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起程
數天之後，天空一片清冷的灰色，在邊際暈染著一抹暗紅色的雲霞。
“嗚嗚——”
刺耳的鳴笛聲迴盪在天際，打破了破曉時分的寂靜。
蒼茫的大地上，一列一列的黑皮火車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來往穿梭，發出轟隆轟隆的沉悶聲響，沿著鐵軌朝著遠方駛去。
黑色的濃煙滾滾，火車消失在大地的盡頭，將一批又一批的人們送往外面的各個地域。
枯黃的藤蔓和雜草四處遍佈，狂風呼嘯而過，捲起一片片落葉在空中飛舞，緩緩飄落……
……
天空漸漸明亮了起來，晨曦的光芒從蒼穹灑落，驅散了天地間灰暗的色調。
貧民區外，低矮的山崗上。
林凡站在那裡，身後揹著一個鼓鼓的黑色揹包，目光眺望著九號村的方向。
緊接著，中年男子的身體很快平靜了下去，痛苦扭曲的面龐也舒緩下來，呼吸漸漸平穩，體內的生機開始恢復。
“是！”
林凡隨口敷衍了兩句後，心裡並沒有多少開心，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聞言，候車廳內的所有人都投去疑惑的目光，林凡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模樣青澀秀氣，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他說來的話實在很難讓人信服。
林凡點點頭，疑惑地看著她。
“可是連病因都找不到，要怎麼醫治……”
感覺老媽的脾氣還是那麼大，難道聖療術的附加效果還沒消失？也不知道這個狀態會持續多久，林凡眼中露出怪異的神色，心裡不禁爲老爸默哀了片刻。
車廂裡的氣氛有些沉寂，十幾名乘客都在閉目休息，幾乎沒有人說話。
那朵黑色的蓮花印記，讓他很在意。
騎士，在凡人的眼中，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他看著黑鐵錢幣的屬性，一顆滾燙的紅心霎時間又涼了下去，這是什麼鬼東西？
他走到候車廳，看了看牆壁上的巨大鐘表，上面的顯示的時間——
林凡靜靜看著這一幕，爲他們感到惋惜，覺得心情舒爽了不少……
伴隨著鳴笛，火車緩緩駛出車站，朝著雲靈市的方向飛馳而去。
看樣子，這對情侶應該感情很深厚吧，此時卻要彼此分離，天各一方，唉……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再次相聚，異地戀什麼的可太痛苦了……
“嗚——嗚——！”
遠處，林凡看著倒在地上痛苦抽搐的中年男子，感覺到他體內的生機正在漸漸消失，心中有些不忍。
“叮！”
“這是什麼病癥？爲什麼從來沒有見到過？”
……
火車呼嘯著在茫茫大地上飛馳，穿過一條條山脈，越過一片片荒原和大澤，進入到了廣袤的萬獸平原。
時間還早，林凡在候車廳中找了個位置坐下，等待火車到來。
這不就是傳聞中，輔助出門必買的裝備——工資裝嗎……
而且，越遠越好……
想到這裡，林凡起身走了過去，對著一羣醫生說：“讓我來試試吧。”
而在此時，候車廳的人看到中年大叔真的被救治以後，頓時響起一片驚訝的聲音，看向林凡的目光也多了一絲敬畏。
“停！”
下一刻，1000點功德化爲一片光芒融入到命運輪盤中，整個輪盤金光閃耀，飛速的旋轉起來。
林凡看了看時間，距離到達雲靈市還有很長時間，於是就趴在座位上，閉上眼休息，耳畔迴盪著轟隆轟隆的，火車行駛的聲音。
沒過多久，前方的人羣中突然傳來一陣躁動，驚呼聲四起，只見一道人影突然癱倒在了地上，渾身顫抖，嘴裡發出一陣痛苦的聲音。
林凡皺了皺眉頭，隨後運轉體內那一縷圍繞的聖元之力，心中默唸：星印，聖療。
這次抽了件工資裝，那下次抽獎呢？
總不會給我整個真眼出來吧……
還好不是謝謝惠顧……
那個中年大叔？
林凡鬆了口氣，視線移向那片璀璨的星圖，只見在羣星之間，有著一枚黑色的古樸錢幣靜靜懸浮在那裡，表面黯淡陳舊，似乎是一件久遠歲月中的古董。
品級：無。
“檢測到功德點數足夠，是否開始抽獎？”
這一刻，林凡無比深切地感受到了整個世界的惡意，整整1000點功德，結果抽出來了一件工資裝。
看樣子他已經平安無事了，白羊座的星印技能確實有些神奇啊……
林凡輕輕嘆了口氣，青澀的臉龐浮現出一抹不捨與迷惘。
……
“這位先生可能是突發疾病了，快去通知醫生！”
這個時候，他已經昏死了過去，直挺挺躺在地上，身體還在條件反射般的抽動著。
“嘿嘿，還意外賺到了1000功德點，終於可以抽一次獎了，也算沒有白忙活。”
林凡搖了搖頭，救助那位中年男子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也沒想著得到什麼回報，於是就出言婉拒了。
他的星印技能倒是可以癒合傷勢，但對於能否治病也是心裡沒底，不過那個中年大叔都現在這個樣子了，已經抽抽過去，都翻白眼了。
正在林凡爲命運感慨的時候，一位面容姣好的乘務小姐姐走到車廂裡面，對林凡露出職業笑容：“您好，請問您是林凡先生嗎？”
而現在，自己要孤身一人前往遙遠的雲靈市，他心裡多少有些茫然。
林凡輕輕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可能是覺醒星座沒多久，還沒有適應聖元帶給他的能力。
還有，他到底得了什麼病，竟然贈送給我這麼多功德……
突然之間，他想起來金陵古城區域網絡上，那個常年霸佔熱遊排行榜前三名的，名爲《諸神聯盟》的競技類遊戲，裡面就有類似這種功能的裝備。
屬性：1，佩戴此錢幣，當你或者隊友擊殺敵人時，會獲得一定數量的聖元。2，當你吸收煉化魂珠，或者其他蘊含著聖元的物品時，會額外附加10%的收益。
而後，又是一條短信傳來：路上小心點……
而詭異的是，林凡發現那朵蓮花印記的顏色，似乎變淡了一些……
然而，面對中年男子的狀況，車站的醫生們紛紛束手無策，他們不敢亂治，若是有個萬一，他們可承擔不起那個責任。
稍微皮了一下後，他心情舒坦了許多，不再去想黑色印記的事情。
一道星光璀璨明亮，沒入到男子的體內。
前方的道路，朝著大地的盡頭延伸而去，筆直而遙遠，林凡知道，在這條大路的盡頭，是一個浩瀚而壯闊的世界。
“其實，當個奶媽也不錯啊，以後可以憑藉這個聖療技能賺錢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另一位醫生說道：“現在不是討論病癥的時候，他現在的情況非常危險，得想辦法趕快把他治好……”
所以說，自己這輩子，註定只能當一個輔助了吧。
“真是的，自從覺醒了星座以後，自己怎麼變得疑神疑鬼起來了……”
千百年來，雲靈市歷史悠久，雖然比不上的那些漂浮在天空中的古城，但卻有著重要的地位。
那種感覺，就像是站在深淵的邊緣，被無盡的黑暗凝視著，彷彿一切都要被深淵吞噬……
車站中人羣來來往往，嘈雜喧囂，穩健的中年大叔，靚麗青春的女孩，形形色色的人們步伐匆忙，每個人都拖著自己的行李，有許多人聚集在站臺上，揮手送別，而後低著頭默默佇立著，空氣裡瀰漫著傷感的情緒。
命運輪盤停止。
幸而，王朝的官府修建了鐵路，讓相隔遙遠的人們有了往來的途徑。
6：30。
在喧鬧的人羣之中，林凡顯得毫不起眼。
林凡：“……”
成爲一名騎士，也是他以後要走的道路……
這個時候，他發現火車駛入了一片建立在羣山之間的繁華城市邊緣，在終點站停了下來。
在男子的脖子處，有一個黑色的印記，形狀如同一朵綻放的蓮花。
再說了，意外得到1000點功德，林凡已經很滿意了。
他所在的車廂十分冷清，只有十幾名乘客，林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了想後拿出自己從垃圾山淘來的一部陳舊手機，低頭髮了一條短信——
沒想到，這個少年真的是位騎士，而且還是稀有的醫療系……
滿懷著激動的心情，林凡使用僅有的1000點功德，伸出顫抖的小手點在命運輪盤的中心。
按照火車的速度和行程，到達雲靈市需要十個小時以上，林凡也是第一次出遠門，對於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在這一路上，他的雙眼始終透過車窗望著遠處的風景。
“今天就要離開這裡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面對衆人的質疑，林凡攤攤手，走上前去，仔細查看著中年男子的情況。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好人有好報吧……
終究是條人命啊。
林凡以前也下載玩過，只是水平太菜了，玩了沒多久就卸載了。
嗯……這種情況下，按照老媽的人生哲學，就應該死馬當活馬醫了……
“先生，您怎麼了？能不能說話？”一位工作人員蹲在男子身邊，急迫地問道。
“不知道里面會有什麼獎品，只要不是謝謝惠顧就行……”
雲靈市，在江靈行省內是一座有名的大城，也是騎士和凡人共同棲居生活的地方，匯聚著天地間的靈氣精華，繁華而錦繡。
詭異，不祥，如同夢魘一樣縈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是這樣的，我們剛剛收到車站站臺的消息，那位被您救助的先生已經平安甦醒了……”乘務小姐姐笑容和煦，語氣溫柔，“那位先生對您十分感激，希望您務必留下的聯繫方式，說是日後要向您表達謝意。”
還有一點，白羊座的直覺告訴他，自己應該遠離那朵黑色的蓮花印記。
這個車站的面積不大，看起來非常破舊和簡陋，車站外面環繞著鐵蒺藜編織的圍網，裡面的建築大多都已經佈滿裂痕，畫滿了各種各樣的塗鴉。
而且，江靈行省內赫赫有名的修行學校——青雲學校。
“叮——！”
而前往雲靈市的火車，是七點整準時發車的。
說話的是位滿頭白髮的老人，眼中充滿了驚疑之色，他行醫幾十年來，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病癥。
這一番變故，也很快就引來了車站的工作人員。
【聖器：黑鐵錢幣（可升級）】
此時，候車廳中響起一個悅耳動聽的客服聲音：“前往雲靈市的火車即將出發，請各位乘客做好準備，到檢票臺檢票……”聲音連續提示了三遍，林凡顧不得休息，連忙走到檢票臺，將自己的車票掏出來。
檢票之後，他來到月臺，沒過多久，一列黑色的鋼鐵火車緩緩駛來。
林凡走過十幾裡的路程，不久以後，那座破敗的火車站出現在了眼前。
而黑鐵錢幣……
這就是所謂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
時間到了6：50。
一千年前，漫長的冥夜過去，人類早已遺失了舊時代的文明傳承，於是在廢墟中搜尋著遺失的古籍文獻，重新拾回遺失的文明，在新的時代建立起一座座棲居的城市。
“好的，抱歉打擾您了，祝您旅途愉快。”
……
他揹著沉甸甸的揹包，清瘦的身影漸行漸遠，越來越小。
林凡不經意間看到了那塊印記，目光微微呆愣了一下，自從他覺醒了白羊座的天命星座後，似乎激活了某種奇特的能力，感知變得異常敏銳，冥冥之中，彷彿能夠預感到一些未知的存在。
那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穿著一件青色的衣服，膚色黝黑，身形消瘦，帶著一頂高高的禮帽。剛纔摔倒的時候，帽子掉在了地上，露出一張蒼白凹陷的臉孔。
望著天際冉冉升起的朝陽，林凡目光露出一絲堅毅，邁步沿著腳下的大路走去。
“再見了媽媽，今天我就要遠航……”
也建立在這座城市中。
不知不覺，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聽到了火車剎車的刺耳聲音，尖銳地在耳膜上摩擦著，林凡從昏睡中睜開了眼睛。
叮！
沒過多久，老媽的消息就回復過來：坐個火車，你還跟我皮是不是！
隨後，乘務小姐姐轉身離開了。
過了一會後，他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一次抽獎機會沒有使用，於是連忙打開星圖界面，目光鎖定在命運輪盤上面。
……
深深嘆了口氣，林凡覺得心中一片疲憊，無力地癱倒在座位上，雙眼無神。
他出生在貧民區裡，從小就在這片貧苦的地方長大，以前到過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鳳陽郡，而且因爲網絡限制，他對外面世界的瞭解也僅限於金陵古城的地域範圍，至於更遠的地方，基本上一無所知。
聽到這個提示音，林凡一時間有些發懵，反應過來後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乖乖，1000點功德，這個中年大叔到底是什麼人啊。
“不知道我的聖療術能不能有效果……”
風中傳來一陣哽咽，一個女孩捂著嘴，與家人道別後難過地哭泣著。
貧民區外，毗鄰鳳陽郡的郊區，坐落著一個年久失修的陳舊車站。
功德點+1000。
很快，在一旁慌亂中，幾名車站的醫生匆匆趕來過來，他們仔細查看了一下男子的情況，紛紛露出凝重的神色。
林凡走進車門，揹著沉甸甸的揹包，按照車票上的信息穿過一節節車廂，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中年男子神態安詳，就像沉浸在睡夢裡一樣。
“這個大叔，好像不是生病了……”
“很好，出門買工資裝的輔助一定是個好輔助，遇到了一定要珍惜他……”
“這次前去雲靈市，一定要賺到很多錢，等我回來的時候，就把老爸老媽接到金陵古城裡去生活……”
“聖療術真的有效果啊……”
此刻，在林凡的眼中……
那朵黑色的蓮花印記，彷彿散發著某種不祥的氣息，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中年男子被擡到醫務室裡面療養觀察，而那羣醫生也走上前去，說著一些感謝的話語，此時，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在候車廳中無疑成爲了衆人矚目的焦點。
好像一副長期被病痛折磨的樣子，神情憔悴疲倦。
只不過，這座城市位於江靈行省的北方，路途遙遠，前往那裡需要穿過廣袤的萬獸平原，以及數條山脈和大澤，途中甚至還會有那些從靈域中逃逸出來的妖魔，以及兇獸出沒，充滿了兇險，普通的凡人根本無法依靠自己前往那裡。
“那個……其實我是個騎士……”
不遠處，一對即將分別的情侶，互相緊緊抱在一起，相顧無言。
與此同時，在他疑惑的眼神中，白羊座星圖中突然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
“恭喜宿主，抽到黑鐵錢幣一枚，獎勵已經放入星圖中，歡迎下次再來。”
……
與此同時，車廂裡響起乘務人員的聲音：
“各位乘客大家好，本次列車已經到達目的地——雲靈市。”
“請大家拿好行禮，井然有序下車，期間不要發生碰撞和爭吵……”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