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顏攤手，“你要是想說的話，我不介意聽聽。”
“切，聽我的秘密還這麼勉強的樣子。”楚浩然不滿，雖然這麼說著，他還是開始說了起來，“其實很簡單，我不是要去挑太子妃嗎？你們鳳來國的那些女子我一個都不認識，不知道該挑哪一個好，所以就去隱逸樓問問，那麼多貴族小姐當衆，哪一個最合適當我的太子妃。”
“我？”蘇沐顏問。
楚浩然卻突然笑出了聲，“當然不是，隱逸樓給我的名單裡列了三個最合適的人選，那裡面沒有你，又列了十個次等合適的，那裡面還是沒有你，總之從頭到尾都沒有你，而且他們還特意提醒我，千萬、千萬不要選你。”
“那你當時爲什麼選我？”丫丫的，人家都良心建議你不要選我了，你怎麼不聽勸呢？
等一下，隱逸樓是容錦夜的地盤。
也就是說，楚浩然去問的這件事容錦夜全部都是知道的。
那把她當反面例子列起來的事情……是不是他授意的呢？
楚浩然打了個哈哈，“我就是不信邪，想試一試，我覺得你吧……脾氣挺對我胃口的，然後和你在一起聊天也很愉快，要是能結成夫妻的話，倒也不錯，總比那些一板一眼的千金小姐要有意思得多了。”
“不止是這樣吧。”
“好吧，我承認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你是永寧王府的郡主，你們蘇家在軍中的勢力不容小覷，我覺得我要是娶了你的話，可以更加鞏固一下我們兩國的盟友關係。”
“可是萬一以後我們兩國大打出手，我的處境就會變得非常尷尬。”蘇沐顏猜想這也是當初蘇沐恆極力阻止她和楚浩然來往過密的原因。
現在兩國是站在同一戰線，這個還暫時不是個問題，什麼都好說。
可是誰也保不齊什麼時候今天的朋友就會變成明天的敵人，各國的合作本來就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的。
倒時候哪一邊都不會顧及她，她註定只能成爲炮灰。
“考略得倒是挺周全的，可是你爲什麼不相信也許我可以爲了你，和鳳來國永結同好呢？”楚浩然反問，眼底一抹幽深。
蘇沐顏輕笑出聲，“‘也許’，你看，連你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你還要別人怎麼相信？況且我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自己沒那麼重要。”
“是呢。”楚浩然也笑，那抹幽深瞬間消失不見，“你和容錦夜的婚期定在什麼時候？說不定和我同一天呢。”
蘇沐顏微微訝異，“你的太子妃選好了嗎？什麼時候？誰？”
“我先回來了，留了使節在你們帝都替我繼續選妃，前幾天給我來的信說是選好了，是……是……”楚浩然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太師府姜家的，叫什麼我忘了。”
“姜雲香？”蘇沐顏試探著報了個名字。
楚浩然一拍手掌，“好像有叫這個的！你怎麼知道？”
姜家的人裡她也就對姜雲香印象比較深刻，然後就輪到姜茴了，不過那是她繼母，顯然不可能是和親的人選。
沒想到隨口一報居然就猜對了。
“怎麼會是她？她只是姜家的一個庶女。”蘇沐顏倒不是有什麼歧視，只是楚浩然是太子，她猜想南楚在選人的時候怎麼也該門當戶對地選個嫡女，畢竟楚浩然基本可以確定就是以後的南楚皇帝了，將來的南楚皇后身份也不能太掉價啊。
楚浩然倒是無所謂，“她只是其中一個，我們的使節大人盡職盡責地給我挑了兩個啊，還有一個也是姜家的女兒，叫什麼我也不記得了，那個好像是嫡女，這個姜雲香算個陪嫁吧，使節說她天能資質不錯。”
蘇沐顏眼睛一亮，“齊人之福啊，太子殿下好福氣！”
“哪裡哪裡，對我來說一個兩個都差不多，我對這兩個女人一點印象都沒有，估計娶回來也就是往那裡一放了。”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楚浩然現在就已經全然無所謂了，反正怎麼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娶哪個都一樣。
蘇沐顏嘖嘖輕嘆，“放著多可惜啊，姜家的幾個女兒長得都還是不錯的，說不上傾國傾城也絕對都有傾人之姿態，不過姐妹相爭，想想也挺慘烈的。”
“姐妹相爭？爭什麼，既然是親姐妹，不是應該相處得更加融洽嗎？”楚浩然不解。
“融洽？”蘇沐顏點點頭，“要是他們兩個都對你沒意思的話，那肯定很融洽，但凡有一個對你真的上了心，另一個的日子恐怕都不會好過。”
蘇沐顏前世無聊的時候看過幾集後宮劇，女人們之間那個互相傾軋的手段那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楚浩然拍了拍蘇沐顏的肩，真心勸到，“你這麼想可不好啊，大度一點，男人有個三妻四妾的不是很正常嗎？以後你也要適應，容錦夜當然也不可能只娶你一人。”
蘇沐顏腳步微微一頓，“不可能嗎。”
她這一句與其說是在問楚浩然，更像是在問自己。
楚浩然直接當成是問他的了，回答道，“他現在是太子還好說，如果將來當上皇帝，當然不可能。”
且不說他自己是否願意，就算他自己答應，天下人也不答應。
那些大臣們會天天上書上奏，要皇帝廣納後宮，開枝散葉，一來是爲了皇嗣考慮，二樓是爲了避免專寵一人，以至於一方的勢力獨大，破壞了朝中平衡的格局。
歷來後宮和前朝就不分家，前後之間總有牽扯不斷的關係。
蘇沐顏沉吟半晌，認真地思索道，“嗯，你說的有道理，那我要不然重新找個人吧。”
“你想找誰？”
突然一個聲音在面前響起。
蘇沐顏驀地一擡頭，就看到容錦夜不知何時站在他們幾步開外，一雙眼睛正極其危險地盯著她，雲遙面無表情地杵在他旁邊，不知是誰的肅殺之氣，讓好幾個醉醺醺的士兵都自動自覺而地避開繞遠了走。
蘇沐顏疑惑，“你不是有事回去了嗎？”
“事情辦完了，現在來接你。”然後他目光一轉，落到了旁邊的楚浩然身上，“你跟她說了什麼？”
楚浩然立刻縮了縮脖子，忙不迭擺手，“沒有啊！我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