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城,你,你這是在幹什麼?”我驚慌地想要把他們拉開,“有話好好說不行嗎,爲什麼非要這樣。”
段杭一全絲毫不將裴青城危險的動作放在眼裡,反而來調(diào)戲我說:“以前的你可不會這麼口是心非,明明擔(dān)心我,卻一個勁兒趕我走。”
“誰擔(dān)心你了。”我對他簡直沒脾氣了,“本來也沒什麼事,是你非要小題大做?!?
段杭一卻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千里追妻叫沒什麼事?那在你心裡什麼才叫事,心挺大啊我看你。”
不是,大哥啊,大佬!算我拜託你,擠兌我也分個時候好不好?就算你看不見裴青城你總能感覺到抵在腦袋後面的槍吧?子彈可不長眼啊喂!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見裴青城臉色越來越差,不敢讓他繼續(xù)在這個危險的地方待著,不由說道,“夜都深了,有事以後請早行不行?”
段杭一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看著我,英俊的臉上寫滿了“不好相與”四個大字。
“你理理清楚,明天你就要去韓國了,就算你把我給帶回去,你打算怎麼安置我?”我無可奈何地說道,“你就當我是在這遊玩的,給我?guī)滋斓臅r間讓我靜靜行不行?”
裴青城見我還在好聲好氣地和他商量,不由惡狠狠地英語和段杭一說著什麼,態(tài)度非常橫。
段杭一卻還是無視他,只對我說道:“我在這兒也有私人住所,而且你來這是爲了方便監(jiān)視段霖吧,我可以隨時帶你去見她,甚至讓你住在她隔壁時刻監(jiān)視都行,這麼個破地方有什麼好待的?”
“你別想蠱惑我?!蔽伊x正言辭地拒絕道,“我不會再和你有瓜葛的?!?
段杭一卻像聽了笑話似的,說道:“又耍小孩子脾氣,你說沒瓜葛就能真的沒瓜葛了?錢不想要了是不是?”
“我……”我差點把這一茬兒給忘了!那可是五千萬啊我天,雖然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我這輩子都不一定賺的到那麼多的錢。唉,我果然還是太信任他了,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能忘。
不過,好在他沒有辜負我的信任,不像段霖那個王八蛋,絞盡腦汁想坑我。
“錢我當然得要??!”我激動地朝他瞪眼睛,“你,你要是敢賴賬,明天拿槍指著你的人可就是我了我告訴你。”我虛張聲勢地說著,見段杭一絲毫不以爲忤,裴青城也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我,頓時非常地挫敗。
瞧著裴青城還是不肯放下槍,我不由心驚肉跳地說道:“那什麼,你,你把槍借我嚇唬他一下?!闭f著,我握住裴青城的手,不太高明地想從他手裡把槍拿過來。
裴青城又不傻,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見我竟然還向著段杭一,眼神有些受傷,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終於還是不甘心地說道:“有時候我真的很不能理解你們女人,雖說愛情讓人盲目,但你不能瞎好嗎?”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醒了啊?!蔽音d悶地嘟囔了一聲,“我這不是沒有答應(yīng)他回去嗎?”
裴青城估計是記起來我一直在和段杭一吵架,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沒出息,臉色這纔好轉(zhuǎn)一些,但整個人還是從裡到外透著一股子燥鬱的勁兒,臉色實在稱不上好。
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生氣,難道我在他眼裡真就蠢到辣眼睛的地步嗎?
“算了,我也不想說你?!迸崆喑菬┰甑卣f道,“要我說,就該一槍崩了這禍害玩意兒,如果不是他,所有人都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我覺得他對段杭一的仇恨來的其實莫名其妙的,正想勸他放下段杭一的成見,卻見段杭一猛地轉(zhuǎn)過身來,有力的右手反手抓住了裴青城拿槍的手腕,猝不及防地給了他一個過肩摔!
裴青城沒有料到他會突然發(fā)難,手裡的槍掉在地上,被段杭一給踢到了一邊。裴青城臉色大變,下意識地想去把槍拿回來,卻又被段杭一反扭住了胳膊,登時疼的擰起了眉,下意識地想反抗,卻又被段杭一牢牢地控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也不知道段杭一是什麼時候?qū)W的這麼一招,動作行雲(yún)流水,一氣呵成不說,更像練過無數(shù)次似的,透著十足的觀賞性。
“你!……”裴青城疼的臉色都變了,空餘的那隻手在地上飛快地拍了幾下。
我知道這是打拳擊時叫停的動作,不由上前充當了裁判的角色,想去拉開段杭一:“行了!段杭一,你會傷到他的?!?
段杭一掀著眼皮看了我一眼,冷笑道:“我還以爲你只會關(guān)心我,原來根本無差別待遇。”
“什麼跟什麼呀,你能不能別鬧了?”我極力想要拉開他,卻根本無法撼動他們半分,不由心力交瘁地和他解釋,“你要我說多少遍?這根本就不關(guān)他的事,你爲什麼總找他的麻煩?”
我實在想不通,他們兩個明明互不相識,爲什麼從一見面就開始針鋒相對?
段杭一平時雖然冷酷了點,但絕不會真的去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裴青城就更不用說了,整個一地主家的傻兒子,要說他會耍手段害人,那他一定是冤枉的。
不過,就是因爲太耿直了,總是好心辦壞事,讓人又氣又無奈。
明明都是頂尖的人物,可一旦湊到一起,就會產(chǎn)生無法預(yù)估的生化反應(yīng),一個變得狂妄而冷漠,一個變得暴躁且幼稚……實在不是什麼好事,還是趕緊把他們分開的好。
“你也差不多收斂一點,現(xiàn)在可是在別人的家門口好不好!何況話你也說了,人你也打了,是時候離開這裡了吧?”我費勁巴拉地去救裴青城,見段杭一還不肯鬆手,不由鬱悶地說道,“都這樣了你還不想走,你是不是喜歡這兒啊,那行,你在這呆著吧,我走了!”
這招果然管用,我自己都沒想到會這麼有效,根本沒走幾步呢,段杭一就又過來攔我。
“哪兒去?”段杭一的聲音聽著有些冷,“你就這麼不耐煩我嗎?”
我沒說話,趁裴青城要反擊的時候趕緊把他撈到身後攔著,一邊把他往房間裡推,一邊警告段杭一說:“你少亂來啊?!?
段杭一擰著眉往我這邊看,瞧那樣子簡直下一秒就能過來把我從裴青城身邊拎走似的,但偏又顧忌著我的態(tài)度而一直沒有跟過來。
“你想在這站到什麼時候?”我站在門邊鬱悶地問他,“你不是說會尊重我的決定嗎?”
段杭一自嘲地朝我笑笑,霸道地說道:“我又後悔了——別的決定我會尊重,離開我不行。只要一想到你會和別人在一起,哪怕只是普通的交談、牽手,我就嫉恨的不行,如果那一切真的發(fā)生了,只會讓我比死還難受,我接受不了,所以我絕不允許?!?
“你……”我囁嚅了一聲,還是問出了我最疑惑的那句話,“既然你這麼離不開我,那你到底爲什麼還要給我發(fā)那樣的短信?”
段杭一用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攤了攤手,嘆氣道:“我現(xiàn)在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去查,你要相信我,這肯定是個誤會。如果今天我沒有追過來,我們可能就真的錯過了?!?
我渾然一震,看著他精緻的眉眼,心裡像被挖空了一塊似的,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如果他對我的感情不夠堅定,他肯定以爲我是和裴青城私奔了,如果他不追過來,我也將一直以爲那條短信是他發(fā)的,這樣的話,我們可能永遠也不會原諒對方。
太可怕了,是誰在背後搞的鬼?
“你,你沒有騙我?”我緊張地看著他,想到之前讓我無比心涼的幾件事,我試探地問道,“我把顧傾打了,你不生氣嗎?”
段杭一嘆了口氣,說道:“生氣。本來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和她去韓國的,結(jié)果你一拳打過去,我想不去都不行——假體要儘快矯正,不然可能會發(fā)炎潰爛,後果非常嚴重。”
“不是,我怎麼覺得這一切簡直如夢似幻的?”我迷糊地撓了撓頭髮,突然無厘頭問他,“我和顧傾同時掉進水裡你救誰?”
段杭一好不容易柔和下來的表情頓時一僵,他看著我,非常嚴肅地說道:“沉斯,不要開這種玩笑?!?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來顧傾之前就是在他面前跳河“死”的,他爲此內(nèi)疚了這麼多年,冷不丁被提起來,還是本能地牴觸。
“沒和你開玩笑……”我小聲說了一句,臉色有點尷尬。
段杭一顯然是聽見了,他微微低垂著視線,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或許,我會選顧傾?!?
我他媽這會兒真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我欠她的,所以我會先救她?!倍魏家焕潇o地解釋道,“但如果你死了,我會和你一起死。不過,我說過要給你撿骨灰的,所以我可能會料理好一切之後再去找你。如果真有那時候,你記得走慢一點,等等我?!?
我整個聽傻了,心說我擦果然唯有套路得人心,本來有可能釀成血案的回答,竟然也能生生扭轉(zhuǎn)成表白,實在厲害厲害,不過爲什麼他每次表白怎麼都這麼瘮人呢?猝不及防地又給我講了段鬼故事。
“呸呸呸!說什麼呢,誰等你?不對,我纔不會死的那麼狗血呢。”我心中竊喜,面上卻不鹹不淡的,“咳,行,本宮知道你意思了,沒事你就抓緊時間帶顧傾去韓國治臉吧,等你們回來,我和段霖差不多也能結(jié)案了?!?
段杭一見我說話的語氣終於正常了,不由鬆了口氣,接茬兒問道:“結(jié)案了之後呢?!?
“結(jié)案之後我回國啊?!蔽腋杏X他這話說的也是莫名其妙,“問這幹嘛,你是不是又預(yù)謀著什麼幺蛾子呢?”
段杭一牙疼似的,嘬了嘬牙花,痞氣地說道:“到時候再告訴你。”
“嘖,裝什麼神秘?”我嘟囔了一句,又開始趕他走,段杭一死活要問我到底還生不生他的氣,我說你要再不走我就真生氣了,他這才收斂了一些,抓著我強勢地親了一會兒,纔不情不願地離開。
我鬆了口氣,開門進了裴青城的家,一進屋,就被裡面陰沉的空氣壓的喘不過氣,仔細一瞧,才發(fā)現(xiàn)這可怕的氣場都是從裴青城身上傳來的。
“說完了?”裴青城抱著胳膊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臉色黑的像鍋底一樣,偏頭看了我一眼,就招呼我過去坐,“說完了咱倆也聊聊?!?
我覺得眼下這氣氛簡直謎之詭異,一時半會兒的還不敢撒潑,只得猶猶豫豫地試探說道:“啊,聊……你想聊什麼?”
“沉斯,我說真的,你和段杭一分手吧?!迸崆喑钦Z重心長地說道,“顧傾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的表情非常複雜,像是苦惱,又像是同情,讓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下意識地就想問他爲什麼這麼做,不過,並沒有等我開這個口,門外就傳來了一陣砸門聲。
我起先還以爲是段杭一,正覺得他煩呢,開了門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顧傾!
顧傾啊!我心中驚疑不定,心說她那下巴都已經(jīng)這樣了,不在家好好養(yǎng)著,又來這作什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