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風汐紫沒有閉眼，也能聽出他語氣中的堅定，甚至還有些殘忍。

風汐紫心裡微酸，硬是轉過身，環住他的腰身，“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以後，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

“風家家主，狡詐詭辯，天下皆知，我還能信你嗎？”他輕聲問，不住撫著她的長髮。

絹絲一樣的黑髮在他白皙的手指間來回起伏，紫兒身上的發，重愈千金。

她合上眼，聽著他的心跳，滿足地笑道：“止嵐，這一生，早已經註定你和我的緣分，誰也拆不掉，丟不盡。你給我天下無雙，我還你生死不離，止嵐，我認命了，你就你吧，我試過逃離，試過怨恨，試過仇視，但……最終，我還是回到你身邊，這比什麼都重要不是嗎，止嵐……我們之間的開始，便可以預見這樣的結局。多好，千年流轉，靈魂倒序，愛上你的，終究是我風汐紫，你愛上的，也是我風汐紫，是我……只是我，與這副身體，這個身份無關……止嵐，我好開心，你愛的，信的，用生命保護的，是我……風汐紫……真好……真好……”

“紫兒！”

她又被用力搖晃了一下，睡眼惺忪的迷糊說道：“我是風汐紫，不是那個……而是……從遙遠的地方……時光的河流……到你身邊的……”

“不管你從什麼地方來，不管你是誰，我愛的永遠是你。”

唔——她好開心，他懂了，懂她在說什麼。

墨止嵐愛風汐紫，愛的是風汐紫的靈魂，不是風汐紫的身體或者身份。

好久好久以前……

他也對她說過相同的話……

好像……

好像……

【我娶你，一部分原因是爲了風家，但，如果你是沒有風家的風汐紫，我一樣會娶！】

【就算你是囚犯，或者乞丐，亦或者青樓女子，我都會娶。碧落黃泉，三山五嶽，江山萬萬，風汐紫，只有一個。】

【如果，我不是王爺，我是乞丐，是囚犯，是最底下的人。風汐紫，如果我只是墨止嵐，不是攝政王，你會嫁給我嗎？】

止嵐，我會嫁給你，一定會。

因爲你是墨止嵐，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沒有容貌，你依舊是墨止嵐。

“紫兒，等我們老了，成了太上皇和皇太后，我們離開帝都，回江南，回你曾經隱居的地方，陪你看花，陪你看竹，好不好？”

“好，好……你還要和我一起……永遠……”她淺淺的笑著，意識漸漸飄忽，但她脣角還掛著一縷笑。

光想像一對白髮老夫妻在拾花雅筑的竹海里相擁相伴，她就感到無比幸福。

“紫兒，等你再好些，我們就生個小皇子吧。”他柔聲道。再將她摟得緊些，又怕她被摟得不舒服，小心地讓她躺回牀上，跟著她鑽進被窩，再小心翼翼地讓她吸取自己溫暖。

她張開睡眼，迷迷糊糊地朝他展出笑容來，粉粉的脣兒微微開啓，甜甜叫了聲：“好……生……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