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葉峻伊微瞇起眼，問著。
“我們結(jié)束了。”顏悠冉說的直接，“我和你，永遠不可能回到過去。”
“告訴我原因。”
“沒有原因。”
這些原因顏悠冉三年前就已經(jīng)說過，葉峻伊並不明白，那麼，三年後再解釋，也是徒然。只不過，顏悠冉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
似乎現(xiàn)在的葉峻伊好像記憶斷片了，並不是完整的。
最起碼，在三年前自己離開的時候，這人眼裡的絕然她絕對不可能看錯。但爲什麼三年後，這人的眼神卻發(fā)生了意外的轉(zhuǎn)變？
就好似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似什麼也不曾發(fā)生一樣？
到底是怎麼了？
兩人的氣氛僵持了起來。
葉峻伊似乎不想在這樣僵持的氣氛裡和顏悠冉繼續(xù)多說什麼。他直接挽起襯衫的袖子，接過顏悠冉手裡的碗，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就好像在記憶裡，兩人這麼爭執(zhí)的時候，他也會選擇同樣的沉默以對的方式來面對顏悠冉。
用這樣的方式來緩解兩人僵持的氣氛。
但是，這樣的做法卻讓葉峻伊擰眉，是很自然的舉動，只是這樣的舉動讓他的心忐忑不安。
就好似他和顏悠冉之間的一點點感情就是被這樣一次次的給摧毀的。
“你的手臂……”顏悠冉突然跑向葉峻伊。
葉峻伊愣了下，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被顏悠冉推的退後了兩步的距離，手裡的碗差點也打碎了：“怎麼了？”
“你的手臂怎麼回事？”顏悠冉問的直接。
昨天晚上兩人在糾纏，但是並沒開燈，黑燈瞎火的她根本注意不到葉峻伊的情況。更不用說在他的手臂上有這麼一道疤痕。
這分明就是被利器刮過的疤痕，甚至這人沒做任何的美容處理。
她知道這人陰暗處的身份是什麼，但是她已經(jīng)離開，不可能有人再這樣傷害的到葉峻伊的。
這道疤痕是爲什麼。
“你在意？”葉峻伊問的很平靜。
“怎麼回事？”顏悠冉很執(zhí)意的要一個答案。
“有必要說嗎？”
“葉峻伊！”
“冉兒，你現(xiàn)在是以什麼身份來關(guān)係我這個疤痕呢？”
顏悠冉：“……”
葉峻伊一句話就堵的顏悠冉開不了口。她當然知道這人在逼迫自己承認自己的身份。但是這偏偏又是自己最不願意承認的。
“既然沒任何身份，你又有什麼權(quán)利來質(zhì)問我呢？”
“……”
顏悠冉不應(yīng)聲，但是也沒讓葉峻伊離開，就這麼站在他的面前。那眼睛直落落的盯著葉峻伊手臂上的疤痕。
“放手。”葉峻伊拉開了顏悠冉。
顏悠冉哪裡抵得過葉峻伊的力氣，被這人給甩開了手。但是就在葉峻伊轉(zhuǎn)身的時候，那髮絲帶過的地方，赫然也有一道疤痕。
“你的額頭……”顏悠冉追了上去。
額頭上的疤痕在顏悠冉看來更顯得觸目驚心的多。手臂上的疤痕和額頭上哪已經(jīng)幾乎接近於深肉色的疤痕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一次，顏悠冉?jīng)]讓葉峻伊掙脫開自己，就這麼倔強的拉著這人。
“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顏悠冉問的很堅持。
葉峻伊這一次也沒推開顏悠冉，冷眼看著她，問的直接：“你不能回答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我想我沒必要告訴你答案。”
“我……”
“嗯？”
顏悠冉掙扎猶豫了半天：“你是北北的爸爸，我問下，不奇怪。”
“不需要。”這人斷然倔強。
顏悠冉：“……”
而後，這一次葉峻伊沒再理會顏悠冉直接朝著廚房內(nèi)走了去。顏悠冉楞在原地，滿腦子想的都是葉峻伊手臂和額頭上的疤痕。
那腦子跟著徹底的混亂了起來。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疊加在一起，但是卻找不到她想要的那個重點，彷彿這個重點就被人徹底的無視了。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越是這樣想，顏悠冉的步伐越是不受控制，下意識的追了上去，那小手牽住了葉峻伊的大手，那眼底的倔強和堅持格外清晰。
“一定要知道？”葉峻伊冷淡開口。
她不畏懼這人的冷淡：“是，我想知道。”
“行，跟我回紐約我就告訴你。”
“……”
顏悠冉無語片刻，很無奈的看著這人：“你知道，這根本不可能的。”
“既然你都不可能了，我們何必糾纏這個問題？”葉峻伊反問。
顏悠冉默默的嘆氣，然偶再開口：“我不傻。你的身份我知道，如果被人攻擊，完全不可能攻擊你手臂的位置，那些人也不用刀的。所以，只可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額頭上的傷口，像是撞擊然後縫合後的。”
說著，顏悠冉停了停：“是不是發(fā)生了車禍？”
她一字一句的分析自己的想法，然後就這麼看著葉峻伊，安靜的等這人的答案。
葉峻伊微斂了眉眼，淡淡開口：“不願意跟我回去了，還在意我是否車禍是爲什麼？”
“真的是車禍？”顏悠冉的眼底有著震驚，“爲什麼發(fā)生車禍，當時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那震驚裡帶著絲毫不隱藏的關(guān)心，直落落的看著葉峻伊：“被人攻擊了嗎？”
“不是。”這人否定了。
“什麼時候發(fā)生的？”
葉峻伊若有所思的看著顏悠冉，最終開口：“三年前。”
顏悠冉驚愕了：“三年前。”
“是，三年前，你離開的那一天發(fā)生的車禍。我也想知道，爲什麼會發(fā)生車禍。”他說的雲(yún)淡風輕。
三年前車禍的慘烈，任何一個看見的人都難以忘記。
路上的人震驚於那車禍裡的觸目驚心，在醫(yī)院，霍穎直接昏厥了過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一切。
就連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安寧，在這一刻也沉默不已。
更不用說，在車禍後，葉峻伊偶爾看起自己額頭和手臂上的傷口，那種擰眉的神情。
一個人在多絕望的情況下，才能開出那樣的車速，讓自己撞了上去。甚至在那一刻，葉峻伊都不懷疑自己，是抱了死的決心。
是因爲顏悠冉的離開嗎？
“你不記得了嗎？”顏悠冉震驚的退後了一步。
“對，我不記得了。”他也沒否認。
“可是……”
顏悠冉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的地方。
葉峻伊什麼都知道，但是有好似遺漏了什麼。驀然，她的腦海裡閃過一絲念想，那眼裡的不可思議也更爲的明顯。
而葉峻伊也已經(jīng)給了顏悠冉答案：“對，我忘了你，唯獨忘了你。甚至我記得北北記得所有的人，包括楊俊毅在內(nèi)。只是你從我的記憶力被連根拔除了。”
顏悠冉驚愕了：“……”
“所以。”葉峻伊重新逼近顏悠冉，“冉兒，什麼原因讓你三年前不顧一切的離開？又什麼原因讓我在放你走後，直接追了出去呢？”
“……”
“你給的了我答案嗎？”
“……”
“既然你給不了，你又何必在意這些。”葉峻伊有些悶，陰沉的開口，“放手。”
這一次，他走進廚房，顏悠冉?jīng)]再繼續(xù)追上去。她一直在葉峻伊告訴自己的真相里，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她瞭解葉峻伊，自然也知道葉峻伊追出來的原因是什麼。
因爲這人就算放自己離開，但還卻仍然沒放得下自己。也許是不甘心，也許是想挽回，也許是別的原因。
但是這人追了出來。
顏悠冉記得那一天發(fā)生的事情。
那一天，她正好遇見楊俊毅，楊俊毅帶著她回了京都。也許葉峻伊是看見了自己和楊俊毅的身影，是認爲自己背叛了他，已經(jīng)和楊俊毅勾搭上了嗎？
那爲什麼他不開口叫自己呢？
如果葉峻伊叫了自己，那麼自己會不會留下來呢？
顏悠冉發(fā)現(xiàn)自己也亂了。
有些事情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時候，顏悠冉可以淡定自若的做出任何決定。但是一件事情一旦超出了控制，那就截然不同了。
猛然的，顏悠冉像是回過神一樣，立刻追了上去：“葉峻伊。”
葉峻伊根本沒理會顏悠冉，徑自在洗碗池前收拾著早餐的狼藉。
顏悠冉有些愣怔的看著葉峻伊，好半天沒回過神。
葉峻伊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願意爲你洗手作羹湯，除非是愛你，若不然的話，她想不出第二個理由，讓葉峻伊可以這麼做。
越是這樣的想法，越是讓顏悠冉的心情矛盾了起來。
“我來洗吧。”她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然後走向了葉峻伊。
葉峻伊只是看了顏悠冉，並沒反對，然後他就直接丟下洗了一半的碗筷，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面對這人的置氣，顏悠冉?jīng)]說什麼，只是很安靜的把碗都洗乾淨再丟進消毒碗櫃，然後才走出廚房。
葉峻伊在公寓內(nèi)到時顯得很自在，隨手壓著遙控器，翻看著電視屏幕，眼睛甚至沒看向顏悠冉。
顏悠冉知道這人現(xiàn)在不想理自己，也很自覺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想，很多事情，她也需要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