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涼看著垂下眼眸的女人，淡淡哂笑，“怎麼，怕我走了你拿不回那些照片了？”
橙歡再度擡眸看著他，動了動脣，最終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了話題，“馬上吃飯了，喝酒嗎？”
“喝酒？”男人眉梢微挑，脣邊勾起了玩味的弧度。
“我去拿紅酒。”
不再看他的眼神，橙歡轉身就朝著酒櫃走去，這幾年她總是一個人，偶爾累了，寂寞了都會喝點酒，時間久了就養成了收藏酒的習慣。
池涼的視線鎖定在她的身上，最後掃了一眼她的酒櫃，微微皺了皺眉。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喜歡上喝酒了？
橙歡踮起腳好幾次試圖拿酒櫃最頂層的紅酒，但身高不夠，她試了好幾次都沒夠著。
正在她想找凳子墊一下的時候，一隻手越過她的頭頂，接著就是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哪一瓶？”
“左邊第二瓶。”
池涼取了紅酒直接遞給她，突然聞到一陣燒焦的味道，擰了擰眉，“你鍋裡燒了東西？”
“什麼？”
話音剛落，橙歡猛地就響起鍋裡還煮著菜，立即轉身跑進廚房關火，然後熟練的把鍋裡的菜盛出來。
池涼站在廚房門口，靜靜的裡面的一幕。
橙歡多少還是變了點。
比如做飯，現在她很熟練，而五年前的她能煮個面就已經很不錯了。
橙歡正想拿什麼東西的時候，池涼幾步走進去順手就遞給了她，“你經常自己買菜做飯？”
她垂著眸，正往做好的菜裡面加蔥花，低聲隨意的道：“嗯，以前窮的時候沒辦法，錢都要省著花，就自己買菜在家裡做飯，還要經常趁著超市裡促銷活動的時候去搶打折商品。”
“沒錢的時候？”
橙歡看了他一眼，“打官司虧得傾家蕩產啊，又失業了很久，就算有瓊斯給的那五億……好像有段時間Grace股市狂跌，我投進去的錢全部都打水漂了，你都過得艱辛落魄過，何況是我這種普通得不等再普通的人？”
她一邊說，一邊涮著鍋。
從池涼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她的側臉。
他盯著她的側臉，薄脣逐漸抿成一條直線。
她傾家蕩產，還失業過？
分手後，他從來都沒有去查過這五年來她到底過得好還是不好。
雖然想知道她過得怎麼樣只是他一句話的事情，但他從來都沒有動過這個念頭，因爲他並不想知道這個女人跟他分手後過得有多好。
在他的認知裡，這個女人現實，又拎得清，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她沒有理由過得不好了，更重要的是……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這些年她身邊有過幾個男人。
……
午餐很豐富，四菜一湯。
橙歡開了紅酒，倒了一杯遞到他跟前，“中午少喝一點沒事吧？”
男人擡眸看著她，淡淡的笑了一聲，“你是想灌醉我，讓我趕不上今晚的飛機？”
橙歡收回來的手一僵，隨即撇嘴道：“就這點酒還醉不倒你，我真要你趕不上今晚的飛機就直接在菜裡面下藥了。”
池涼正要拿起筷子吃的時候，擱在桌子上的手機就震響了起來。
兩個人都下意識的朝手機看了過去。
距離很近，橙歡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宋曼……
看到這個名字，她才恍然想起那張臉，當年還跟池涼有過婚約，本該跟她結婚的男人多年後終究還是娶了別的女人。
男人僅僅掃了一眼便撈起手機當著她的面就接了起來。
“什麼事？”
“池總，您是今晚七點的飛機回來嗎？”
“嗯。”
“好的，我會提前到達機場迎接您。”
“還有事？”
“……”
“嗯，知道了。”
簡短的交談了幾句，男人就掛了電話。
公寓裡很安靜，以至於手機那端的人都說了些什麼，橙歡都清晰的聽見了。
所以……
他今晚還是要走麼？
他又有什麼理由不走呢？他是Grace的總裁，自然是要回去坐鎮的。
不知道爲什麼，心裡莫名的堵得慌。
她端起酒杯，仰頭將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池涼擡眸默不作聲的看著她。
誰也沒有說話，原本就安靜的家裡更加寂靜了。
過了好一會兒，男人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我今晚走。”
橙歡回過神，垂著眸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但聲音倒是很鎮定，“我知道。”
“所以你太多時間了。”
“哦。”
一頓午餐吃得氣氛很詭異，各有所思。
二十分鐘。
橙歡剛放下筷子，男人的聲音就響起，“你護照呢？”
她看著他微微一怔，“你問我護照做什麼？”
“不想拿回照片？”
“你的意思是讓我……跟你一起去舊金山？”
池涼沒說話，再次拿起手劃開屏幕，不知道在操作什麼，幾分鐘後收起手機淡淡的道：“去收拾東西。”
“什麼？”
四目相對，池涼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腔調也淡淡的，“如果不願意去，也可以。”
橙歡默不作聲的看著他。
見她遲遲不說話，池涼直接站了起來。
橙歡心一慌，跟著就站了起來，立即出聲，“去多久？”
“你隨意。”
“那你……等我一下。”
說著，她就朝衣帽間走去。
……
就這樣，橙歡跟著池涼踏上了去舊金山的飛機。
直到腳踩在了異國的土地上，她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剛出機場就看到宋曼和顧小五迎了過來。
兩人在看到橙歡的時候皆是一怔，眼底閃過驚訝。
顧小五很快就回過神來，朝著橙歡禮貌的笑了下，“橙小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池總……”一旁的宋曼掃了一眼橙歡，又看向池涼，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您怎麼跟橙小姐一起回……”
“小五，把行李都搬上車。”
不等宋曼把話說完，池涼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是，池少，是直接回公司還是先回家。”
“先去酒店。”
顧小五一愣，“酒店？”
池涼麪無表情的嗯了一聲，低頭看向了身側的橙歡，“餓了嗎？”
她仰著臉，笑了笑，“還不太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