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細細的捏著他的小腿,喃喃的說:“我哪有什麼要求,我可以有什麼要求?”
你他媽的都趁著我不在帶女人回家了,我還能說什麼呢?撕破臉只會讓關(guān)係變僵而已。
“你的手,怎麼了?”他盯著我的手背,拉了我過去,手背上紅紅的一片,“怎麼弄的?”
“被開水燙的。”我把手抽了回來,委屈得鼻子發(fā)酸,“我晚上沒飯吃,想泡麪,結(jié)果,就燙到了。”
他又把我的手拉了過去,對著手背吹著氣,“疼不疼,擦燙傷膏沒有,要不要去醫(yī)院包紮一下。”
“哪來這麼矯情,又不是很嚴(yán)重。”我好想哭。
他嘆了口氣,站起去櫃子裡拿來藥箱,找出燙傷膏,輕輕的,慢慢的,在我手背上抹開,一邊塗一邊說:“沒飯吃怎麼不打電話給我,我?guī)|西回來給你吃啊。”
我沒有說話,氤氳的水霧在我眼前飛舞,看著他濃密的墨發(fā),我伸出另外一隻手,揉著,用手指繞著圈圈。
思量半響,我終於開口,“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說。”
我吞吞吐吐的,“唔,就是,那天晚上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我還以爲(wèi)......”
他擡起頭,皺起眉頭,“哪天晚上?”
“就那天啊,你跟哪個女人走的那天......”我的聲音越來越低,只顧著盯著他的頭髮。
“哦,那天。”他一副仿然大悟的樣子,隨後又低下頭,繼續(xù)抹著燙傷膏,淡然的說:“那天我在你的酒裡放了安眠藥,怕你睡門口去了。”
我的額上,嗖嗖嗖的掉下三條黑線。
“安眠藥?”他確定麼?
他再次擡起頭,脣角勾起迷死人的笑容,“對啊,陳雅嘉天生對酒精免疫,你倔強得牛一樣,我怕喝死你,就放點藥,讓你輸。”
我......去!
那個女人,竟然對酒精免疫!難怪她喝酒跟喝水一樣。
我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應(yīng)該早就看出來纔是啊,她連那麼厲害的江燕妮都喝倒,更何況是我?如果我不是爲(wèi)了不讓李傲跟別的女人走,估計我也撐不了多久。
難怪李傲這麼積極,還親自倒酒......
“那你沒有往她的杯子里加料麼?”我又問。
李傲白了我一眼,敲了我一個爆慄,“廢話,當(dāng)然有,還下的很重,不然我怎麼回來?”
啊!
這樣也可以嗎?老大你真是,心機男!
李傲說她在車上就睡著了,是他的手下把她擡回去的,他根本連樓梯都沒上去過,就跑回家看我了。
“不過她也挺厲害的,竟然能撐到你先倒下。”李傲無意的笑了笑,“我還以爲(wèi)你會贏的,沒想到老婆你竟然吐了,也太糗了吧。”
他還敢取笑我?
剛要發(fā)飆,他卻用食指輕輕刮過我的掌心,我抽了一口涼氣,他立刻翻過我的手掌,掌心裡一點血紅,奪目耀眼,像一顆硃砂痣一樣。
不悅的擰眉,“這又是怎麼弄的。”
不提還好,一提我的火氣就上來了,按著掌心的那個洞,瞪著他,“這是......不小心碰到的。”
其實我很想說,這是你的陳雅嘉的耳釘弄的。
最終,我還是沒說出來,他也沒問我,幫我抹了紅藥水,然後站起去廚房,搗鼓了片刻,端著麪條放在我面前,然後去了洗手間洗澡去了。
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麪條,我卻仍然一點胃口都沒有,草草吃了一口,偷偷的全倒進垃圾桶。
躺在牀上,玩著手機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一旁睡著,發(fā)出輕微的鼻鼾聲,看來真的累了。
他的手機就放在他那邊的牀頭櫃,我睡在裡面的位置,想要拿手機過來,唯一的方法就是從牀尾溜下去,或者,直接跨過他。
可是,我只是稍微動了一下,他立刻就感覺到,翻了個身,伸出一隻手臂摟了過來,沉聲問:“怎麼了?手很痛嗎?”
“沒。”我立刻不敢動,僵直著身子就這樣直直的躺著。
他嗯了一聲,將我扯進了懷裡,另外一條手臂繞過我的脖子,放在我的腦袋下面讓我枕著,溫暖的氣息,厚厚的安全感,將我整個包了起來。
縮在他的懷裡,幸福的感覺,由心而發(fā),我暫時放下那些煩擾的思緒,靜靜的,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萬般想法不如付諸行動,既然我都做出了迴應(yīng),對方還是執(zhí)迷不悟的話,我只能做出非法的手段,去阻止一切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睡到半夜,李傲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他噌的一聲跳起來,快速抓過手機,接聽。
“我知道了,我立刻就到。”掛斷通話,他立刻翻身下牀。
“怎麼了?”我心裡一緊,這半夜三更的突然來電話,一定是發(fā)生什麼重要的事。
李傲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沒事,兄弟就出去喝酒,你睡吧。”
“大半夜的,還出去喝酒?”我心裡打起了小九九,瞄了一眼他的手機。
他嗯應(yīng)了一聲,隨後拉開房門走人,半刻也沒有停留。
我越發(fā)覺得奇怪,他竟然,竟然沒有吻我,就這樣走人!
這很不正常,我立刻從牀上爬了起來,跑到陽臺,樓下已經(jīng)傳來了引擎聲,他開著cbr竄出大門,在門口停留了一下,忽然回頭朝我這邊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立刻縮了回去。
他是在擔(dān)心我跟著去麼?
樓下傳來大門關(guān)閉的聲音,機車的引擎聲逐漸遠去,我才站起來,飛快的換上衣服,跑到樓下推出我的車子。
我一定要去看的,不然我肯定睡不著。
發(fā)生耳釘事件之後,無論對方做什麼,我都杯弓蛇影,胡思亂想,如果不去一探究竟,我肯定連飯都吃不下。
偷偷尾隨著他的車子,他開得很快,我又不能跟的太緊,只能遠遠的追隨著他的尾燈。
到了人民醫(yī)院,他忽然亮起了拐彎的燈,然後,迅速拐進了醫(yī)院的大門。
醫(yī)院?他來這裡幹嘛?
車子一停,我立刻就跟了過去,可是他已經(jīng)跟著其他人進了電梯,人太多,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出,只能跑樓梯,每個樓層都偷偷瞅一眼,終於,我在三樓的手術(shù)室外面,看到一大堆男人,其中就有他的身形。
樑嘉豪,大熊,還其他幾個認識的都在,唯獨沒看到野狗。
這時我纔想起在酒店裡,李傲跟我說野狗好像出事的話,我身子一緊,縮在牆角後背貼著牆,不敢出來。
“老大,這件事一定是標(biāo)叔他們乾的,別人都不敢動我們的人,一定是他。”
大熊似乎很暴躁,整個走廊都回蕩著他的聲音,李傲沒有說話,樑嘉豪說:“大熊你冷靜點,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誰幹的,不能這麼早下定論。”
“還能有誰,不是他是誰,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動鬼獒的人。”大熊氣哄哄的。
標(biāo)叔?他真的,回來了嗎?
之前跟李傲那些手下吃飯的時候,就聽到野狗說,那個地下賭場被人舉報的事,難道,就是標(biāo)叔做的好事?
他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逃命纔對嗎?怎麼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難道他就不怕警察把他抓起來麼?
我感到很迷惑,一無所知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這時又聽見大熊說:“傲哥,標(biāo)叔那件事,明明就不是你乾的,爲(wèi)什麼不說出來?現(xiàn)在連累野狗被捅了,要是他......”
啊,野狗被捅了?我額上冒出一層冷汗。
難怪李傲走的這麼急,我還以爲(wèi)......一絲愧疚冒出,我誤會他了。
“如果讓我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嫁禍給傲哥,我一定不放過他。”另一個小弟高聲叫囂,引來旁邊一幫人的符合。
“對,不要放過他,把他往死裡整。”
“要是野狗出了什麼事,老子絕對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來!”
走廊裡鬧哄哄的,我探出半個腦袋,剛要看看什麼情況,忽然間......
有人在後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在這裡做什麼?”
擡頭一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一聲站在我後面,架著眼睛,一臉的嚴(yán)肅跟戒備,我慌忙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就想往樓下走去。
“小龍。”李傲的聲音驀然傳了過來,我腳步一頓,聽到他說:“過來。”
我心裡暗暗叫苦,他怎麼就知道我在這裡呢,我又沒說話,都被發(fā)現(xiàn)了,也只能硬著頭皮走出去。
那個醫(yī)生跟在我後面,看到前面一堆男人堵住門口,不悅的說:“這麼多人在這裡做什麼?又不是打架,去去去,不要堵著門口。”
出來行走江湖的人,最尊重的人,就是醫(yī)生跟老師,因爲(wèi)一個救死扶傷,一個教書認字,對醫(yī)生好點,說不定受傷縫針的時候給你縫得疤痕都看不見,特別是他們這種老是光顧醫(yī)院的混混。
醫(yī)生開口趕人,李傲才揮著手,讓一部分人先離開,還吩咐他們暫時先不要亂動,晚上也不要單獨出門,以防萬一。
衆(zhòng)人散去後,現(xiàn)場只留下李傲,我,樑嘉豪三個。
沉默,讓空間的氣壓想得異常低沉。
對於耳釘那件事,我也沒有了想要追問的衝動,默默的坐在李傲的身邊,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我去抽支菸。”樑嘉豪找了個藉口離開了。