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引擎，幾乎是剎那間，車子又以剛纔來的速度快如閃電地行駛在馬路上。

陳素言感到有些頭暈目眩。自從懷孕以後，她就常常覺得不舒服，哪怕是一點點小動靜都會引起身體的不適，有時候是極爲嚴重的。

她把腦袋輕輕靠在晃動的窗邊，臉色蒼白，細密的汗慢慢溼潤了臉頰。

許曄彷彿沒看見她痛苦的模樣，對這一切置若罔聞。車速依然飛快，他的表情冷冽而又充滿著讓人憐惜的迷茫。

眼神中蔓延的一絲堅定一點一點地爬滿了整張俊俏的臉。

“許，許曄……”陳素言輕微的呻吟，“我好難受……能不能，把車開慢一點？”

許曄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緊，又很快地舒展開來。他脣角微揚，吐出幾個字：“快到了。”

“我們是要……去哪裡？”陳素言舔了舔乾燥的嘴脣。她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並不是去安娜島的路，許曄正在往市中心開。她原以爲是抄近路，但是看到許曄不同尋常的臉色，她感到心底有些莫名的惶恐。

許曄沒有說話。一個飄逸，他把車停在了醫院的停車場內。

陳素言看著面前明明白白寫著“醫院”兩字的高樓，險些被那紅色刺得流下淚來。

“你這是……許曄，你要做什麼？”陳素言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下車後，她身上的不適非但沒有消除，反而越來越痛苦。就好像喉嚨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就這麼卡在她的心裡。

許曄不耐煩地拖著她的手臂上了電梯。他臉色冷如冰霜，卻有些病態的蒼白。他身邊的陳素言沉默著不發一言，像個啞巴一樣。

“BOSS，親子鑑定的程序已經辦妥了。是這位夫人嗎？”鋁合金的門開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笑容可掬地站在門前看著兩人，陳素言彷彿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的瓦解，然後崩壞掉。

“許曄……？”她不曾注意到自己的眼神裡有著連她都無法解釋的期待。

許曄撇過頭去，於心不忍，卻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白大褂醫生用眼神看了看陳素言，忽然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要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

陳素言心底的那根防線，終於“崩”的一聲徹底斷裂了。

“許曄……”她掙扎著，試圖向那個男人解釋，“這個孩子是你的，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他的確是我們的孩子啊……”

許曄這回終於不再逃避，他轉過身，瞇起眼睛細細地描摹著陳素言的容顏。“素言。”他輕輕開口，神情溫柔似水，“你和以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