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清若卻是不語，她相信關於他自己的一切事情，淳于子衿應該早就調查過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不會像其他人那樣什麼都不調查的，否則這位公主豈敢獨自留在天澈的帝都之中。

“相爺不說話的話，那就是有了？是誰啊？”淳于子衿繼續追問。

明知道蘭清若不一定會告訴她，但她就是想試試楚容這個人在他的心裡究竟有多深。

蘭清若默認不語，但眼眸中的神色卻略微暗淡，似乎在回想什麼，不知道爲什麼，淳于子衿一股無名火瞬間就涌上胸腔，帶著的還有一絲絲的酸澀味道。

“是不是不管我怎麼做，相爺眼中永遠都不會有我？”子衿固執的要問出一個答案已在心中的問題。

蘭清若垂眸，視線不經意間落在腰帶上的香包上，淡淡開口，“那公主呢，是不是無論我拒絕你多少次，你都不肯放過我？”

“我喜歡你！”子衿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我只是，想讓你也用這樣的方式來喜歡我，難道我對你好，你都看不見嗎！”

不等蘭清若說話，子衿硬是握住他的俊顏，強迫他擡頭，與自己四目相對。

“你看看我，你看看啊！我到底哪裡不好，到底哪裡不如她，她喜歡你，我也喜歡，爲什麼你就是要這麼抗拒我。在你眼裡，我到底算什麼！”

“……”蘭清若清雋的眸子，緩緩落在她眼中，那淡雅如水的眼波，似乎搖曳了三月天裡第一叢竹香，而後，便是他清淡的聲音：“我看見的，是朔越公主。”

子衿的手，頹然滑落——

朔越公主……

朔越公主……

平生第一次，她痛恨自己的身份。

在蘭清若眼中，真的，只有朔越公主，而沒有一個女人，淳于……子衿……

想笑，卻覺得眼睛裡有酸熱的流動。

原來，笑，也有這麼難的時候啊——

罷了。

原本，蘭清若的答案她就很清楚不是嗎。

自取其辱……

明知道他心裡的人是楚容，又何必那麼不知好歹的去問。

呵——

呵呵——

子衿，子衿，別傻了。

現在，此刻，他視你爲平生最厭惡的麻煩人，你又在期待什麼呢……

或許是因爲她眼中的落寞怎麼也隱藏不住了，蘭清若清清楚楚看見，那一汪沉暗水波的下面，是她說不出口的酸楚。

一瞬間，他心軟了，衝動得想撫平她眉宇之間的褶皺——這麼快樂，這麼瀟灑的她，不該有如此痛苦的時候。

只是，在他手指還沒來得及擡起時，子衿已經閉上了眼睛。

脣角勾起了笑意，努力努力的上翹，讓自己笑得開心，笑得沒心沒肺——

他奶奶的，本公主陪你夜夜笙簫，你卻還想著一個死了五年的女人！

她心思一動，小嘴一張：“相爺不要害羞嘛，本宮知道相爺心裡一直都是惦記著本宮的，其實本宮對相爺也是如此。”

她說的萬分害羞，像是情到深處的小娘子一般，加上原本就美麗的容顏，倒是讓此刻的書房越發的明亮起來。

蘭清若看著淳于子衿嬌羞無比的眼眸，清冷的俊顏上不帶任何的表情，薄脣輕啓，吐出幾個字來：“公主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