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律師，怎麼樣？”
林川又問道。
吳證嘴角抽了抽，心道，三十塊窩囊費，真難掙啊！
可林川是客戶，他只好硬著頭皮回答這個很明顯是編造的案件：“客戶，您提出的這個案件，屬於嚴重侵權案，如果涉及國家軍事機密，那就只能請個專業的律師，爭取減輕量刑。”
他心裡則吐槽了一句，再減輕，也得挨槍子！
“如果跨國案件，也就是對方是國外的一家武器研究公司起訴我，不涉及我們這邊的軍事機密，那會怎麼樣？”林川看這吳證還挺專業的樣子，便繼續問道。
額……
吳證律師皺起了眉頭，這個案件還能繼續這麼編的嗎？
於是，他忍不住問道：“冒昧地問一下，你寫小說的嘛？”
“你怎麼知道？”林川和他聊了一下。
有時候，網文作者是會幹這種看起來很無聊的事。
尤其是一些把自己關在小黑屋裡，狠狠碼字的網文作者，遇到創作瓶頸的時候，別說和AI對話，就是看見條狗，他都有可能絮絮叨叨個大半天。
網文作者的現實交際圈很小，大部分都是網絡好友。
譬如：編輯，同行，讀者。
“你真是小說作者呀？”吳證也沒想到，自己隨口那麼一問，對方還真是！
毫無疑問，對面這位小說作者卡文了，閒的沒事，花了三十大洋在網上閒聊了。
那麼，這次法律諮詢就很好解決了。
“主業寫小說，偶爾會幹點副業。”林川笑了笑，回道。
吳證也放鬆了下來，心態放平：“明白的，現在大環境不太行，單單寫小說不怎麼賺錢，多搞點副業好呀！”
林川的手速很快，鍵盤啪嗒啪嗒地響著：“是這樣的，不過搞了副業，麻煩就多了起來。”
“祝你小說大賣！”
吳證先說了句好話，然後又回到了案件本身，“繼續正題，如果是海外的武器研究公司起訴你，就要分好幾種情況了。”
“請指教！”
術業有專攻，林川虛心道。
“我需要多問幾個問題，原告在哪個地方的法院起訴你？”吳證問道。
“在我這裡。”林川回道。
“在這個假定的案件裡，你是通過什麼方式侵權了原告的專利？”
“原告說我侵權了，但我還不知曉具體情況。”
“你有三百億資產嗎？”
“應該有吧。”
“法院凍結了嗎？”
林川看了看旁邊的小包租婆，只見她搖了搖頭，林川便回道：“目前還沒有。”
“那你放心好了，這種情況，即便立案了，也只是走走過場，畢竟這種案件，即便是真實發生，你只要一口咬定沒有侵權，我都有辦法幫你打這場官司。”吳證已經進入了狀態，一種類似於‘張偉’的狀態。
衆所周知。
法律界，只有三種律師，張三，張偉，其他。
張三強的離譜，能把法官、對面律師、觀衆席、證人，全都送進去。
張偉更是強得離譜。
他能讓法院將‘被告賠償200萬’改判爲‘被告20年有期徒刑’，甚至可以預見，他還有可能，把自己也送進去。
很強！
林川笑道：“你能打這場官司？”
吳證只當是林川小說中的劇情罷了，便大言不慚地回覆林川：
“當然，我老師姓羅！我也是專業的律師，有證的，而且，我感覺跟你聊的挺投緣的，如果你讓我幫你打這場官司，包贏的，我免費給你打！”
林川扭頭就看向小包租婆：“這有個免費的律師。”
小包租婆一直帶著看樂子的心態，看林川和吳證聊天，抿嘴偷笑。
不過，真到了請律師的環節，還是得斟酌，慎重一點。
所以，小包租婆收斂笑意，帶著點正經，問道：“他看起來不是很專業呀。”
“不需要專業吧。”
林川想了想，自顧自地點點頭，嘀咕道：“他一句話不說，咱們應該也能贏這場官司！”
“董事長，你這麼自信？”小包租婆有點訝然。
林川揉揉小包租婆的腦袋瓜子，習慣性地揉亂她的髮絲，讓額前的碎髮，看起來交雜在一起，這樣的欣欣，既有一種凌亂美，又有幾分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隨後，林川說：“吳證雖然不專業，但我是專業的呀！”
“你專業什麼？”
“我專業賣軍火的，我也能擔保沒有侵權‘沙尼亞武器研究公司’的科技專利，現在專利在獵鷹公司名下，上頭還有國家武器研究院呢，在我們安陵打官司，情況雖然有點複雜，但是不存在輸的理由。”林川對這件事，一直沒有多著急。
這是他的自信。
背靠國家武器研究院，跟國外的武器公司，在自家地盤打這場官司，還能輸？
那就奇了怪了！
而且，好巧不巧，開庭時間爲‘12月20日’，在前一天，即12月19日，正是600公里射程版‘PHL-191遠程箱式火箭炮’測試發射的日子。
沙尼亞武器研究公司，狀告林川侵權了他家的370公里版本的‘遠程箱式火箭炮’。
很顯然！
在幾乎相同的時間裡，‘PHL-191遠程箱式火箭炮’，這一個遠遠領先於世界水平的火箭炮射程，侵權370公里射程的火箭炮？
雖然存在可能性，但這個可能性極小極小！
到時候。
林川只需要把‘PHL-191遠程箱式火箭炮總設計：林川’這份資料遞上去，就足夠了。
“那讓這個律師幫我們整理整理材料，到時候出庭，遞遞材料。”
小包租婆聽了，也深以爲然。
林川點了點頭。
然後，他繼續與吳證聊天：“那就謝謝你了，你什麼時候能來我這裡一趟，我給你報銷來回差旅費。”
“兄弟，你真有案件？”
吳證有些懵，我以爲你開玩笑的，所以我也開了個玩笑。
“就是剛纔想你諮詢的那個案件呀，你不是說包贏，還免費嗎？”林川一臉笑容地回覆道。
吳證滿臉問號。
電腦前，他如遭雷擊，怔在當場：“你來真的？”
“包真的！”
林川學著他的語氣，又回了一句，“你沒把握了嗎？”
吳證的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又揉了揉自己的臉，再次向林川確認，是不是真的案件。
林川曬了一張法院傳票。
嘶！
吳證看了，雙手離開鍵盤，張著嘴巴，靠在椅子上，嘴裡只喊著‘臥槽’‘臥槽’，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媽耶！
這誰敢信吶！
安陵，還是同城！
他也是漢江安陵人，一直到林川開著奧迪A8，來到他家樓下，他才恍惚過來。
“哥，我開玩笑的！”吳證突然有些後悔把自己的地址交給林川，讓林川來接他了。
不，準確地說，他後悔自己在網上口嗨了。
網上，我就是張三，賠償300億的案子，我根本不用動嘴皮子，包贏的，還能把對面送進去！
現實呢。
張偉附體，打個三千塊的案子都費勁。
對方律師看了，都得吐槽一句：這是人能打出來的官司？
“放心吧，包贏的！”
林川看著眼前這個臉龐稚嫩，剛畢業的法學系學生，笑道。
當然了。
林川也是纔剛畢業兩年，但心態已經完全不同了。
十二月，已經是冬日了。
吳證穿著普普通通的黑色外套，短髮，看起來很年輕，五官端正，有點憨厚務實的感覺。
“哥，你那個案子是真的嗎？”吳證仍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林川頂多也就比他大兩年。
他能侵權國外一家武器公司，被索賠三百億？
雖然被起訴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但能被起訴索賠三百億，本身就說明了林川有點東西在身上。
“我人都在你面前了，還能是假的不成？”
林川笑了笑，“正好，我的一個警察朋友在法院等我了，讓我最好帶一個律師過去，一起查查卷宗。”
這個朋友，自然就是沈倩倩了。
她得知林川被起訴之後，第一時間就聯繫了她在法院那邊的朋友，初步瞭解情況。
隨後，便聯繫林川，讓林川最好帶個律師，一起過去查看卷宗，包括原告提供的一部分證據。
所以，林川就挑了吳證，先讓他試試，應應急。
在來的路上。
林川也聯繫了國家武器研究院的孫成。
老孫表示，研究院會成立專門的工作小組，負責這次案件，讓他不用過於擔心。
不得不說。
上面有人，真好辦事。
如果換了別人，被起訴索賠三百億，估計要汗流浹背，絕不可能像林川這般，不緊不慢。
吳證嘴角扯了扯。
最終，他點了點頭：“哥，我陪你去法院看看卷宗，如果不行，我替你找我的老師來打這場官司！”
“我感覺，你就不錯了，不用驚動你的老師！”
林川拉著吳證上車，直奔法院去了。
秋末冬初。
西北風已經開始颳了起來，風力有些猛烈，在公路上，吹起了不少落葉，那些茂密的枝丫，左右搖擺，發出婆娑的聲響，與呼呼的風聲映襯。
沒多久，兩人便到了法院。
法院有專門的供被告人查詢案件信息、卷宗的部門。
——立案庭。
安陵市法院的立案庭，在法院入門後不遠處，很顯眼。
這個時節，它被一層淡淡的秋意與初冬的清新交織包裹，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立案庭的玻璃門窗上，金色的光芒與室內明亮的燈光相互輝映。
窗外，幾株落葉喬木輕輕搖曳，金黃色的葉子在微風中緩緩飄落，偶爾有幾片輕盈地掠過窗櫺。
立案庭的服務窗口，圍著不少人。
他們或站或坐，手持材料，臉上帶著或焦急、或期待的表情，等待著辦理立案手續。
“林川，這裡。”
林川一下車，就看到一個靚麗的女生，穿著幹練的外套，朝他招手。
正是沈倩倩。
沈倩倩穿著深藍色的警察制服，臉上帶著笑意朝林川走來。
在她的身後，是一名穿著法院制服的人員，男生，與沈倩倩年紀相仿。
“你好，林川同志，我是負責本案的工作人員，秦致遠。”男生走到林川面前，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
“你好你好，秦致遠同志，這位是我的律師，吳證。”
林川也介紹了他身後的吳證。
幾人相互致意，秦致遠便將幾人引到了諮詢室內，很快就進入了案件本身。
基本的信息，與林川、小包租婆在法院官網上看到的一致。
其中的一些細節，譬如原告‘沙尼亞武器研究公司’列舉的侵權材料，安陵法院官網上，暫時不支持下載。
所以，只能在立案庭處諮詢。
這件事，便由吳證與秦致遠對接。
“林川，你這個案子鬧得太大了！”趁著吳證和秦致遠對接侵權部分材料時候，沈倩倩撇著嘴，吐槽了一句。
“這不能怪我，我也不想的。”
林川乾笑一聲。
“要不是我和青青幫你弄的專利，我都快被嚇壞了，300億，還要負刑事責任，要是輸了，那可怎麼辦？”沈倩倩有些小惱。
林川給沈倩倩在旁邊的飲水機倒了一杯水：“喝點水，這事沒什麼大不了。”
“你的心真大！”
沈倩倩喝了一口水，然後啐了一口。
林川看了看這一間小型諮詢室，並沒有其他人，便道：“其實，這個沙尼亞武器研究公司，應該只是檯面上的一把槍，他的背後，另有其人。”
“誰？”沈倩倩放下水杯，柳眉微皺。
“還能有誰？”
林川反問道。
“摩根集團？”沈倩倩第一反應，便是這四個字。
林川點點頭：“我搶了他的一單生意，這一次案件，不出所料，就是他們策劃的。”
哈斯武裝本來計劃在摩根集團購買武器，主要是‘遠程箱式火箭炮’，結果那邊開價太高，所以，雷歐轉頭就找了林川。
林川的軍火生意剛剛起步，知道的人不多。
哈斯武裝算一個。
摩根集團，也算一個。
並且，前幾天，雷歐還說了，摩根集團的黑客侵入了他的網絡，獲取了武器訂單型號。
不難看出，這是摩根集團策劃的一起案件。
不過，林川有些意外的是，他們沒玩陰的，竟然玩起了起訴這一招。
“摩根集團跟你打官司，而且還是在咱們這邊打，他們是有什麼證據嗎？”沈倩倩有些不明所以。
“證據……”
林川頓了頓，推測道，“他們應該沒還亮出來，不過‘異地作戰’，他們一定會佔領輿論的高地。”
“怎麼佔領？”
沈倩倩怔怔地問道。
林川想了想，然後說道：“你看看國內外的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