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可捂著臉不讓陸明湛照相，哪有這樣的爸爸啊，她最討厭照相了好不好。
最後還是被逼著照了幾張，兩個人臉上都還貼著卡圖案呢。
不對，手機。
“你帶手機出門了？”如可問陸明湛。
陸明湛點頭，“對啊，我沒說沒帶啊。”
“手機不是可以付款的嗎，你幹嘛還讓我付錢，你不知道我還沒有發工資啊。”那些錢她根本就不想動的。
“沒錢你爲什麼不和爸爸媽媽要，剛纔你的錢包裡有兩張卡，一張是媽媽給你的，一張是你刷的，你爲什麼不刷媽媽給你的？”
“我……”她能說，不知道爲什麼嗎？就覺得刷那個人的卡纔是對的一樣，“他欠我的。”
陸明湛看著女兒，悉心的和她說，“他欠你的，讓他用心還，而不是錢。”
“等我自己有錢了，我會還給他的，我也沒想花他的錢。”本來的確也是這麼想的。
“你沒錢可以和爸爸媽媽要，你用爸爸媽媽給你的錢可以，但你用別人給的錢，就不對。”
“可我不是孩子了，我已經長大了，我到了自力更生的年齡。”
“在爸媽心裡，你永遠都是個孩子，爸媽錯過了你的成長，爸媽恨不得把全世界你想要的都給你。”
“除了爸爸媽媽和恩澤，我只想要他。”
“……”如可一句話，讓陸明湛陷入沉默。
陸明湛知道，可可的這句話，是真心的。
……
父女倆在外面玩了一天，後來是接到媽媽打來的電話，叫他們回家吃晚餐，他們才從一間遊戲室裡出來。
到了家門口，去看到那個人正站在不遠處，一身黑色的正裝，倚在黑色的車身上，看到她的時候，他深眸一瞬不瞬的凝望著她。
陸明湛和如可兩人並肩走來，如可看了厲尊一眼，面無表情，“來找你的。”這句話是和爸爸說的。
陸明湛看如可已經準備上樓，再回頭看著厲尊，他一雙眼眸幾乎都定在瞭如可的身上。
“聽說你要結婚了？”這混小子，都快要結婚了，還跑來找他女兒幹什麼？要不是顧忌他身上還有傷，真該打他一頓。
厲尊無力的倚在車身上，低著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潘雲。”
“什麼？”陸明湛難以置信，但也不得不信，“這種事情爲什麼不上報？”
“我會盡快解決。”
“那你怎麼不和可可解釋？”陸明湛都真心替他們兩個著急。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
“沒來得及？就你這樣像個悶葫蘆似的，半天擠不出一個屁來，還要單獨給你預約個時間，給你安排一間會議室，讓你一本正經的敘述一遍不成？”一大老爺們，感情這點兒事，怎麼就把他愁成這個樣子。
“……”厲尊沒那麼想，但這位未來岳父大人這麼說，他也不敢反駁什麼，聽著就是。
……
吃過晚餐，如可走到窗前準備拉上窗簾，不經意間的低眸，發現他的車竟然還在樓下停著，也就是說，他人也沒走嘍。
本來是想要拉上窗簾不理他的，但是自己打了個飽嗝之後，又惦記著他會餓肚子，來找她，應該是有話要說吧。
好吧，她就再主動一次，他要是還不給她個痛快，她就真的再也不理他了。
跑到客廳看到爸爸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媽媽正在收拾餐桌，偷拍了一下爸爸的肩膀，“幫個忙唄。”
陸明湛看閨女鬼靈精怪的樣子，這還用得著商量啊，直接沒商量餘地，點不點頭那還不都得幫。
“說。”
“去書房看書吧。”
“現在？”
如可用力的點頭，“嗯，求你了。”
陸明湛剛進書房，如可就跑到廚房，“媽，我把找你，在書房，說讓你馬上過去。”
宋黎之看了一眼書房的位置，“讓他等一會兒，我這邊還沒收拾好呢。”
“哎呀媽，不用你收拾，我幫你收拾，你趕緊去吧，爸爸看上去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重要的事情，難道是說關於女兒的事情。
宋黎之解開圍裙去書房，對可可說，“不用你收拾，過會兒我出來再收拾。”
“知道了，媽你快去吧。”
宋黎之剛進書房，如可就做賊似的找了個餐盒往裡面裝食物，有糖醋排骨，幾片牛肉，蝦子，還怕他吃起來太膩了，還放了一點兒涼拌海蜇。
看她現在的樣子，才知道，她真的還沒有長大，雖然已經二十二歲，但過去十五年，在厲尊的庇護下，她還是個孩子。
都已經穿上鞋子準備出門，才發現沒給他帶點兒主食，從桌上拿了一個花捲就往外跑。
卻不知道，她著可愛又可笑的一幕，被爸爸媽媽偷偷的看的一清二楚。
宋黎之很不解可可的這個行爲，“她這是要去哪裡啊？”
陸明湛還不確定宋黎之能不能接受，其實女兒喜歡著厲尊的事情，估計很難。
“就是上次一起任務受傷的那個隊友。”陸明湛模糊的解釋。
宋黎之半信半疑，“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怎麼會，趕緊的去洗碗吧，我還等著看新聞去呢。”
“……”宋黎之看著陸明湛，還是不相信他說的話，女兒鬼鬼祟祟的，他是神神秘秘的，這兩個人一定有事情瞞著她。
……
跑到樓下，如可就招呼沒打，直接打開門上車，面對他的是一張單純笑臉。
厲尊沒想到她會下來，而且還是笑著，剛纔她回來上樓的時候，對他還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你怎麼下來了？”厲尊眉心微皺，是真的有所不解，都懷疑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她，不是她了。
她的回答，讓他更意外，“因爲你在等我啊。”
厲尊不禁一笑，四目相對，他從她倔強的目光裡，看到的是，我就知道你喜歡我。
沉默太久，如可可能覺得彆扭，“看什麼看，我說錯了嗎？”
“沒有。”是的，沒有，他的確就是在等她。
突然，她從身後拿出來一個便當盒，“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只有兩個人的氣氛下，她這一賣關子，他還是真的好奇，“什麼？”
如可一副你怎麼這麼笨的表情，“飯啊，可是我從家裡偷出來的。”
這個丫頭，“……我不餓。”
不餓，她好不容易從家裡偷出來的，他卻說不餓。
密閉的車廂裡沉默好一會兒之後，如可才怏怏不樂的低著頭，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小聲嘟囔著，“意思是不稀罕吃唄。”
他最看不下去的就是她的委屈，一雙深入古井的眸子深凝著她，情不自禁的喚了她一聲，“如可……”
現在他拒絕了她的便當，她就如此的委屈，他拒絕她的時候，她一定更傷心了吧。
如可沒有擡頭看他，在小孩子氣，“幹嘛？”
厲尊緊抿的脣角微微一翹，“沒事，就是想叫你一聲。”
最討厭他這樣有話憋在心裡不說，卻還打亂她心思的時候，真的很混蛋。
如可緩和了好一會兒，努力的讓自己靜下心來，才能好好的和他說話，“你不是都要結婚了嗎，以後沒事就別往我家門口坐著，我對已婚的男人沒有興趣，特別是像你這種，都快結婚了，還跑來這邊擾亂我心思的壞男人，請你以後離我遠點兒吧。”
她說著，他一直在聽著，看著。
“如可，我和潘雲是……”
男人這時候說那種話，是最壞的，如可打斷他的話，不想讓他在她心中的完美形象消失，“別說你們之間沒有愛情，只是形婚之類的話，沒有愛情你們都可以結婚，那你，爲什麼娶的不是我啊？”
他深深的凝著她，看他難爲的樣子，她傻乎乎的笑了，“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比你更好的男人把自己嫁了，最近才發現，比你好，比你帥，比你懂得浪漫，比你更有魅力，甚至比你年輕很多的帥哥太多了，像你這種老臘肉嚼起來太累，我已決定，換塊小鮮肉了。”
說完了，她自己的心都酸澀的厲害，比他好的人有很多，可她心裡很難放下的人，卻只有他一個啊。
“小叔叔，別這麼看著我，會讓我誤會，其實你也很捨不得我。”
猛然間，密閉的空間裡，因爲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車廂裡掀起一陣不平靜的微風，他驅身，向坐在副駕駛上的如可撲了過去，沒有一點兒猶豫。
如同狩獵許久的野獸，就等合適的時機，直接將獵物一口致命。
小叔叔，這個稱呼她還是第一次叫，小時候讓她叫，她咬緊牙關，死都不肯叫，長大後，她把他當成仇人，就更不會叫了。
現在叫他一聲小叔叔，就是在清楚的劃分好兩人之間的關係。
其實你也捨不得我。
也。
甚至能聽出來她說這句話時的無奈，能看出來她眼神裡一晃而過的落寞。
他吻她，即使這個男人馬上就要成爲另一個女人的專屬，她也沒有拒絕。
不是腦子壞了，是心壞了。
心中的苦澀化作委屈的淚，一滴一滴，都滑落在他捧著她臉頰的指尖，淚是涼的，沁入他的皮膚，刺穿他的血液，灼傷他疼到發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