)卿低頭,差點捂住臉。
沈青豫那個罪魁禍首立刻縮起腦袋,只聽男人一聲低吼,“你們倆給我滾出去站著!”
雲(yún)卿爲掩飾耳朵發(fā)燙,只得低頭哄小兒子,對小窗裡笑,“小十五,你有正兒八經(jīng)的名字啦,十三葛葛給你起的,陸雲(yún)澤,好不好聽?媽咪覺得好聽,媽咪喜歡,你喜歡嗎?”
小傢伙咧著粉幼的小嘴皮,衝她小的可開心呢。
十四也踮起腳尖,“嘿!正式打招呼,這裡是十四姐節(jié)哦~~旁邊這個面冠如玉的小胖子,是你的十三葛葛,十三葛葛一直希望你是個小西瓜弟弟,我們?nèi)齻€今後要和諧友愛喲,一起疼小云雲(yún)。”
陸墨沉的心都化了,摸摸女兒的腦袋,“你不需要,你和你媽都是被寵的,男人來寵。”
這話一時叫別人無所察覺。
可十四是多鬼精的小腦袋,小耳朵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爸爸話語中的要點。
在十三還傻乎乎的一個勁兒伸手兜進小窗裡時,小公主扭轉(zhuǎn)腦袋,烏黑得像剝了皮的葡萄般的大眼睛,一閃,又一閃,小身子挪到爸爸矜貴的手工皮鞋邊,趴著,“老陸……”
那糯米般的聲音可惆悵了,又難掩激動,“老陸你剛纔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陸墨沉眼底深沉,他是故意帶出來的,男人的心思內(nèi)斂而沉厚,一舉一動都有他的目的性。
他薄脣淺勾,低頭盯著女兒近乎閃閃呼呼的大眼,低柔道,“我說,你和你媽。”
“誰是我媽?”十四的小臉蛋兒立刻繃緊,聲線也繃緊了,眼中出現(xiàn)一抹淚汪汪,去牽葛葛的手,讓葛葛也過來。
雲(yún)卿顫抖低頭,看到的是女兒高高揚起的渴望的眼神,她心魂不止,突然嗓音啞了,心臟在動,壓抑了太久的緣故,她終於低低的承認出來,“寶貝……”
“你是我媽咪嗎?”十四固執(zhí)的問。
雲(yún)卿咬住喉息,慢慢的溼潤點頭,“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們……”
“嗚哇……你可終於承認了!我一日一日盼著,我都不敢跟葛葛說實話,他是個大嘴炮,我生怕小云雲(yún)你生氣了,就像之前一樣走掉了,把我和葛葛丟在瑞士……嗚嗚嗚……”
“小傻瓜,是媽咪的錯,十三,你別瞪了,我是你們的媽咪,沒有錯……不告訴你們,是爲了保護你們,我也沒有準備好,才一拖再拖,真的很抱歉。”
陸墨沉趕緊俯身抱起哭的淚嫣嫣的女兒,知道她很傷心,很激動,小心靈因爲早慧也承受得比十三更多,“媽咪已經(jīng)道歉了,其實是爸爸不讓媽咪說的,要怪都怪我,好不好?十四最乖了,爸爸知道你辛苦了……什麼時候發(fā)現(xiàn)的呢?”
十四抽抽噎噎道,“有幾次我聽見水水阿姨悄悄對家玉阿姨說話,我聽她問家玉阿姨:你離開了老陸,兩個孩子可怎麼辦?你真的不要了嗎?我就懂了……誰叫我聰明,太聰明一點兒也不好,而且我還仔細對比過我們的皁片,找阿關(guān)蜀黍用打電腦分析過……”
陸墨沉心裡暗歎,這傢伙完全繼承了她和雲(yún)卿的智商。
他寒眸看向阿關(guān),阿關(guān)一臉懵逼:……
啥啥啥時候的事!或許有,但十四小姐絕對雞賊,肯定是套路了他!嚶嚶嚶,這麼小就這麼黑……
“好了,你有媽咪了,不是該高興的事嗎?”陸墨沉唬女兒。
“是哦,可高興,高興的想哭,喜極而泣嘛!”十四撅著小嘴打她爹。
“原來小云雲(yún)真的是我的親孃,十四你沒騙我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山到車前還沒路!什麼鬼,我看上的女人原來是我爹的女人之暗戀系告終系列……媽蛋……”
本來是多感人的認親場面,可是衆(zhòng)人:“……”
男孩哪有女孩那麼多愁善感,喜歡的女人變成老媽……算了算了,也行吧!十三象徵性的45度悲傷仰望一下天空,在計劃著以後多尿幾次牀,讓小云雲(yún)多洗點被單,嘿嘿嘿……總之爹地是不可能尿牀讓小云雲(yún)洗牀單的!但是他可以呀,這就是他獨有的絕技,讓小云雲(yún)也屬於他!
但是小胖子顯然低估了,還在恆溫箱裡還沒發(fā)力的十五呢……
三個男人,要瓜分一個女人,勢必‘血雨腥風’不會少了……!
……
大約一週時,雲(yún)卿開始漲奶,特別難受,因爲小十五還在恆溫箱裡,兒科醫(yī)生還未開始安排母乳,而產(chǎn)婦媽媽因爲胎盤剝落會刺激激素,不餵奶的情況下就會漲奶。
雲(yún)卿發(fā)愁,好在剛開始漲,還沒到最難受的階段。
爲著這個事兒,陸墨沉從盛世回來的下午,就去找醫(yī)生商量對策去了。
月嫂和寶媽守在外面,雲(yún)卿暈乎乎的,打盹打了過去,她睡覺時陸墨沉就要求病房裡絕對的安靜,因爲她的睡眠情況不好。
朦朦朧朧時,雲(yún)卿做了夢,竟夢到了顧湛宇,這是自他出事後,第二次夢到,時間間隔很久。
上一次的夢有點詭異,他在怒江裡奮力的掙脫,朝她指了指那件破碎的白襯衫,指著別人。
這一次,其實還沒夢到什麼,她就醒來了,因爲雲(yún)卿感覺有人在看她。
一時受驚,但她的手腕馬上被一股韌性而溫柔的力道握住,來人逆光站著,她看了幾十秒纔看清楚,粉脣微微長大,喜悅上頭,“媽媽……”
白素然神色平和,一身普通衣服,頭戴棒球帽,在病牀邊坐了下來,注視她,微笑,“季斯宸想辦法通過人聯(lián)繫到我,我找準機會回來的,恭喜你,不過媽媽錯過了你生產(chǎn)的瞬間。”
雲(yún)卿也笑,在產(chǎn)房裡不是沒期盼過媽媽守在身邊,她搖搖頭,“我不傷心,您能來就好。”
她注意到,病房門是好好關(guān)著的,意味著寶媽都不知道,媽媽可能是從開著的窗戶裡進來的,她的職業(yè),似乎習慣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