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上佑臉色深沉如寒潭，看著孫泉又確認了一遍：“你從哪得來的消息？準確嗎？”
像這樣的項目機密，江氏應該會等新產品上線之後纔會公佈，怎麼就讓他聽到了風聲？
孫泉連忙解釋：“是這樣的董事長，我是年後回來和母校同系的幾個同學吃飯時，有一個在江氏人工智能項目組的老同學喝醉了酒無意中跟我說了這個事兒。”
“根據他闡述的時間線，基本和您當初安排郝鵬的技術一組和對方碰頭的時間吻合，如果項目要進行代碼測試，我們三組是一定會參與其中的，但我們並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所以我才判斷郝鵬根本沒有和對方的人接洽，這才導致尖端程序的流失。”
“技術組的李主管是郝鵬的姐夫，我怕這件事跟李主管彙報的話會被他想辦法壓下來，所以我才斗膽來直接跟您彙報這件事。”
顧上佑聽了孫泉的話，臉色已是黑的可怕。
主要這件事他當初交給技術一組的郝鵬時特意囑咐了一句「如果項目達不到顧氏的標準就直接拒絕，若無後續合作也就不必跟他交代細節和結果」。
這都過去多久了？
這件事沒有任何後續的消息，他就以爲沈慈的那個團隊做出來的東西不夠入顧氏的眼，所以合作早已經終止了。
畢竟從一開始他對這幾個應屆生組成的「草臺班子」團隊就不看好。
但不看好只是他的心裡預期，不代表對方就真的不行，更不代表他吩咐下去的工作員工可以如此懈怠，甚至都完全沒有去做！
這是瀆職！
且很有可能會給公司帶來巨大的損失！
顧上佑當即給技術部打去了電話，技術主管李曉鋒和技術一組組長郝鵬被他點名叫到董事長辦公室。
“你先回去工作吧。”
顧上佑先將孫泉打發走，以免被對方碰到知道是他告的密，大公司裡競爭激烈，難免不會生出事端。
孫泉點了點頭，退出辦公室後隨手將門帶了上。
顧上佑氣血上涌，起身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
江氏集團雖然是剛剛涉足人工智能領域，和顧氏這個行業領軍集團有著不小的差距，可江氏財力雄厚，涉足的所有領域幾乎都沒有失足的時候。
他們能看上沈慈的項目，足以見得沈慈團隊做出來的東西絕對不是平庸的，是一定有它可取之處的。
顧上佑心裡清楚人工智能的更新迭代對行業意味著什麼，這個領域沒有永遠的龍頭，所謂領軍的地位也不過是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的虛頭銜，因爲一旦別的集團開發出新科技，顧氏的地位隨時都會被取代。
此時顧上佑心裡的擔憂正是應了沈慈當初對羅天瑞說的那句話：「這個行業最怕的，就是落後！」
落於人後，就是落於財後。
到時一切就都晚了！
而更讓顧上佑不解的是，當初明明說好了，那爲什麼兩方沒有見到面？
是沈慈食言轉投了江氏，還是中間發生了什麼變故？
顧上佑不太相信是沈慈言而無信，畢竟當初自己是被她的誠懇打動的，但合作沒有促成，沈慈竟然沒有第二次來找自己尋求解決方案，甚至連憐星都沒有透露過一星半點的消息。
這才讓他誤以爲是項目本身不行，所以纔沒有達成合作的！
想到這，顧上佑連忙拿起桌上的手機給女兒撥去了電話。
駕校，顧憐星正在全神貫注的操作著車子，因爲她的方向感非常差，開車這件事對她而言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一不留神就很容易出錯。
整個練車的場地上，那一輛如烏龜爬行的車子就是顧憐星。
下一秒，由於車速實在過慢，駕校的車又有些老舊，導致車輛直接熄火了。
“誒？”顧憐星不明所以的四處看了看：“教練，車壞了！”
副駕駛的教練見狀深吸一口氣，一臉無語又不得不耐心的樣子十分滑稽，只見他拍了拍鑰匙道：“車子熄火了，重啓！”
“啊？開得好好的怎麼會熄火呢？這車子太破了。”
“是你開得太慢了，你這樣學車什麼時候能拿到駕照呢？”
顧憐星無辜的眨了眨眼：“安全第一嘛，這個場地這麼小，開快了很容易出事的。”
教練：“……”
顧憐星正欲重新打火，江凌川突然走過來敲了敲她的窗戶。
她將車窗緩緩搖下，沒等開口江凌川已經將手機遞到她面前：“顧叔叔的電話。”
顧憐星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接起：“爸爸？”
“憐星。”顧上佑沒時間多說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爸爸問你，沈慈之前要和顧氏合作的那個項目爲什麼沒有和爸爸安排的人見面啊？她有跟你提起過嗎？”
顧憐星聞言想了想，認真應道：“不對啊，她去了啊！”
顧憐星對這件事的印象非常深刻，因爲沈慈帶著團隊的人和顧氏接洽碰頭的那天，剛好是李老師離婚官司開庭的那天。
所以沈慈那天沒有去開庭，而是爲了團隊去了顧氏！
她將這些說給父親聽之後，下意識的疑惑道：“爸，不會是顧氏的人故意怠慢了沈慈，所以才導致她拒絕了顧氏的合作吧？”
既然能確定沈慈去了，那沒見到人肯定就是顧氏那邊的原因啊，憐星這個猜測非常的合理。
顧上佑深吸一口氣：“爸爸知道了，爸爸這邊先處理一點事情。”
“爸，我瞭解沈慈，她輕易不求人的，她爲了這個項目願意請我幫忙牽線只爲和你見一面，足以證明她對這件事的重視，如果這件事真的是顧氏的錯，我希望你能跟她道歉，因爲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顧氏眼高於頂輕視了她，她都沒有跟我說過一個字。”
聽了女兒的話，顧上佑心裡也生出些愧疚。
因爲他自己原本就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才間接導致了這個結果，如果他再重視一些的話，事情肯定不會發展成這樣。
“你放心，爸爸一定會搞清楚事情原委，如果是顧氏的錯，爸爸可以跟沈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