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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愛的重量9載不動的深情

80.愛的重量9-載不動的深情

這一年的深秋,極冷。

在所有亞國人心裡,都刻下了一個極沉重的印記。

他們只記得,大雪鋪滿街頭時,那個擁有六朝古都、十里秦淮的首府,一夜之間爲鮮血染盡,屍骨埋葬。

卻,無人知曉,造成這一切人間慘境的起因,皆緣於那之前的某個,漫長的寒夜。

滬城

東晁總司令部

附屬醫(yī)院,急救中心。

時間:午夜十一點

砰砰——

本該是寂靜的夜,更該是寧靜安詳?shù)尼t(yī)院,在激烈的斥罵喝呼聲中,突然響起兩聲刺耳的槍鳴,擁滿了不少人的走廊,倏然安靜得令人發(fā)寒。

最新最好的白熾燈,將牆壁天花板打成一片糝人的白,毫無生氣。

行兇的男人,無人敢靠近。

他身著一襲代表著東晁帝國最高將領(lǐng)的黑色元帥軍服,銀金色的將花在肩頭閃閃發(fā)光,代表其尊貴身份的十六瓣菊紋印,黯淡地掩在一片陰影裡。

高大的身形繃得筆直,彷彿一尊完美雕像。

手臂平舉,手上握著的一把槍,槍口還冒著青煙。

他腳下躺著兩個身著白大褂的人,一男一女,分別是剛剛還在急救室裡搶救病人的醫(yī)生和護士。

兩人,額心都是一個深深的血孔,死不瞑目。

“誰再說一句‘無能爲力’,我就斃了誰!該死的,要救不活大人和孩子,全部給我切腹自殺!”

有人想趨前勸慰,男人的手一橫指上了腦袋,那人霍然打住了腳步和欲出口的話。

男人雙眼赤紅,風(fēng)暴聚斂,殘忍狠辣,嘶聲大罵,“帝國花了那麼多錢養(yǎng)了你們一羣廢物,連個女人和孩子都救不活,還留著你們幹什麼?不如提前下地獄陪葬去。”

急救室內(nèi)的儀器突然發(fā)出嘟嘟嘟的報警聲,護士嚇得手腳發(fā)軟,仍在手術(shù)中的主治醫(yī)生之一抹著冷汗,讓護士去叫男人。

“殿下,夫人她……”

話還沒說完,織田亞夫就衝進了急救室,大門被狠狠推開打在門框上,哐啷一聲大響,震得走廊上所有的人眼皮直跳,心下駭然不矣。

隨即,虛掩的屋內(nèi),傳來男人痛徹心扉的呼喚,一聲又一聲,那彷彿從靈魂深處發(fā)出的震鳴,一點點擰碎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輕悠,輕悠,堅持下去,我們的小小寶還等著叫你媽媽,你不能放棄!”

“寶寶,我的寶寶,我錯了,我再也不跟你置氣吵架了。”

“悠悠,你乖乖的,你睜開眼看看我,看看孩子,難道你連小小寶都不要了嗎?”

“該死的,軒轅輕悠,你給醒過來!”

“不準睡,聽到了沒有,沒有本王的允許,你要敢給我放棄跑掉,我就殺光你的亞國萬萬同胞,我發(fā)誓!”

“輕悠,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什麼都由著你,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你乖乖睜開眼,看看我……不要走,不準帶著小小寶離開我,你聽到嗎?”

“軒轅輕悠——”

那一聲吼,撕心裂肺。

他握著她插滿了透明管子的冰冷小手,無名指上還閃耀著兩人誓言一生的紅寶石婚戒,他想用自己的力量溫暖她,可是這一次,好像不管他怎麼捂,怎麼用力,怎麼拼盡一切,也無法驅(qū)走她渾身的冰冷死氣。

“寶寶,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啊……”

他跪落在地,捧著那隻小手,掩面低嗚,幾近崩潰,嘶聲慟哭,渾身顫抖著,不能自矣。

嘀——

儀器盤上的波紋,終於變成了一條毫無波瀾的直線,長長的低鳴音,聽在每個人耳中,宛如世界末日降臨的最後一聲低吟。

……

那時,一直跪在手術(shù)室門口的年青軍官,重重將頭叩擊在地上,冰冷的大理石地板血流遍地。

咚咚咚的叩擊聲,在摒盡聲息的走廊裡,沉悶得令人窒息。

若要問榮澤英傑一生最後悔的事,他會說,除卻當(dāng)年沒能從惡霸手裡救回母親,讓親妹妹早夭,那就是這一日沒有早早除掉林雪憶,埋下了如此大的隱患,害輕悠命懸一線。

另一方,看著被託走的醫(yī)生和護士,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還保有幾分理智的陳孟蝶,拉著莫曉薰想要離開。

“孟蝶,我不走,我想留在這裡陪著輕悠。我們姐妹這麼多年沒見面,沒想到一見到就要面對這麼殘忍的事實,她肚子裡的寶寶都六個多月了,之前那些寡婦……”

陳孟蝶立即捂上了好友的嘴,攥著人往角落裡退。

“噓,我也很擔(dān)心輕悠,可是咱們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要以大局爲重?!?

陳孟蝶以眼神斥責(zé)了莫曉薰,莫曉薰仍然擔(dān)心不捨地望著急救室那方,聽著屋裡傳來男人忽低忽高的啕哭聲,眉頭不展。

姜少言見狀,悄悄靠了過來,連軍銜帶姓名地叫了兩人一聲。

陳莫二人立即緊張起來,姜少言拿出自己帖身的身份證明,兩人才稍稍解除警戒。

姜少言神色凝重地說,“你們趕緊迴應(yīng)天向大總統(tǒng)當(dāng)面訴職,並向軍部傳達我做爲第八集團軍總司令的命令:全軍做好一級戰(zhàn)備。立即離開,不準怠誤,否則,我們會成爲全亞國人民的罪人?!?

陳莫二人一聽,全駭了一跳。

可看著姜少言幾近冷酷的嚴肅面容,心頭大駭,終於意識到剛纔那位親王殿下口出狂言絕非虛,再不敢耽擱,迅速收斂了心神,匆匆離開。

然而,兩人剛到醫(yī)院大門口,就被織田亞夫的親屬警衛(wèi)給攔住了,倒是費了一番功夫,仍是借了輕悠的面子,才順利脫身。

她們拿了姜少言的特許令,偷借到了一架直升機,以最快的速度飛回應(yīng)天府,這一去僅需三個小時。

看到陳孟二人離開,姜少言暗暗鬆了口氣。

“你怎麼不自己親自回去報信,還留在這裡,不怕他像當(dāng)初抓愷之一樣,拿你要脅你大哥的人質(zhì)?”

向南廷走了過來,掏出一根雪茄遞給姜少言,姜少言也不客氣,就著向南廷菸頭的火猛吸了一口,目光卻朝其身後的另一間急救室瞄了眼。

那裡,十一郎抱著武士刀,來來回回地走了不下數(shù)千趟,只是大門仍然緊閉,紅燈高高懸在人頭頂。

半晌纔開口,“光說我,你怎麼不說說你爲什麼也要留在這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向家上下,還是急救室裡那個男人的黑名單上的頭號狙殺對象?!?

向南廷別了彆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急救室裡越來越嘶啞的哭聲,讓他沉下了眉峰,逸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跟他向來匪氣森森的形象有些不搭調(diào)。

“之前我本來是追著林雪憶去的,那臭婆娘竟然敢趁著我家落難對我爹下毒手,要不是軒轅輕悠及時出手,恐怕……唉,說真的,要不是那丫頭閉了我家小六,她的能力和風(fēng)儀,完全不輸咱姨媽?!?

向南廷口中的姨媽,便是薑母。

姜少言猛吸了口煙,垂下的眼眸掩去了一抹黯色,“唉,人情債真他媽不好還。也不知道這妞兒是怎麼整的,我家也欠了她一大筆債。要是不去救,回頭你姨媽我老媽她非劈死我不可。要不是看在我家小三面子上,我也……”

向南廷投來的目光突然打了拐,“小二,你說的真心話?這不像你?。‘?dāng)初、眼下,多少女人挺著肚子來認爹,都被你狠心‘咔嚓’掉了,你會好心……”

姜少言一下像被踏中了貓尾巴,跳了起來,“向小二,你夠了??!我沒叫你那個聳名,你別他媽別給臉不要臉。”

“嘖嘖嘖,姜小二,激動啥!反正這輩子你也改不掉這個歪號,有什麼好害羞的。”

“住口。你要不想再掉顆大牙,就給我適可而止?!?

“難怪我爹不喜歡跟你們合作,你們家呀,從頭到腳,作得兇!裝什麼裝。”

“向小二,你有空磨嘰這東西,不想想辦法把你大哥救出來。據(jù)我所知,他被關(guān)押的地方,就在這所醫(yī)院不遠處的那幢黑色大樓的地下監(jiān)牢裡!”

剎時,向南廷的神色再也輕鬆不起來。

正在這時候,那間急救室終於打開了,裡面跑出個滿頭大汗的護士,吆喝病人急需輸血,血已經(jīng)快不夠了,必須有人立即捐血。

“我,輸我的血?!?

“急什麼急,驗都沒驗,合不合適還不知道呢!”

姜少言幾大步衝上前,就把十一郎給別開了,伸出了自己的胳膊,讓護士先抽血驗型。

這一瞬,兩個男人眼神對上,便是彗星撞地球,一發(fā)不可收拾。

……

砰——

突然一聲槍響,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投向那門口仍留著大攤血跡的急救室。

屋裡,隨著一聲重物落地響,便再無人聲傳出。

彷彿,世界突然靜止了。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安靜,卻似野火燎原般,讓衆(zhòng)人心下徒然升起一股更大的不安,彷彿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千均一發(fā)之時,走廊拐角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呼?!?

一抹金光突然從那一角轉(zhuǎn)出,迸射進每個人的眼眸。

跪伏於牀邊的男子一下擡起頭,彷彿也聽到了那淺淺的轉(zhuǎn)輪聲,目光一下定在了女子已經(jīng)一片冰冷蒼紫的小臉上,瞳仁一點點擴張,有光芒如流瑩,一點點滲出。

“快,把電源接通?!?

“準備,一,二,三!”

砰砰——

電力起搏機一落下,女子嬌小的身子立即彈起。

主治大夫的眼睛也已經(jīng)泛了紅,男人剛纔的那一槍沒有打死任何人,卻是打倒了旁邊的氧氣瓶,嚇得所有人差點兒都奪門而逃了。

那玩藝兒就像個高危炸彈啊,要是真被打爆了,他們滿屋子的人都沒得救,立馬化成肉餅。

“再來,一,二,三?!?

一擊之下,本來已經(jīng)平直的生命曲線,終於又有了一絲小小的波動,給了醫(yī)護人員們又一絲小小的希望。

砰砰——

男人看著女子的小身子,就像柔弱的浮萍一樣,隨著電擊無力地彈跳,心頭那撕裂般的疼,也跟著隱隱跳動,一下比一下劇烈。

恰時,屋外傳來一聲低呼,揪回他的心神。

“輕悠,你一定要堅持住。輕悠,爲了小小寶,你不能放棄?。∧阃酥澳闶窃觞N勸我的麼?難道你就捨得小小寶從小沒了娘?不是你說的,沒孃的孩子像根草,沒人疼愛沒人寶貝,有多可憐啊!輕悠,你捨得你的小小寶,從小就沒人疼麼?輕悠,小木頭已經(jīng)沒事兒了,你還沒聽他叫你一聲乾媽,你怎麼忍心就這樣離開……輕悠,你回來吧……”

砰砰——

“大夫,這,好像……”護士看著又沉寂下去的波弧,感覺自己的小命也快要不保了。

“再試,一,二,三。”

醫(yī)生紅著眼,給旁邊開電源的人示意加大電量。

呼?!?

金色的轉(zhuǎn)經(jīng)筒,旋過一週,那深深鏤刻在經(jīng)筒內(nèi)的六字真言,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咒,彷彿被低聲吟唱,極致天聽,撬動靈臺。

明明已經(jīng)死寂的心跳,突然重新搏動起來。

呼嚕,呼嚕,呼?!?

冥冥之中,焚音禪唱,飄進輕悠的魂靈之中,已經(jīng)散失的意識又重新匯聚,前塵往事,悲歡喜樂,一齊朝她涌來。

好累,好想休息。

對於世事的殘酷無情,怨恨難解,極致痛苦,她已經(jīng)心灰意冷,堅持不下去,不如歸去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一聲聲悲慟至極的哭啕,還有那一句句令人髮指卻又讓她極度不忍的惡毒咒誓。

“輕悠,你若去了,我就讓這個世界都給你陪葬,沒有人可以獨活!”

“寶寶,求求你,睜開眼,不要丟下我……”

“你就那麼狠心,捨得棄我而去麼?軒轅輕悠!”

男人一句比一句悲切的呼喚,震動著她的心神,愈發(fā)嘶啞的嗓音裡,蓄滿了瘋狂和暴裂的情緒,她從未聽過他如此脆弱無助的痛哭聲,彷彿就要堅持不下,徹底爆發(fā)。

她越來越心酸,心疼,想要落淚。

捨不得,放不下,不想走,也不能走!

突然,哇啦一聲嬰兒啼哭聲響起,一下一下地揪著她的心,那麼可憐,讓人疼。

不不,她的小小寶不能沒有媽媽,她不走,她要回去。

砰砰——

這是醫(yī)生和護士們寄予希望的最後一次電擊,女子的身體高高彈起時,眼睫突然抖動了一下。

所有的眼眸都聚在儀器上,看著仍然毫無一絲變化的曲線,一個個面如死灰,已然絕望透頂,不得不認命。

他一下握住她的手,目光筆直得像已經(jīng)這樣看了她千千萬萬年,就只爲等她的一聲輕呼,而一動不動了。

室外,小木頭的哭聲越來越慘烈,不知是因爲突然被母親狠心從睡夢中掐醒了,還是因爲屋內(nèi)的那位屢屢救他性命的長輩,即將逝去而有了奇妙感應(yīng)。

“大,大夫,跳了,跳起來了?!?

“血壓在回收,快,快輸血。”

“老天保佑,夫人,加油??!”

醫(yī)生護士們彷彿重獲新生,更爲忙碌。

握著女子小手的男人,彷彿仍不敢置信地瞪著這一切。

“寶寶……”

他漂亮的薄脣一動,卻已是淚流滿面,不能自矣。

周圍忙碌的醫(yī)生護士也早已溼了眼眶,爲男人瘋狂執(zhí)著的癡情。

但是,搶救仍在進行,這一次休克能夠救回,卻並不代表已經(jīng)渡過危險期,更緊張的搶救仍然繼續(xù)進行著。

這時,又有一隊人馬匆匆趕到,竟全是輕悠曾經(jīng)熟悉的好友。

“亞夫,我?guī)砹宋覀冡t(yī)院最好的醫(yī)生?!鄙漳壬磲崾莾蓚€高鼻深顴的洋大夫。

“亞夫,我趕到的還算及時吧?快讓我看看丫頭的情況。哎,怎麼又搞成這樣……”

隨之而來的,還有剛剛從西南迴來的艾伯特。

織男亞夫一動不動地握著輕悠的手,任周人施爲,他眼裡只有她,他一刻也不能離開,連眨眼也不行,就怕只是一瞬,她就會離他而去了。

老天,如果她不在了,他怎麼受得了?

他對她的愛,已經(jīng)那麼重,那麼深,那麼沉,若有一天她不在了,誰能載動那些深重而沉晦的情感?

誰也不能!

他對她的愛,重過一切,無法替代。

這個夜,仍然,很長很長,沒有盡頭,看不到光明。

……

聽到輕悠終於有了反應(yīng),逃過一劫時,所有人都悄悄鬆了口氣。

緊跟著靜子母子的林少穆,立即搶過兒子,輕輕搖著,哄兒子睡覺,可心疼得不得了。

一邊又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女人,低聲告戒,“靜子,行了。已經(jīng)沒事兒了。咱們最好現(xiàn)在就……”

他一邊看了看周圍的情形,站滿了織田亞夫的警衛(wèi),還有榮澤英傑的幹員,層層封鎖。

陳孟二人是救人的功臣,倒是不難。

但他和妻兒,都是軒轅家的頭號公敵。剛纔跟著一塊回滬城時,他們沒有被直接送進大牢,而是有幸等著醫(yī)生給孩子診斷治病,已屬莫大榮幸了。若想離開,恐怕難如登天。

可是再難,他做爲一家之主,也必須迎難而上。

“不,我不走?!?

哪知他苦口婆心地分析勸說一番後,靜子的態(tài)度出乎意料的堅決不移,與他完全相反。

“靜子,你知不知道,萬一軒轅輕悠她真……唉,咱們跟小木頭肯定就別想活了?。 ?

林少穆是毫不懷疑織田亞夫話裡的狠毒,他現(xiàn)在妻兒雙全,真不想再冒那個險了。

“那又如何。我和小木頭的命,都是輕悠救回來的。要是真有那天,也算一報還一報了?!?

“你說什麼,靜子,你瘋了嗎?你連小木頭的命也要搭上!”

靜子回頭看著林少穆,目光冷而亮,“你要怪我冷血不念母子情嗎?那你有沒有想過,要不是林雪憶殘忍無情,連自己的親侄子也害,輕悠怎麼會好端端地被人擄走,還遭遇那麼可怕的事?!要不是輕悠幫忙,小木頭已經(jīng)被你的好妹妹給燒死了!”

林少穆氣得差點閉過去,仍是壓低聲音反駁,“那也是因爲織田亞夫要對我們林家趕盡殺絕??!要不是如此,雪憶也不會變得那麼可怕,連自己親人都不認了。就算當(dāng)初我們兩家有商業(yè)競爭,但是也不至於搞到如此互相殘殺的地步吧?織田亞夫他就仗著自己手上的權(quán)利和武力,把我爹折磨得那麼慘……”

說到底,林少穆仍然對父親的死,和當(dāng)時的淒厲死狀,耿耿於懷!

夫妻兩你來我往地互槓了半晌,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哪裡還說得清了。

最後,靜子十分果斷地掐了話,說,“不管怎樣,如果不能看著輕悠和小小寶真正平平安安地,我絕不離開這裡半步!你要害怕,就帶小木頭離開吧!小木頭現(xiàn)在還小,不能報答這份恩重如山,但我做母親就替他盡這份心意,留在這裡?!?

林少穆著女人堅硬的臉部線條,透露出十足的堅持和固執(zhí)。

有一瞬的失神。

還有一大堆的鬱悶不理解。

更有後怕和恐懼,不安和擔(dān)憂。

她也才生下孩子不過幾日,按亞國的傳統(tǒng)必然要坐月子,卻爲了孩子和恩人的事奔波勞累,操心操力,不曾安心休養(yǎng)。

現(xiàn)在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要再這樣下去,難保以後落下什麼病根子,累及一輩子。

林少穆的母親便是因爲當(dāng)年月子沒坐好,虧了身子,才過早地去逝了,沒能陪伴他長大,他當(dāng)然不想自己的兒子又吃這個苦。

雖然他在家錦衣玉食,可是父親爲了林家事業(yè)到處奔波,在外也有情婦,對他這個兒子一直疏於教管,父子兩從未真正交過心,且長年累月下來,便互不認同,最終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若非擔(dān)心靜子當(dāng)前的身子實在讓人擔(dān)憂,他也不會抓急了又跟她吵。

最終,林少穆無奈地嘆了一聲,將已經(jīng)不哭的小木頭塞回靜子懷裡。

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女人披上,強行抱著女人坐到了一邊的長椅上。

對於男人的舉動,女人初時反抗了一下,終因男人一句“我陪你和孩子”,塵埃落定。

……

這頭,姜少言和十一郎的大戰(zhàn),繼續(xù)進行。

“你滾開,十郎不需要你這畜牲的血?!?

“呵,只要比型配對成功的血就行。先生,請尊重科學(xué)?!?

“姜少言,別忘了你現(xiàn)在站的是我東晁帝國的地盤?!?

“十一郎,別忘了這地盤是你們卑鄙無恥地從我們這裡搶過去的——強盜!”

“姜少言——”

“東洋鬼子——”

兩人罵得臉紅脖子粗,條條青筋爬滿了額頭,四眼瞪得快要突跳出來。

然而,護士的一聲叫喚,兩人立馬收斂脾氣,急急圍上去探問檢驗結(jié)果。

“很抱歉,中校,您的血型跟小姐不匹配?!?

護士惋惜地搖頭,回眸看另一邊期待的眼神時,不由更緊張,“姜先生,您的血型剛好匹配,請您跟我進來?!?

姜少言立馬眉毛一抖,得意地昂起下巴,扔給十一郎一個興災(zāi)樂禍“丫活該倒黴沒這福份”的挨扁眼神兒,跟著護士要進急救室。

十一郎頓時咬牙切齒,不甘不願,一把抓住護士喝問到底有沒有認真檢驗,會不會檢錯了,要求護士重新檢驗過,如果弄錯了就要其小命。

姜少言一把揮開了十一郎激動的手,喝道,“我說,小鬼子,你真跟你家主子一個德性,動不動就把錯怪人家頭上,自欺欺人有用嘛!別壞事兒,哪邊涼快哪邊待著去。誤了搶救時間,你賠得起麼你?!?

十一郎氣得快嘔血,卻無法反駁姜少言的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種馬男拽兮兮地進了急救室。

待門一關(guān),他立即回頭抓來護士長,讓找其他獻血者來獻血,立馬把屋裡那自大的種馬給揪出來。

護士長嚇得直哆嗦,急忙動員了全院上下尋找血源,好不容易終於找來兩個士兵血型夠,立馬抽了兩大袋血要送進急救室時,爲時已晚。

“小姐已經(jīng)暫時脫離危險,血夠了,不用再輸了?!?

醫(yī)生一句話,宛如重彈直砸十一郎的腦袋。

姜少言臉色微微蒼白地出來,一邊擼下紮了針頭的袖子,一邊更爲得意地打擊十一郎,“別折騰了,是你的終究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求不來??!哥們兒,咱們要講科學(xué),不要在人命面前使無謂的意氣!”

在他看來,打擊折磨東洋鬼子就是他姜家人當(dāng)前最重要的任務(wù)和義務(wù),堅決痛打落水小鬼子,不給其絲毫翻身機會。

十一郎被這話一蟄,氣得差點兒撥出武士刀,大喝,“胡說!十郎她已經(jīng)是我的未婚妻了。我的女人,你最好給我滾遠點兒。”

姜少言一聽,眸底升起一抹極其殘忍的黯雲(yún),反脣相諷,“你的未婚妻?你的女人?呵呵,別開玩笑了,這妞兒明明還是個小稚兒,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人了?你別在當(dāng)事人昏迷不醒就瞎安名頭,壞人家名節(jié),小心她醒了告你誹謗?。 ?

十一郎想到之前十郎的態(tài)度,就被姜少言的話重重一刺,咋了毛地衝上前揪著姜少言的衣領(lǐng)子,大吼,“姜少言,你剛纔說什麼?你什麼意思?”

姜少言佯做無謂的挖挖耳朵,說,“我說什麼?不是你說她是你女人麼?”

“我跟十郎是青梅竹馬,我已經(jīng)跟她求婚了,她已經(jīng)收下我的求婚戒指了。她就是我的女人,你沒資格待在這裡,你滾!”

十一郎一把掀開姜少言,喝來警衛(wèi)就要將人攆走。

姜少言眸色更沉,臉上卻挑著一抹絕對玩世不恭的笑,說,“真求婚了?那這戒指怎麼會被她扔掉?真是不巧啊!我看她根本就沒有答應(yīng)你的求婚,不然那晚也不會借酒消愁,投入本少爺?shù)膽驯Я恕D侨悄阕宰龆嗲榘桑繃K嘖嘖,真可憐。”

姜少言一邊說著,一邊拋了下手中的一枚小小的鑽石戒指。

十一郎一看,心神大震。

姜少言完全無視對方徹底黑暗的臉色,和眼中漸漸迸出的殺氣,繼續(xù)火上澆油,“老實說,爺可從來不碰東洋女人的,她算是個例外。比起其他女人,勉強算及格兒吧!”

十一郎狂叫一聲,撲上前就是狠狠一拳,正中姜少言的帥臉,直接將人撞上牆,抓著領(lǐng)子喝問,“姜少言,你說什麼?你碰了十郎,你竟敢碰她。你這該死的種馬,混蛋,我要殺了你爲十郎報仇!你這個畜牲,你竟然敢碰我的十郎……”

剎時間,兩人打成一團,難分難捨。

向南廷見狀,不得不上前幫忙,心頭哧罵,死姜二,明明知道這是人家的地盤,竟然還不知死活地挑起別人的怒火,存心找死??!

靠,丫敢說不妒嫉人家青梅竹馬,丫敢說一點兒不羨慕人家未婚夫妻。

死姜二,你竟然泡上東洋鬼子的馬子,死定了!

……

零晨兩點過一刻時,消息傳到姜宅。

姜嘯霖聽到門上傳來的敲門聲,暗示著一個信息:極度危險。立即從大牀上彈起身,只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女孩,便出了房間。

卻不知,當(dāng)他一起身時,女孩已經(jīng)醒了。

房門剛剛嗑上,這人也跟著翻起了身,悄悄帖耳到門邊。

姜嘯霖一看到門外的王秘書長,心便不由得沉下三分。王秘書長都等不及在書房裡等他,跟著傭人到他房外來,滬城那邊的情況,定然非比尋常。

他也沒有留意身後的房門,悄悄裂開了一條小縫兒,便急問出口。

王秘書長神色極糟糕,顯也是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裡挖出來,又聽聞了極糟糕的消息後還在震驚之中,口氣也極重,“嘯霖,大事不好了,軒轅輕悠可能撐不到明天太陽升起了?!?

姜嘯霖低喝一聲,“什麼?”

他抓住王秘書長就朝書房大步奔去,一邊聽詳情。

亦未注意,在他轉(zhuǎn)身的一瞬間,那臉上遽變的神色,震愕之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恐懼和擔(dān)憂,幾近失控的聲調(diào),都讓熟悉他的人感覺到異恙。

更不用提,雖然只是跟他相處才幾日的茶茶,也立即感覺到,這個“軒轅輕悠”,曾經(jīng)的國民飛行女英雄,救過這位大總統(tǒng)的女子,對其必然有著非比尋常的影響力。

茶茶聽到那邊書房門掩下,垂下眼眸,退回了房間。

書房裡

“立即準備飛機,我要去滬城,親自探視軒轅輕悠的病況。”

姜嘯霖聽完早早等候在此的陳孟二人的講敘,立即給自己的警衛(wèi)長下令。

王秘書長急忙按下,阻止,“嘯霖,絕對不可以。少言都讓軍隊做一級戰(zhàn)備了,這意謂著什麼,你還不知道嗎?到了這時候,難道你還要入虎口,不是存心找死??椞飦喎蚴Э氐眠B無辜的醫(yī)生護士都殺,你去了能起什麼作用??!”

的確,他去了也沒用。

他即不是醫(yī)生,更不懂醫(yī)術(shù),也不是神靈,甚至還代表著禍害軒轅輕悠至此的一大罪魁禍手之一,那個男人要是看到他,逮不定怨極恨生,遷怒於他。

可是,在明知她已經(jīng)命將不保的這個時候,讓他就爲了保命待在後方等消息,那無疑亦比殺了他更難於接受。

縱然,在十分鐘前,他還躺在另一個女人身邊,還吻了那個女人。

他控制不了!

“不論如何,我必須去。少言還在那裡,要是我這個做大哥的連這點兒擔(dān)當(dāng)都沒有,我還做什麼國民大總統(tǒng)。立即去準備飛機!”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警衛(wèi)長說的。

王秘書長在心底沉沉一嘆,對於男人的一意孤行雖早有所料,但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因爲聽說那位陳小姐已經(jīng)入住姜宅。

可惜,這戴得再厚再重的面具,一旦遭遇那個“命中註定”,就會瞬瓦解。

然而,在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姜嘯霖又做出了一個令屋內(nèi)幾人驚訝的決定。

“這,嘯霖,萬萬不可??!你母親本來就是喜歡那女人,要是這聽說情況危機,保不準會跟著一塊兒去。要是你們都落在織田亞夫手裡可怎麼辦,那個男人發(fā)起瘋來是沒有底限的??!不行,我絕不同意。我去找老薑……”

王秘書長還沒碰到門把,就被姜嘯霖示意的警衛(wèi)隊員給擋住了。

姜嘯霖邊走邊說,“王秘書長,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母親。但是,只要我找了母親醫(yī)院下的醫(yī)生,事情遲早會傳到我母親耳中。而且,萬一輕悠需要什麼樣的重要藥品,必須通過我母親這個董事長批示才能得到呢?這件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王秘書長雙眼大瞠,終於發(fā)現(xiàn),雖然姜家老大是這三兄弟裡性子最理智最穩(wěn)重,可真當(dāng)情感突破了理智的那層面具後,其瘋狂程度亦不下於那個織田亞夫。

在這樣全國局勢都可能因爲一個女人的生死,一觸即發(fā),不可收拾的情況下,姜嘯霖竟然不惜賠上自己的母親和弟弟,也要去探望那個女人。

何其可嘆?

情何以堪?

稍後,薑母聽說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後,大爲震驚。

根本不需要姜嘯霖請求,便立即給其公司和醫(yī)院下熟知的最好的中西醫(yī)生,從外科到內(nèi)科,從骨傷科到婦產(chǎn)科,招集了一大批最好的主任醫(yī)師,最後還帶上了袁家新一代裡最有潛力的接班人金針小天后袁若彤,跟著姜嘯霖一起飛去滬城。

而在他們正要登機時,呼呼的北風(fēng)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

時間是零晨三點,還有大約兩個小時左右,天就亮了。

一個有些意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的人突然到來。

“姨媽,大表哥,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滬城?!?

來人正是向蘭溪,他目前也在袁氏旗下的醫(yī)院就職,之前薑母雖想到過要叫上他,但考慮到其中尷尬的關(guān)係,便臨時作罷。

但薑母調(diào)動那麼多主治大夫,怎麼能不有所驚動,而且向蘭溪自經(jīng)歷前番磨難和家變後,也私下培植了一些勢力爲自己行事,像這麼重大的變故,焉能錯過。

薑母顯然有幾分尷尬。

姜嘯霖立即挽救了母親的面子,朝警衛(wèi)擺了擺手,放向蘭溪過來,便說,“蘭溪,抱歉,事出緊急,沒能及時通知到你。幸好你及時趕來了……”

上機後,便把軒轅輕悠的大致情況說與向蘭溪聽。

向蘭溪越聽,臉色越沉,心下也越?jīng)]了底。

事實上,軒轅輕悠性命垂危的事,向老爺子也在第一時間獲得了情報。雖然向家在滬城明面上是被東晁帝軍給毀了,但黑社會的勢力本來就生於黑暗,不在明處,對於那裡的情況,向老爺子依然瞭若指掌。

向蘭溪要前往滬城時,向老爺子沒有阻止,只說,“母親對孩子的愛,是這世界上最無私最偉大的。當(dāng)初你母親懷著你的時候,也遭遇過我的仇家突襲,也差點兒保不住你們母子性命。

這丫頭,倔性得很!當(dāng)初我家對她也不好,還多處爲難,她還揹著她丈夫來救我這糟老頭子,這份情誼,雖說我也是沾了你的光,但,她並非我們黑道中人卻能如此講情義,豈是林雪憶那個賤貨可比的?!?

“小六,不管是你當(dāng)年救了她,換來她當(dāng)日救你父親我一命。就算現(xiàn)在老大還在她丈夫手中,老二現(xiàn)在也守在醫(yī)院那裡。咱們欠的是丫頭的情,就不怕面對那個男人的屠刀?!?

誰不懂時局?

姜少言,向南廷,豈會不知?

身爲這個國家總舵手的姜嘯霖,竟然要冒著會被敵人滅掉的危險,帶上自己的親人,也要去救軒轅輕悠?

他們一個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全都糊塗了麼?!

歸根究底,這不過是因爲曾經(jīng)的一份無私無慾的情,一份連那個當(dāng)事人都不知道就付出的稚子之情,觸動了這一日黎明前全亞國最頂級的權(quán)勢人物,帶著最精英的救護力量,齊聚於一處。

不論敵我,只論情誼。

……

與此同時,夜色籠罩的軒轅家,也得知了輕悠的噩耗。

自然是軒轅錦業(yè),第一個獲悉。

時間與姜嘯霖那方幾乎同步。

親信下屬李長恩連滾帶爬地衝進二房院子裡,闖進軒轅錦業(yè)的房間,將人一陣猛搖地從溫暖的被窩裡挖出來,口齒不清,哆哆嗦嗦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這人立馬就被四爺一手掐住了脖子,爆喝一聲,“你再說一遍!我七妹怎麼了?怎麼突然就不行了?早上我爹還說收到小七兒的電報,怎麼現(xiàn)在突然就不行了?你他媽說的什麼鬼話?該死的,怎麼會這樣!”

他衣服也來不及換下,抄了件黑皮風(fēng)衣,就往外跑。

不想剛衝到抄手油廊上,在通往主跨院的月洞門前,就看到提著一盞煤油燈,也只披了件毛皮大衣的父親,正一臉猶豫難色地朝他屋子這邊來。

兩人差點兒對撞上,相看兩瞪眼後,俱都是一驚。

軒轅瑞德是奇怪兒子怎麼深更半夜突然跑出來,看其神色,很不對勁兒,心頭就不舒服了。

軒轅錦業(yè)心中大駭,直覺難道是父親已經(jīng)知道了?

他並沒想到立馬告訴家人,想要先去滬城探探情況,可是心下又矛盾不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父母不跟著去,萬一小七兒這就……

他不敢往下想,可是越是不敢想,越是不得不想,沒想到這就撞上父親大人,便僵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還是李長恩一聲急喚,招回錦業(yè)的魂兒。

“小四,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爹,你,這麼晚了,你這還是有什麼事?”

男人們總是習(xí)慣將困難和責(zé)任攬在自己肩頭,儘量不讓旁人擔(dān)憂。

父子倆幾乎是異口同聲,又同時沉默了下去。

李長恩急叫,“四爺,我怕,怕要來不及了!您……”

軒轅瑞德喝問,“小四,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小七兒她……”

軒轅錦業(yè)急道,“爹,剛纔來消息,七妹她恐怕……”

這一次,又是不約而同。

錦業(yè)霍然發(fā)現(xiàn)父親的手上,還拿著熟悉的電報條,那應(yīng)該是白日裡妹妹突然發(fā)來的,他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已經(jīng)無暇顧及,就被父親抓著又搖又吼。

不出半個鐘頭,整個軒轅大宅燈火通明,人聲嚷嚷,驚愕慟哭,混亂一片。

錦業(yè)重重一拍桌子,“馬上去滬城!坐飛機去,只需要三個小時。”

於是,兩駕豪華轎車同時離開了軒轅家大宅,車上載著軒轅家的所有人,連正在睡夢中的小九,也被抱在四娘懷中。

小八爬在錦業(yè)懷裡,低聲詢問輕悠的情況,小小的臉上已經(jīng)有了大人一樣的濃重愁緒。

軒轅家所有人的目光都焦急地望著窗外,那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沉沉夜色,不知道等待前方的是光明和希望,還是殘酷絕望的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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