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傑盯望著兇手,不光是眼睛在看,神識也在看,果然不出所料,兇手是個被惡靈附身的人,在他身後有個淡淡的灰影,正指揮著兇手肉身的動作。
怨靈附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須達到很多條件,否則人人都可能被迫附身。就像骨髓移植一樣,不合適的骨髓會被排斥,相穩和的骨髓纔會被接納。而真兇如此高度協調的反映動作,一般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血親,二是自願。
綜上所述,蕭傑更猜不出蒙面兇手是誰,如果說蔡竹慧是這個惡靈的話,那麼她的小兒子廖俊輪已經被抓住,當然她還有個大兒子廖東平可以協助她犯案。不過蔡竹慧是個新鬼,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所以真兇應該另有其人。
要制住這隻惡靈不難,難就難在他手上有人質,都說狗急了會跳牆,何況是一隻惡靈。它的本意就是來取這四個人的性命,必要時它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
惡靈也猜出了蕭傑的想法,所以他暫時不會妄動,只要有人質在,他就有逃脫的機會。
情形一下僵持著,氣氛也凝固到了極點,直到楊永固趕到,拿著槍指著兇手大吼道:“你已經被包圍了,馬上放下人質,乖乖投降。”
“投降······嚯嚯嚯嚯,不讓我出去,我把這個人也殺了!”兇手倒是一幅有恃無恐的樣子,說著右手用力壓住了人質的脖子。
楊永固見兇手沒有兇器,並不以爲意,心想以他的槍法一定可以準確擊斃兇手,慢慢把槍擡高,認真瞄準。
蕭傑見狀急忙仲手製止:“別開槍,他的手比刀還鋒利!”
“什麼!”楊永固斜眼望向去,只見人質的脖子上真的有血流下,只怕兇手再用些力,人質的頭都會被割下來。
“救救······我,我不想死!”人質早就被嚇破了膽,這會兒見到有生的希望終於反映了過來懂得求救。
“現在怎麼辦?”楊永固依就舉著槍,向蕭傑詢問。
“暫時讓他走,相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蕭傑朝楊永固揮了揮手,如今以保全人質性命爲上。
“這······”楊永固望著地上躺滿的人,心有不甘,就這麼放兇手走上級知道一定會把他批到臭頭。
“相信我!”蕭傑再次叫道。
“…···好,信你這次!”見過蕭傑的本事,楊永固逾發相信這個神奇青年說的話,緩緩放下槍退到了旁邊。
兇手見狀不停發笑,拖著人質走到刑拘室大門口把人質往前邊一推,就像夜黑中的一道閃電,用極快的速度跑掉,眨眼消失不見。
“能達到這種速度已然不能稱之爲人。”蕭傑晃身接住被推過的人質,望著兇手離去的方向,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此時楊永固的心情比蕭傑還要差,琢磨著今晚的報告要怎麼寫,雖然事發於拘留所,但是他人來到了這裡便與他脫不了干係。
“楊隊長,我能借你們的電腦和資料用用嗎?”蕭傑見楊永固一臉的頹廢沮喪,主動開口詢問,一來確實需要二來可以幫楊永固轉換下心情,讓他產生新的希望這是蕭傑在六處時學到的基礎心理學。
楊永固聽到蕭傑的話,精神果然振興了起來:“你有線索了?”
“算是吧。”蕭傑可不敢亂打包票,只是心中有個特別的想法。
“行,我處理下這裡的事,馬上帶你回隊裡去。”楊永固沒在多說,這會兒大批的刑警都趕到了現場,楊永固和拘留所的頭交代了幾聲,領著蕭傑回到了刑偵隊。
蕭傑只是突發奇想,他記得古家翰和自己說過除了這八名主要控盤人員,還有一個人也曾參與過安億科技事件,但不知何故提前退出。要說兇手的主要目的是擊殺惡意操縱股票的人,那麼這個神秘的第九人應該也是兇手的擊殺對象。
此時楊永固也對廖俊輪進行了突擊審訊,得出的結果與蕭傑猜想的不徑相同,在整件事情中他只是一個被人利用來吸引目光的可憐蟲。至今爲止,他還堅持以爲殺了夏偉良就算是給他母親報了仇。但他怎麼也不多想想,除了夏偉良這夥人,中國證券市場還有多少蛀蟲在啃食老百姓的血汗,真正有能力阻止他們的只有國家,可惜國家高層也早已被這些蛀蟲們給腐食。
“廖俊輪怎麼說。”蕭傑見到突審回來的楊永固,直接問道。
楊永固搖了搖頭:“這小子把他家裡發生的事發到網上,沒料到有人說能幫他家討回公道,他竟然信以爲真。足足在南城守候了十多天,等到對方發出信息叫他行動,這小子才現身。”
蕭傑楞了一會,搖頭嘆息:“如果是我家裡發生這種事,相信我也會採取非常極端的方法。”
蕭傑的話讓楊永固心頭一懍,忙了大半天才回想起這茬,隨手關緊了辦公室的門,沉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守夜人。”蕭傑知道楊永固想問的是什麼,不過他不想說,所以打了個哈哈。
“守夜人,你別誆我,普通保安能有這能耐,不瞞你說,我家祖上也出過所謂的武林高手,可沒有你這般本事。說真的你願來我這幹不,最多三天,我幫你弄好調令,不出一年我最少給你個小隊長當。”楊永固比蕭傑足足大上了二十歲,而且是個副局級的人物,如此放下身段和人談話,那是真心喜歡上了眼前這個極有本事的青年。在他看來,蕭傑很可能是個武林大家的後人。
蕭傑笑了笑,小隊長是什麼級別,就算是你這個副局也是哥們當剩的,笑完把話題一轉:“我們還是來談案情吧!”
見蕭傑故意把話題轉開楊永固知道他這是婉言拒絕,很不暢快的冷哼一聲:“說吧。”
蕭傑隨即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然後由楊永固負責調查這個神秘第九人的資料。
刑警辦案素來麻利,有很多|資料是古家翰所沒有也查不到的,幾十分鐘後,一個刑偵隊員拿著資料走了進來,交到了楊永固手上。
楊永固衝刑偵隊員揮了揮手·叫他退了出去·順手關好門,然後和蕭傑一起翻閱資料。
倆人看到一半終於發現了端倪,這個神秘的第九人正是刑偵隊曾經查問過的莊翰。按古家翰所述,莊翰在中途退出了控盤操作,原囡暫時無法得知,但總算是參與過此事的人,兇手既然對控盤事件如此熟悉·不可能不知道莊翰的存在,而如今他仍好端端的呆在家裡。
“我看十有八九是這小子被人先踢出局,分到的錢少,所以心裡不平衡產生了殺人泄憤的想法。”
這件案子越鬧越大·楊永固現在看誰都像犯人,都還沒確定就給莊翰扣上了帽子。
蕭傑倒也同意莊翰具有嫌疑的看法·只不過想的比楊永固多,因爲資料上提到莊翰的少年經歷,讓蕭傑的眼前一亮。
“你看這裡,莊翰的父親也是因爲炒股虧損跳樓而死的,後來是他母親一手把他拉拔長大。”
楊永固接過蕭傑手上的資料,仔細看完:“嗯,這能說明什麼呢,少年時期引起的心理變態,雙重人格,但這不足以證明他那一身奇怪的本事。”
蕭傑將手一攤·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已經能證明很多事情了。”說完就往楊永固的辦公室外走。
楊永固見狀大聲問道:“你要去那?”
“回去休息!”蕭傑連頭也不回,擺了擺手慢慢消失在楊永固的視野中。
蕭傑沒有按他說的話回去休息,而是來到了幾公里外的一棟住宅樓前,先在四周設下了法陣·然後慢慢的走入樓梯口,來到三樓的一家門前·連門都沒敲,一用力把門給卸了下來,徑直走了進去。
莊翰這會兒剛洗完澡,才躺到牀上一會,沒想到就有人突然闖進了他家,急忙跳了起來,見到來人猛然大驚。
“你……你怎麼找來的?”
蕭傑淡淡笑道:“我說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如果你想不讓人知道,就應該在回來時先把滿屋子陰煞之氣收好。我原以爲你是個被惡靈附身的人,沒想到這股煞氣就是由你本體發出,當你離開拘留所的時候,盤踞在你身上的惡靈突然不見了,可是你的速度卻一點也沒減弱。如今我再次證實了自己的想法,不是你被惡靈附身,而是惡靈被你給吸收,若是我猜得沒錯,那個惡靈應該就是你父親。那麼我現在應該叫你莊翰,還是叫你惡靈先生?”
莊翰正是那個連繼殺了六人的蒙面殺手,他知道這事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眼前這個道法高深的年輕人。既然被人識破他也懶得再掩飾,神情一變,雙目中露出紅色的血光。踏足一動,閃出一道虛影,右手五指如同五支尖刺,深深的刺入蕭傑的心房。
“你很喜歡挖人的心臟?”蕭傑的胸口吃痛,卻仍好好的站在莊翰面前,說話間左手扣住了莊翰的手臂,用力一抓,令莊翰經受不住大叫了起來。
蕭傑沒有停手,隨即又念起道家口訣,右拳緊接打出,惡狠狠的打在莊翰的腹部,一連十多下,直到莊翰體內的陰煞之氣逐漸減弱,才又轉拳爲掌,拍向莊翰的腦門。這一拍蘊含著強橫的佛家勁氣與道術秘法,不管有多兇惡的惡靈都會灰飛煙滅。
“如果你憑速度和我對打,應該還能支撐上十多招,可惜你的對敵經驗太弱,在未了解敵人的情況下貿然攻擊,還放棄了自己的長處,無疑是自尋死路。”
蕭傑化掉莊翰一身的煞氣,等同於廢掉了一個武林高手的一身內力,如今的莊翰只是一個滿身是傷的普通人。
莊翰知道自己敗了,敗得一塌塗地,不過臉上卻現出不屑的冷笑:“你可知道,十二年前,我父親就是因爲別人惡意操縱股票,所以欠下了一身的債務。當他跳下樓時,我剛好從學校回來,他就這樣死在我的面前。所以我很努力進入了一行,想了解正真的內幕。當我瞭解得越多,我越痛恨那些爲富不仁的傢伙,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他們,那就由我來代替法律。雖然我敗給了你,但是我的行爲一定會贏得廣大民衆的認可。”莊翰越說越激動,說完禁不住大聲狂笑,笑聲中又帶著隱隱的淒涼悲傷。
在蕭傑看來,他亦不過是個被腐敗社會殘害的可憐蟲。其實以他的能力,可以有很多方法維持公理,但是他選錯了路,卻也是腐敗社會造成的後果。對於莊翰的所作所爲,蕭傑不想過多的評判,鬆開了他的手,撥通了楊永固和古家翰的電話,通知他們過來抓人和採訪。
楊永固接到電話,迅速帶隊殺到,古家翰緊隨其後,在莊翰家發現了大量的受害者照片與文字記錄、調查資料。莊翰被帶回刑偵隊後,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至此案件終於真相大白。
結案報告上楊永固很聰明的把含有玄疑的地方隱去,把案子改成了徹頭徹尾的變態殺人案。
雖然案子告破,可是在警局的嚴密保護下還死了三個人,拘留所所長頗爲無辜的被降了職,楊永固也被大罵了一頓纔算完事。
過後楊永固又找過蕭傑問他是否回心轉意願當刑警,蕭傑仍是淡淡一笑:“如果你把我當成朋友,這事就不要再提,以後有事可以再來柳州找我。”
蕭傑來到南城十多天,給古家翰的生活和認識觀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連辭職信也沒寫,工資獎金也沒要,屁顛屁顛的跟著蕭傑來到了柳州,又找了份工作安定下來。由於古家翰在柳州多以報道離奇事件爲主,時間一長,大家送了他個外號,就叫做古多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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