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火車站琢磨了半天,期間更是拒絕了數位大媽熱情的住宿邀請,陳翊最後還是決定先去醫院看看張堅強與已經住院的楊玥。
走到路邊,出租車還沒有等到,反而一輛奔馳s300先一步停在了陳翊的身前。
前車門打開,一個身著西裝的年輕男子從副駕駛下車。微笑著衝陳翊伸出手道:“你好,我叫曾文?!?
“有什麼事情嗎?”
陳翊皺眉詢問,並沒有伸手與對方相握。他可以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對方,可對方這番表態卻也顯然不像是認錯人。
曾文也不見惱怒,收回手後,十分自然道:“那個放火的人已經被我們抓住,你要見見嗎?”
“是你打的電話?”陳翊接著問道。
“沒錯。”曾文點頭。
“誰派你來的?”
“先上車吧!”曾文退到車後,打開了後車門。
陳翊遲疑了一陣,最後還是彎腰上了車。
曾文並沒有順勢上車。而是再次繞到了副駕駛,上車後轉過身道:“咱們是先去見見那夥人嗎?”
陳翊點了點頭,開口問道:“是陳鴻儒派你們來的?”
吩咐了司機後。曾文聽到陳翊用名字直呼老闆,心裡驚訝的同時,臉上卻不動聲色道:“沒錯?!?
“你們一直在監視我?”
“不能算是監視。”曾文微微搖頭道:“老闆讓我們來保護你?!?
“之前我去劉家的時候。信息也是你們發的?”
“對。”曾文回答道。
陳翊瞇了瞇眼睛,隨即將視線轉到了車窗外,沒有再多說什麼。
曾文通過後視鏡觀察著陳翊,心裡卻暗暗疑惑對方的表現爲何與他事先所想的出入太大。
他很早以前就跟在陳鴻儒身邊,對方雖然沒有對他提起過自己的家事,但他多少還是瞭解一些。
一個與自己父親分開了十幾年的孩子,難道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向他詢問父親的事情嗎?
不愧是親生的,父子兩個果然都是怪胎。
……
車子駛離市區後便朝燕京一邊的通城區駛去,隨後直接拐進了通城區的一戶農家小院。
“到了!”
曾文介紹一句,下車後便幫陳翊打開了車門。
陳翊下車後便駐足不前,猶豫著開口道:“他也來了嗎?”
與普通的父子關係相比,陳翊和他父親陳鴻儒之間的關係有些太過微妙,即便說是陌生人也一點也不爲過。他實在不知道應該用何種面目去見這個是自己親生父親,卻又惹得爺爺陳朗驅出家門的男人。
曾文一怔,轉瞬間便想到陳翊口中的‘他’所指的是什麼人。出聲回答道:“老闆沒過來,明珠那邊有事情需要處理?!?
陳翊感覺到失落的同時,卻也莫名的輕鬆了很多。
曾文略一停頓。又接著補充道:“老闆似乎打算過年的時候回家。”
陳翊詫異的望了曾文一眼,點頭後便在對方的帶領下朝小院內走去。
“人來了?”
聽到詢問聲,陳翊擡頭一看。只見一個膀大腰粗,滿臉胡茬的男子從房間中走了出來。而他身後的房間中,似乎還隱隱傳出一陣哭聲。
哭聲雖然不大。但陳翊卻是可以肯定。
男子問了一聲後便對陳翊笑了笑,咧嘴道:“我叫大雷?!?
陳翊微微點頭,開口問道:“縱火的人在什麼地方?”
“就在裡面?!贝罄谆仡^用下巴指了指身後的房間。出聲道:“不過得等會,正主正在穿衣服呢?”
穿衣服?
陳翊疑惑的看了看身邊的曾文,想讓對方解釋一下。
曾文衝陳翊無奈的笑了一聲。瞪了大雷一眼道:“不是告訴了你先別動人嗎?”
“那傢伙一直瞎嚷嚷,索性沒事,我就帶著他活動了一下。”大雷乾笑著回答道。
活動?
這又是什麼意思?
一直等到陳翊進屋。這才明白了穿衣服與活動究竟是指什麼意思。他身上泛起了一陣惡寒的同時,腳下卻也不著痕跡的往大雷遠處挪了幾步。
汪明坤面如死灰,目光呆滯。一手攥著從中間扯開的襯衣,另外一隻手則緊緊的抓著自己身上的褲子。
直到看見進門的陳翊後,汪明坤的臉上也露出了恍悟的表情。聲音怨毒的說道:“原來是你派的人!”
陳翊沒有理會汪明坤的問題,而是出聲問道:“是你帶人放的火?”
第一眼見到汪明坤落得這個樣子,陳翊也有些於心不忍。不過想到汪明坤做的事情。陳翊的心情這纔好上了一些。
惡人自有惡人磨。
這一切完全只能怪對方咎由自取,實在怨不得別人。
汪明坤也不答話,一臉憤然的盯著陳翊。
站在一邊的大雷見狀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這聲笑落在汪明坤耳中後,就像是被人結結實實的抽了一巴掌,身體急忙朝一邊的牀腳便滾了過去。
“是我找人放的火。不過我沒想著傷人,只想拿到方劑?!蓖裘骼ゎ濐澪∥〉幕卮鸬?。“而且這些事情都是因爲宋雨銳對我施壓,我沒有辦法才做的?!?
這就交代完了?
陳翊緩緩的點了點頭,轉身直接退出了房間。
曾文立即跟了上去,讓門口一人打開隔壁的房門,請陳翊進去後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見陳翊沉吟不語,曾文又接著說道:“如果是擔心宋雨銳的話,那就不必了,這件事他也不敢聲張。”
“讓汪明坤以後別在燕京出現了!”
陳翊開口道:“還有。你們以後不用跟著我,我的事情自己能夠處理。”
曾文怎麼也沒想到陳翊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對方。
“要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讓車子送我回醫科大醫院吧!”陳翊起身道。
曾文倒也不好再說什麼,點了點頭後吩咐了門口一聲。
“老闆的兒子怎麼樣?”
大雷湊到剛剛送走陳翊的曾文身邊道,語氣又恢復到了之前陰陽怪氣的狀態。就像是一個變性手術做的不徹底的患者。
曾文的目光盯著車子離開的方向,呆立了半晌纔回答道:“我看不懂!”
“看不懂?”大雷驚訝道。
是好是孬總得有一個說法,看不懂又是怎麼回事?而且他知道曾文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已練得爐火純青。通常只需要與人簡單的交談一陣,就大體上能看個八九不離十。
曾文收回目光道:“這傢伙給我感覺很有城府,可在做事上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頓了頓。曾文又搖頭改口道:“也不能算是差強人意,總之我看不懂!”
大雷一臉驚愕的望著對方,實在有些不能理解對方這番前後矛盾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問他怎麼處理。這傢伙說讓汪明坤以後別出現在燕京。”曾文解釋道。
“這不是應該的嗎?”
大雷一臉坦然的出聲道:“事情查清楚,也就只剩下滅口了?!?
“他沒說要滅口,只說了不讓汪明坤出現?!?
曾文瞪了大雷一眼。接著道:“他也知道自己得罪的人不少人,這個時候我們過來,即便他不喜歡我們,也應該客氣一點纔是??墒沁@傢伙一直都在刻意與咱們保持距離,態度上更是不冷不熱,甚至還要我們別跟著他,他自己有能力處理!”
“那現在怎麼辦?”大雷立即問道。
“我先去向老闆彙報一下,看看他會怎麼說。”曾文回答道。
“裡面那個小白臉呢?”
曾文望了大雷一眼,回答道:“交給你了,善後的方式處理妥善一些?!?
“沒問題!”
大雷答應一聲,又自言自語道:“直接處理太可惜了,趁著還有時間,應該再來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