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刺一行人,在黑鷹這裡吃喝玩樂兩晚,第三天便結(jié)束了悠閒的生活。
“秦朗、魏勇,你們兩個在這個地方蹲點,不到最後時刻不必出手。”清晨六點,陸龍把他們幾個叫醒,在大廳集合後,指著青海市地圖對他們兩個講。
秦朗、魏勇兩人點頭,低聲應(yīng)著,而後感到有人,齊齊擡頭往房間走廊看。
慶哲抱手臂斜靠在牆上,虎背熊腰的身軀透著幾份閒適,似叢林中漫步的獅子?!安痪褪切袆訂幔空l沒有過,搞那麼神秘做什麼?反而害得他們都不好出來。”慶哲鬆開手臂,走向他們中間,坐到魏勇身邊的沙發(fā)上看陸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陸龍做了個噓的手勢,看了眼自己的房間。
慶哲瞧了圈大廳,沒看到那個未來兒媳,心下了然。陸龍這是怕吵著小娃呢,難道當(dāng)真做了爸爸就變得不一樣了?要是陸朔換成別人,陸大少肯定直接擰起甩地上了吧?
“怎麼?慶哲少校這是耐不住寂寞了?”陸龍見他會意,並不急著行動,調(diào)侃起他來?!斑@次事件血刺會不留痕跡處理,別說你們,就連血刺也會把這個任務(wù)抹去?!?
“得,我還就是耐不住寂寞了,隨便給點什麼事幹吧?!遍f得蛋疼的慶哲,也不反駁他的話,乾脆的認(rèn)了。
陸龍早就幫他列入計劃中,現(xiàn)在聽他這麼講,心理舒坦,不跟他兜圈子?!笆聝菏怯?,不過是炮灰。”
“隨便什麼都成,炮灰就炮灰吧。”
“還是不露臉的炮灰?!?
慶哲擡起條眉毛,有些兇惡的看他?!岸颊f什麼事兒都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磨嘰了?”
陸龍聽到這話怔了下,便向秦朗、魏勇他們兩低喝?!俺霭l(fā)!”
“是!”
秦魏、魏勇不管他們兩位老大之間的戰(zhàn)鬥,朝長官行禮便拿起背囊出發(fā),去指定地點伏擊。
看他們兩個出去,陸龍有些愣神。他也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磨嘰了?想到房裡聒噪還在睡的陸朔,頗有些無奈。
慶哲在一旁看他,皺了下眉便問。“炮灰要做什麼?”
“準(zhǔn)備幾輛大貨車,準(zhǔn)備被撞擊,任務(wù)不在血刺名單內(nèi),車損壞沒得賠?!?
慶哲:……
他們這是在做賠本生意啊!
“什麼時候行動?你們的機械師就這麼睡覺?”
陸龍用眼角瞟了他眼,回房。“中午十二點。”“這是機械師的特權(quán)。”
嘖,專搞特權(quán)的一家人。慶哲懶得管他們,進(jìn)房把其他四個都叫出來,去找車。
陸龍回到房間,見她還在睡,經(jīng)不住又上牀,把她抱進(jìn)懷裡。
清晨的氣候有點偏低,感到熱源的陸朔往他身上蹭了兩下,便又沉睡了過去。
看她在晨陽下粉嫩的臉,曲捲的睫毛,陸龍緊了緊手臂。
陸朔,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這一睡陸朔睡的無比好,昨晚與陸龍折騰了一夜,所以她足睡到十點才醒來。
眨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陸龍剛硬的下頜,陸朔往上竄,在它上面親了口?!霸绨?,陸龍?!?
陸龍把她頭髮揉得更亂?!皼]大沒小。起來了。”
陸朔看到牀頭的鐘,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怪叫?!鞍。《歼@個時候了,你怎麼不叫我?!”說著一陣風(fēng)兒捲起衣服衝進(jìn)浴室。
陸龍瞧了眼被關(guān)得震天響的門,出去給她找吃的。
換好衣服出來的陸朔,看到站在鍋前的陸龍,有點兒瘋狂。“長官!都什麼時候了!”別吃了!
“一分鐘?!标扆埖闹v,眼睛盯著鍋
一分鐘,戰(zhàn)場如火場,一分鐘誰知道會發(fā)生什麼事?
可陸朔現(xiàn)在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她在大廳走來走去,正欲開口,就聽到……
“可以吃了?!标扆埬闷疱伇炎蛲淼聂~湯倒碗裡,再把碗放桌上。
陸朔瞧瞧魚湯,又看爲(wèi)自己煮早餐的陸龍,糾結(jié)的眉兒都皺一起。
陸龍定定瞧著她,緩聲又不可抗拒的講:“吃了。”
陸朔算計自己吃完的時間與他爭執(zhí)的時間,便迅速竄到桌邊,捧起滾燙的碗,熱切的把湯吹涼了。
湯還未適合下嘴,陸朔喝了口,燙得舌頭都麻了。
“你不吃嗎?”趁它變冷的時候,陸朔望向站著看自己吃的陸龍。
陸龍沒回她,無所謂坐桌邊看她吃?!安皇钦烊轮L高?魚蛋白質(zhì)多,把它喝完?!?
急著去戰(zhàn)場的陸朔,不用他說,自是低頭邊吹邊喝,喝了大半碗的時候,良心發(fā)現(xiàn)?!拔页燥柫耍@個給你喝?!?
陸龍:……
陸朔:?
陸龍沉默了零點五秒,接過她遞來的碗,把那小半碗又是骨頭又是渣的魚湯喝完,再把碗丟洗碗池裡便帶著血刺的機械師趕赴戰(zhàn)場。
上午十一點二十五分。
繁華的三亞地段,各種交通堵塞,而被堵在十字路口的陸朔,比熱鍋上的螞蟻還要急,坐在開了冷氣的車裡都微微有些出汗。
“還要堵多久?”滑下車窗往前瞧的陸朔,緊皺著眉兒問陸龍。
陸龍氣定神閒,黑眸看了眼排隊的車,薄脣微張,淡然吐出三字。“不知道。”
陸朔眉皺得更緊?!拔覀兣懿饺グ??”從這裡到攔截地點,跑快點只要二十五分鐘,剛好趕的及。
“熱?!?
三亞除了冬天,其它時間都比較嚴(yán)熱,現(xiàn)在又是中午,跑過去不知要消耗多少體力。
但不跑他們就要趕不上行動了啊!陸朔抱頭,扭曲著臉看司機?!按蟾?,有別的路可以走嗎?我們趕時間?!?
的哥不涼不熱的看她眼?!拔乙糙s時間啊,媳婦剛纔打電話等著我回去吃飯呢,你看看這周圍的車,換道也要車能出去呀?!?
陸朔環(huán)顧四周一片車海,萎了臉。怎麼會這樣!血刺不是很牛逼嗎?牛逼到國科院與白色大樓的人談及變色,另歹徒聞風(fēng)喪膽,現(xiàn)在他們卻有可能趕不上行動,原因竟然是堵車?
由此可見,堵車是個多麼嚴(yán)峻的問題,上面的人得給力把這個問題解決,人民的效率肯定提高百分之兩百,能爲(wèi)國家爭取不少gdp啊。
看她急得似快要哭了,的哥過來人的安慰她?!皠e太著急,每天這個時間段都會這樣,一會就好了?!薄暗?,你看吧,說好就好?!?
陸朔沒搭理司機的話,伸著脖子眺望前面的路,不斷催他再開快點。
陸龍坐的穩(wěn)當(dāng),看她白皙的頸項,望眼欲穿的表情,不禁一笑?!耙炎隽俗罘€(wěn)妥安排,即使沒有我們也不影響整個大局。”
“可我昨晚的事情不是白做了?”
“所有做過的東西都是自己的,不一定當(dāng)下付之實行?!?
聽到這話,陸朔眼珠一轉(zhuǎn),豁然開朗,但還是堅持要在十二點前趕到?!霸诔鞘凶鰬?zhàn),一定特別刺激,我要去觀看!”
陸龍:……
“你想看到的,都不會發(fā)生?!?
不過最終陸朔跟陸龍還是在十一點五十五分趕到地點,有效率的一口氣跑上十五樓大廈頂。
到達(dá)天臺的陸朔氣都來不及喘口,就立即開箱子調(diào)整無線電,把耳機給陸龍一幅,自己也戴上,調(diào)式到秦朗、魏勇的頻道,跟他們一邊聊天一邊開電腦。
陸朔:“虎刺、憾山,情況怎麼樣?”
秦朗:“趴了一早上,有點想睡覺?!?
魏勇:“這裡的車好多都是我沒見過的。”
已做好一切準(zhǔn)備工作的陸朔,仔細(xì)看下面的車。“都是上百萬的名車,在三亞?不足爲(wèi)奇。”
“龍朔,你說照這
天眼靈異錄筆趣閣
樣下去,過不久三亞街道是不是得有錢撿?”魏勇。
陸朔調(diào)侃道:“這個不一定,很多人撿垃圾發(fā)財?shù)?,你以後可以試試。?
魏勇誠實的搖頭,老實的講:“以後回家做點小生意,娘希望我呆在本市?!?
對他這麼認(rèn)真的回答,陸朔都不好打趣他,幸好這時有人來救場了。
“來了。”陸龍看下面車水馬龍的路面,平靜的提醒兩個部下。
聽到這兩個毫無情緒的字,陸朔、秦朗、魏勇均振奮精神,而陸朔緊盯一輛比較新的白色貨車,看它從迎賓路緩慢開來。
這是段限速路,血刺的人員有較多的時間觀察那輛車。
貨車沒什麼特別之處,只是底座有點低,想是後面拉滿了貨。陸朔只掃了眼貨車,便看到跟在它後面的三輛越野,想他們這些人行事還真是高調(diào)。三輛這麼鋥光瓦亮的大車跟著,行內(nèi)人一看就知道又是什麼大事件。
目送車從面前過去,陸朔搓了搓手準(zhǔn)備工作?!按篝~入網(wǎng)了,開始收網(wǎng)?!闭f完便低笑操控電腦,在昨晚以經(jīng)試過手後,很輕鬆進(jìn)入交通局內(nèi)網(wǎng),順利登錄成功,調(diào)出這一帶的視頻找到那輛貨車便進(jìn)行跟蹤。
看到那貨車跑過一個紅綠燈,陸朔歉意的講:“雖然我知道這麼做對不起很多人,可是……這讓我很興奮!”說著迅速輸入一串密令,黑掉了一個十字路口的指示燈。
瞬間,那裡發(fā)生不大的車貨,交通嚴(yán)重堵塞。
看到停車不及被撞到的豪車,陸朔小小的心痛了下,但很快又一想,他們都是有錢的主,而且車都有買保險,她完全不用自責(zé),因爲(wèi)她這是執(zhí)行任務(wù)懂不?比那些什麼個豪車重要多了。
白色貨車被堵在路口上,讓他焦急了半會兒,陸朔開了左邊的道?!按篝~往籠裡遊了,虎刺、憾山你們那裡怎麼樣?”
“還沒看到,魚遊的比想像中慢?!鼻乩收Z氣有點怠慢,可盯住瞄準(zhǔn)鏡的眼睛一眨沒眨過。
已經(jīng)調(diào)出下個攝像頭的陸朔看到實地情況,跟他們報備。“路上車多,魚遊得確實有些慢?!?
白色貨車已經(jīng)快到下個十字路,離收網(wǎng)的地方只相差兩個路口。陸朔不再說話,手指放在鍵盤上面,眼睛緊盯視頻,在四通八達(dá)有規(guī)律行駛的車輛裡看到另一邊等綠燈的大卡車,便在白色貨車開出界線的當(dāng)下按下確認(rèn)鍵。
不意外,那個路口的指示燈全部變綠,四面的車集體往中間開,撞成一團,而白色貨車的司機功底深厚,甩開了受災(zāi)源繼續(xù)前進(jìn),可它身後的三輛越野就沒那麼好運,被三輛拉黃土的大卡車撞個正著,幾個穿黑西裝的高大男人迅速下車,看到走遠(yuǎn)的白色貨車打電話,想了經(jīng)過一番勾通,他們要另闢蹊徑。
逃出生天的白色貨車,在接連兩次事故後,似是隱約察覺不妥,速度加快了許多,在馬路上飆起車來。
完成任務(wù)的陸朔大功告成的伸懶腰,看旁邊閒適靠欄桿的陸龍。“你似乎對這樣的結(jié)果並不意外?”
一直望著她的陸龍面無表情,對她變像的誇讚不以爲(wèi)意。“需要意外?”
平靜略爲(wèi)不屑的話,讓人深信他對這個回答沒有任何水份。陸朔雖接觸血刺不深,這也算是她第一次出任務(wù),但想想以前的豐功偉績,便可猜想這次任務(wù)實在不足掛齒。
陸龍合上她的電腦,起身往回走?!跋胪孢€是回去?!?
陸朔摘下耳塞,收拾東西迅速跟在他身後想了想。“回去?!币孀蛱煜挛缫餐孢^了,從今天開始,她不能再頹廢了!
心裡這麼想的人,完全忘記上午還睡到十點鐘,差點趕不上任務(wù)的事。
另一邊:……
交通局,工作人員內(nèi)部,看到牆上一臺臺全息屏全部藍(lán)屏,顯示幾個大大的英文字,個個抱頭,還是總指揮官率先反應(yīng)過來,打電話問機械部,而機械部很魄力的給出六字。“被黑了,崩潰了?!?
不過沒等水深火熱的機械師修復(fù)過來,系統(tǒng)就自己好,只留下三亞的繁華地段,兩個重大交通故事待他們處理。
而整個任務(wù),血刺未開一槍,便取得這個任務(wù)的原滿完成。
陸朔和陸龍回去沒多久,秦朗與魏勇便回來了,緊接是黑鷹他們。
血刺的兵個個制服著身,整齊如常、精神飽滿,相比他們黑鷹要狼狽些,五個都穿著舊衣服,身邊不是這裡蹭了塊黃,就是那裡一塊黑,加上幾個又長得壯實,看上去真像是下工地的。
“你們就這樣回來了?”看到他們,陸龍淡漠的話裡透著些意外?!败嚹??”
慶哲大方的坐沙發(fā)上喝了口水,與已無關(guān)的講:“出車禍當(dāng)然是交給交警去處理。”
“慶哲少校,你不去做老闆是屈材?!?
慶哲笑得不拘泥,豪邁天成?!拔也徽谧隼祥泦??”
這次任務(wù),黑鷹真是一毛錢都沒損失,僅做了次壯丁去給工地拉土,用工地的車子,用工地的名義,在撞了別人後便車一丟,一走了之。而經(jīng)過僞裝的他們,即使那工地貼照片找人都沒人能認(rèn)出他們。
聽了老大的話,度之恆很不厚道的插嘴:“老闆,去煮條魚吧?餓了?!?
黑鷹一腳踹過去。“滾犢子!”罵完又指著他?!芭埲?,這裡還有個長個的。”
長個的除了自己,他們恐怕得下輩子去了。陸朔輕抿著嘴,雙手背在身後數(shù)過來、數(shù)過去。
做飯,以前一直都是母親做,父親回來就跟大爺們似的,除了幫忙端個飯,都不會去廚房。她覺得做爲(wèi)一個“長大”的女孩子,應(yīng)該自己做飯的,沒道理讓他們這幫大老爺給自己做,即使現(xiàn)在自己是客人,她都要禮貌性的說幫忙,可是……她真的不會做飯,也沒想過要做。
真的,她以現(xiàn)在自己這樣的狀況,再猜測自己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堅信她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一心想幹番“大事業(yè)”,玩弄高科技什麼,而不是小鳥依人下廚房的。
可廚房是民生大計呀,沒人煮吃什麼?這時陸朔忍不住感謝基地裡的小劉,沒有他們的辛勤勞動,她哪有香噴噴的飯吃?
度之恆不甘不願的應(yīng)著,同時把堂溢也給拉去,完全沒想過她這一小屁孩剛纔經(jīng)過一場激烈的人神交戰(zhàn)。
看到他們?nèi)N房,又見爸爸沒有開口讓自己打下手,陸朔鬆了口氣。
陸龍望著什麼事都寫臉上的陸朔,揮手讓她進(jìn)房。“去收拾東西?!?
“是!”陸朔很精神的應(yīng)著、敬禮,轉(zhuǎn)身譁一下跑了。她一定要呆到吃飯的時候纔出來。
等她進(jìn)房,慶哲坐正身問陸龍?!敖裉炀突??”
“嗯。”
“多玩天吧,就當(dāng)陪女兒。”慶哲還捉磨著親家那件事呢,想明天小翔就回來,他那繼承利威高大帥氣的兒子,一定能奪得那位小天才的歡心。
陸龍淡漠的瞟了他眼。“任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束?!?
你這話騙小娃去吧!這麼芝麻大的事能讓你來?慶哲知曉他留下無望,兇惡許多。“滾吧滾吧,吃完午飯就給我滾,下午做生意去。”
看他兇巴巴參夾些落寂的樣子,陸龍閉口不說話。
一個從屍體堆裡走出來的團隊,揮手便能奪取性命,過慣刺激血腥的生活,突然洗手不幹,一半是犧牲的戰(zhàn)友讓他們懂得生命的可貴,一半是兄弟們的家人需要穩(wěn)定的生活,這股被感情牽制的勁讓他們放棄一切,投入更加激烈卻又平淡的都市之中,過著爲(wèi)幾塊錢打交道的日子,久了自然就會泛。
陸龍明白他希望自己留下來的原因,他們想在血刺身上看到當(dāng)年自己的影子,這恰好是陸龍不希望的。他想看到自己認(rèn)可的人,都平安活著,活得好好的。
兩位老大都不說話,大廳氣氛有點沉,沉默的吃完午飯之後,血刺四人便離開了這棟臨海的房子,返回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