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地行鳥在森林中繼續(xù)飛速穿行,試圖擺脫身後的追擊。
此時,僅有一個敵人仍在緊追不捨。
“咻!”一枚裹挾著念氣的石頭,帶著尖銳的破空聲飛射而來。
凱文迅速轉(zhuǎn)頭,同樣射出一枚氣彈。
雖然他放出系的能力不算強(qiáng)大,氣彈飛出幾米後便會衰弱,但僅僅是擊飛這枚石頭,使其偏離軌道,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
隨後,凱文開始在周圍發(fā)力攻擊。
他一拳揮出,一些細(xì)小的樹幹當(dāng)即被打斷,不斷有樹幹折斷掉落。
後方瞬間被各式各樣的樹幹堆積阻擋。
這還不算完,凱文從腰間掏出兩隻色澤呈墨綠色的藥劑,用力甩了出去。
這並非是能正常使用的藥劑,而是煉製失敗的副產(chǎn)品。
它們是帶有強(qiáng)烈腐蝕性的毒藥,腐蝕產(chǎn)生的氣味不僅有毒,而且極具刺激性,讓人呼吸不順,並且睜不開眼。
兩瓶藥劑被拋出後炸裂開來,墨綠色的液體四處飛濺。
原本試圖繞過障礙物靠近的芬克斯,不得不立刻停下腳步,向後退去。
即便如此,他的左肩上還是沾染到了一點(diǎn)藥劑。
藥劑迅速腐蝕了他的衣物,還燒穿了部分皮膚。
芬克斯毫不猶豫地撕開衣物,取出匕首,將被腐蝕的那團(tuán)血肉挖掉扔掉。
周圍瀰漫著刺鼻的氣味,他只能屏住呼吸。
然而,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更多的樹木在凱文的攻擊下折斷,堆積在他前方,不僅遮蔽了他的視線,還極大地限制了他的行動。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隻地行鳥的背影越離越遠(yuǎn),最終追蹤失敗。
“切,跑得可真快?!狈铱怂沟吐曋淞R一句,轉(zhuǎn)身往回趕去。
另一邊,迷託這邊的戰(zhàn)鬥仍在激烈進(jìn)行。
迷託身上散發(fā)著濃烈惡意的念氣,毫無顧忌地瀰漫開來。
此刻,他空洞的眼眶中流淌出大量血水。
他不停地嘶吼咆哮,瘋狂地?fù)]舞著拳頭。
隨著【意感藥劑】的藥效消失,迷託失去了通過情緒感知他人位置的能力,只能憑藉以往訓(xùn)練積累的戰(zhàn)鬥本能來察覺敵人方位。
失去眼睛的問題在此刻顯現(xiàn)。
這使得他的戰(zhàn)鬥效率大幅降低。
“現(xiàn)在才失去感知能力嗎?”窩金心中有些疑惑,但面對迷託狂暴的念氣,他依舊直面而上,毫不掩飾自己的行動。
他渴望這種拳拳到肉的激烈戰(zhàn)鬥。
這時,芬克斯已經(jīng)摺返回來,但他並沒有參與戰(zhàn)鬥,因爲(wèi)他很清楚,貿(mào)然插手會引起窩金的不滿。
而敵人,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緊接著,後方又有兩人趕到此處。
一個是操縱人偶的陰鬱男子,另一個是戴著禮帽、手握細(xì)劍的男人。
信長看向芬克斯,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詢問之意。
芬克斯皺著眉頭,無奈地?fù)u了搖頭說:“沒追上,那兩隻鳥在林子裡跑得太快了?!?
他心裡清楚,自己又沒有什麼特殊的念能力,如果不是團(tuán)長加持在他們身上的念能力,他們根本不可能追得上。
“窩金,你是不是變?nèi)趿耍繉Ω哆@種傢伙,居然還花了這麼長時間?”戴著禮帽、手拿細(xì)劍的男人略帶諷刺地說道。
那個陰鬱的長髮男人在一旁惋惜地嘆道:“他沒了眼睛,這樣的人沒了眼睛,真是太可惜了。”
又過了幾個回合。
窩金漸漸失去了興致,畢竟此時的迷託只剩下瘋狂,而且視物不清。
“那麼,這一拳,送你上路。”
窩金將大量的念氣匯聚在拳頭上,猛地朝著迷託揮了下去。
周圍觀戰(zhàn)的幾人見狀,立刻向後退了好幾步,拉開距離,以防被這一擊波及。
“砰!”
這一拳落下,猶如炮彈爆炸一般。
大量的樹木被直接摧毀折斷,泥沙向四周飛濺。
面對這股巨力,迷託已經(jīng)無力抵擋。
他將渾身的念氣擋在身前,形成一個六邊形護(hù)盾,但在窩金這排山倒海般的攻擊面前,護(hù)盾瞬間破碎,他的身體也被直接擊飛出去。
迷託狠狠地撞在一棵樹幹上,那棵巨樹竟被他的衝擊力撞斷。
他的整個胸口血肉模糊,出現(xiàn)了一個極其明顯的凹陷,整個人坐倒在樹下,氣息微弱,幾乎沒了動靜。
“殺了你們……我,我要,殺……”迷託意識已經(jīng)不再清醒,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但口中仍在不停地喃喃。
即便以死,也沒有對敵人造成什麼傷害嗎?
這怎麼能算得上“死得其所”,要?dú)⒘怂麄?,族人,族人們的靈魂還在哀嚎。
那些被他們虐殺的,必須復(fù)仇。
這樣的情緒,以及身上堆積著的來自於族人的怨念,混合著。
“好了,回去吧,那傢伙已經(jīng)沒了眼睛?!毙砰L說著,便起身往回走。
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心跳在那一拳下都已經(jīng)破裂。
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你們放走了幾個目標(biāo)?”帶著禮帽的克拉爾問道。
“三個,一個小孩,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狈铱怂够卮鸬溃樕蠞M是懊惱的神情。
那個陰鬱的男子在一旁尖聲嘲笑:“真是廢物,不如把你的眼睛給我算了?”
“閉嘴,面影。”信長不滿地轉(zhuǎn)頭呵斥道。
唯有窩金,一臉暢快地走著,還扭了扭脖子,伸展了一下身體。
他纔不管這些,至少今天,這幾場拳拳道道的戰(zhàn)鬥,讓他爽到了。
“飛坦那傢伙怎麼樣了?”芬克斯問道,他有些擔(dān)心。
“團(tuán)長在救他,那傢伙可真是夠丟人的?!笨死瓲枱o所謂地?cái)[了擺手。
在他們身後,那個戰(zhàn)鬥留下的坑洞外圍。
原本被遺棄在那裡的迷託的“屍體”,竟緩緩站了起來,嘴巴一張一合。
身上的氣幾乎肉眼可見,漆黑的,彷彿有無數(shù)血紅的眼睛在裡面潛藏著。
隱隱約約還能聽見他似乎在說著什麼:“殺,殺掉,畜生……殺……”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卻帶著極其強(qiáng)烈的惡意。
終於,他完全站直了身子。
空洞的眼眶中,一道道血淚流淌而下,蓬勃的怨念裹挾著滿懷惡意的念氣,沖天而起。
而那眼眶之中,由漆黑的氣混雜著一對血紅色的眼睛,滴著血淚凝聚而成,沒有任何身爲(wèi)人類的情緒。
只有惡意、殺戮、一切的仇恨。
怨念沖天而起,漆黑的帶著血色的月亮,如影子一樣朝周圍漫開。
整個森林都變得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