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這是謝舜欽不小心吐在牀單上的,蘇洛心沒空細(xì)想,只當(dāng)是留下的現(xiàn)場痕跡。
冷冷地扯動嘴角,帶著滿腔冰冷的輕蔑和慍怒,“謝舜欽,你髒不髒啊?你要和女人玩,我管不著,但是你不該帶到我家來,白白玷污了蘇家的空氣!”
謝舜欽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如同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夕,一腔怒火全部堵在了胸口。
他冷笑,睥睨著蘇洛心的臉,“你竟敢說我髒!很好,蘇洛心,你怎麼不看看自己的樣子,你那個淫蕩的樣子更骯髒!”
她變成這樣還不都是被他逼的!
蘇洛心擡起手,就要朝他臉上招呼過去。
謝舜欽側(cè)身一躲,反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狠狠推開。
蘇洛心腳下一歪,摔在了陳姍姍的身上。
陳姍姍不幹了,聲音尖銳道:“你還不快點(diǎn)滾,髒女人!”
雙眸一瞇,蘇洛心也怒火攻心了。
她一把抓住了陳姍姍的頭髮,摁著她的身體就要往牆壁上撞去。
陳姍姍俯身,一手護(hù)著自己的腦袋,另一隻手拿手肘去攻擊蘇洛心的腹部。
蘇洛心被她一頂,痛得鬆了力道,反被陳姍姍捏住了脖子。
“洛心妹妹,我來幫你……”蘇沫桐不知從哪裡竄出來,加入了這場混戰(zhàn)。
她左右開弓,幾個巴掌連續(xù)扇在了陳姍姍的臉上。
頓時紅腫一片,陳姍姍憤怒地又拿腳去踢蘇沫桐。
蘇洛心趁機(jī)掰開她的雙手,一拳打在她的鼻子上。
陳姍姍鼻子是墊過的,一時沒有感到疼痛,還反手掐了蘇洛心一把。
三個女人扭打在一起,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她們拉拉扯扯走到了二樓的欄桿邊,蘇沫桐不知哪兒來那麼大的力氣,掐住了陳姍姍的脖子把她摁在欄桿上,嘴裡說道:“洛心妹妹,快扇她!”
蘇洛心此時也是披頭散髮,揚(yáng)手就對著陳姍姍打了下去,光顧著打她,蘇洛心沒有發(fā)現(xiàn),陳姍姍的雙腳已經(jīng)懸在半空,不住地踢打著。
她感覺自己快要摔下去了,脖子被掐著,腦袋朝下,她感到血?dú)舛夹n往頭頂,喉嚨被什麼堵住,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救……”
微弱的音節(jié)從她沙啞的嗓子眼裡擠出來,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夠了,都鬆開!”上官司澈沉聲開口。
蘇沫桐這才笑笑,雙手鬆開了陳姍姍的脖子,膝蓋卻掩人耳目地一頂。
“洛心妹妹……”她剛開口說了幾個字。 шшш ?ttk an ?c o
蘇洛心就感覺腰間被人一撞,她本能地伸出手試圖抓住身邊的東西,沒想到撞在了陳姍姍的腹部,陳姍姍就這麼被她撞了出去。
蘇洛心的心驟然一緊,想要伸手去抓陳姍姍。
然而爲(wèi)時已晚。
“啊……”
陳姍姍的身體倒立一般摔了出去,蘇洛心抓住了她的腳踝,也被她一併帶下去。
她的上半身已經(jīng)失去了欄桿的支撐,騰空撲了出去。
二樓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
如果就這麼摔下去,萬一姿勢不正確,很有可能摔到脊樑骨。
如果脊椎受損
,很有可能變成殘疾。
上官司澈和謝舜欽皆是大驚,沒想到幾個女人打個架,居然鬧出這麼大的事。
上官司澈距離欄桿最近,可是他一個大跨步上前時,手裡只抓到了一團(tuán)空氣。
“救命啊……”陳姍姍驚叫,然而身體已如一片落葉般墜落。
蘇洛心倒抽一口氣,驚駭?shù)亻]住了眼睛。
在最後關(guān)頭,不忘曲起自己的膝蓋,以便將傷害減輕到最低……
“抓緊我!”頭頂一聲厲喝。
蘇洛心心頭一跳,睜開眼睛,仰頭只見謝舜欽正隔著欄桿單膝跪地地拉住了她一隻手。
“咚”的一記悶響,是陳姍姍墜地的聲音!
蘇洛心大駭,視線往下想看看陳姍姍怎麼樣了。
因爲(wèi)這觸目驚心的動靜,她全身僵硬得顫抖,心臟怦怦怦跳個不停,手上全是冷汗,有些抓不住得滑下去一點(diǎn)。
“你想死嗎?蘇洛心!”見蘇洛心眸光不定又神情恍惚,謝舜欽皺緊眉頭,惡狠狠地說道。
“我手好痛!”她無力地喊道。
“媽的,再痛也給我忍著!”謝舜欽低咒一聲,另一隻手也伸出欄桿,對她道,“把另一隻手也給我!”
蘇洛心的眉頭擰得緊緊的,她此刻懸掛在半空,一隻手在空中劃了幾下,卻始終不能抓住謝舜欽,而她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了。
“你是豬嗎?快點(diǎn)!”謝舜欽瞪著眼睛怒道,眼底全是煩躁。
這女人平時頂撞他的時候可厲害了,像是一隻永遠(yuǎn)不會疲憊的小刺蝟。
和陳姍姍打個架居然就把自己給搞下去了,丟人!
“哎呀,我的媽啊,陳小姐!”樓底下,蘇景年發(fā)出天塌了一般的嚎叫。
這一把叫聲激起了蘇洛心最後的鬥志,她一咬牙,腳下一蹬,用盡全力去抓謝舜欽伸出的手。
沒想到,在這樣千鈞一髮的時刻,居然是這頭大魔王抓住了她的手,給了她一線生機(jī)。
謝舜欽順勢把她整個人提起來,在上官司澈的幫助下,蘇洛心翻進(jìn)了欄桿,靠在地上虛喘著氣。
蘇洛心已經(jīng)覺得全身都麻痹了,她去看謝舜欽,發(fā)現(xiàn)他的手紅紅的,都是被她抓出來的印子。
甚至手背上,還有一道細(xì)長的血痕,是被她的指甲劃破的。
他的臉色臭得很,額頭上沁出了一層薄汗,順著他緊抿的脣瓣滑落。
想到自己剛纔那樣罵他,他卻還在最後關(guān)頭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掉下去。
嘴巴是壞了點(diǎn),但好歹沒有放棄她,多少讓人心生感動。
蘇洛心剛想開口跟他說聲謝謝,他扯開了領(lǐng)帶,往地上一丟,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地冷道:“陳姍姍出了事,你別想好過!”
說完他就匆匆跑到樓下去了,帶起一陣風(fēng)吹在她臉上,似乎一直冷到了心裡。
“蘇沫桐!”蘇洛心擡頭望向旁邊看好戲的罪魁禍?zhǔn)祝凵窭淙绲秳Γ斑@筆賬我記下了!你等著,所有你欠我的,總有一天統(tǒng)統(tǒng)要你償還!”
“洛心妹妹,你一定是嚇壞了。”她蹲下來,拿出一塊手帕給蘇洛心擦汗,“瞧你,都開始說胡話了。”
蘇洛心一把揮
開她的手,對蘇沫桐的惺惺作態(tài)不屑一顧。
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總覺得雙腿還在不自禁地發(fā)顫。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救護(hù)車的聲音,蘇洛心趴到欄桿上,向下看去。
只見謝舜欽打橫抱起了陳姍姍,陳姍姍虛弱地靠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
謝舜欽臉色陰沉,似乎是察覺到蘇洛心的動作。
一雙鷹隼般銳利無情的黑眸突然掃射上來,帶著強(qiáng)烈的寒意和威懾力,“蘇洛心,把我的房間整理乾淨(jìng),這是作爲(wèi)你心腸歹毒的懲罰,記住,你犯的錯不要連累別人,還有,你最好祈禱陳姍姍沒事,否則,我不會護(hù)著你。”
“不是我推的她……”不知爲(wèi)何,看到謝舜欽那樣抱著陳姍姍以及他冷酷無情的字眼,她就覺得一顆心揪了起來,有些疼。
“不要再狡辯了!”謝舜欽皺眉,似厭惡。
蘇洛心目光幽幽地看著他冷峻的臉龐,一句話都不說,彷彿帶著某種無言的委屈和控訴。
這樣的目光從來不曾在蘇洛心臉上出現(xiàn),至少謝舜欽和上官司澈都不曾見到。
上官司澈看著蘇洛心,目光中閃過黯然,原本想要說的安慰之話還是嚥了下去。
她不是在爲(wèi)他難過,他又何必獻(xiàn)殷勤?
然而謝舜欽卻無動於衷,抱著陳姍姍大步走了出去。
謝舜欽,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女人嗎?
心腸歹毒。
你知道這是多麼傷人的字眼?
我蘇洛心在你眼裡或許是那種沒有感情的女人,但是我也不至於這樣傷害陳姍姍。
轉(zhuǎn)身踏出蘇家大門,謝舜欽的眸色深了一分,胸口起伏不定。
他當(dāng)然知道這件事不是蘇洛心做的。
他說這些話只是想讓她害怕。
可她眼裡分明沒有半點(diǎn)心虛和害怕,有的只是對他黑白不分的指控。
她的指控讓他的心很沉重。
到頭來,懲罰的不過是他自己吧。
二樓,蘇沫桐看著蘇洛心落寞的神色,得意洋洋。
沒了謝舜欽的庇護(hù),她就可以找到機(jī)會對蘇洛心下手了。
她真是太聰明瞭。
當(dāng)她看到陳姍姍和蘇洛心打起來的時候,就心生一計。
如果她剛纔推下去的人是蘇洛心,不但蘇洛心死不了,還會讓自己招來謝舜欽的報復(fù)。
但如果她把陳姍姍推下去,就能成功挑撥謝舜欽和蘇洛心的關(guān)係,失去了謝舜欽保護(hù)的蘇洛心還逃得出她的手掌心嗎?
鑑於謝舜欽的命令,蘇洛心要負(fù)責(zé)打掃乾淨(jìng)他的房間。
但是謝舜欽離開前發(fā)了話,不許找別人幫忙。
蘇景年也在一旁說風(fēng)涼話,“洛心啊,如果謝少回來後對你不追究,這件事我就不會告訴你奶奶,但是現(xiàn)在你好好地打掃房間,不許偷懶更不許找人幫忙,聽到?jīng)]?”
蘇洛心對他無話可說,找來一件傭人制服套在外面,走來走去尋找吸塵器和拖把等工具。
蘇沫桐看著她穿著女僕裝的樣子,抿嘴一笑,揚(yáng)聲說:“都聽見了沒有,誰都不許去幫她的忙,誰敢違抗謝少的命令,我馬上叫你們走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