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蘇薇安馬上就要扯下呼吸機(jī)的線時,她聽見門外有聲音傳來了,她不得不咬牙放棄這次的行動。藉著黑暗躲在門後,只要外面的人一開門她就可以快速地跑出去。
何媛儀走出病房是去向護(hù)士拿小毛毯,她拿到毛毯就立刻回來了,沒有任何耽擱。
何媛儀一手抱著毛毯。一手去開門,可她沒想到是就這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就有人躲在病房裡了。躲在這裡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在何媛儀推開門看見一道矇住臉的黑影從門後闖出,何媛儀的腦袋是楞住的。可身體出於本能,在看見黑影時就一把扯住黑影的衣服。
蘇薇安被何媛儀扯住時。心想今天要是被抓住了她就死定了,她的未來將是一片黑暗。
所以蘇薇安拼命地掙扎著,想把何媛儀的手甩下來。
而何媛儀則死死地拉著她的衣服不放,嘴裡還大叫著,“來人啊!來人??!”
在掙扎的過程中,蘇薇安的衣領(lǐng)被何媛儀扯了下來,露出了雪白精緻的鎖骨。
何媛儀在蘇薇安的衣領(lǐng)被扯下來的一瞬間就看見了她鎖骨下方的胎記。那是一塊鮮紅色的,有著雲(yún)朵般形狀的胎記。
這塊胎記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她的夢裡都是這塊胎記。
因爲(wèi)她那個失蹤的女兒身上也有塊同樣的胎記。她曾經(jīng)還開玩笑著說這是她女兒的標(biāo)誌。要是以後她女兒不見了,找這塊胎記就可以了。沒想到她的玩笑話居然成真的了。
看著這塊胎記,何媛儀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這個黑影身上怎麼會有這個胎記的?難道說她是自己的......
何媛儀的眼淚立馬就流了下來,抓著的手也鬆開了一點(diǎn),楞楞地看著眼前的矇住臉的女孩。
蘇薇安趁著這個機(jī)會快速地掙脫了何媛儀的手,跑了出去。她也看到了何媛儀臉上的淚水,可她不明白那個女人怎麼一下子就對著她哭了起來。
聞聲趕來的人看著何媛儀坐在地上哭泣,紛紛地問她,“怎麼了,發(fā)生了什麼事?”
何媛儀擦擦臉上的淚水,站起來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剛看見一隻老鼠從這跑過去,嚇了一大跳。”
“老鼠,我們醫(yī)院怎麼可能有老鼠呢?!?
“哦,那可能是我看錯了。現(xiàn)在沒事了,謝謝大家,都散了吧。”何媛儀下意識地隱瞞了剛剛發(fā)生的事,那個黑影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兒啊。就算只是一種可能,她也想保護(hù)她。
何媛儀剛回病房坐下就接到了韓景初打來的電話,在韓景初問她唐爺爺有沒有發(fā)生什麼事時,她還是隱瞞了剛纔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們這裡一切安好。
掛了電話,何媛儀坐在牀邊看著昏迷不醒的唐爺爺,“爸,你說剛纔那個女孩會是我的女兒嗎?她身上的胎記和你孫女身上的胎記一模一樣啊。”
那個蒙著臉的女人會躲在這裡面一定是對唐爺爺不利的人,有可能就是把唐爺爺推下去的人,她是來滅口的?一定是這樣的,何媛儀對這個想法深信不疑。
可如果她就是自己的女兒,那她剛纔的舉動,不就是在親手殺害她的親爺爺嗎?
何媛儀被自己推出的結(jié)果嚇到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她要怎麼辦啊?一切爲(wèi)什麼會變成這樣……
何媛儀心裡一陣慌亂,剛止住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她越想越痛苦,哭的就越兇,到最後她再也忍不住趴在唐爺爺?shù)牟椛贤纯蘖似饋?,“老爺子,現(xiàn)在我要怎麼辦?。俊?
唐爺爺靜靜地躺在牀上並不能給何媛儀任何迴應(yīng)。
不知過了多久,何媛儀停下哭泣,她想她不能就這樣,她要找個機(jī)會去確認(rèn)一下剛剛的黑影是不是她的女兒。
最主要的是她得先確認(rèn)剛剛的黑影是誰,她會是誰呢?
唐婉涼說過推唐爺爺?shù)娜撕苡锌赡苁且粋€叫蘇薇安的人,那剛剛的黑影就很有可能是蘇薇安了。
蘇薇安——
何媛儀一整晚都沒睡好,她的腦子裡一直在想著蘇薇安的事,她就這樣昏昏沉沉地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唐婉涼到醫(yī)院看到唐爺爺好好地躺在牀上,一顆心終於落地了。
唐婉涼看著何媛儀滿眼的血絲,擔(dān)憂地說:“媽,你也累了一整晚了,快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呢?!?
“好?!焙捂聝x走到門邊又折了回來,“婉涼,你說是誰推得你爺爺?”
“媽,你怎麼問起這個了?我覺得推爺爺?shù)氖翘K薇安,可是我們還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是她推爺爺?shù)??!?
“那就是說她還沒被抓住了?”
“對啊?!碧仆駴銎婀值乜粗捂聝x,她平時不是不關(guān)心這些的嗎?她今天是怎麼了?
何媛儀現(xiàn)在管不了唐婉涼眼裡的疑惑,“那她住哪?一般都在哪裡出現(xiàn)?”
“她住哪我不知道,但她在醫(yī)院治療腿傷,她經(jīng)常在那吧?!碧仆駴鲭m然疑惑,但還是告訴了何媛儀她所知道的,“媽,你問這些幹什麼?”
“沒什麼,我隨便問問。景初沒和你一起過來?”
“嗯,他公司有事,回公司處理去了。”
“那我中午讓一南給你送飯過來?!?
“嗯?!?
何媛儀說完就離開了醫(yī)院,她出了醫(yī)院後並沒有回家而是打車去了唐婉涼說的那家蘇薇安所在的醫(yī)院。
何媛儀走到醫(yī)院的護(hù)士站臺前,“你好,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蘇薇安的病人?是在這治療腿傷的?!?
“你是她什麼人?”護(hù)士小姐還是很謹(jǐn)慎的。
“我是她朋友的媽媽,有點(diǎn)事想找她問問。”
“這樣啊,那你在這等等,她剛上樓去複診了?!弊o(hù)士小姐好心地告訴何媛儀,讓她在這等待。
“好,謝謝?!?
何媛儀接了一杯水拿在手裡,就坐在這裡,忐忑的等蘇薇安下來。
過了一會兒,護(hù)士對何媛儀叫道,“哎,蘇薇安下來了,你怎麼還不去找她,她就在那?!?
護(hù)士給何媛儀指出了哪個是蘇薇安。
何媛儀感激地對護(hù)士笑笑,就朝著蘇薇安走去。
在快到她身邊時,何媛儀假裝自己被絆了一下,一杯水全倒在了蘇薇安的身上,“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何媛儀邊說邊用手給蘇薇安擦著水。
蘇薇安剛想罵人,擡頭就看到是何媛儀,她手一抖就想離開這裡,離何媛儀遠(yuǎn)點(diǎn)。
何媛儀發(fā)現(xiàn)她是昨晚的人了?她來找她了?蘇薇安害怕到無以復(fù)加,推著輪椅就想離開。
其實何媛儀在看見坐在輪椅上的蘇薇安時,她也懷疑是不是自己搞錯了,昨晚的人腿是好的,可是這個蘇薇安卻是個癱瘓。
爲(wèi)了消除自己心中的疑惑,何媛儀還是實施了自己之前想好的計劃。
何媛儀看著蘇薇安被她弄溼的衣領(lǐng)處,呆住了。
蘇薇安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襯衫,被何媛儀一杯水弄溼後就變的透明瞭,裡面鮮紅色的胎記也凸顯出來了。
蘇薇安看看呆住的何媛儀,再看看自己的胎記,她知道何媛儀一定認(rèn)出她了,怎麼辦?蘇薇安害怕地在心裡不住地問自己要怎麼辦。
在想出辦法前,她就顫抖著手推著輪椅離開了。
何媛儀看著蘇薇安離去,沒有追上去。她被真相震驚到了,這真的是她的女兒。
她的女兒這些年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纔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可是,她轉(zhuǎn)念想到,蘇薇安是親手傷害唐爺爺?shù)娜?,心裡又開始恐慌起來。怎麼會這樣……
何媛儀悲哀地落著淚,突然感覺自己好茫然,她不知道現(xiàn)在她要怎麼辦。
何媛儀擦乾眼淚,看著手裡的頭髮,這是她剛纔趁亂從蘇薇安的頭上扯下來的。
何媛儀拿著頭髮到另一家醫(yī)院,做了親子鑑定。忙完這些,何媛儀纔回家了。
而另一邊的蘇薇安回到家後,就開始坐立不安了。
那個女人是唐婉涼的媽媽,對方今天來找她一定是爲(wèi)了驗證她是不是昨晚的人,她看到了自己的胎記就一定是知道了。
蘇薇安咬著自己的手指,急得像熱禍裡的螞蟻。
怎麼才能讓何媛儀不說來昨晚的事呢?她是唐婉涼的媽媽,一定會告訴唐婉涼的,到時她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被警察抓去坐牢?不可以,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絕不會讓何媛儀毀了她的。
蘇薇安想到這,眼神暗了暗,看來她只有讓何媛儀說不出話來纔是安全的。也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纔是最安全的。
這一刻,蘇薇安的眼睛裡閃著陰暗狠毒的光。她就像一個癮君子,一旦走上了這條路就回不了頭了。
蘇薇安想清楚後就打了個電話出去,“幫我處理掉一個人,我會把照片給你的。錢,你放心,事成之後就會打給你的?!?
蘇薇安掛完電話後,緊緊地捏著手中的電話,不要怪她,是她何媛儀自找的。
何媛儀回到家後,飯都沒吃就上樓去休息了。她回到房間裡,從抽屜的底層拿出一本舊相冊翻著。
她慢慢地看著照片上那個可愛的小女孩,手指輕輕地描繪著小女孩的臉,“原來你已經(jīng)長那麼大了,媽媽好想你。你還活著,真好?!?
何媛儀的眼淚順著臉頰流到發(fā)黃的照片上,好像照片上的女孩也在哭著。
何媛儀伸手擦掉照片上的淚水,“你現(xiàn)在是不是很害怕?不要怕,媽媽會保護(hù)你的,唐婉涼從你這搶走的東西,媽媽也會幫你要回來的?!?
唐婉涼搶走的一切,她都會爲(wèi)她的女兒要回來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