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確定身上最大的不同是修爲嗎？”楚紅歌突然反問道。
秋辭愣了一下，半會才猛的想起了什麼，確實還有一點，只是自己都覺得有些離譜。那就是她的性情，隨著每次修爲提升之後，她總感覺好似在慢慢的變得冷漠。
但這種冷漠又不是性格轉換的那種，而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漠視，對一切乃至生命的漠視，秋辭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只是覺得她本不該是這樣的。
一開始發覺是在臨淵大陸攻入仙盟的那次，那算是她第一次殺人，做爲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她應該是下不了狠手的，可是她卻毫不猶豫的動了手，而且事後並沒有什麼異常。
雖說那次也可以算是形勢所逼，但是後來神殿覆滅的那一次，他們雖然是自作自受，但是靈能機器的失控確實讓整個神殿九成以上的人口都消失了，說是屍山血海都不爲過，裡面不僅僅有修士，更多的是普通的平民。
但她卻完全沒有半點憐憫之情，只覺得神殿是自作自受，甚至回收靈能機器的時候，也沒有救治之類的心思。明明在藍星的時候，即使看到有同胞遭遇天災，也是會心疼捐款的人，卻對這樣的慘烈的滅國畫面無動於衷，就好像失去了同理心。
“並不是這樣哦。”楚紅歌突然打斷道，“你仍舊是你自己，會覺得性情變化，跟你修爲增長是沒有關係的。”
“那是因爲什麼……”秋辭問道。
“因爲你在跟這個世界做切割啊！”她直接回道。
“什麼？”啥意思。
“唉，我不是說了，想要飛昇的話，你什麼都不用做嗎？”楚紅歌嘆了一聲，繼續解釋道，“那是因爲你本身就一直在向著飛昇蛻變啊，這種蛻變除了力量以外，還有你做爲藍星人本身的存在。”
“啥意思？”秋辭愣了愣，仍舊沒有聽懂。
“我舉個例子吧。”她想了想才認真的解釋道，“現在的你，看這世間的一切就如同是在看一本書一樣。你會在意書裡寫死了多少人或是發生了多少場災難嗎？你會想盡辦法鑽進書裡拯救裡面的人嗎？”
“……”那會被人看作神經病吧。
“所以你現在的情況是一樣的。”她繼續道，“你雖然還在這個世界，但其實時刻都在朝著更高的維度躍遷，這不僅僅是你的修爲，還有你的思維、眼界、乃至於本身存在的意義，你並不是在變得冷漠，而是在與世界做切割，所以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感知都在淡化。”
“切割？”所以她纔會無法共情這裡的人，甚至可以毫不猶豫的反攻東西兩仙界嗎？因爲她已經與這個世界的一切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了。
“其實想要印證很簡單。”楚紅歌又加了一句道，“你身邊應該跟著個眷族吧，他算是現在跟你聯繫最深的存在，如果犧牲他的話……”
“不行！”話還沒說完，秋辭直接反對。
她卻笑道，“你看，你並非沒有同理心，而是因爲你與他之間的聯繫還沒有切割，將他當成了夥伴，視作了同等的存在，纔會著急。而其他的，於你而言只是文字和圖畫而已。”
“……”所以飛昇之後就要與這個世界做徹底的切割嗎？
秋辭覺得有些彆扭，但很快又釋然了，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與其糾結這些，她更想與同胞趕緊匯合。
“你還有什麼疑問嗎？”楚紅歌卻突然催促道，“我這道投影存在的時間有限，很快就要消散了。”她擡頭一看才發現，果然對方的身形比起剛剛要淡上了幾分，都快跟她手裡的奶茶杯顏色差不多了，“你要走了嗎？”她還以爲對方會一直存在的。
“是啊。”她點了點頭道，“我本來就是好奇才留下的，現在見到你了，自然也該回歸本體了。所以有什麼問題趕緊問吧，我要回去找我老公了。”
“對了，狗系統！”她突然想到了系統，四下一看才發現，剛剛還一直喋喋不休跟著她的某隻光團，此時卻不見了蹤影，“咦？我狗子呢？”
“你說的是這個小玩意吧。”楚紅歌直接一揚手，瞬間一團熟悉的光團就出現在了她手上，“研究所裡沒有授權的AI是進不來的，不過你這隻好像有些特別。”
她扒拉了兩下系統光團，半會才晃然道，“哦，原來是壹號初始機，難怪……”她驚訝了一瞬，纔將系統遞給她。
秋辭接過狗子，卻發現光團雖然亮著，但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安靜的躺在她手心裡，“狗系統！系統！”
她喚了兩聲，狗子卻仍舊沒有迴應，好像比之前更嚴重了，“紅歌，你能幫我看看嗎？我的系統自從幾年前遇到主神後，就一直處在數據混亂的狀態，研究基地能幫它刷一下機什麼的嗎？”
“你想讓它恢復原來的樣子？”楚紅歌有些詫異的道。
秋辭點頭。
“最好不要！”她卻直接搖頭道，“它現在只是運算過大暫時沉睡，很快就會醒的。”
“可是它之前一直抽風，就連數據也……”
“那不是數據混亂……”楚紅歌打斷她的話，搖了搖頭道，“是它在進化！”
“什麼？！”
“你沒有發現嗎？”她繼續道，“你這隻系統不僅有了自我意識，而且……還開啓了靈智。”
“靈智！”秋辭是真的驚住了，認真的看向手中的糰子，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真的感覺到光團在微微起伏著，一高一低的就像是……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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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數字生命轉變成生物體，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楚紅歌也是一臉的驚奇，“這要是讓研究基地的老師們見到……”
她話到一半突然抖了抖，似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拍了拍胸口道，“還好還好，他們都不在這裡，研究了幾百年都研究吐了，我可不想再被壓著做實驗了。”
“你的意思是說，它會變成有血有肉的真正生命？”秋辭有些驚喜的道。
“還有靈魂呢。”她加了一句，“當然如果它真能進化成功的話。”
秋辭再次看向手裡的光團，雖然仍舊不太明白原理，但也清楚這對狗子來說是件好事。
細一想自從狗子抽風之後，確實變得人性化了很多，與剛剛開始綁定時那機器感的樣子簡直判若兩統，除了……有些油膩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