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紅色玩偶的時候,小米似乎並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的吃驚來,她只是用手輕輕的抵著門板,小心翼翼的瞅著她。玩偶斜躺在梳妝鏡的底下,紅色的小裙子朝上面翻著,遮蓋住了她的半個小身子,原本微笑著的嘴角,因爲(wèi)陰影的關(guān)係,看的也不甚真切,只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還在盯著小米。
“你究竟是誰?”小米看著那個玩偶在心裡悄悄的問,腦海中莫名的就回想起兩年前七月七的那個夜晚,她的小拇指顫了一下,牙齒狠狠的咬住了脣瓣。
再次鬆開,粉嫩的脣已經(jīng)被牙齒咬的有些發(fā)白,藉著燈光依稀的還能看到幾個淺淺的牙印。她想起來這個玩偶是誰,它是冰冰的女兒,因爲(wèi)她違背了自己的誓言,所以它才陰魂不散的跟著她,纏著她。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讓你們母女分開的,我只是……只是當(dāng)時太過想念方哲,所以纔會那樣做的。”小米抱歉的看著那個紅色玩偶,彎著身子慢慢的蹭到梳妝檯前,伸手把玩偶從底下拉了出來。玩偶的身上很髒,紅色小裙子上沾染著小片小片黑色的污漬,用鼻子去聞,依稀還能聞到些類似血液的味道。
小米想到雅然死的時候,她的身邊似乎也躺著這麼一個玩偶。心中一寒,握著玩偶的手卻沒有來由的更握緊了幾分:“如果你想要報仇的話,找我一個就可以了,請你放過我的孩子,我的家人,還有我的朋友們!”
小米整理好玩偶的小裙子,把她穩(wěn)穩(wěn)的擺放在牀頭,靜靜的註釋著它的眼睛。玩偶依舊維持她臉上那幅淡淡微笑著的表情,彷彿只是在靜靜聆聽小米的懺悔。
窗外的夜色漸漸的淡了,別墅門口的路燈也在閃爍了一下之後,跟著熄滅了。一個男子,從連衣帽的底下探出一雙漆黑的帶著霧氣的眼睛來,默默的註釋著那扇屬於小米房間的窗子。
山妹看見那個奇怪的紅色玩偶的時候,正仰躺在一個男人的身下,無力的承受著他所帶來的狂風(fēng)驟雨。剛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反映過來,以爲(wèi)那個玩偶不過是自己房間中的一件尋常擺設(shè),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的俊俏男子就曾送過自己不少的玩偶娃娃,幾乎每一個娃娃上面都有她的影子。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樑或者是她的嘴巴,山妹雖然來自貧窮的大山,卻也同樣有著屬於小女兒的浪漫,她覺得這個男人就是那個爲(wèi)自己帶來浪漫愛情幻想的男子。
可很快,山妹就發(fā)覺了不對勁,因爲(wèi)那個玩偶是出現(xiàn)在鏡子當(dāng)中的,而鏡子的對面卻沒有擺放著那樣一個古怪的穿著紅色小裙子的玩偶娃娃。
她驚恐的推著在自己身上不停運動著的男人,瞳孔裡那個娃娃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眼睛裡帶著冷酷而殘忍的笑。
“啊——”山妹驚叫了一聲,一把將正在律動著的男人推到了一旁,渾身因爲(wèi)恩愛而激發(fā)的熱汗頃刻間凝結(jié)成冰珠,一顆顆滾落了下來。
“齊瑞,抱抱我,我怕!”山妹蜷縮起自己的雙腿,一隻手慢慢的探向那個剛剛被自己推落到一旁的男人。
那個玩偶正從鏡子中一步一步的朝著她走來,山妹害怕的閉上眼睛,指尖觸摸到一團(tuán)溫?zé)幔焖俚淖プ×四请p手:“我怕,鏡子裡有個娃娃!”
男人將自己的手從山妹掌心中抽離出來,衝著還在微微發(fā)抖中的山妹冷笑了一下。他的嘴角上彎,眉尖輕挑,一縷微溼的黑髮緊緊的貼在鼻尖上。
“傻瓜,哪裡有什麼娃娃!”男人語氣輕柔的問,與嘴角那抹冷笑是那樣的不搭。
“那……就在那兒,櫃子表面鑲嵌著那塊鏡子!”山妹的眼睛不敢睜開,只是用手指指著鏡子的方向。
男人順著她的手看去,鏡子裡果然飄著一個穿著紅色小裙子的玩偶娃娃,他衝著玩偶笑,轉(zhuǎn)過身去,輕輕的捏了下山妹有些發(fā)白的臉蛋:“小傻瓜,鏡子裡哪裡有什麼娃娃,是不是剛剛你太激動,所以看花了眼。”
聽到那個頗有些曖昧的詞語,山妹蒼白的臉上恢復(fù)了一絲紅暈,她抿了抿嘴脣,閉著眼睛把臉轉(zhuǎn)到一邊,躲開男人挑逗般的言語。
山妹是在來江家的第一天傍晚碰到這個帶著一臉壞壞笑容的男人的,他說他叫齊瑞,是一家傳媒公司的老總,也住在玫瑰園別墅。然後從那天起,無論山妹是在家中幫著賀映紅照看江若望,還是出門上街買菜,總是能與這個男人不期而遇。男人告訴她,這種偶遇叫做緣分。山妹不喜歡壞壞的男人,卻偏偏迷上他的笑容,然後在賀映紅不在家中的一個下午,將他帶進(jìn)了江家,帶進(jìn)了這個暫時屬於自己的小屋。
也許是因爲(wèi)自卑,也許是因爲(wèi)山妹忘記了對男人說明白,這個男人一隻把她當(dāng)成這棟別墅女人的女兒。
男人說他最愛的便是山妹那一頭沒有經(jīng)過化學(xué)產(chǎn)品污染的頭髮,這倒是真的,因爲(wèi)從小住在山裡,山妹一直都是用皁角洗頭的。所以她的頭髮很黑,很亮,也很柔順,比電視上那些洗髮水模特的都要好。
心裡這麼想著,山妹已經(jīng)感覺到男人**的身子慢慢的從背後貼近了她,脊柱一陣發(fā)麻,山妹原本因爲(wèi)驚嚇而變冷的身子再次燃燒了起來。這次男人沒有要她,只是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她那早已經(jīng)漫過腰際的長髮。
“山妹,如果我想要你的頭髮,你會給我嗎?”男人的上身忽然起了一下,牙齒輕輕的咬著山妹的耳垂。山妹臉上一燙,下巴跟著朝下點了下:“嗯!”
她早就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頭髮當(dāng)然也是屬於他的。
男人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他將山妹的頭髮一股股的梳理好,然後慢慢的纏上自己的手臂,握緊,跟著在那散發(fā)著大自然香氣的頭髮上吻了一下。
睜開眼,男人的瞳孔中散發(fā)著的居然是如同魔鬼一般的光芒,只可惜山妹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