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病房內(nèi),消毒藥水味摻夾著淡淡的花香,然而嬌豔的花朵,卻早已凋落,徒留一地枯萎的花瓣,還有空氣中殘留的花香。
秦天琪似乎十分吃驚的看著她,“我以爲(wèi)你會第一個見顧老,你要知道顧老和丁老一直都不合,你要是去見了丁老,未免顧老會有所忌憚。”
女人喝完了最後一口湯水,擦了擦脣角,擡眸堅定的看著他,“天琪,相信我,我有信心。”
秦天琪只能沉默的點點頭,並不是不信任她,而是猜不透她的想法。
然而此刻剛剛離開醫(yī)院的顧老等人,在醫(yī)院門口分別的時候,顧老看了一眼身後匆匆跟來的丁老,“丁老,你剛剛?cè)プ鍪颤N了”
丁老笑瞇瞇的看著他,“顧老,人家還是一個小姑娘,你不要嚇著人家了,每次都要我?guī)湍悴疗ü伞!?
顧老聽著他語氣中的埋怨,突然哈哈一笑,轉(zhuǎn)而又是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丁老,我們認識已經(jīng)數(shù)十年了,時間過的真快呢。”
丁老彷彿也感慨了,長長的嘆息一聲,“是啊,轉(zhuǎn)眼間我們幾個老傢伙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心裡卻在盤算著,他的真正目的。
顧老轉(zhuǎn)過身,輕輕說道,“所以,留下的人才會更重要。”
陽光下,老人看著漸漸走遠的身影,呢喃著,“可是,不是每個人都能留到最後的。”
馬路上,黑色轎車飛快的穿梭在擁擠的車流中,每個人都在爲(wèi)自己的生活而奔波著。
顧老看著身邊的老人,“徐老,世道變了,已經(jīng)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了。”聲音裡有著深深的遺憾。
身邊是一個爽朗的老人,笑聲幾乎掀翻車頂,“顧老,有些事就應(yīng)該順其自然,我們是到應(yīng)該退下來的時候了。”他早就厭倦了這些爾虞我詐,退下來是早有的心思。
顧老卻輕輕搖頭,“起碼不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凌依依的確有著可貴的地方,但是商場並非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徐老只是看著擔(dān)憂的老人說道,“顧老,那個小姑娘看樣子已經(jīng)征服了你嘛,剛剛乾嘛還給她那麼多的難堪呢。”
顧老瞪了他一眼,聲音帶著沉重,“太簡單的成功會讓人倦怠,就不會得到重視,丁老已經(jīng)蠢蠢欲動了。”
徐老聞言之後,突然苦笑著說,“顧老啊,如果可以我寧願沒有今天的成功,我們還是窩在一個小地方,也好過現(xiàn)在。”
那時候的純粹,也好過現(xiàn)在的複雜,往日的情分都已經(jīng)被利益所覆蓋,每個人都在猜忌著對方,每說一句話,都要考慮再三,反而比當(dāng)初創(chuàng)業(yè)時更累了。
顧老輕輕一嘆,轉(zhuǎn)頭看著車窗外的風(fēng)景,“時光變遷,人也是會變的。”
徐老轉(zhuǎn)而又是笑著說,“我可是十分期待那個小姑娘的下一步呢,我可是十分相信洛川的眼光的。”
顧老看著身邊老人閃著光芒的雙眸,不由得輕輕搖頭,“凌依依還太嫩,也不知道是不是丁老的對手。”
徐老突然驚訝的看著他,“顧老,你這是在擔(dān)心她”心底卻是在偷笑,這個老傢伙還不是被人家征服了
顧老老臉一紅,轉(zhuǎn)而不自然的看著窗外,“胡扯我看你還是好好準(zhǔn)備三天後的股東大會吧”心底的確被那個丫頭說服了,堅定的模樣倒真有幾分他的味道。
身邊是徐老爽朗的笑聲,車內(nèi)本是壓抑的氣息,此刻卻消散的無影無蹤。
別墅內(nèi),落地窗前是金色的陽光,窗外都是黃色的銀杏葉,隨著微風(fēng)一片片落在了地上,如同陽光落地。
短髮女人看著手中的文件夾,偶爾皺皺眉頭,突然身後一個男人擁著她,“何晴,你在看什麼呢”
然而女人心底一驚,不自然的將手中的文件夾收了起來,笑著說,“沒什麼,泠然,如今正手忙腳亂,溫氏的壯大應(yīng)該很順利。”
溫泠然並沒有忽略她的動作,卻還是溫柔笑著說,“嗯,是很順利,但是也並沒有很慌亂,反而更安靜了,媒體的輿論也被壓下了。”
何晴將文件夾收進包內(nèi),淡笑著說,“畢竟是全球知名企業(yè),這樣一個小小的風(fēng)浪難不倒他們的,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洛川其實真的已經(jīng)昏迷了。”
溫泠然溫柔地雙眸中閃過一絲哀傷,握著她的手說道,“你也很累了,昨天也是一晚沒睡,現(xiàn)在去休息一會兒吧。”
何晴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笑著說,“也好。”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男人溫柔的看著女人的背影,然而在下一刻笑容就消失在了嘴角。
空氣彷彿在此刻凝結(jié)了,男人的雙眸緊緊盯著桌上安靜躺著的皮包,他突然害怕看到包裡的東西了,然而他還是伸出雙手想要打開皮包。
突然,女人淡漠的聲音出現(xiàn)在了門外,“很想知道里面是什麼麼”
溫泠然淡淡地擡起頭看著門外的女人,手停在了皮包上,“我想,我已經(jīng)知道那裡面是什麼了。”心底痛到顫抖,彷彿每一條血管都在破裂,卻還要茍延殘喘著。
何晴擡手撥了撥額前的短髮,低下頭聲音似乎帶著一絲請求,“泠然。。。不要打開,好麼”
那是一個秘密,打開了,也許一切都會改變。然而,不打開,他們還可以當(dāng)做什麼都沒有發(fā)生過。
然而男人脣角掛著溫柔的笑意,伸手打開了皮包,拿出了那份文件夾,“何晴,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懦夫。”
何晴卻是擡頭漠然的看著他僵硬在脣角的笑容,聲音帶著一絲冰冷,“我說過,不要打開的。”她看著他溫柔到心痛的眼眸,心底似乎也在輕輕抽痛。
那就是一個潘多拉的寶盒,而他爲(wèi)什麼明知如此,還要打開它。
男人擡起頭輕笑著,“何晴,如果你想要,爲(wèi)何不開口同我說,我一定會給你的。”他的心底沒有傷心,亦沒有難過,只是麻木。
他的手中是一份溫氏轉(zhuǎn)讓承諾書,上面已經(jīng)有了他的簽名,而另一個簽名正是何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