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wèi)什麼連一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黑擎天的目的,知道黑擎天的遺囑不是表面那麼單純,作爲(wèi)他愛人的馨兒卻不肯信任他?也是第一次,他痛恨自已將她保護得太過嚴(yán)密,讓她一直活在自己單純的世界,看不見外面人的居心叵測,這算不算是作繭自縛嗎?
雖然他壓抑著自己,告訴自己別去看向馨的表情了,因爲(wèi)那絕對只會讓他失望、憤怒,可是,人的心就是那麼的複雜,明明絕望,卻又總帶著希翼,所以,他還是沒能遵照自已的理智,偏過臉,看向了向馨。
果然,向馨已經(jīng)淚流滿面,雖然蒼白的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卻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她的痛苦。
黑冥夜深吸口氣,別開了視線,他怕自已會忍不住傷了她,只能由著那窒息的心痛在心裡蔓延。
向馨已經(jīng)伸出手,接過了吳律師手中的合同,只是那手太抖,以致合同也抖得厲害,讓吳律師看了心中嘆息,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遞上了別上西裝。袋上的鋼筆,因爲(wèi)這就是他的工作。
即便知道這位遣囑可能代表了什麼意思,但他卻也必須將他的委託人的遺囑完全的交代清楚。
雙眼被淚水模糊了視線,看不清合同上已然模糊的字,但向馨仍是十分慎重的將合同擺放在腿上,一頁一頁的將合同翻到最後那頁,揭開了蓋帽,好一會兒,才能將筆尖對準(zhǔn)簽字處。筆未下,淚先落,一滴熱滾的淚水滴落在合同上。
向馨也沒有去擦,任它在紙面上化開,手指也移動著,一筆一畫的在合同上莊重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耳邊聽著嘩嘩的寫字聲,黑冥夜半斂下眼,將絕望藏於心底。
他怎會不知,這簽下的不僅僅是一份遺產(chǎn)的繼承權(quán)?這筆鉅額財富,買下的是一個“情”字,是他們的愛情,和馨兒對黑擎天一生都忘懷不了的愧疚!
呵,黑擎天,你可滿意了?再一次如了不的願,即便我知道你的目的,卻還是和馨兒落入了你以死亡爲(wèi)前提,精心佈下的局裡。
“那麼這些遺產(chǎn)將正式戈分到黑夫人您的名下,從現(xiàn)在開始,您將全權(quán)擁有這些遺產(chǎn)的使用與轉(zhuǎn)賣權(quán)利。”在向馨簽好了字後,吳律師也完成了他的任務(wù)。
向馨費力的站起身,朝他行了個點頭禮,然後朝一旁像樽木樁一樣挺直著腰板站著的何叔走去,他穿戴著孝服,那花白的鬢髮讓她心生悲涼。
她仍記得,以前的黑家是怎樣的風(fēng)光景象,那時,黑宅是這座別墅區(qū)最引人注目的景勝,何叔總是精神抖撤,嚴(yán)謹(jǐn)?shù)膶⒑诩掖蚶淼镁挥行颍缃瘢问迳n老了,黑家大宅也因爲(wèi)她而徹底敗落。
“何叔,這是黑家的老宅,你在這個家裡守了幾十年,沒有人會比你對這個家的感情更深,我相信擎天之所以將這座別墅留給你,也是因爲(wèi)他相信只有你能好好的守護住這座宅子,所以以後,這裡就拜託你了,請你好好的守護住黑家。”她彎下腰,請求道。
“夫人,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守護住這個家的。”何叔也彎下腰,哽咽著回道,一滴老人淚從他嚴(yán)肅的臉上落下。
“好了,你想做的都做完了,我們該走了。”黑冥夜猛地起身,走到向馨的身邊,環(huán)住她的肩,冷漠而霸道的說道。
在這樣悲傷的氣氛裡,他的舉動無疑顯得太過冷血,讓陌生人見了都會有種“這個人也未免太無情”的想法,何況是親眼看見黑冥夜殺了黑擎天的向馨呢?
但她沒說什麼,只是眼中的溫度冷了下來,她強壓著內(nèi)心的憤怒與甩開他手的衝動,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因爲(wèi)她明白,現(xiàn)在不是惹怒他的時候。
於是,向馨任由黑冥夜擁著她走出小會客室,往前面的大廳走去,還在走道里,就聽見了前面?zhèn)鱽淼木薮笞h論。
心中一動,向馨隱隱感覺到了什麼,難以言喻的激動與期待涌上心頭,但她絲毫都不敢表現(xiàn)出來,就怕被黑冥夜察覺出點什麼來,他太敏感了。
黑冥夜也聽見了越來越大聲的喧鬧聲,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皺了下眉,但腳步?jīng)]有停口
大廳已經(jīng)吵鬧不已,果然是向家人來了,大概除了黑冥夜與向馨,也只有與黑家有著複雜糾葛關(guān)係的向家人,才能引起這樣的轟動。
因爲(wèi)向馨就是向家的孫女,現(xiàn)在先是黑擎天的死亡與向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係,之前又突然出現(xiàn)個律師說要對向馨宣讀黑擎天的遺囑,向家人現(xiàn)在又過來,能不讓人側(cè)目議論嗎?有的人甚至在揣測,向家這一次一定是大翻身了,有了黑家父親黑擎天的遺產(chǎn),又有背景更加強大的兒子,黑冥夜做後盾,向家怕是不僅能收回向氏,還能將向氏比以前更快速的拓展開吧。
向馨就那樣停站在小門邊上,透過層層的人羣,看著向馨的兩位叔叔正扶著行動遲緩的向老爺子徐步朝黑擎天的靈堂走去,拜祭他,對於周圍人的議論,她選擇了忽略。
也並非沒有察覺邊上火熱的視線,但她卻刻意裝作不知,滿臉渴望的看著遠處的向家人。
沒錯,她在演戲,爲(wèi)了他的點頭,她也開始演戲,因爲(wèi)她知道,沒有他的同意,就算靠近了爺爺他們,也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好不容易能有這樣的機會,她絕不願意錯過。
祭拜完畢,向家的兩位叔叔便準(zhǔn)備扶著向老爺子回去了,因爲(wèi)進來的時候他們就撥尋過四周了,並沒有發(fā)現(xiàn)向馨的身影,本來是以爲(wèi)今天是黑擎天出繽的日子向馨一定會來,向老爺子才堅持過來的,就是爲(wèi)了見上行蹤不明的她一面。
不過,結(jié)果顯然不如他們?nèi)纛A(yù)期的那樣,看來黑冥夜是不會帶向馨過來了,那他們也沒有必要再停留下去了。
而衆(zhòng)人見向家人祭拜完就要離開,忙上前去打招呼,商場最重的是什麼?自然是利益!現(xiàn)在就是白癡都知道,向家就等於是個巨大的隱形財富,誰不會先去攀攀關(guān)係,以爲(wèi)之後的合作奠定基砝?
對於衆(zhòng)人的太過熱絡(luò)與奉承,向老爺子敏感的察覺到異樣。
向氏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商界,算是徹底敗落了,並沒有什麼值得這些人來攀談的理由,除非,…
念頭一起,精明的老眼快速的在四周搜尋著,果然,在偏門那裡看見了黑冥夜和向馨。剪去了長髮的黑冥夜身上多了份年輕的乾爽氣息,與向馨站在一起側(cè)是更加般配,任何人見了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對金童玉女。
“爺爺……,六向馨見向老爺子發(fā)現(xiàn)了她的存在,像是忍不住喃念出聲,腳步略略上前移了一下,又頓住,像是顧忌著什麼。
“小馨。“向家兩位叔叔在應(yīng)付著那些權(quán)貴們的阿諛,沒有聽見向老爺子細(xì)小的聲音。
“過去吧。”黑冥夜鬆開了手,淡淡的說了一句,向馨雙眸驟然亮了一下,快步朝向老爺子的方向跑去。
“小馨!”向老爺子也露出欣喜的笑容,推開向馨的兩個叔叔和人羣,拄著手杖快步朝奔來的向馨走去,兩位叔叔這才發(fā)現(xiàn)了向馨的存在,面上一喜。
周圍的人見了,十分配合的讓開了條道。
“爺爺!”向馨撲進向老爺子的懷裡,抱住向老爺子,像個孤獨無助的孩子,在他的懷裡哭泣起來,這一次不再是僞裝,是真真切切的感情流露。
現(xiàn)在的她,只相信親人的懷抱和溫暖了。
“乖孩子,別哭,爺爺在這裡,別哭。”向老爺子嘆息著,擡起佈滿皺紋的乾瘦大手,撫摸著她的發(fā),睿智的犀眸望向她身後陰鬱著臉的黑冥夜,心中複雜難言。
他活了大半輩子,什麼事沒見過,什麼人沒看到過?這次黑擎天出事的事情,他還能沒個底嗎?
從小馨他們還小的時候,他就看得出,冥夜不是個普通的孩子,所以他能一心一意的對小馨,多少是讓他的心底有了底氣。雖然曼情將向氏打理得好,但不論是精力上還是實力上,總比不上擅長經(jīng)商的男人,曼情靠的只是一股執(zhí)著在撐著,而冥夜,就是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有他幫助小馨的話,向氏就不用怕到了小馨這一代走向衰敗了。因此,對兩人的婚事,他是非常樂見其成的。
只是沒有想到,訂婚禮上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再到曼情的死,他都看得出來,那些事不單純,可是,再不單純,他也不能表現(xiàn)出自己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麼,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能隱忍,因爲(wèi)那些人連警察都能接二連三的謀殺,還不留下一點痕跡,那是怎樣的恐怖可想而知。只是當(dāng)時他以爲(wèi)做那件事的人可能是黑擎天,因爲(wèi)黑擎天擁有那樣的能力,曼情又對他十分的反感,對他和小馨的婚事也是極其排斥,在三年前婚禮大變,之後又傳出冥夜的死後,所以他幾乎是認(rèn)定了,背後的兇手就是黑擎天。
所以,當(dāng)黑擎天提出不管小馨的病情,執(zhí)意和她簽下結(jié)婚證時,他沒有反對,是忌諱,也是畏懼,連親生兒子都能下得了手,不論黑擎天的目的是什麼,這個男人絕不是感情能左右的人。
直到這一次冥夜的回來,他才明白,原來黑氏一家都不簡單,黑擎天不簡單,從黑擎天手上逃脫並建立自己商業(yè)王國的黑冥夜更不簡單。要想將一個企業(yè)在短短三年內(nèi),發(fā)展成一個世界頂級的大財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而黑冥夜卻不依靠黑家的任何助力做到了,這背後藏著的,真是他所解釋的那樣簡單?
這也是爲(wèi)什麼,在冥夜想要收購向氏時,他才以向氏爲(wèi)籌碼,與黑冥夜做下了交換約定,只要他放過小馨,他願意無條件的將向氐贈送給他,作爲(wèi)他復(fù)仇的工具,雖然那看起來並不等值,但他還是賭了,賭了冥夜對小馨心底的那點留戀。如今,冥夜確實是放過了小馨,卻也讓小馨揹負(fù)上了一生的罪孽和負(fù)擔(dān),將她推到了風(fēng)。浪尖上。
向老爺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其他人的注意力又都被向馨痛哭的畫面吸走,都沒有發(fā)現(xiàn),向馨這時卻擡起眸,藉助著向老爺子的掩護,冷靜的觀察著四周,然後不動聲色的將手靠近他的西裝。袋,將一個白色的紙團放入了。袋裡。
勒緊的心像是突然被釋放,穩(wěn)定下來,只是不知道是因爲(wèi)突然放鬆,還是太過激動了,心臟狂烈的跳動起來。
“爺爺,您最近身體還好吧?”黑冥夜走過來,還算禮貌的打著招呼,也沒有將向馨從向老爺子那裡直接扯過來,多少還是給了向老爺子一點尊重吧,只是那陰冷的視線卻定住在向馨的身上。
“恩,還好。”向老爺子對黑冥夜也是有所顧忌,所以在看出了他的不悅後,牽著向馨,將她的手交回到黑冥夜的手上,“小馨就麻煩你照顧了。
他是怕這個瘋狂的少年再做出什麼事來啊,連自己的父親都能殺掉,還有什麼不敢做的?若是他一個人,他到不在乎,他已經(jīng)老了,已經(jīng)活得夠久了,只是,向家的子孫還年輕,他不得不在乎啊!
向馨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也很乖順的回到了黑冥夜的身邊,沒有給向老爺子填麻煩,多少也是害怕黑冥夜會對她的親人們不利吧。
“當(dāng)然,我與馨兒結(jié)婚時,還要請爺爺來做我們的主婚人。”黑冥夜深深的看了眼向馨,絲毫不在乎這裡是黑擎天的靈堂,也不在乎他和向馨與黑擎天的關(guān)係,就這樣毫不避諱的說道。
向老爺子僵硬了嘴角,爲(wèi)黑冥夜的太過直接,掃視了一眼四周,果然又是議論紛紛。
向馨低著眉眼,不說話,像是對這一切都不在乎了一樣,側(cè)是黑冥夜的臉色陰沉了幾分。“爺爺,我們還要辮回島上,若您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好的,小馨就拜託你了。”向爺爺舍下老臉,放下了長輩的身段,帶著請求的囑咐道。
向馨紅了眼眶,覺得心痛,記憶中的爺爺一直是威嚴(yán)的,高大的,慈愛的,卻不是卓微的,現(xiàn)在爺爺卻爲(wèi)了她,放下自傲,對一個晚輩低聲下氣的,就算爺爺能忍下這口氣,她也會痛心啊。
“爺爺,您放心吧,只要馨兒一直留在我的身邊,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委屈,向家亦然。”可惜,黑冥夜似乎不怎麼領(lǐng)情,沒有直接給予向老爺子承諾,而是將問題又提升了一個層次來回答。
向老爺子自然聽出了他玄外之意,只要他們別動將小馨從他身邊帶走的念頭,小馨就會過得很好,向家也不會有事。反之,就毗
“我們走吧。”向馨無法忍受他對自己爺爺?shù)耐{,出聲道,因爲(wèi)壓抑著怒火,漂亮的直接已經(jīng)深深的陷入了掌心。
“那麼爺爺,我們先走了。”估計是明白她的那份心思,黑冥夜也是見好就收,沒有逼得過分。
畢竟,他的目的只是爲(wèi)了讓向家人心裡有個底。
“我和你們一起出去。”向老爺子點頭,由兩位叔叔扶著,一起走了出去。
向馨無法靠近,因爲(wèi)她被禁錮在了黑冥夜的身邊。
走出大門,記者們又一窩蜂的涌了上來,對著一起走出的向家人和黑冥夜猛拍,個個神情激動。
“向老先生,請問您和黑冥夜先生一起出來,是不是表示您認(rèn)同了黑冥夜先生與向馨小啡的感情?”
“黑冥夜先生,您這次回來是以兒子的身份祭拜黑擎天先生的嗎?”
“現(xiàn)在您與向小姐的關(guān)係如此親密,是不是表示向氏集團也會重新交回向家人的手裡呢?”
“向小姐,對於黑擎天先生的死亡,您有什麼要說的嗎?”
“黑擎天先生下葬後,您會與黑冥夜先生結(jié)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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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不斷交替晃動的陌生臉孔,聽著那如擴音器放大了的嗡嗡聲,向馨有些頭暈了,不過好在不超過一分鐘,黑冥夜帶來的保鏢們就將記者們擋開了,讓她的耳邊稍微清淨(jìng)了一些。
“先生,夫人,請。”四名貼身保鏢站爲(wèi)兩人開路。
向馨卻不捨的望向向老爺子,腳步不願移動,黑冥夜的表情又沉了幾分。
“馨兒,我們該回去了。“音量不大,但每個字都很沉,含著十足的力道。
“小馨,你們快去吧,趁還攔得住這些記者。”向老爺子握著向馨的手,拍了拍,催促道。
“爺爺,您保重身體。”向馨咬著脣,慢慢的鬆了手。
黑冥夜躁著火,拉著她朝車子的方向走去。
“小馨……,六向二叔看著向馨被強迫著拉著走,沉不住的出聲,卻被向老爺子阻止了,“別喊。”
“是,爸。”向二叔只得沉默,不敢再做聲了。
上豐前,向馨又看了眼向老爺子,纔在黑冥夜陰冷的注視下,彎腰坐進了車裡,然後黑冥夜也坐了進去。保鏢關(guān)上門,司機便發(fā)動了車,先離開了。
保鏢們也紛紛回到自己的車旁,上了車,一輛輛黑色轎豐隨著黑冥夜的車一起離開了繽儀館,聲勢浩大,竟有些嚇人。
爺爺,請你一定要看到那個信息啊!看著後視鏡上顯示的越來越遠的向老爺子,向馨在心底祈求著。
“這麼捨不得離開嗎?是捨不得你的爺爺,還是黑擎天?”黑冥夜陰陽怪氣的問道,嘴角勾著冷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向馨回答得十分平靜,那疏離的冷漠話語竟輕易的捺撥起了黑冥夜的情緒。
突來的怒火焚燒了祟冥夜的理智,他怒然擡起手,雙目猩紅,那模樣就像張牙舞爪的猛獸,可怕極了。
向馨眼角也瞥見了他的動作,一驚,然後怔怔的看著他,像是惶恐,又像是懼怕這什麼一樣。
黑冥夜回神,那驚震的表情並不比向馨少。
天啊,他剛纔是想做什麼?難道他是要對馨兒動手?掩飾住內(nèi)心的惶然與無措,黑冥夜放下手,佯裝若無其事的轉(zhuǎn)向窗外,其實內(nèi)心卻是翻騰著驚天巨浪,黑色的擋風(fēng)玻璃上也膜糊的印出他顫慄的瞳眸。
這是怎麼回事?爲(wèi)什麼他最近好像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已的脾氣了?
向馨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眼裡早已被淚水盈滿,難以置信的同時,心裡也酸澀難堪,委屈極了。
他剛纔是想扇她耳光嗎?那麼濃郁的殺氣,竟是對著她而來。
以前,他就沒少威脅過她,可是她心裡卻一直有底,他不會真的對她動粗,因爲(wèi)每一次他再生氣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對她動手,雖然他也會想盡辦法折磨她,但那都是在情事上折磨,而剛纔,僅僅因爲(wèi)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他就忍不住想要對她動手了嗎?
司機專注的開著豐,後座的兩人皆望著窗外,車內(nèi),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看著向馨的車遠去後,向老爺子才讓向馨的兩個叔叔扶著他也上了車。
“爸,爲(wèi)什麼讓冥夜帶走小馨呢?他們現(xiàn)在名不正言不順,小馨跟著冥夜,會受到外界的指貴和批評的。”上牟後,向二叔就忍不住出聲問道。
向老爺子搖搖頭,“你剛纔沒有聽出來嗎?”
他何嘗不知道呢?只是,他能爲(wèi)了小馨犧牲掉向氏,卻不能爲(wèi)了小馨,而犧牲掉整個向家啊!
“二弟,你剛纔沒聽黑冥夜說嗎?只有小馨在他的身邊,小馨和向家才能相安無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向大叔回過頭來,提示。
向二叔張了張嘴,然後閉上。
向老爺子長嘆一聲,合下眼,閉目養(yǎng)神,心疲憊不已啊。
向家的兩位叔叔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對視一眼,靜默了下來。
向馨和黑冥夜的豐直接開到了機場,那裡,黑冥夜的私人飛機已經(jīng)在等候著。
只是在上機前,一道瘦小的身影卻突然衝了出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是鬼剎,穿著寬鬆的休閒童裝,頭戴一頂鴨舌帽,站在機場的入。”雙眼紅腫,顯然哭過了很久了。
“這是哪裡來的孩子啊,你是怎麼進來的?”經(jīng)常的負(fù)責(zé)人驚訝極了,顯然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個孩子忽然衝出來,忙叫保安們?nèi)⑺テ饋恚韯x手腳靈活,滑溜得像水魚一樣,總是在保安抓住他的前一刻,敏捷的避開了。
黑冥夜冷眼看著他引起的一團亂,無動於衷,向馨也只在最初的時候詫異了一下,接著也只是靜默的觀看著。
“老知“衝到黑冥夜的前面,鬼剎哽咽著聲音,怯生生的喊道,碧藍的大眼裡注滿了淚水。
警衛(wèi)們見他們好像認(rèn)識,一時僵在了那裡,也不知道要不要將鬼到捉起來
“你們先走吧。”黑冥夜對負(fù)貴人說道。
“好的,那黑先生您一路平安。”負(fù)責(zé)人立即點頭,領(lǐng)著保安們一起離開了。
“你來做什麼?”黑冥夜這纔將視線移回鬼剎的身上,冷漠的俯視著他,就像對一個陌生人一樣,沒有一絲的情緒。
“老大,我知道我沒有遵守和你的約定,你很生我們的氣,我願意接受任何的懲罰,但求你了,別解散夜羅門,別離開我們。”鬼剎緊握著小拳,哭道,粉嫩的小臉上涕淚交錯。
他想過,左父和雷霆他們對老大隱瞞了向馨的病情已經(jīng)引起了老大的極度不滿,而他也沒有能遵守住對老大的承諾,他心裡有愧,他也知道老大一定會生氣,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老大對他們的懲罰竟然是解散夜羅門,離開他們。
他寧願老大打他罵他,也不要老大這樣,再也不理他了啊!
解散夜羅門?冥夜要離開黑暗的世界嗎?將他們的對話聽入耳裡,卻又只是呆呆的看著地面,彷佛什麼都不知道,也看不見。
黑冥夜則是冷娣著他,神情冰冷而絕然,“你走吧,別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老大!”淚流得更兇了,但鬼剎不敢靠近黑冥夜,就像個被遺棄的孩子,可憐極了,卻又顯得乖巧極了。
可憐?向馨眼中閃過絲諷刺,爲(wèi)腦海中閃過的這個詞眼。
呵,誰又能想象,這樣一個孩子會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惡殺手?
“我們走。”黑冥夜沒有理會他,時向馨說道,然後抱著她登上了自已的私人飛機。
“老大!”身後,鬼剎跪在地上,鬼哭狼嚎。
回到家裡後,向老爺子就直接讓向二叔送他回了房間,在牀上坐了好一會兒後,才起身,準(zhǔn)備脫下衣服睡一下,只是,手摸到口袋時,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硬物,像是紙團。
心一凜,向老爺子忙將東西拿了出來,果然是一個白色的紙團。
難道,是剛纔馨兒跑過來抱他的時候放進去的?他思付著,快速的打開了紙團
爺爺,事情緊迫,孫女無法多說,求您爲(wèi)孫女準(zhǔn)備一個假身份和一筆五萬的現(xiàn)金,藏到只有您知道的地方,這件事請不要告訴任何人。
果然是小馨!看著並不凌亂的字休,向老爺子明白,這應(yīng)該是向馨經(jīng)過一翻深思熟慮,並準(zhǔn)備已久的。
小馨,你這是打葺逃離黑冥夜嗎?可是傻孩子,黑冥夜的身份不單純啊,連殺死黑擎天都能做到毫無痕跡,他的能力有多強大,你可想過?
長嘆著,向老爺子看著這張紙條,又想起黑冥夜之前的威脅,更加疲憊了。
小馨,你真可是給爺爺出了個難題啊!
回到島上後,向馨絕。不提遺產(chǎn)和向家人的事,對下人送來的飯菜照吃照喝,黑冥夜帶她去海灘邊上走走,她也沒有排斥,安安靜靜的跟著,晚上黑冥夜的求歡,她也不拒絕,十分配合的依從,對於一切她都表現(xiàn)得十分乖順,乖順得就像個沒有自己意識的傀儡娃娃。
但這樣的乖巧並沒有讓黑冥夜高興,反而讓他燥怒,痛恨。他是要她留在他身邊,但他要的不是一個沒有喜怒哀樂的布偶娃娃,所以,才持續(xù)了一個月的時候,他派人去將司徒羽和歐陽鳴接到了島上。
向馨真正的朋友不多,除了有目的接近她的周慕晴,就只有司徒羽這個姐姐了,這種事情,他走不進她的心,那就只能靠司徒羽去打入她的心了。
只是,黑冥夜沒有料到,司徒羽這一次的到來,非但沒有緩和向馨的心結(jié),反而,將事情推向了更加嚴(yán)峻的地步。
午後,向馨坐在牀上,看著窗外的大海,發(fā)著呆。當(dāng)細(xì)微的開門聲傳入耳裡時,心比惚了一下,以爲(wèi)是下人送晚飯來了,還狐疑著,怎麼今天這麼早。
直到,那道闖入她眼角的身影出聲,“小馨。”
向馨聽出了是司徒羽的聲音,眼中飛快的閃過好幾種情緒,從驚喜,到遲疑,到狐感,再到了然,最後,黯淡下去,等回過頭看著司徒羽時,眼中就只刺下了淡漠。
司徒羽心抽了一下,大概是無法適應(yīng)當(dāng)年那個總是甜甜的依賴著自己的女孩,突然之間變得這樣冷漠疏離吧。
“羽學(xué)姐,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司徒羽笑著走到她牀沿,坐下,依目是她熟悉的笑容,只是她的心境已經(jīng)變了。
“我有什麼好看的?”她自嘲一笑。
司徒羽伸出手,覆上她放在被子上的手,然後握住,放入自己的手心,以談心的方式說道,“小馨,我知道經(jīng)過了那天后,很多事都已經(jīng)變了,我們的心境也都變了。作爲(wèi)一個外人,我也沒資格對你說什麼。可是,冥夜是個怎樣的人,你和他相處了二十幾年,難道不明白嗎?你這一個月來……”
沒等到她說完,向馨就快速的打斷了,“羽學(xué)姐。”
司徒羽驚訝的看著她,向馨也緊抿著脣回視著,微微顫抖的脣透出了隱忍的味道。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揚起脣,問道,“羽學(xué)姐,你是不是也和慕靖一樣,有著雙重身份?”
這是壓在了胸口好久的問題,她一直沒有同出口,因爲(wèi)她怕問出來了,一切就都變了。可是,她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了。
司徒羽呼吸一窒,沒答,但答案已經(jīng)清楚。
向馨絕望的閉了閉眼,笑得苦澀而想哀,“那麼,你也和慕睛一樣,在我面前都是在演戲嗎?”對她好,關(guān)心她,都是假的嗎?
“小馨,難道我是真心還是假意你分不出來嗎?”司徒羽心痛的反問。
“是!我已經(jīng)什麼都分不清楚了,分不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因爲(wèi)我活到現(xiàn)在,所有的以爲(wèi)該是真實的東西,到頭來卻全是虛假的!”向馨聲音破泣的說道,緊硼的臉部線條彰顯出她的痛苦,“冥夜騙我,慕晴騙我,連你也騙我!甚至,甚至你們還一起殺了擎天!”
現(xiàn)在她早已經(jīng)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什麼都分不清楚了。
“一個黑擎天就讓你蒙了雙眼,看不清楚事實的真虛了嗎?你不相信我,我不怪你,可是,冥夜這麼多年來對你的愛你還看不明白嗎?”司徒羽又是憤怒又是傷心,黑擎天那樣的男人,她卻將他當(dāng)成好人,爲(wèi)她著想的,卻成了她眼裡不折不扣的惡魔,爲(wèi)什麼她就這麼不辯是非?
“就是太明白了,所以我才無法接受啊!愛不是將自已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和犧牲上的,你明不明白?”向馨陡然高喊,壓過了她的音量。
“不明白的人是你,站在黑暗的世界裡,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今天是親眼看到黑擎天被殺死,如果是冥夜呢?如果今天是冥夜被黑擎天殺死,你是不是也會這樣質(zhì)問黑擎天?”司徒羽冷靜下來,語重心長的說道。
向馨瞇起眼,卻不是聽進去了她的話,而是隨著她的話,某個埋葬在記憶深處的片段涌上了心頭。
“羽學(xué)姐,我問你一件事,請你告訴我實話好嗎?”她語氣僵硬的說道。
“你問。“司徒羽隱隱不安。
“慕容穎葉,她是你殺的嗎?”向馨的聲音開始顫抖,她睜得大大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緊盯著她,似不願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蛛絲馬跡。
司徒羽驀然驚住,臉上的血色快速退去,沒有接話。
向馨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慢慢的拉開嘴角,笑了,絕望而悽哀。
所以那天那麼晚,她纔會不在家,所以,在聽到她說穎葉出事了,並打了電話給她後,羽學(xué)姐會出現(xiàn)那樣的表情!
“所以,警察局的炸彈也是你放的?”她笑得虛幻。
司徒羽垂下眼瞳,不語,呼吸已經(jīng)混亂了,眼瞳戰(zhàn)慄著。
“那些警車爆炸也都是你做的?”向馨屏息問道。
司徒羽依舊靜默。
“那麼我的媽味呢?也是你殺的嗎?”嚥了咽吐沫,向馨用力的吸了長長一口氣後,瞪視著她,一字一句問道,眼淚雙雙流下,雙拳關(guān)節(jié)白得嚇人。
司徒羽瑰動了一下脣,想說不是,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是鳴爲(wèi)了她而殺的小馨的母親,這與她殺的有什麼區(qū)別?
向馨痛苦的仰起臉,又是哭又是笑的,“呵呵……,……哈哈…”
怎麼會這麼可笑?怎麼會……
“爲(wèi)什麼啊?她是我的母親啊!”她咆哮著,“我的供詞裡並沒有將冥夜和你供出來,爲(wèi)什麼你們要殺了我媽味,殺了這麼多的人?”
“小馨,我承認(rèn),那一切都是我做的,可是,這和冥夜沒有關(guān)係,真的和她沒有關(guān)係啊!”司徒羽一聽她誤會了黑冥夜,不再沉默,慌忙解釋。
向馨只是流著淚嗤笑著。
“小馨,那個時候,我是聽從黑擎天的命令的,殺令也是他下的,真的和冥夜沒有關(guān)係,他不知道啊!”司徒羽用力的抱住她的身體,喊道。
“司徒羽,你還想騙我嗎?”向馨憤力的推開她,大吼。
“小馨,你相信我,冥夜真的不知道你媽啡的事,那時候他是真的失蹤了啊!”司徒羽著急的解釋著。
“請你出去,出去啊!”向馨流著淚甩開她,厲聲轟人。
“小馨,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的罪孽很重,我也沒想過你會原諒我,可是,求求你,不要被恨意矇蔽了雙眼,錯怪了冥夜,他對你的心,…”
“滾出去啊!”向馨已經(jīng)聽不下去,爬下牀,用力的將她往外面推。
司徒羽若真不想走,向馨根本推不動,只是這一刻,司徒羽愧對向馨,所以她整個人輕易的就被向馨椎出了門外J
直到門被用力的關(guān)上,向馨才絆身失了力氣一般,背靠著門,癱滑下來,掩住臉痛苦的哭著。
原來殺死了穎葉和媽味,又殺了那麼多人的兇手竟是她最依賴的姐姐啊!爲(wèi)什麼會這樣?
黑冥夜,你可以報復(fù)我的背叛,可是,爲(wèi)什麼你要殺死穎葉,要殺了媽味?那個時候,她好不容易纔能和媽咪走得那麼近,可是,他卻在那個時候徹底斷了她的幸福!
而她,竟然還一直和殺死了自己媽咪的兇手在一起,還爲(wèi)此害了擎天!怪不得她去赴約的那天,媽咪的靈牌突然倒了下來,原來,是媽咪的警告和憤怒啊!
爲(wèi)什麼會這樣?爲(wèi)什麼?
“啊——”
門外,司徒羽聽著向馨淒厲的嘶吼也不禁溼了眼眶,頹然的將頭抵在門板上,無聲的流著淚,渾身冷得發(fā)抖,直到那具熟悉的溫暖臂膀從後將她因入懷中,才慢慢的暖和了她的身體。
“鳴。”她完全依賴的低下頭,將眼睛埋入他的大手裡,痛苦而無助的喃念著。
她該怎麼辦?雖然早已想過,小馨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但當(dāng)真相的這一天到來,她還是承受不住啊!
“會好的,總會好的。”歐陽鳴輕聲安慰,剛硬的表情被憐惜柔化了。
司徒羽卻不樂觀,因爲(wèi)?zhàn)N曼情確實是她和鳴一起殺死的,就算是聽從命令又如何?但執(zhí)行這個命令的是他們啊!
兩人離開向馨的房門口後,就去見黑冥夜了,黑冥夜正在休息窒喝著酒,房間門窗緊閉,連窗簾都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卻不暗,因爲(wèi)所有的燈都打開著。主要是空氣裡瀰漫的酒氣太濃郁,都有些嗆鼻,顯然在兩人進來前,黑冥夜已經(jīng)喝了不少了。
“門主。!”司徒羽蹙著眉走進去,恭敬的喊了聲,只是語氣裡有絲不贊同。
“回來了?“黑冥夜半掀眼簾,俊美的玉面帶著暈紅,是喝多了的標(biāo)誌,但他的雙眼卻依舊很請明,裡面看不見一絲的迷離之色。
“見過馨兒了?”他漫不經(jīng)心的晃動著杯中的白酒,語氣懶慢的問道。
司徒羽陡然跪下,愧疚的說道,“請門主懲罰,屬下沒有寬慰小馨的心,反而讓小馨察覺到了屬下是殺死慕容穎葉和司徒羽的兇手。”
黑冥夜手一頓,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也頓時僵住,慢慢的側(cè)過臉龐,“什麼?”
“請門主懲罰屬下,殺餘曼情的人是屬下。”歐陽鳴也跟著跪下,完全的袒護司徒羽。
“小馨不相信我曾經(jīng)是黑擎天的人,現(xiàn)在小馨懷疑是你下的令,殺了慕容穎葉,餘曼情和那些警察。”司徒羽遲疑的將剛纔的事情簡短的解釋了一番。
黑冥夜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眼中的光亮漸漸的黯淡下去,變得幽沉,嘴角僵住的弧度再次勾起,只是變成了自嘲。
“對不起,門主,是我連累了你。”司徒羽低下頭,內(nèi)疚極了。
黑冥夜冷笑一聲,擺擺手,“你們走吧。“淡淡的聲音裡透盡疲累與絕望。
“門主,我一定會對小馨解釋清楚的,我相信她總能……”
“不用了。”黑冥夜一口將杯中的酒全部飲下,截斷她的話,重複,“你們走吧。”
“門主?難道您要就這樣放棄嗎?”司徒羽無法甘心就連黑擎天死了,他們還是被他算計了,她真的不甘心啊。
“不然還能怎樣呢?”黑冥夜冷笑,反問,“你認(rèn)爲(wèi)你對小馨說,一切都是黑擎天主使的,你只是大難不死,被我所救,所以後來才真正爲(wèi)我所用,她會信嗎?”
司徒羽啞。”是啊,小馨只會認(rèn)爲(wèi)他們將責(zé)任推給一個死人罷了,因爲(wèi)殺死黑擎天是小馨親眼所見,而那時,她又是站在冥夜的身邊,幫他一起殺了黑擎天,現(xiàn)在,任她說破了嘴皮子,小馨也不會信她曾是黑擎天的人啊。
“何況,當(dāng)初介紹你們認(rèn)識的人,可是我,學(xué)生會裡,你也是一直在替我做事。”黑冥夜諷刺的笑著,這對馨兒而言,就是鐵錚錚的事實了,任是巧舌如簧也是瓣解不清的了。
“可是,這樣我們就中了黑擎天的計啊!”
“是啊,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樣呢?”黑冥夜放下酒杯,慢慢的站起身,步伐稍有輕浮,嘴角噙著苦笑,‘黑擎天就是料準(zhǔn)了小馨的個性,纔會做下這一切,再多的解釋都沒有用了,沒有用了啊!”說著,他搖搖晃晃的走出了休息室,雙眸隱隱折射出古怪的紫綠色星芒。
“我不該來的,真的不該來的。”司徒羽緊緊的握住歐陽鳴的手,心冰涼冰涼的。
是她不該太自以爲(wèi)是,以爲(wèi)她能對門主和小馨之間的關(guān)係起到什麼轉(zhuǎn)變的作用,若非如此,至少門主和小馨之間只有一個愧疚,而現(xiàn)在,還夾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啊!
“你也是爲(wèi)了他們好,不能怪你,不要將過錯往自己身上推。”歐陽鳴難得一次說這麼多的話,“何況,就算你不出現(xiàn),那天晚上的事,向馨都看到了,她也已經(jīng)懷疑了你的身份,就算今天她沒有會晤過來,時間長了,她也總會懷疑到這上面,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我明白,從那天晚上起,這一切就都在變了,可是,現(xiàn)在卻是我點燃了這根導(dǎo)火線,我沒有辦法過去心裡這道坎啊。”司徒羽輕輕的將頭靠到他的肩上,沉重的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從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她太過重“情”和“心”了,這是殺手的大忌,卻也是他對她入了心的主要原因啊!
“鳴,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裡。”她低喃著,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了。
“好,我們離開口”歐陽鳴無條件的支持著她的每一個決定,抱起她,往外走去。
但到達一樓的時候,卻被眼前的血腥場面所震住,原本舒服美麗的大廳纔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就變成了人間地獄,遍地的屍體,甚至,有好幾具都是不完整的屍體,有些是被活生生的從胸口撕裂成兩半,有些是少了手臂或頭顱,死狀都極爲(wèi)悚目殘暴。
而就在那些死人的中間,滿身血腥的黑冥夜就那樣挺直的矗立著,邪氣的俊容上浮著詭異的嗜血笑容,那模樣,就像一個妖孽再生。
自從向馨知道了她所認(rèn)定的真相後,更加沉默了,但她並沒有拒絕食物,也沒有提出要出島,彷佛她不曾請求向老爺子做那些準(zhǔn)備。
不是她忘記,或不想離開了,而是,她不能讓黑冥夜察覺她有逃離的心,否則,她是怎麼也不可能逃離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