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監(jiān)視器裡的回放,確定這一條拍戲還不錯,導(dǎo)演看了眼外頭下得越來越大的雪,也就把‘再保一條’的話給嚥了回去。
揮揮手果斷攆人,“行了可以收工回去了。對了,”看姜含影起身就要走,導(dǎo)演又把她給叫住,“看看今晚下雪的情況,要是足夠大足夠深的話,我打算把你自焚那場戲提前,現(xiàn)成的雪不用白不用,你做好準備啊。”
姜含影朝他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
這段她熟。
當初試鏡的時候就是這場,之前圍讀劇本又演練過一次,眼下可算拍到這段了,期待!
回酒店路上雪還在下。
從一開始還只是鹽粒大小的雪花,這會已經(jīng)變成一片一片的了。
車廂裡有點熱,姜含影就把車窗往下降了降,看著雪花從車窗裡飄進來落在手上,又在片刻間融化成水。
裴媛偏頭看過去,就見她玩雪玩得不亦樂乎,就忍不住想到之前拍戲的時候遮掩的痕跡不小心被這些小東西給暴露出來。
劇組壓根就沒什麼秘密,有時候就算沒有也能給你造出來。
也不知道當時有多少人看到了,或者聽到導(dǎo)演吩咐化妝師的話猜出幾分。
眼下又會引發(fā)什麼樣的臆測?
工作室的闢謠,這次是真趕不上含影姐這邊狀況頻出了!
正想著,耳邊就傳來一聲:“下雪天要吃火鍋!”
裴媛擡眼,就對上一雙好像壓根不會被任何人和事困擾到的眼睛,下意識就點點頭,“那是出去吃,還是點了外賣回酒店吃?”
頓了頓,“不過這種大雪天騎士送餐應(yīng)該會比較慢。”
“那就出去吃,找個離酒店近點的火鍋店,咱們走著去走著回來。”
“行。”裴媛摸出手機就飛快搜了一圈。
離得近,還得評分高,“有了,辣哈哈火鍋城!”
姜含影點點頭,“那就這個。”頓了頓,“我怎麼覺得這名有點熟悉?”
越灼從副駕駛轉(zhuǎn)頭看過來,“姐姐,你就是在辣哈哈火鍋城救的我。”
“我說呢。”
裴媛看看兩人:“那我,換一個?”
“不用,這個就行。他家火鍋還挺好吃。”
行叭。
看出來含影姐是絲毫不在意網(wǎng)上的緋聞一開始就是從這火鍋城傳出來的了,只在乎那的火鍋好不好吃!
到了酒店,姜含影回化妝間卸妝拆頭髮,完事想到吃火鍋會吃得一身汗,乾脆又讓回房間放東西回來的裴媛把塗在脖子以下胸口往上的那些粉底也給一併擦了,免得出汗之後黏糊糊的難受。
粉底被卸乾淨,遮掩了一天的痕跡頓時又顯露出來,還有些加深的跡象。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裴媛還是忍不住臉紅了下。
姜含影倒是不怎麼在意地照了照鏡子,把上衣拉鍊一拉,起身迫不及待就要出門,“走走走,火鍋走起!”
到了電梯間剛上電梯,“等下!”
一隻手攔住已經(jīng)關(guān)到一半的電梯門。
很快就又有兩道身影進了電梯。
伴隨著一道濃郁的男士香水味直衝鼻子,姜含影隔著口罩直接捏住鼻子偏頭打了個噴嚏,朝來人看過去。
高昊謙面上閃過一抹恰到好處的驚訝,“好巧,含影也準備出去吃飯嗎?”
姜含影敷衍地嗯了一聲。
裴媛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叫含影,我們含影姐跟你很熟嗎!
不過想到對方在圈裡的資歷和穩(wěn)居二線的地位,還是把這點不滿給隱了下去。
高昊謙見姜含影看都不看自己,壓下不快繼續(xù)道:“含影也是出去吃飯嗎,我這剛來闕山,也不知道附近哪家店好吃,要不咱們乾脆湊個桌,我請!”
這要是換個人問,哪怕是顧望或者文嵩呢,主動請客不用自己花錢吃飯的,姜含影就果斷點頭了。
但眼前這個,雖然不用自己花錢,但容易倒胃口啊!
“我不想跟你吃。”
電梯裡的氣氛瞬間冷凝。
裴媛忍不住擡頭瞄了一眼高昊謙的臉,不出意外,陰沉得很。
“呃,抱歉高老師,我們含影姐還是喜歡自己吃飯,比較自在哈!”
電梯停在一樓,隨著電梯門打開,看著高昊謙又恢復(fù)過來的臉,她忙一把拉上人開溜。
至於被丟在一旁的越灼,會自己追上來的。
高昊謙黑著臉看著姜含影他們跑遠,忍不住咬了咬牙:“第二次了!”
回頭看了眼在他身後裝聾裝瞎的助理,冷哼一聲大步出了電梯。
助理這才輕籲一口氣快步追上去,挺久沒見自家藝人吃癟了,說句心裡話,他還挺佩服姜含影的,這姑娘是真敢說啊!
但兩次都被拂了面子,高哥恐怕真把這姑娘給記恨上了。
再想想高哥的手段,唉,自求多福吧!
先一步出去的三個人已經(jīng)出了酒店大門,如願以償?shù)夭壬狭丝┲┲懙难┑亍?
姜含影走到剛剛亮起的路燈底下自拍了一段幾秒的小視頻,先是仰拍路燈下的飄雪,隨後就是出現(xiàn)在鏡頭裡的她自己,聽裴媛說這叫運鏡。
檢查下覺得還不錯,順手就發(fā)給了便宜主人,配了一段話:【看見沒,下雪啦!】
她上次看大雪,還是在滄瀾界的昆吾山上,陪著便宜主人闖昆吾秘境。
昆吾山上常年飄雪,天地一片白茫茫,御劍而往時無數(shù)雪浪崩起如山呼海嘯,比眼前這小毛毛雪可壯觀太多了!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李承宵這會在闕宅,看到消息就扭頭朝外頭的天井看過去。
雪花靜謐,他們在廳裡專注談事,還真沒察覺到外頭已經(jīng)下雪了。
這會只見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到魚池裡,瞬間消失不見。
倒是露出池面的石頭上,已經(jīng)泛白。
屋內(nèi)的其他人看他這個動作,也跟著看過去。
闕知雲(yún)驚呼一聲:“下雪了,這天氣預(yù)報又不準。”
祝蘅:“天象往往瞬息萬變,目測這場雪應(yīng)該不會小。”
“這一下雪,山路難行……”闕秉塵說著頓了頓,看向主位上若有所思的老祖宗。
宮徵羽朝他點點頭,“大雪封山,這是在給即將分娩的石胎再下一道保險啊,可惜,它早就被有心人給盯上了,也不知道這一禍,能不能安然避過!”
話音剛落,大門突然被不疾不徐地敲響。
廳內(nèi)坐著的衆(zhòng)人對視一眼,坐在末座的闕知雲(yún)起身:“這下著大雪還有誰會過來啊,我去看看。”說著就快步走到大門口把門拉開。
往外一看,就見一道穿著繡紅色曼陀羅墨色旗袍外披雪色披風(fēng)的身影,正撐著一把同色系黑底紅花的油紙傘,立在風(fēng)雪中。
在她看過去的時候,油紙傘稍稍往上一擡,露出一張噙著淡笑的芙蓉面。
好個美人姐姐,可惜是朵有毒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