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fù)責(zé)人拾起資料看了看,既而嚴(yán)肅地看向溫小慧,“不認(rèn)字嗎?就算不認(rèn)字,頁碼總會看吧,你看,這些頁碼根本對不上!你有帶腦子做事嗎?”
溫小慧跟溫小染不同,從小被於美鳳捧在手心裡疼,除了唱歌什麼都不用做不用管,自理能力自然可以想象。
這也造就了她今天的下場。
溫小染無奈地?fù)u了搖頭。
溫小慧這會兒擡頭,正好與她的目光相撞,撞出的是更明顯的尷尬、難堪。溫小染不想插手這些事,擡步進(jìn)了電梯。
她不曾看到,背後,溫小慧眼裡射出無限怨懟的目光,緊緊紮在她身上。
溫小染上了25樓。
巨大的空間讓她嘴巴都張了起來。這個老闆,真是奢侈啊。樓下的公司面積也不過如此,他卻一個人佔了一個公司那麼大的空間。
沒有秘書,沒有助理,工作人員一個都沒有。他一個人呆在這裡不會被嚇?biāo)绬幔孔咧蕉寄苈牭交芈暎瑴匦∪救滩蛔「拐u。
這麼多間房,到底哪間纔是總裁辦公室?
她東瞅瞅,西瞅瞅。
“準(zhǔn)備在那裡瞅一天了?”不甚痛快的聲音傳來,從背後。
溫小染給嚇了一跳,唰地回臉,看到了對面門頁裡露出的帝煜那張千年冰封的俊臉。
他這樣子很酷,比明星還惹眼。
“你怎麼在這兒?”溫小染打死都想不到帝煜會收購這家公司,此刻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完全沒有想到這方面來。
帝煜懶懶地歪了歪肩。
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他所在的房間上方掛著“總裁室”字。
“你和這裡的總裁是朋友?”她問。
帝煜扯了扯臉皮,懶得跟她解釋。
“進(jìn)來!”
溫小染沒動,“不好意思,我是來見老闆的。”
“是我讓你們老闆把你找來的。”他當(dāng)然不會說爲(wèi)了她而購下這家公司,索性順著她的話說。
溫小染的小臉立馬拉長,“你怎麼可以這樣?不知道我很忙嗎?”既然不是老闆,便沒有留下去的必要,她扭身往外,“我去工作了。”
帝煜的肺都快要氣炸了。
溫小染這個混蛋,這麼久沒見他,難道一點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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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乾脆的步伐可不表明著對他的無所謂?
這一點讓他火氣更盛,上前一步拽住了她的手。她走得快,他這一拽,她差點沒摔倒,直接打了個旋。
“帝煜,你怎麼這樣!”溫小染給弄出火來,衝他就吼。這個人沒事打擾她工作也就罷了,還這麼粗魯。她捏著自己被弄痛的地方,不滿地回瞪他。
帝煜憤恨的薄脣扯了又扯,無數(shù)次都想把眼前的女人吃掉!這麼不解風(fēng)情,他怎麼地就喜歡上了?
“你忘了嗎?我們還有賬沒算完!”他道。
這次,溫小染沒出言不遜了,“什麼賬?”
“什麼賬?”他拿出一張收據(jù),在她眼前甩了甩,“你忘了嗎?爲(wèi)了救你,我花了十個億。對了,還有一晚,你用了我的身體整整一晚。我帝煜是誰?這個世界上最有錢的男人,我的身體是無價之寶,說吧,怎麼還?”
十億已經(jīng)足夠讓她做一輩子的債奴,這回連他的身體都要算到賬面上了?
溫小染張了張嘴,要反駁。
“你別忘了,如果不是我,你今天就不可能這麼自由自在,說不定早被哪個變態(tài)男人關(guān)在什麼不見天日的地方受著折磨。進(jìn)了那麼地方的人,只有這一種命運。”
她最終沒有把話說出來,因爲(wèi)帝煜說得沒錯。
“還有一件,你那晚的藥根本沒有解藥,如果不是我不嫌棄你,勉爲(wèi)其難地和你在一起,你這會兒怕已經(jīng)上西天了。”
“沒有……解藥?”她其實內(nèi)心裡還是有些怪帝煜的。既然已經(jīng)放了她,就不該用那種方式再和她扯上關(guān)係。此時聽他這麼說,一時明白過來。加上他連續(xù)用上“嫌棄”、“勉爲(wèi)其難”兩個形容詞來表現(xiàn)對她的不屑,她便難過了起來。
頭一低,連肩膀都垮下去,一張小臉全然沒有了光澤,“謝謝你啊。”
她的態(tài)度多多少少抹去了帝煜心中的不快,他鬆開了眉,“既然謝就要有謝的誠意,過來陪我喝杯酒。”
“可現(xiàn)在還是上班時間。”她反對的不再那麼強烈。
“陪我喝酒也算上班。”他倒大方。
溫小染還是不想把工作和私生活混爲(wèi)一談。
“要不這樣吧,等我下班了就來找你,保證和你喝。”
她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大眼望著他,滿是祈求。這是她好不容易纔得來的工作,不能因爲(wèi)這些事而丟掉。
帝煜那酷冷的心被她這一望,軟化成了水。他原本想著要馬上把這女人吃掉,這會兒卻願意再等一會兒。
“下班自己上來,別讓我去找!”
說完,扭身關(guān)了門。
溫小染在門外略略站了一會兒,也跟著下了樓。
“小染,老闆有沒有爲(wèi)難你?”一下樓,江翹就走過來問。
溫小染搖搖頭,“沒有。”她好像連老闆的頭髮都沒看著。
“沒有就好。”江翹哪裡知道溫小染的心頭想法,拍拍她的肩,“繼續(xù)工作吧。”
溫小染回了位置。
溫小慧紅著眼睛擡頭,她剛剛從洗手間裡哭了出來。溫小染和她同在一家公司,一個能幹,深受上司器重,一個連一點點小事都做不成,這樣強烈的對比讓她難堪,難堪極了。
溫小染,爲(wèi)什麼偏偏要留在她上班的公司!
下班時間。
大家紛紛往外走。
溫小染還在加班。
歐陽逸高大的身形出現(xiàn)在辦公室裡,引起了衆(zhòng)人的注意。大家都知道他和溫小慧走得近。
“小慧,你男朋友來了。”
溫小慧轉(zhuǎn)頭過來,在看到歐陽逸的同時也捕捉到了他的目光,他的目光並沒有落在她身上,而是透過玻璃,落在了設(shè)計室的某個隔間。
她狠狠地掐著指,卻快步走了過去,“逸哥哥!”
歐陽逸這纔回臉,看向她,溫和地笑著。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未婚夫。”她大方地介紹,聲音不小,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聽到。
衆(zhòng)人眼裡的豔羨明顯至極。
歐陽逸沒有反駁,目光依然柔著,再不去看溫小染,“我們走吧。”
“等一下!”溫小慧拉住他,往溫小染的隔間探了頭,“姐,我們一起走吧。”一臉俏皮樣,真像那麼回事。
溫小染連頭都沒有擡,“我們要回的不是同一個地方吧。”
溫小慧的表情一窘,既而委屈地走近,“姐,跟家裡置了這麼久的氣還不夠嗎?別鬧了,跟我回家吧。”
她鬧?
溫小染簡直要大笑起來。
是誰把嗓子壞了的責(zé)任推在她身上,又是誰無數(shù)次在人後跟她放話?
“溫小慧,你乾脆當(dāng)演員好了。你這嗓子估計做不了主演,但是配角還是行的。”
“溫小染!”歐陽逸終於動了怒,看她時溫和的眸子裡滿是失望,“夠了沒有!”
在歐陽逸看來,溫小染簡直不可理喻!
溫小染被他這失望的眼神看得很受傷,指頭,在袖下捏著。她何嘗不明白,溫小慧今晚這戲是演給歐陽逸看的,偏偏她從小就倔強,沒辦法配合。
“逸哥哥。”溫小慧去拉歐陽逸,“姐姐最近心情不好,你別這樣。”
歐陽逸到底沒有再說什麼,踏步走出去,掌握著溫小慧的手,一直沒有放開。
看著這溫馨的一幕,溫小染酸酸地嘆了口氣。她以前還曾幻想過,有一天可以被他這樣牽著呢。到底命運捉弄人啊。
門口。
歐陽逸停了步,揉著溫小慧的發(fā),“累嗎?”
“不累。”其實累得要死。她怎麼敢把自己的懶惰顯露在他面前。
“不要做了吧,即使你不覺得累,我看著也心疼啊。”
“人總要試著站起來啊,我的嗓子毀了,不能再唱歌,但我相信,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價值所在的。”
溫小慧說著動情的話。她其實恨不能儘早離開這裡,但聽歐陽逸這麼說,更加想顯出自己的百折不撓。果然,歐陽逸感動地將她摟向懷裡,“小慧,你的堅強有時讓我心痛,但我很高興自己選擇的是你。謝謝你,謝謝當(dāng)時守著我,喚醒我的是你。”
溫小染本是去打水的,卻意外地看到這一幕,自然也聽到了歐陽逸的話。
心口,忍不住要痛一下。她不是鐵人,做不到不動情,雖然說了要放下歐陽逸,但他這樣的話還是刺傷了她。
此時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如果歐陽逸知道守候著他的是自己,會是怎樣地反感。
不要想了。
轉(zhuǎn)身回去,她決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
晚上十點。
帝煜一直等著溫小染做完事,他甚至連晚飯都沒吃。以爲(wèi)這個女人會主動來找他,她卻無影無蹤!
他帝煜何曾等過人!
飢餓和長時間的等待讓他煩燥不已,拎起外套大踏步走了出去。
溫小染正做得起勁,完全忘了時間,當(dāng)然也忘了跟帝煜的約定。
呯!
她面前的玻璃門直接給人踢得粉碎,嚇得她從位置上彈起來,差點沒把電腦推下桌去。以爲(wèi)碰上了搶劫,她本能地抱著腦袋要奔命,卻一眼看到了門口立著的那個男人。
他就站在玻璃堆裡,面色烏沉,簡直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