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令手一擺,恭敬說道:“王爺請至?xí)俊!?
“好,好。”
墨止嵐進(jìn)了書房,方如令揮退了門口的侍從,囑咐他不許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墨止嵐既然是以“初清”的名字又是單人前來,自然是不想有外人知道他的身份,加之他身份高貴,一旦別人知道,恐怕這雲(yún)州州府也沒有太平日子可以過了。
墨止嵐坐在檀桌後,方如令跪在地下,誠惶誠恐問道:“不知王爺駕臨雲(yún)州,所爲(wèi)何事?”
隨手翻了翻他桌子上你的批註,上面字體剛勁有力,批示詳盡,條例分明。點點頭,墨止嵐避重就輕道:“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方大人倒是把一個荒蠻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條。”
“王爺廖讚了。”
“十年前方大人在帝都爲(wèi)官,本王一力舉薦,將方大人派到雲(yún)州任州府。也許本王不這樣做,方大人已經(jīng)是天澈手握大權(quán)的重臣,而並非這雲(yún)州小小知州。”墨止嵐聲音輕緩,語氣淡雅,緩緩一笑,“本王這樣做,方大人可曾怪過本王?”
“下官不……”“嗯?”
長長的尾音打斷了他即將出口的官場迴應(yīng),方如令擡起頭,正撞進(jìn)墨止嵐?jié)櫤诘难垌钐帲巧駪B(tài)優(yōu)雅,卻帶著一絲凌厲,流露著仿若可以看透人心的清睿之光。
面對墨止嵐,方如令覺得自己一句虛僞的話都是可笑的,因而,他低下頭,小聲說道:“回王爺,初來雲(yún)州那年,下官曾經(jīng)不解王爺?shù)挠靡狻ο鹿賮碚f,王爺是君,下官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下官也不願意死的不明不白。到後來,下官漸漸明白了王爺?shù)恼嬲靡狻!?
墨止嵐笑看著方如令,一言不發(fā),只是淺笑,將方如令的所有神色都收在了眼底。
“之所以將下官派遣到雲(yún)州,乃是王爺,對下官的信任。這種信任是下官與其他在帝都安享官員的不同。”方如令對上墨止嵐的眼眸,一字一句,慢慢說道:“王爺給下官的不是雲(yún)州州府,而是天澈的西南邊關(guān)。”
墨止嵐的脣,慢慢高挑,虛假的笑容也開始有了真摯,他緩緩站起身,銀白的素紗拂過案幾,飄然落在地上,隨著他的腳步,迤邐出極致雅然。
“十五年前,本王第一次主持科舉取士,你就是那一年的狀元,也是本王的第一個門生。在那一年的所有仕子裡,你不是最好的,卻是最合本王心意的。在你的身上,本王看見了想要東西。把你留在帝都五年,是要教會你官場上的虛僞算計,把你放在雲(yún)州,是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守疆護(hù)土。”
“王爺……”方如令擡起頭,喃喃自語,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十五年前的事情他當(dāng)然知道,那一年,身爲(wèi)初清王爺?shù)哪箥共贿^還是一個少年,卻可以坐在萬萬人之上,指點江山。他少年姿容,傾世絕佳,便在那時,他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追隨墨止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