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
我的尖叫驚到了原本生氣要走的小姨,她回過頭來,在看到我的樣子時,驚恐的失聲尖叫。
小姨跑過來抱住了我,手在我的臉上身上顫抖的抹,似乎想抹掉我身上被潑的東西。
“賤人,讓你陰魂不散,這次是潑油漆,如果再纏著凌少,下次我就潑你硫酸!”
女人的叫囂響起,也讓我知道自己被潑了什麼,可這女人是誰?
我看不見她的樣子,只能憑聲音來判斷,而這聲音於我來說也是陌生的,而另一邊的小糖果看到眼前這一幕已經(jīng)嚇的哇哇大哭。
我開不了口,那油漆潑了我滿臉,嗆進(jìn)了我的眼裡,也嗆進(jìn)了我的鼻孔,我甚至連呼吸都快不能了。
周圍的議論聲也多了起來,我雖然看不到,但能感覺到這個場面有多混亂,小姨似乎沒經(jīng)過這樣的場面,整個人也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空氣中突的傳來女人的一聲慘叫,然後我被整個的抱起,“沒事,洛洛不要怕,我?guī)闳メt(yī)院!”
是何東凌!
可是他抱著我沒走兩步,就又停了下來,我聽到女人在他腳邊的哀求,“凌少,這個女人根本就是耍你玩,我看不過她這樣,我是替你教訓(xùn)她的......啊——”
女人又慘叫了一聲,而且我感覺到了何東凌的身子動了下,如果沒猜錯,何東凌應(yīng)該是踹了那個女人。
“佟桑你記住了,洛洛沒事怎麼都好,如果她哪裡受了傷,我就要你用那裡來賠!”何東凌摞下狠話。
不知是誰報了警,附近巡邏的民警趕了過來,他們問了幾句,便對著我一通拍照,拍完之後讓何東凌帶我去醫(yī)院處理,他們把佟桑和小姨小糖果先帶回警局。
我被帶到了醫(yī)院,醫(yī)生最先給我清洗了眼睛,這個過程很痛苦,我?guī)缀醵家誀?wèi)自己要瞎了,大夫又給我清洗了皮膚,可油漆還是致使我皮膚過敏,起了很多紅色的皮疹,又癢又難受。
不過最終我算是有驚無險,整個人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而當(dāng)我睜開眼能看到自己的樣子時,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狼狽。
紅色的油漆已經(jīng)讓我面目全非,頭髮被油漆弄成一縷一縷的,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我要是此刻去演鬼片,連妝都不用化了,怪不得小糖果會嚇的嗷嗷大哭。
“我找個地方給你先清洗一下!”何東凌把我安置在休息椅上便離開了。
我坐在那裡等他,所有經(jīng)過我的人都會看我兩眼,我只能低下頭,躲避著人們好奇而探尋的目光。
“太太?”
當(dāng)這個聲音響在我頭頂時,我發(fā)現(xiàn)祈向潮和周山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面前,尤其是祈向潮看著我的眼神充滿著震驚,那眼神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的我是他的老婆。
“怎麼回事?”他雖然震驚,但還是很快就恢復(fù)了神色,語氣冰冷的問我。
我做了個吞嚥的動作,腦子裡快速組織著語言想如何簡單又明瞭的回答他,而且不讓他誤會,只是還沒等我組織好回答他的語言,何東凌回來來了,他手裡拿著不知從哪裡找來的護(hù)士服。
“跟我走,我?guī)闳ハ矗 焙螙|凌無視祈向潮,拉起我就走。
可是下一秒,我就感覺眼前有股冷風(fēng)吹過,再然後空氣中響起了拳頭的聲音。
祈向潮和何東凌打了起來,而這場面再加上這樣一個人,瞬間又成了衆(zhòng)人的焦點(diǎn),不過好在周山在場,他很快就制止了這場毆鬥。
“跟我走!”祈向潮對著我冰冷的命令。
可是我剛一動,就聽到何東凌說:“你需要去警局。”
對啊,小姨和小糖果還在那裡,於是我只能看著祈向潮,“今天的事我回家給你解釋,我現(xiàn)在需要先清洗一下自己,再回......”
我話沒說完,就被祈向潮一把拽住,然後扯著我往外走,何東凌上前欲攔住他,而祈向潮這時卻幽幽說了句:“怎麼著何少,要看我們夫妻洗澡?”
這話說的流氓又挑釁,我看到何東凌的臉僵了僵,此刻我才發(fā)現(xiàn)之前對我一直愛搭不理的何東凌,在我被潑了油漆後,一直都是又急又慌的。
原來他的冷不過是表面的,他內(nèi)心深處還是關(guān)心我!
祈向潮帶著我離開,拽著我的力道那麼大,彰顯著他的怒意,我連忙給他解釋,說的句句都是實(shí)話,可他由始至終都沒說一個字。
我被帶著來到一家洗浴館,我這個樣子把這裡的工作人員也嚇的不輕,但祈向潮是誰,別說我一身油漆,就是一身的大糞,她們也不敢說什麼。
剛纔祈向潮雖然對何東凌說是夫妻洗澡,可實(shí)際上,他把我丟給工作人員便離開了,幾個小姑娘幫我脫衣服,要幫我洗澡,其實(shí)我身上並沒有弄到,只是衣服髒了還有頭髮,我只讓她們幫我處理了頭髮上的油漆,然後便自己洗澡。
我洗過了澡,換了身乾淨(jìng)的衣服,除了臉上的皮疹,根本看不出被油漆潑過,祈向潮看了我一眼,便從洗浴中心離開,而我也緊隨其上,車子啓動,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但想到小姨和小糖果,我不禁提醒道:“我要去警局。”
他衝著我看過來,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有多可怕,可是再可怕我也得面對,我甚至知道他在生什麼氣。
“向潮,我和何東凌沒什麼,我只是想見見小糖果,而且小姨也在的!”我拉著他的衣袖,低低的解釋。
“這就是你所謂的沒什麼?”他的手機(jī)打開,我看到我和何東凌小糖果的活動照片。
我暈!
這是誰手那麼欠,發(fā)這個幹什麼?
此刻這條照片也讓我覺得世界那麼大這句話根本就是騙人的,一個藝術(shù)中心的活動照居然也會被堂堂大總裁看到,這世界真是特麼的小!
“這只是活動,我不想讓小糖果失望,所以才......”我的解釋到最後說不下去,所謂欲蓋彌彰。
車子停在了警局,祈向潮陪著我下了車,小姨看到我對著我就是一通檢查,在確定我沒事後,才鬆了口氣。
小糖果大概是被嚇到了,一直躲在何東凌身後,他比我早來了,在看到我煥然一新後,便安撫著小糖果,目光不再停留我身上一分。
“歐洛,進(jìn)來跟我做個口供,”警察叫我。
我進(jìn)去前看了祈向潮一眼,而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另一個方向走,警察問了我一些情況,我做了彙報,最後警察問我想怎麼處理這件事?
想到那個叫佟桑的女人,我居然腦子抽瘋的就回了句,“我想見見她!”
警察同意了,我在另一個審訊室見到了佟桑,是個身材高挑而且美豔的女人,而且看得出來很有涵養(yǎng),說實(shí)話不像是那種會潑人油漆的人。
我知道她爲(wèi)什麼潑我,所以看到她後我就對她做了解釋,“佟小姐今天的行爲(wèi),我可以原諒,因爲(wèi)你是因爲(wèi)愛,而我來就是告訴你,我和何東凌之間只是朋友關(guān)係,現(xiàn)在和何少有接觸也是因爲(wèi)我的女兒小糖果,如果佟小姐覺得我別有所圖,那真是想多了,我現(xiàn)在是祈太太,對別的男人真沒有興趣。”
我以爲(wèi)我的話夠真誠,可是佟桑卻哼了一聲,很顯然她不信。
我呶了下嘴,向著她湊近一些,“如果佟小姐不願我與何東凌接觸,那不妨幫我把女兒要回來了,如果女兒一直在他那,就算你們結(jié)婚了,我也無法避免的會出現(xiàn),所以不想讓我當(dāng)噁心的蒼蠅,那只有麻煩佟小姐幫我這個忙。”
佟桑看著我,那眼神半信半疑,我衝著她點(diǎn)了下頭,“佟小姐可以考慮一下,而且我會給警察說不追究你的責(zé)任。”
其實(shí)就算我不有求於她,我也不打算追究她的責(zé)任,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況且我這一路下來已經(jīng)結(jié)了太多的仇怨,實(shí)在不想再多一個,再說了我和她並沒有本質(zhì)的衝突。
不過我的和解請求,何東凌並不同意,而且他堅持要給佟桑治重罪,我不知道他是想擺脫那個女人的糾纏,還是想爲(wèi)我出氣,但我做爲(wèi)當(dāng)事人已經(jīng)和解,他想不想和解,這事就與我無關(guān)了。
小姨和小糖果被司機(jī)提前帶走,我沒有見到她們,而我也不想與何東凌與過多的牽扯,便打了祈向潮的電話,他沒有接,我只得站在警局聽走廊裡等他,邊等邊想著怎麼做才能化解他的誤會。
就在我盯著腳尖想的出神時,忽的聽到有人叫了我一聲,我擡頭看去,只見鮑剛被一個警察帶著,而他此刻帶著手銬!
他被抓我意外也不意外,但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我就恨的牙癢,直接說道,“報應(yīng)!”
“說的不錯,報應(yīng)!”鮑剛笑著,一雙大黃牙看著就讓人噁心。
“知道是誰送我進(jìn)來的嗎?”鮑剛問。
我懶得理他,直接把臉別到一邊,這時就聽他說道:“你的老公!”
我想到了祈向潮給我看的裸貸照片,當(dāng)時祈向潮說了一切有他,想必是他順藤摸瓜查到了這個混蛋,連自己的親女兒都利用,他被抓真是活該。
我不想多看這個人一眼,向著另一邊走去,可是剛走兩步,便聽到他說:“洛洛,姨夫這段時間很想你啊!”
這麼噁心的話,讓我頓時握住了手掌,可是噁心的同時,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回頭我看向鮑剛,他衝著我詭譎的一笑,那笑竟讓我後背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