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很多事情是我太剛愎自用了，自負而囂張地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安排自己的生活還有改變別人的生活。”沈亦辰嘆了一口氣，“小安的事情是這樣，你的事情是這樣，小曦的事情又何嘗不是這樣呢？是我硬生生地把她拽進了我的世界，逼迫她留下，纔有了後來一系列的事情……你的事情剛開始我是很生氣，但後來都漸漸遺忘了，是我疏忽了，才把你逼到了這樣的境地。”
“你真的變了。”高雨晴看著他，漂亮的眼眸裡一片複雜，“以前你從來不會承認自己錯了，而現在，我卻能感到你真誠的歉意。看樣子你是真的愛上了她啊。”
“當然是真的愛上了，要不然怎麼會娶她呢？”想到林曦，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似無的溫柔的微笑。
“是呢，全國最有身價的單身貴族之一，爲了一棵樹木放棄了整片森林，她該是有多幸運呢？！你到底喜歡她什麼？”現在的他們更像是兩個熟悉的朋友，交代著各自的心事。
“是我幸運了，能夠遇到他。”他嘴角的笑容愈發濃烈起來，“喜歡她什麼？善良、溫柔、自然、樂觀、堅強、執著……太多了，應該是全部吧，包括她的缺點，只要是她的，我都喜歡。”
“你真是愛慘了她呀。”高雨晴的話語裡有些酸澀。
“是啊，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一個女子能讓我如此著迷，不可自拔……”他琥珀色的眼裡滿是寵溺和幸福。
“可是我傷害了她。”高雨晴低下頭，平靜地說出了事實，長長的劉海擋住了臉，看不出表情。
“是啊……”想到這裡，沈亦辰又是一陣嘆息，現在他深愛的女子還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呢。“我毀了你，也害了她。”
“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你不用糾結，也不用愧疚。”看出了他的糾結，她淡淡的說。
她就是這樣，敢愛敢恨、敢作敢當，不需要他的憐憫，那隻會讓她覺得自己更可悲。這最後一絲的自尊她還是要爲自己保留
的。
“你本來可以不承認的。”沈亦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次發現眼前這個女子，並不是他一直認爲的花瓶，雖然囂張跋扈、自私自大，但是也是一個敢愛敢恨的直率的女子。
“事實擺在眼前，紙又怎麼包得住火呢？”她笑了笑，自然的時候倒是最美的時候了，“而且我也不想要繼續瞞下去了，拖著這樣一個包袱，我的整個生活都生活在壓抑裡，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心驚膽跳。這樣的日子我再也不要過了，不要活在對別人的愧疚裡，還是一個我不想要愧疚的人。”
“你……”
“你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不要顧慮我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都是我應得的。”她輕輕地笑了起來，沒有剛開始的陰鬱，竟然比陽光還要耀眼。
“你保重……”沈亦辰站起身來，走了出去。他不想繼續留在這裡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說什麼纔是對的。
這個世界，對錯沒有那麼的絕對，大惡之人也會有淡淡的溫柔。
在命運的十字路口，我們選擇了自己想要走的路，那麼就只能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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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貪睡啊？！”戴著手套的手指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頰，把她鬢角的碎髮攏到耳後。“你這一覺睡了好長時候啊。很多事情發生了，你也沒有看到。今天高雨晴進了監獄，她被判了無期徒刑，沒有任何的爭辯，她應該也是有所悔恨的。只是不能全怪她，也是我把她太逼急了。”
他收回手，幫她掖了掖被腳，又繼續說。
“還有你，怎麼那麼笨啊！我都說過無數次了，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能以身犯險，即使對象是我，也不可以！如果現在受傷的是我，覺得已經醒了，我的抵抗力比你好，你本來身體就不好，還要什麼事情都搶在我的前面……”
他就這樣絮絮叨叨的，只有一個人在說，另一個人一直安靜地聽著，只有顯示屏上波動
的折線還有她均勻而淺淺的呼吸還宣告著她的生命。
沈亦辰低著頭走出看護病房，一雙皮鞋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是你啊。”他擡起頭，看到了這個似乎很陌生的人。
“有空嗎？和杯咖啡吧。”程浩邈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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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一直等下去嗎？”程浩邈用咖啡勺攪了攪杯子裡香醇的咖啡，淡淡的煙霧嫋嫋地升騰著。
“會。”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是一個極有力的承諾。沒有過多的言辭，只要這一個字就夠了。
“就算她一直是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或許是一年，那麼十年，二十年呢？”程浩邈擡起眼，鄭重地看著他。
“不管是多久，我都會等下去。”
有些事情和時間無關，只是因爲她是林曦，是他最愛的女人，他會一直一直等。
“那麼如果她連醒來的機會都沒有……我是說她不在了呢？”
“沒有這種如果，我沒有放棄，她就不會放棄，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也擡起眼，琥珀色的眼眸裡滿是堅定和篤信。
程浩邈愣了一瞬間，然後很愉快地笑了起來。
“不愧是她看中的人！我甘拜下風了。”他挑了挑眉，“霸氣得有魄力，也只有你能給她想要的幸福了。”
“可是我還是沒有把她保護好。”說到這一點，沈亦辰又是一陣愧疚。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他還有什麼臉面來接受這種讚揚呢？！
“或許是老天再給你們一個考驗吧。經受住才能真正地長久吧。”程浩邈淡淡地說。
“或許吧。”
“還有一句話，我一直吝嗇了……祝福你們！”程浩邈的眼睛裡滿是真誠。“我真心地希望小曦能夠趕快好起來，也希望你們能一直幸福。”
即使是婚禮上，程浩邈的祝福依舊沒有說出口，一直有一絲不服氣、不甘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