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繼續前行.車上的兩人也不再討論這個問題.
聊了點別的輕鬆的話題.料昕延跟她說他明天得回s城幾天.問她有沒有興趣一塊去玩玩.
這意思.該不會是要帶她去見家人吧.
莫茜薇遲疑了一下便拒絕了.“恐怕不行.我後天就要回去復工了.再不回去.我怕我得重新找工作了.”
她的事業處於上升期.受傷住院實屬無奈.再不回去.園林設計界恐怕就沒了她莫茜薇的位置了.
世界就是這樣.人才層出不窮.前浪不努力.一不小心就會被後浪狠狠拍碎.
料昕延多少了解她的想法.也沒多說什麼.只說那下次有機會再一次去吧.
莫茜薇應了聲好.
車子很快到了小區.下車的時候莫茜薇記起了他的衣服.忙讓他等一等.她上樓去取.
料昕延靠著車子抽著煙.低垂的眼眸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的煙快燃到底的時候.莫茜薇抱著他的衣服匆匆過來.
“老忘了這回事.”她將衣服給他.笑著道.
“其實放你那也沒事.”料昕延伸手接過.無所謂得道.
“我又不穿.擱我這唯一的用處就是積灰.還是物盡其用比較好.”
料昕延淡淡笑了笑.將衣服擱進了車內.
哥哥沒在.莫茜薇不好叫他上去坐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是很好.
但是站在這裡.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好在料昕延的手機響了.他去到一旁接電話.莫茜薇轉身看著花壇處不知名的花等著.
料昕延說了幾句話.然後擱下手機.輕輕對她嘆息.“我先走了.峰峰好像有些發燒.”
“那你快去吧.”莫茜薇催促他道.隱隱又鬆了口氣.終於不用想些有的沒的跟他聊.
“薇薇.”料昕延表情微猶豫得叫了她一聲.
“嗯.”莫茜薇擡眸看他.
“我走幾天.你會不會想我.”料昕延專注地盯著她問話……這話其實很幼稚.跟他的穩重的形象有些不搭.可是他就是這麼直白得問出來了.
莫茜薇表情很驚訝.半晌才道：“會想吧.”
這是疑問句.不是肯定句.
料昕延不免內傷了一下下.失笑道；“你還真是誠實.難道就不能僅回答一個字讓我開心一下.”
莫茜薇便一臉無辜得看著他.
知道這些事無法勉強.料昕延笑了笑.轉身走向了車.開車門的時候.他又想起什麼.轉身對她道：“那……能表示一下嗎.”
莫茜薇一時怔住.
“算了.”料昕延自嘲得笑了笑.“你就當我發瘋吧.電話再聊系.”
他說罷.彎身上了車.
莫茜薇過來敲了敲車門.示意他把車窗搖下來.
料昕延按下控制鈕.車窗緩緩降落.她突然探頭親了他的側臉一下.低聲保證道：“料昕延.我會試著想你的.”
料昕延呆若木雞.內心有浪潮在澎湃……這種心情只在許多年前初吻的時候感受過.
他側頭.見到莫茜薇匆匆進去樓道的身影.
料昕延笑.只當她是害羞了.
他開車.臉上的笑一直沒有消退.他一路在回味.她的紅脣輕碰在自己臉頰時的觸感.那麼柔軟……
莫茜薇上樓.突然間覺得自己是個很噁心的人.
其實就算是料昕延提起更過份的要求.比如接吻.她大抵也會耐著脾氣跟他吻在一起.
沒感覺.真的沒有感覺.親他一下.感覺就是親了下大笨二笨一樣……
或許.她不應該繼續消耗著這個男人的時間了.
晚上.莫少庭回來.莫茜薇跟他提及了這事.想跟他認真談一談.
“是真的沒感覺.哥.你知道嗎.我見到他就感到特別心虛……他那麼好.一對比下.我就發現自己特別齷齪.因爲我不喜歡他.對於他的好.我無法給出相同程度上的迴應……”
“感情這事.處處就好了.”莫少庭堅持她繼續跟料昕延一起.
“我試過了.”莫茜薇有些痛苦.“我真的試過了跟他好好相處.可是真的沒辦法.我心裡沒有悸動.他牽我的手.跟我自己左手握右手.沒有區別.”
“莫茜薇.你多大了.這會還想著感覺感覺.感覺能當飯吃..”莫少庭臉色突然變得很嚴厲.語氣也很壞.他最煩聽到她老是說什麼感覺.愛情至上的狗屁言論.
她的愛情至上.害得這個家還不夠嗎.
莫茜薇有些頹然.縮在沙發得一角.半晌.她才苦笑了一下.“哥.你不明白.今天我就算嫁給他都沒關係……我的難受在於他的深情我回應不起.我真的無法想象.我要揹負這種內疚跟他生活一起.我會瘋的.”
莫少庭臉色稍霽.過來在她的身邊坐著.輕嘆一口氣.“你的腦子總是跟別人想得不一樣.外頭多少女孩子叫嚷著一定要找一個愛得比自己深的男人.薇薇.偶爾自私一下.沒什麼的.”
相處越久.越知道料昕延的品性.正因爲他那麼優秀.她纔不想繼續禍害她.
“不應該是我.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薇薇.如果一開始你就說不行.ok.現在事情就非常好辦.但是現在.昕延是對你有了感覺的.哪怕你現在在他面前跟他說.就算我一輩子也不會愛上你的.你還娶我嗎.他就一個字.娶.”莫少庭嘆氣.“這種情況.你覺得他會退讓.”
確實是的.以料昕延的性子來說.她說算是說一百萬遍我不愛你.他還是樂意娶.
莫少庭拍她的肩.讓她別多想.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也許對料昕延來說.那是他甘之若飴.
莫茜薇沒有吭聲.
莫少庭看著她又道：“只要你心裡沒人.我不相信.他這樣一個男人.你會喜歡不上.”
莫茜薇心臟抽了一下.迎著料昕延的視線.擠出一個笑來.“或者.我再努力試試.”
莫少庭點了點頭.“嫁給他.我放心.”
無論基於哪方面來說.莫少庭始終覺得.料昕延是自己妹夫的第一人選.
莫茜薇沒再說什麼.其實跟莫少庭溝通很累.他總在堅持他自己想的那一套.不會聽進別的聲音……
她起身回房.心想.就這麼著吧.
她痛苦得想.反正身上揹負的內疚已經那麼多了.也不差料昕延這一份了.
隔日.莫茜薇在家裡待著無聊.目光觸及到她擱在茶幾上的鑰匙圈上的胖娃娃.洛洛這個名字立即就在腦海中浮現.
總之是一陣衝動.她就出了門.攔了出租車就直奔學校去了.
一下車.看到緊閉的學校大門.她又後悔了.
她到底在幹什麼.這個點過來.人家小朋友都還在上課呢.
她笑自己真是瘋了.順便無聊著繞著學校圍欄走了一圈.
說來是真幸運.洛洛他們班級正上著體育課.
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洛洛在在跟人練習著跳遠.他一回頭.就看到了圍欄外頭的莫茜薇.
“姐姐.”洛洛很欣喜得跑過去.
圍欄間的空隙隙縫很小.莫茜薇的手伸不進來.洛洛的倒能伸出去.他非常高興得跟莫茜薇對了下掌.
莫茜薇俯身跟他說話.“你不乖哦.上課不好好上.”
洛洛解釋.“體育課沒關係的.大家都在玩呢.姐姐來看我的嗎.”
莫茜薇點了點頭.
洛洛很開心.他一度怕這個姐姐忘了跟他拉過勾勾了.
莫茜薇問他還有幾節課.如果時間短.她或許可以等等.請小朋友吃頓飯.
“這是上午最後一節課了.”洛洛認真地回答.
“那放學後.姐姐請你吃飯好不好.”
“好啊.”洛洛興高采烈.聽到那邊體育老師在吹口哨了.馬上吐了吐舌道：“姐姐.我要去集合了.你等著我啊.”
語落.他一溜煙就跑了回去.
莫茜薇站在樹陰底下看著一羣被體育老師召喚回去的小孩子們排著隊做操.心情突然就愉悅了起來.
學校附近都是些文具店零食店.餐廳比較少.莫茜薇牽著洛洛的手.走了不少的路.纔算找到一個高級的西餐廳.
在位置坐定後.她翻菜譜.問洛洛想要吃點什麼.
“兒童套餐.”洛洛指著一旁的海報.上頭有寫明點兒童套餐會贈送一個玩具手錶.
莫茜薇失笑.小朋友好似都喜歡這些小玩意.
她點了餐.服務員下去了.洛洛有些不放心地看著她.“姐姐.這裡會不會很貴.”
“嗯.不用擔心.我的工資還可以付得起.”莫茜薇給他鋪好餐巾.
洛洛這才放心得點了點頭.一副人小鬼大的樣子.
莫茜薇問他.出來吃飯有沒有跟家裡人說明.
洛洛有些心虛得應了個嗯字.
他給奶奶打過電話了.可是給的理由是同學生日.他要一起去吃蛋糕……
爸爸說小孩子撒謊不好.可是不說謊的話.奶奶一定不會讓他跟姐姐走的……大人好像覺得每個接近他的人都是壞人.洛洛嘆了口氣.他都八歲了.已經能分得清好人跟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