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只是愣神，喬婭爲什麼到這種時候還在幫他，爲什麼……她難道不怕死嗎？
喬婭無奈的搖搖頭，朝著小穆走過來，拉住他就朝著外面跑去。
小穆的手被她拉的生疼，卻沒有反抗，跟著她跑出去。
外面真的很冷，小穆還是之前那件單薄的衣服，一出來彷彿血液都要凍結了一般。
E國的秋天和D國的冬天似的，不，比D國的冬天還冷。
“你……爲什麼……”小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喬婭只是淡淡的迴應道，“我之前說過，會幫你離開。
我知道一條通道，那邊沒有守衛，你去小鎮那邊買了點藥給自己上了藥再逃，這兩天小鎮上守衛都被派遣到上頭去了。”
小穆的眉梢微蹙，沒有說話跟著喬婭跑去。
他沒有殺瓦爾克，是相信喬婭，可是正是因爲喬婭的這個選擇，她要繼續留在這裡。
“你不想和我一起走嗎？”
小穆不解，他知道，她明明在這裡不開心。
那麼久了，她沒有笑過。
上次還被打的那麼狠。
他不明白，既然喬婭可以帶著他跑，爲什麼她自己卻……
喬婭搖搖頭，“我跑不了，我身上有追蹤器，師父會追我到天涯海角。”
“那就拿掉啊。”小穆忽然停住，認真的看著喬婭，喬婭明明和他一樣大，爲什麼感覺她卻比自己成熟不少。
她這些年究竟經歷了些什麼。
他從小雖然無父無母的，但是在韓家並不缺什麼，甚至過的比普通人富裕，生活也算是美滿。
有妹妹也有舅舅。
他甚至不曾想過，有一日自己會落到這種地步。
無法想象喬婭的日常生活是怎樣的。
喬婭忽然噗嗤一笑，笑顏如花，他從未見她笑過，這還是頭一次。
“我要拿掉除非將我的手骨給砍了。”
小穆一愣，“對不起……我不知道。”
喬婭拉起小穆繼續朝著一跳小徑跑去。
“我遲早能打敗師父離開這裡的，你先走，說不定以後我們會有相遇的機會。”
小穆咬牙點頭，“我會救你出去。”
喬婭只是咧嘴一笑，雖然不相信，卻還是挺開心的。
“好啊，我等你。”
從小徑出去，便是小鎮了。
小穆累的一直喘氣，他根本沒有什麼體力，之前將全部的力氣用在打倫納德的上面。
之後一直是喬婭拉著他，帶動著他跑的。
現在他幾近虛脫。
“你撐一會，我認識這小鎮上的醫生，他和我很熟的，他能救你。”
小穆也不知是怎麼來到診所的，反正之後他就陷入了昏厥。
再醒之時喬婭也已不在，他不知道那邊會發生什麼，但是他知道，喬婭肯定沒有逃出來。
身上又開始有痛感。
他知道，他回到了韓家，這是他的房間。
“哥，你不會是傻了吧？”小年咬脣，看著醒來後就開始發呆的小穆，有些擔心的問道。
小年的眼睛紅紅的腫腫的，這些日子，小穆一直不醒來，她一直自責。
當初看到哥哥渾身是血的模樣，令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她那時候就對著自己說著，以後啊，她要保護好哥哥。
絕對不能讓哥哥再被自己連累受到這樣的苦了。
醫生說他受的大多是皮外傷，感染比較嚴重，沒有性命危險，但是要恢復得修養個兩三個月左右了。
小穆回過神來，看向小年，小年和喬婭不同，她的臉上還帶著天真的模樣。
她還是個孩子，那麼可愛，那麼依賴他。
小穆勉強的笑了笑，“哥沒事，哥有些頭暈。”
“也是，哥哥你都睡了半個多月了，頭暈是正常。”小年喜極而泣，等了那麼久，她都急死了。
若是小穆再不醒來，她又該去拉著醫生來看小穆了。
小穆身上的小傷也幾乎好了，只是那些大傷口還需呀靜養。
“哦……原來都半個月過去了。”小穆的反應有些呆滯，讓小年都嚇了一跳。
感覺哥哥變的沉默了許多。
“哥……出什麼事了嗎？”小年抿脣有些擔憂的問道。
小穆卻只是搖搖頭，閉上了眼睛繼續休息。
……
小年斷斷續續的將她知道的一切說了出來，當然，很多細節她並不清楚。
事情大概也就是如此。
蘇欣芮覺得，小穆的人格分裂，或許就是那時爆發的一瞬間而分裂出來的。
小年說，另一個哥哥只出現過兩次，兩次都是在晚上，變的很可怕。
可是看到小年後，卻開朗的像個鄰家哥哥。
可是小年能夠看得出小穆變的陰暗了。
蘇欣芮全程沉默，若是以前，或許她不會相信。
可是現在的她不同。
她有以前的記憶，更能夠知道體會，那些從小被當做武器一般培養長大的特工的感受。
她被抓去的時候差不多已經九歲了。
不像那故事中的女孩，她是從小便在那兒的。
她能夠想象成，一個那麼小的孩童，在血腥的環境中長大，成爲他們尖銳的武器，爲他們賣命。
這就是他們的一生。
一下子感覺喉間有些苦澀，“小年，那小穆的病有沒有人來替他看過？”
小年抿脣，“哥哥還沒有發作過，所以舅舅沒有請醫生，當初那個D國醫生說過，只要心態好，基本上會自己治癒的。”
蘇欣芮的嘴角一抽，自己治癒？像小穆那樣一直那麼悶下去，只會病的越來越重。
越來越多的事積壓在心頭。
“好吧，我知道了……”蘇欣芮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小穆房間的門被打開，席少霆大搖大擺的從裡面走了出來，見蘇欣芮的表情略帶嚴肅，不禁撓了撓頭。
調允道，“怎麼了？這麼嚴肅的看著我，打算等會表白？”
蘇欣芮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對著鏡子，自己喝自己表白吧！”
席少霆不解，蘇欣芮怎麼忽然這麼大的氣？
他好不容易把兒子這邊的問題解決了，現在還要哄她，頭好暈啊。
“發生什麼了？吃火藥了？”
蘇欣芮沒好氣的反問道，“小穆那邊情況怎麼樣？”
席少霆聳聳肩，“還能怎麼樣？當然是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